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神经错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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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睡得并不好，第二天不到五点他就醒了，黑夜依然掌管天际。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后，他直愣愣盯着轮廓模糊的天花板。里德尔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回放，让他越想越气，然而心底深处又时不时产生一股不安和莫名的焦躁——如果他足够理智，就能知道那种情绪名为“后悔”，尽管他暂时还不能理解它产生的原因——就这样，罗恩迎来了清晨第一缕的阳光。
穿衣洗漱之后和纳威他们一起去大礼堂吃早餐。
今天有他最喜欢的酒浸果酱布丁，一口气拿了三个后又从斐尼甘手中抢下最后一个，他凶狠地塞满了口腔，两排牙齿使劲咀嚼碾成一团然后吞咽下去。肠道则很不给面子地抽搐起来，罗恩哇一口全吐到了旁边人的身上。
大礼堂一片骚动。
罗恩一边道歉，一边麻木地想倒霉的话，“呕吐王”的别号怕是甩不掉了。
拒绝了纳威的陪同，在嘲笑声中罗恩抱着课本独自穿过走廊来到第一节课的教室。
是斯内普的魔药课，他们总是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
在赫敏身边才坐下，马尔福和他的伙伴就笑嘻嘻走了进来，正好坐到了他们隔壁位置。
没有哈利在，马尔福觉得既痛快又有些无聊，随意瞥了眼格兰芬多那边儿，就见罗恩·韦斯莱正神色冷冷看着自己，他挑了挑眉转过身：“你们快看看，这是谁？”
斯莱特林的人齐齐喊道：“我们的呕吐王‘罗恩·韦斯莱’！”
教室登时响起一片口哨和欢呼声，罗恩涨红了脸，握紧拳冲马尔福喊道：“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这很好笑是吗，用不用我吐你一下，让你看看这滋味如何？”他从怀里掏出了魔杖。
马尔福身体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但他看到罗恩的魔杖很快又挺直了腰板，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勾起嘴角道：“来啊，韦斯莱，别不敢啊。我猜你妈妈没钱给你买新的吧？毕竟她自己都穿得像一个乞丐。”
他嚣张/无礼又理直气壮的样子让罗恩脑子里轰得一下像是炸开了火药桶。
长蹬突然在地板上划出一声巨响，教室里其他人都停下了交谈朝前看去，只见一团“火焰”凶猛地一跃而起。
马尔福毫无准备地被扑倒在地上，愤怒的红发少年犹如失去了理智的困兽，一根魔杖死死摁在他脸上，粗重的呼吸声夹着从嗓子里传来的低吼，发了疯般地吼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德拉科·马尔福！”
“罗恩！”赫敏伸出手可完全没能拦下罗恩，马尔福正在拼命挣扎，但罗恩的身体仿佛灌了石铁一样沉，让他挣脱不开，声音里不由染上几分恐惧：“放开我...”
眼见罗恩的状态不对劲，他泛红的眼睛和蠕动的嘴唇像是下一秒就要对浑身颤抖的马尔福使出一个凶残的咒语，赫敏正要拉走他时，门被人猛地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头发油腻腻的魔药课教授走了进来，尖锐地喊道。
像是看见了救星，马尔福闭着眼大声呼喊着：“教授，教授！这里！救救我！”
斯内普推开愣住的学生，匆匆走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边，一个“解除武装”去掉了罗恩手中的魔杖，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从马尔福身上拽了起来。
马尔福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躲在斯内普身后。
罗恩仍然狠狠瞪着他，斯内普阴冷的声音响起：“请你立刻离开教室，韦斯莱先生。”
“他嘲笑了我，还侮辱我的母亲！”罗恩吼道。
“离/开！”斯内普提高音量，语气不容置疑，余光冷冷扫了一眼后面的马尔福，他转过头视线重新落回罗恩身上，“你最好反省一下攻击同学的行为。如果暴躁的头脑冷静不下来，我可以带你去邓布利多那，也许回家能让你‘好受’一些？”
罗恩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无措，教室静悄悄地。半晌，他捡起了掉落一旁的魔杖——杖身被胶带链接的地方已经弯曲了——然后低头转身朝外走去。赫敏动了动想要跟上，他停下回过头，但并不看她轻轻说道：“你留在这里。”
也许是他的语气过于坚决，赫敏一时愣住，就这样看着罗恩沉默地走出教室。
有人关上了门，里面传来斯内普模糊不清的声音：“把你们的脑袋朝前，现在开始上课...”
