31、密室之战（一）【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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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脸色煞白。
艾芙洛神色哀伤，她的口音有些奇怪，用词也很陌生，毕竟这是一幅估计有几百年的画了。但他还是听清楚了艾芙洛提到的那几个名字。
“赫珀”“斯莱特林”，以及“里德尔”。
里德尔说过自己见过艾芙洛，也提到过艾芙洛的魔法师情人。但他可没有告诉罗恩，这座遗址还与“斯莱特林”有关。而且根据艾芙洛的语气，“里德尔”似乎本身也与“萨拉查·斯莱特林”之间存在某些关系。
这太糟糕了。
罗恩感觉自己的血管正流淌着血液正在冰冻凝结。
“这是什么意思？”哈利询问的声音在颤抖。
罗恩神情一动，然后他顿时愣住了，自己竟然完全把哈利给忘记了，明明艾芙洛是在说哈利的灵魂的事情，可他满脑子却光顾着那个最后被提起的名字。
然而艾芙洛下一句话却让二人更加毛骨悚然。
“里德尔，发生了什么吗？”艾芙洛满脸担忧不假，只是这句话她是看着哈利说的。
哈利震惊地道：“您在跟我说话？”
艾芙洛注视着哈利的表情，湛蓝的眼睛逐渐变得浑浊茫然：“哦，不对，你在一个孩子的身体里，怎么会跟我一样呢？”她轻笑了一下，“是我搞错了。”
“不是。”哈利声音尖锐喊道，“我没有在谁的身体里，我是哈利·波特，不是里德尔！”
艾芙洛似乎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小步往后面退了几步：“抱歉——”
“我不需要你道歉，但我不是什么里德尔。”哈利呼吸急促。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艾芙洛盯着他看了好久，扶着沙发慢慢坐下去，低头开始反复重复这两句话。
“她这是怎么了？！”哈利看向罗恩，“你听见她刚才怎么称呼我的吗，‘里德尔’？是你认识的日记本里的那家伙吗？”
“不知道...”罗恩脸色更难看，回过神来他又生硬地扯了下嘴角，想以此掩饰自己已慌乱到疯狂的内心，“哈利，我觉得还是快离开吧。蜘蛛们已经不会再追上来了，赫敏也还在学校里等我们。”
哈利微微蹙眉：“但她知道‘斯莱特林’...还有‘里德尔’。而且瞧瞧这里，这么多的蛇——关于密室和蛇怪的事情她肯定了解一些，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罗恩迟疑了一下，他抬头瞧了瞧艾芙洛，金发女人依然在画中低声嘟囔着发音古怪的话，在幽暗的地下室显得格外诡异，罗恩和哈利面面相觑。“天呐，我不确定...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估计我们什么也问不出来！”
哈利也有些犹豫，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直视罗恩认真道：“让我再试一下。她说的那些我无法不在意，而且‘里德尔’，他现在太可疑了。”
罗恩猛地抬头，在哈利的绿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慌张的模样，他冷静的眼神仿佛已经将自己看透。罗恩后背的冷汗直流，半响，他像是只撒了气的皮球闷声道：“好吧。”
哈利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再次走到了画前：“夫人，能请你解答一下我的我的疑问吗？”
艾芙洛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哈利不由提高了声音：“夫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夫人！”
“不要喊我夫人。”
哈利和罗恩愣了愣，只见艾芙洛抖动的身体突然静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混沌和疯狂都已不复存在，沉静地像一汪湖水，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隐藏在黑暗中的群蛇不知何时爬出，几百双冷血的眼睛盯着画中女人，鲜红的蛇信子吐露低沉的嘶吼。
面对着充满敌意的恐吓，女人却低声笑了下，然后目光冷冷扫了一眼蛇群，唇齿微张，发出了一阵嘶哑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就像蛇一样。
令人惊讶的是，蛇群竟然真的一瞬间全都安静下来了，只是它们依然盘踞在大厅里。
女人收回视线，将目光投都画外两人身上，对哈利再一次重复道：“不要喊我夫人，我没有结婚。”
“呃，艾芙洛——”
“美狄亚。”女人突然道。
“什么？”哈利和罗恩都愣了愣。
“吾名美狄亚。”女人淡淡道，“这是‘我’的名字。”
“你，不是艾芙洛？”罗恩干巴巴问。
美狄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窗外——画中外面的景色是连绵青峰与苍穹相接，她静静望着，尽管百年来那里永远如此且只会如此。
