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二日（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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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赵烨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只是临走前还跟在小厨房收拾碗筷的可人后面磨蹭了好一阵子。
饭桌上的粉红泡泡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玉姣此时看着满面春风出门去的赵烨不由得挑了挑眉，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刚刚饭前没有搅了别人告白之类的好事。
不过这个时间点，茶馆里的伙计都陆陆续续来上班了。玉姣想着他们开门营业的时候自己和雷逍扬待在前堂也不方便，就示意雷逍扬，让他和自己换个地方再继续聊。
雷逍扬点点头，就和刚刚路过的伙计们交待了几句，然后领着玉姣跟他往里走，带她进了平时的准备室。
说是准备室，不过就是一个在台子背后和小厨房并排的房间。一排挂着演出服的架子，一个化妆台，一面镜子墙，几把椅子，摆设非常简单。
“这里你看可以吗？”雷逍扬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玉姣来准备室。这里也算是有过他和小慈回忆的地方，所以他想观察一下，看看玉姣会不会因为这个老地方情绪上有什么变化。
“进都进来了，客还不随主便了？”玉姣随便拉过个椅子坐下。
见她其余的也没有多说什么，雷逍扬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
“你们平时都在这儿准备，胳膊腿儿的不会打架吗？”玉姣好奇。
“一起上估计会，还好我们几个都是分开的。”雷逍扬在她对面坐下：“师哥们都很能干，以前我们演出观众少，台上演完台下就帮忙招呼客人，卖票什么的也轮番来。反正熟客居多，大家也都理解。”
“这钱还真流不到外人口袋里，所有事你们都包圆了啊。”
“以前可以，人少，就我们几个也照顾的过来。现在是不行了，就连这几个伙计都快不够了，师父正准备着再招几个呢。”
“你看我可以吗？”玉姣开玩笑。
“可以啊，你要来了我就天天买票专门看你干活。”
“那我得去台上，别的地方我怕你眼神跟着我，回头再抻着脖子……你干嘛这么看我？”玉姣顿住了话头，她发现雷逍扬眼神像被定在了自己身上一样，一动不动。
“喂！想什么呢？”她拿本子在他眼前晃晃。
雷逍扬刚刚听见玉姣的那句话，从内容到语气语调，都恍然间会以为是董济慈在和他说话。
玉姣是那个女人……准确的来说，是以“栗凡夏”的身份出现的那个女人，抛出来的诱饵吗？
雷逍扬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毕竟以他对栗凡夏的有限了解来说，她不是存在于自己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所以随便封锁一个普通人的记忆，由她操控着来和自己交流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其实在和玉姣的交流中，他是避免去把栗凡夏的形象进行“非人化”描述的。理由就是他还不够清楚玉姣和栗凡夏的真实关系。
“啊？”雷逍扬被玉姣在自己眼前晃的本子吸引回注意力：“没事没事。”
眼神晃动的那么激烈，撒这么明显的谎，也就是骗骗小孩子，玉姣心想。但自己做这个采访也就是应付接待员，没心思和目标玩心理战，就不费力和他掰扯了。
“那咱们还是继……”玉姣续字还没说完，声音就被几个男人推门进来的动静给打断了。
来人有三个，雷逍扬站起身，和他们互相打了招呼。
不过那三人的眼神整齐划一，全部盯在玉姣身上，就差在眼神里写上探究二字。雷逍扬略微一想，就想起了赵烨刚刚在饭桌支支吾吾不怀好意的笑，他叹口气，想着等那小子回来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
玉姣看那三人自由进出准备室的样子，估摸着应该是刚刚午饭时赵烨提过的几个师哥，也赶紧站起身来。
“我大哥，宋明运。”
“我二哥，白乾礼。”
“我三哥，王淮。”
“我朋友玉姣。”
雷逍扬替他们互相介绍。玉姣也趁此机会，把来人都打量了几眼。
他大哥是个肤色黝黑，肌肉紧实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看起来是个刚劲的练武之人，但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又添些许柔和。
二哥比大哥高出半个头，微胖却很白，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还有圆圆的眼镜框，光外形就让人忍俊不禁。
三哥嘛……一个高壮浓眉大眼的男子，手上把玩着手串，光站在那里，气势就很足。也不知道上了台观众会不会有压力，玉姣莫名的想。
“诶？这不是”大哥宋明运拍拍脑袋，突然想起什么：“这不是昨天晚上快散场的时候，一定要买票进来的女孩儿吗？”
昨晚门口灯光太暗，原来这就是放自己进场的大哥？玉姣转头看他，朝他礼貌的微笑。
“是吗？”雷逍扬看看大哥又看看玉姣，笑道：“那大哥，你放她进来收票钱了没有？”
“那哪儿能呢？都快散场了，我以为又是大老远跑来看你的，就让她进来了。”
“咱们老四这个桃花啊，啧啧啧。”二哥白乾礼摇摇头，玉姣看他这样子就更想笑了。
“二哥，这你可冤枉我了，”雷逍扬心想着怎么着也得现在就掺赵烨一本：“咱们烨子才招呢，不怎么演出都有人专门来看他了。”
“嗯？”门口一直把玩手串的三哥王淮闻言挑了下眉：“是吗？他又跑这边偷懒来了。”
“三哥明察秋毫，而且现在那小子又出去快活了。”雷逍扬继续煽风点火。
