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荫》吃懒鱼的老猫

2、一波三折

　　姐妹们，听说有人对出下联了？”七朵中的一位女子走过来问道。
　　“青莲姐姐，今晚收到的字条颇多，无一合我等心意，不过有一张倒有点意思，你来看看。”
　　“酉醒残香影绰绰”那女子秀眉微蹙，“此下联虽为上好对，却非绝对，妹妹们何故讶异？”
　　“你再仔细看看。”
　　“愿为卿作。”只见右下角写了四个蝇头小字，不细看很难被发现。
　　“肯定又是哪个无聊的登徒子写的。”二朵牡丹说道。
　　原来所谓“七朵”便是每位姑娘皆以花名自称，似寻常歌姬，然各自有精通之乐器，可独奏亦可合奏，唱功也堪称一流，故世人以“七朵”尊称之。

　　“小妹出的上联，傍柳即杨（扬）也，浮萍即洲（州）也，声声乃隐含词牌声声慢。既是上联，又是谜面，更是我们今晚弹唱的曲目，要求对者既要对出下联又要对出谜底。来者虽都是青年俊才，可也绝非易事。”三朵海棠说道。
　　“所以你就送了一副空白画卷给他，真想让他为我们作词么？”牡丹轻哼一声，略有不满地说道。
　　“我看他对得还算不错，又名声在外，一时好奇就......”海棠似乎也有些后悔。
　　“你呀，不是我说你。这些年我们见到的浪得虚名之辈还少么，怎能单凭几个字就将我们的空白画卷送出？”青莲亦轻声斥道。
　　“姐姐，你别怪她。是我的主意。”小朵紫苑忽然说到，“联是我出的，他对出的下联明显唤作‘醉花荫’，咱们也正好需要新的唱词不是吗？”
　　“青莲姐姐，画卷既已送出却也并非无可奈何，我们定时限一天，如果他未能作出，咱们就将画卷要回，倒也不违背咱们的原则。”其他三朵亦说道。
　　“如此也好，海棠你明日差小厮去那苏家公子下榻之处言明此事，若无结果须按时奉还，那毕竟是咱们的东西。”
　　“姐姐所言甚是，我这就差人去办。”|
　　第二天傍晚。
　　“姐妹们，咱们的画卷拿回来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却是海棠从小厮那里拿回了画卷。
　　“盏灯望却最了解，秋月踌躇落笔间。”
　　“小楼窗，上弦月。篱笆外，黄花瘦。”
　　“琵琶弹奏相思酒，弱水东流，应是叶梢头。”
　　......
　　七朵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读起了这首词，她们惊奇地发现这首词居然还被加上了音律，也就是说她们可以直接弹唱出来！
　　“此人真是好才华。”就连一向严谨持重的青莲也不禁叹道。
　　“看来真是我们看错人了。”
　　“除了他在扬州的名气，你们还了解其它的吗？”二朵牡丹问道。
　　众姐妹面面相觑，这些年来她们只是在钻研音律，又不曾出过汴京。于文学方面了解并不多，就连苏辰羽这个名字也是刚刚才从那帮显贵那里听来的。
　　“我倒是读过他的诗。”小朵突然脆生生地说到，“这位公子写诗时而温吞婉转，时而豪迈奔放。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有时会感觉几首诗都是不同的人所写。至于词和赋方面，据传小有造诣，坊间多有传唱者。虽略逊小苏学士，倒也独具一格匠心独运。”
　　她说完便摸出了一本诗集，正是苏辰羽所著。
　　“小妹，你可不常夸人，该不会......”五朵薄荷调笑道。
　　“说什么呢，我......我可是要为你们写词的，当然在这方面要了解得多一些。”紫苑俏脸微红，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要了解到随身带着人家的诗集么？”六朵水仙亦笑道。
　　“罢了。姐妹们，你们挑一件女红赠与他吧。”青莲道。
　　“这个......姐姐。”海棠吞吞吐吐地说到，“苏公子说他不要我们的女红，他说只是单纯仰慕七朵的芳名，此次进京一则为赶考，二则专程为我们谱词一曲。”
　　“岂有此理，如此不是在戏耍我们么？”牡丹嗔道。
　　“此人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海棠，你且挑一件女红，唤小厮送去，如若不收，咱们定将此事公诸于众，不然天下必认为我们失信于人！”
　　小厮接过装饰精美的女红，不多一会儿却又原样折返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姑娘们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十六个大字：
　　谱词一曲，但为红颜。若言谢意，登科及第。
　　“好狂傲的书生，若是不中状元，还不要咱们的花红了。”
　　“此人果有真才实学，何不静观其变？”
　　“他中状元又如何，不中状元又如何。我们姐妹若是攀附权贵之人，也不会屈身于这画舫之中。”
　　七位姑娘讨论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等一个月后放榜之日再来看此人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