过了一会儿，美狄亚看向哈利：“你要问什么？”
她突然的回应让哈利有些措手不及，“呃，”哈利回头看罗恩，罗恩苦笑一下。
“那，”哈利犹豫了一下，问道，“夫—美狄亚，刚才艾芙洛是把我认作了‘里德尔’吗？还是...或者说她经常会认错人——”
美狄亚说：“她确实把你认错了。”
“为什么？”
美狄亚饶有兴趣地看他：“你应该有猜测吧，不妨说来听听。”
罗恩对她事不关己的姿态有些恼，明明看出他们的恐惧，却依然用这种戏耍的语气，本就乱成一团的心情顿时更添烦躁，小声嘟囔了一句：“真麻烦”。
而这时，美狄亚却突然转头目光直直落在罗恩身上：“我等新的拜访者等了五十年，此刻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连陪我说说话的耐心都没有吗？还是说，你更想继续听艾芙洛跟你们讲道歉？”
罗恩语塞，心中的怒火虽然未消，但还是慑于她这“趁火打劫”的威胁，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眼瞧这美狄亚眯起眼睛，哈利赶紧打圆场：“艾芙洛说我的灵魂很奇怪，似乎是那个叫‘赫珀’的人的后代，但又不全是。这里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能通过灵魂就做出判断？血统可以遗传，但灵魂应该没有这种说法吧？”
“叫你说猜测，结果你又抛出了一个问题。”美狄亚说，“好吧，这个问题还算有意思，我可以告诉你。”
“您真慷慨。”罗恩从后面说了一句。
“你朋友的脾气似乎不太好。”美狄亚说。
“哈哈，有点儿。”哈利干笑。
美狄亚说：“为什么能通过灵魂来判断，是因为你的灵魂里，虽然只有一点——相当微弱的一点——但不可否认，的确存在着赫珀的灵魂。”
哈利脸色一变：“所以，他是我的祖先？”
罗恩也紧张的竖起耳朵。
“不是。”美狄亚回答的斩钉截铁。
哈利和罗恩瞬间同时松了口气。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只有两个。”哈利耸耸肩，“第一，为什么我的身体里有这份不属于我的灵魂，第二，为什么艾芙洛会把我和里德尔认错。”
“还有第三...”罗恩握紧了拳，“艾芙洛口中的‘斯莱特林’是谁。”哈利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毕竟在他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十分明了，只是罗恩还抱有希望。
“三个问题太多了，我好像有点儿记不住。”美狄亚百无聊赖道。
“那就请您先回答您记住的吧。”罗恩咬牙笑道。
美狄亚站了起来，罗恩下意识往哈利身后缩去。
“先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艾芙洛可以通过灵魂来判断呢——”
罗恩凑在哈利耳边小声道：“看来她记性的确不好，每次回答前还得重复一次问题，果然——”
说完，罗恩感觉一记眼刀射向自己，默默把剩下那句“果然是年纪大了”咽回肚子里。
美狄亚继续说：“你们应该知道，这幅画是‘活的’，源于它承载了‘艾芙洛’的灵魂。”
两人点头。
“也因此，赫珀开始对灵魂不死产生了兴趣，他尝试着在自己的灵魂里刻下了一道魔法。这道魔法允许他将一部分灵魂随着血缘被其后人继承。”美狄亚问，“你们已经看过入口的那些符文了吧？”
“你是说那个魔法阵？”哈利问。
“是，而这道魔法只能回应赫珀和其后人的咒语。也是因为这样，至今为止进入这间地下室的四人里——除了你”美狄亚扫了眼躲在哈利后面的罗恩，“我全都感知到了赫珀的灵魂。”
“但你刚才提到了斯莱特林和里德尔？”罗恩猛地抓紧哈利的肩膀。
“罗恩！”哈利吃痛喊道。
“抱歉。”罗恩慌忙松手，其实当艾芙洛第一次说出“斯莱特林”时，他就有种不详的预感，而此刻这个预感似乎开始变为现实。
审视着罗恩的表情，美狄亚暧昧地笑了起来：“接下来应该不难猜吧，红发小子？没错哦，斯莱特林，里德尔，两人都是赫珀的后人。”
罗恩露出一种茫然的表情，像是听不懂美狄亚的话，既而慢慢睁大眼睛，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哈利有点儿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美狄亚的话其实已经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隐隐串联在一起了，隐藏在尽头深处的真相似乎也由不得人再去辩解。
美狄亚的笑容愈发愉悦起来，她抱住双臂轻轻颤抖起来，眼底的疯狂被收敛之后看向哈利：“咦，怎么你的朋友好像不喜欢这个回答呢。明明里德尔知道这件事时可是完全相反的反应呢，他兴奋都快抑制不住了呢。”
罗恩浑身一颤，美狄亚的话语好似荆棘一般不停地在他神经上刻下血痕：“这，这不可能——里德尔，里德尔他虽然有时很冷漠，过去似乎也是个有点儿刻薄的家伙，但是，他对我，他是真心把我当作朋友的，他救过我——他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密室，不会是他打开的.....”