罗恩漫无目的地在空荡的校园里穿梭，回过神来时他正站在了紧林入口。
幽暗的森林寂静无声，但里面生活着无数危险又神秘的生物，也许有东西此刻也正在悄悄看着他。
罗恩转身在一处平坦空旷的地方坐下，不远处打人柳悠闲地随风晃动树枝，偶尔抖一抖甩落一片落叶。
他愣怔地望着远处群山失神，过了一会儿，动作机械地掏出了魔杖，试图把弯曲的部分掰直回去，但松开手后总有一端会歪掉。
像是在和什么较劲一样，罗恩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尝试，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可无论怎样努力，那根魔杖始终没能恢复原状。
他怒吼一声，将魔杖丢了出去。
罗恩抱起膝盖把头埋在双臂间，不一会儿泪水就浸湿了衣袍，湿漉漉地沾满了他的脸颊。
“里德尔伤了你的心吧？”
一个阴冷透着嘲讽笑意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友情是多么的不靠谱啊。”
“啊啊，朋友，朋友就是最如此——没有任何意义。”
“你很聪明，是最聪明的，那个姑娘也不如你，为何不自己一个人做番大事呢？”
“功劳都是你的。”
罗恩停下哭泣，但那个声音并没有让他惊慌失措，相反提到里德尔后只让他更加反感，冷冷回击那幻觉般的声音：“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朋友。”
然后那个声音消停了，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罗恩·韦斯莱？”
有人叫了声他的名字。
罗恩回过头，塞文·特拉弗斯站在后面不远处，他似乎才上完三年级的神奇动物保护课，袍子上还沾着几片不知名生物的羽毛。
塞文注意到红发少年脸庞被泪水鼻涕糊花了，但他蓝色的眼睛看到自己后突然变得十分冷漠，少年的表情几度变换，最后咬了咬牙，带着几分埋怨地口气说道：
“很遗憾，但是你错了。斯莱特林的人就是一群傲慢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而你让我像傻子一样信任他。”
塞文的脸上没有因为对方恶劣的态度而起任何波澜，他只是微微挑眉，问道：“你总是这么自说自话吗？”
罗恩转过头背对他：“随你怎么说好了，现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塞文站到了石子路，侧过身向他说道：“如果你道歉，我会原谅。”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罗恩大声说。
没有回应，他只能听见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罗恩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尽管那里除了草地什么也没有。
下课铃响，罗恩站起来往学校走。
校医室里赫敏正站在哈利床前跟他说话，罗恩听见了最后一句，“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凶狠的样子，就像疯了似的。”
看到罗恩后，她闭上嘴，然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今天太鲁莽了！”
罗恩沉默不语地走到两人跟前，看到哈利的手臂似乎已经长出了一截骨头，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还好......”
“罗恩·韦斯莱！”赫敏尖叫道。
“干什么？”罗恩缩了缩脖子，他抬头看了一眼赫敏又低下头，“我不就是和马尔福打了一架吗？‘男孩子的战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架？你当时看上去就像要杀了他！”
罗恩干笑两声，低头看着哈利：“她真是太爱夸张了。”
“你去问问其他人，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夸张！”赫敏眼底闪过担忧之色，她语气稍微柔和下来，“你怎么了？那简直都不像你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哈利突然一脸紧张，“是你家里...”
“不不不。”罗恩急忙否定道，但他心底一股暖流划过，心情突然就平和下来，“没什么，还有有你们在，就什么事也没有。”
见两人不解地看着自己，罗恩郑重道：“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冲动了，或者，你们想让我去给马尔福道个歉吗？”他欠身做了个脱帽致意的动作，“尊贵的马尔福少爷，请您宽宏大量地饶恕小人的粗鲁之举，并能仁慈地接受小人最真挚诚恳的歉意。”
哈利和赫敏大笑起来。
哈利半起眯眼，抬高下巴：“好吧，本少爷原谅你了，然后退下吧，韦斯莱。”
“是的，感谢我最仁慈善良的马尔福少爷。”罗恩一脸惶恐地屈身退到帘子外面。
“你们两个够了。”赫敏笑骂道，“反正罗恩这次确实把他吓坏了了。”
罗恩只是淡淡地笑了下，他突然长舒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似的对两人道：
“总之，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永远泾渭分明！”
赫敏翻了个白眼：“又在发什么疯？”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神经错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