“不急，我今天专门等他回来。”王淮转了转手串：“是时候查查作业了。”
“老三对老五跟儿子似的。”宋明运感叹道：“不愧是他帮着师父带起来的。”
“是啊，老四，你平常可也得对那小子多上上心啊，你看看……”白乾礼还准备再说，却被宋明运用眼神制止住了。
“没事没事，二哥说的对，”雷逍扬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我怎么也该负起当师哥的责任了不是，二位哥哥放心吧。”
玉姣听雷逍扬说出这话，虽然表情看起来轻松，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很心疼他。她有些惊异于自己的反应，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还有一点很怪的是，自打刚刚开始，那个叫王淮的眼神就一直没怎么离开她，那种打量的目光不同于普通的看两眼，让玉姣即使努力不去注意，也无法做到忽略它。
雷逍扬大概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他小声示意玉姣安心，转头对师哥们道：“各位哥哥，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出去聊，失陪了啊。”
“去吧去吧，好好聊。”大哥二哥一副心下了然的态度。
“……”王淮则没说什么的让开了门口的路。却在雷逍扬往外走的时候在他肩上拍了两下，递给雷逍扬一个担忧的眼神。但雷逍扬只是朝王淮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余光里，玉姣瞥见王淮的动作和表情，心下又奇怪了几分。
因为王淮的关系，雷逍扬这次带玉姣来到了茶馆附近的咖啡厅，现在他还不想让王淮接触和知道的太多，毕竟好好的平静的生活着，对于王淮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那个……和我介绍介绍你那几个师哥呗。”玉姣终于找到了话题。
刚刚咖啡厅点单的服务生向玉姣推荐了情侣款的下午茶，而这期间雷逍扬一直莫名眼中含笑望着她的行为，让玉姣当时尴尬的想撞桌子。
其实在地府的时候，玉姣是个独来独往的刺头，也没什么人可以交流，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种时不时害羞的情况发生，遇见雷逍扬，也算是开了眼了。
估计是这个灵魂原主人产生的后遗症，玉姣心想，她越来越习惯却也越来越害怕和雷逍扬相处了，所以还是早早了事的好。
趁着等待咖啡的间隙，为了避免尴尬，玉姣赶忙提起了别的话题来转移雷逍扬的注意力。
“好啊，”雷逍扬看出玉姣的窘迫，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向后靠着椅背，不再看玉姣，而是望向窗外。
“我们兄弟五个是近十年里陆陆续续入了师门的。我师父说在精不在多，就慢慢的一个个教。这茶馆是我师娘她父亲开的，师父他原来就是自己打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直到在这里……算是打短工吧，遇见了我师娘，互相喜欢上了。后来我师爷他老人家就把自己女婿收做了徒弟。大概十年前吧，师爷走了之后，徒弟们散的散走的走，我师父为了撑起馆子，才慢慢开始收徒弟。”
“这些都是听我宋大哥说的，他跟师父最早。我们师兄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进了新徒弟，师哥会帮师父一起带。所以刚刚我大哥说三哥把烨子当儿子，就是这个意思。”
“除了我这个不负责的，烨子都靠三哥了。”雷逍扬顿了顿，补充道：“二哥也一直不太满意这事，认为让我三哥过于操劳了，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为什么啊？”玉姣好奇的问。
“……这刚开始心情不好，后来再想帮，三哥已经上手了不是。”
雷逍扬看起来不太想说，玉姣也就没再追问。
“大哥二哥一般都是搭档说相声，偶尔他们和三哥也排列组合，不过我三哥很厉害，唱戏，单口，说书什么都能来一点儿，直到烨子入了门，说是喜欢相声，三哥才专门做了他的捧哏，说等烨子固定登台了，就做他的搭档。”
“你三哥真是……把烨子当儿子养啊。”玉姣赞叹。
“烨子的爸爸，是三哥以前的老板，关系比较好……当然，也是我以前的老板。”雷逍扬说的很慢，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比较合适。
“你们一个公司的？演艺公司吗？”这凭空出来的消息让玉姣惊奇世界怎么这么小，顺便暗暗吐槽接待员给的信息实在单薄。
“对。”雷逍扬点头：“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刚开始我和三哥的关系很不好，后来多亏了济慈，这以后我会和你讲到。”
“嗯嗯。”
咖啡被端上来，玉姣看着杯子里面趴着一只软绵绵的棉花糖猫咪，不自觉朝雷逍扬感叹：“你看，好可爱啊。”
“是，”雷逍扬看着面前戳着棉花糖的玉姣轻笑：“那记者小姐，心情这么好的话，不考虑继续午饭前没下完的残局么？”
刚刚午饭前，在厨房帮忙未果的玉姣和雷逍扬在手机里下起了五子棋，来打发不长不短的时间。
五子棋的规则很简单，玉姣想，起码在雷逍扬介绍的时候她认为很简单。
当然，在她连输十局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想想雷逍扬手机里自己快要输掉的第十一局，玉姣摆摆手：“不了不了。”
她接着看了一眼晃悠悠的棉花糖，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雷逍扬，掏出了自己的原始装备：“我们还是从刚刚的故事继续聊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二日（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