“说起密室，我突然想起点儿什么了。”美狄亚看着罗恩脆弱的表情变得更加破碎，悠闲又无辜地问道，“你想知道吗？”
罗恩顿住，抬头看着美狄亚，寒意遍身，他就像是被魔鬼肆意戏耍的凡人，感觉到自己开口却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
“是，什么？”
美狄亚的笑容十分温柔，她轻声对罗恩说道：“密室的存在，是我告诉他的呦。”
罗恩瞬间瞪大双眼，他慢慢攥紧了拳头，眼睛通红看向画中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呢？”美狄亚想了想，笑着说，“大概是为了报答斯莱特林吧？毕竟可是他把艾芙洛逼疯了，然后我才能诞生啊。不过我也只是把那间学校存在密室的事情告诉了里德尔而已，谁能知道，他还真给找出来了。”
罗恩从怀里掏出魔杖，他指尖颤抖，把魔杖对准美狄亚：“你知不知道那密室里关着怪物——”可等他看到美狄亚冷淡的表情，罗恩愣了一下，“你知道？你知道密室里有什么，对不对？”
美狄亚淡淡笑了起来，罗恩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几步冲过去，魔杖戳中美狄亚，恨意奔涌而出：“是你引诱里德尔打开的密室？！”
美狄亚往后撤了几步，罗恩移动魔杖再次对准她，美狄亚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我？真是可笑！当年斯莱特林从艾芙洛那里骗走了一条蛇，结果她又巴巴去求里德尔把那条蛇带回来。谁知道呢，两个人从我们这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你们巫师，全部，永远都是这样，言而无信！”她目光向下冷冷看着罗恩，“还不快把你们恶心的魔杖从我身上挪开！”
闻言，罗恩如大梦初醒，举着魔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力气好似被抽干般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甚至差点跌倒。
哈利一把扶助罗恩，抬头说道：“那条蛇怪，有阻止它的方法吗？”
美狄亚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里——又，又有人打开了密室。”哈利顿了一下，“他放出蛇怪，已经有很多学生遭到了袭击，我们想要制止它！”
“关我何事？”美狄亚冷冷看着他。
哈利露出失望的表情，罗恩从他怀里挣脱开，直视着美狄亚：“我们可以把它带回这里。”
美狄亚眼中失神了一瞬，但她紧接着说道：“那是艾芙洛的愿望，不是我的。”
“那我就毁这幅画。”罗恩说。
美狄亚一愣，讥讽地看着他，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
罗恩看着她说，手微微颤抖，道：“是啊，我大概也没有资格，毕竟我连真凶就在身边都没有发觉，还傻乎乎的把他当作朋友——可你们，两次错信于人，虽然你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本性，但至少也要为这些事情负责任的。五十年前，密室开启时一个女生被蛇怪杀死了，只是因为她的父母都是‘麻瓜’。”
美狄亚微愣，在罗恩平静的视线她不自在地扭开头。
见此，罗恩转过身，拉住哈利要往外走：“就这样吧，即使没有你，我们也会杀死那条蛇，就算要我死去。”
哈利被罗恩拽着踉跄了一下，罗恩的劲很大，他的手腕都发白了，或许也正为因为如此罗恩的决心似乎也传给了他，包括那几不可察觉的颤抖。
美狄亚犹豫了一下：“慢着。”
罗恩顿了一下，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赫珀曾给那条蛇下过命令，它不会袭击我和拥有他血脉的人。”美狄亚说道，“我的肖像无法离开这间地下室，不过用过的染料还留下了一些，那里面有‘艾芙洛’的灵魂——”
罗恩和哈利转身，微微惊讶地看着她。
美狄亚撇过头去：“可能没办法对那条蛇下令，但应该也会保护你们不受伤害。”
罗恩道：“染料在哪？”
美狄亚瞪了他一眼，既而无奈道：“肖像下面正对的那块石砖，有赫珀灵魂的小鬼去敲三下。”
哈利将信将疑地走到画前蹲下，在美狄亚指挥下找到地砖，轻轻敲了三下。做完之后，只见布满青苔的石砖突然从中间裂开，一个小魔法阵在半空升起，然后消失不见。哈利扣了几下缝隙成功将石砖搬开，里面静静放着一个红色黑纹的陶瓶。
“拿走吧。”美狄亚说。
罗恩走过去将瓶子拿出来，然后转身朝楼梯口走去，盘踞的蛇群纷纷扭动身体让出一条路。
“谢...谢。”哈利看看罗恩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美狄亚，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我也不用你们把那条蛇带回来，随你们处置吧。”美狄亚顿了顿，她神色微微恍惚，那一瞬间，哈利有些分不清她是否又变成了艾芙洛，“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带一个蛇牙给我吗？”
“可以是可以。”哈利不解，“但——”没等问完，哈利愣住了，只见美狄亚微微笑了，不是那种假意又冰冷的笑容，那个笑容似乎有点儿悲伤，眉间被痛苦萦绕。
幽远又寂寞的声音从画中传来：“希望这次，你们能信守承认吧。”
等两人带着装着“艾芙洛”灵魂的陶瓶回到地面上，望着满目枯败的古城堡遗迹，只觉得恍若隔世。
罗恩猛地蹲下去，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
“罗恩——”哈利有点无措地站在他身边。
“真是，太丢脸了——”罗恩的头深深埋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密室之战（一）【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