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共用一个身体以后[娱乐圈]》纪三三

11、第十一章

　　自从汤曼曼登台以后，原慨便一直目光炯炯注视着台上，双眼闪闪发光，俨然是一副小粉丝见了爱豆的表情。
　　曾凡可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新发现咽到肚子里，毕竟爱豆人设崩了这种事，对任何饭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正如曾凡可是窦衍脑残粉一般，原慨也是汤曼曼的脑残粉之一，不过不同的是，前者无人知晓，后者人尽皆知。原慨为人大方爽朗，甚至多次在公共场合或采访中直言自己最喜欢的圈内人便是汤女神。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没有人会怀疑这两人会不会有点不可言喻的情愫，这次合作的通告一出，微博一片详和，网友不是祝福原慨终于美梦成真与女神共演，就是警告原慨见到女神不要太激动，好好把戏演好了才是正道。
　　想到这里，曾凡可无奈的摇摇头——也罢，顺其自然吧。
　　汤曼曼的生日惊喜结束后，晚宴正式开始。人群中转眼已经不见了原慨的身影，曾凡可暗骂一声见色忘友，一面悄悄隐藏身形，溜了出去。

　　第二天是开机仪式，曾凡可难得有机会站在第一排。开始上香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曾凡可一脸严肃双目炯炯盯着前方，旁人以为他在虔心许愿，其实他却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已经到嘴边的哈切。
　　从昨晚开始曾凡可便没有主动去找意识里的另一个人，而窦衍也保持了沉默，曾凡可睡眼朦胧瞥了一眼手表，早上六点半。
　　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了，曾凡可郁闷的想，已经十二个小时没有跟窦衍交流了，就连工作结束后单独一人进房间时，窦衍也没有现身。
　　追星真的太累了，养娃也是太累了，而云养爱豆，简直就不是人能干的。
　　开机仪式后照例是李导的慷慨陈词，借助被前面一人挡住了脸，曾凡可迅速把憋了半天的哈切打了出来，这才感觉轻松了不少。
　　虽然制作规模宏大，但剧组始终秉持着节俭的风格，因此除了男一与女一，其他演员都是2-5人公用一间化妆间，好巧不巧，曾凡可又跟阮良分到了一起。
　　曾凡可暗骂时运不齐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强装笑脸与阮良勾肩搭背，扮作哥俩好一同进了化妆间，顺道暗暗祈求这人的片段快拍完吧。
　　剧组只给戏中戏份最终的十名演员配备了专门的化妆师，曾凡可名列其中，而阮良自然不在之内。
　　曾凡可被分配的化妆师是个略显柔弱的小男生，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留着长发画着眼线，牛仔裤的大片破洞里可以看出腿上的纹身，给人一种gay里gay气的感觉。
　　不过曾凡可倒是没有什么偏见，在娱乐圈呆久了对同性恋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毕竟见多了美人的富豪或大腕们总喜欢找点刺激的乐子，更何况化妆师圈子里难得的男性员工基本上都是这一款的，他们倒不一定是gay，这种打扮对他们来说更意味着一种招牌。
　　但是曾凡可可以保证，在看到男化妆师软软的笑着跟自己打招呼时，阮良哪里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声。
　　化妆师说他的圈内名字叫Soft，如同名字一般，他说话的声音也柔柔的，却不显得女性化，轻声细语的，很舒服。
　　“我终于见到曾先生了哎，”Soft一面拉开巨大的化妆箱，一边开心道，“来之前我就一直在祈祷能和曾先生合作呢，没想到成真了呢！今天的锦鲤太有效了哎！”
　　“为什么？”曾凡可道，“我都过气了这么长时间了。”
　　这小化妆师说话每句话后面都会跟一个语气词，像极了某宝卖家的说话习惯，弄得曾凡可总觉得Soft下一句会冒出来一句“好评呦亲”，好几次都差点笑出来。
　　Soft闻言双眼瞪得溜圆：“怎么会呢，曾先生您一定不要这么说呀，我觉得你肯定能大火的！再怎么说我们都在传您会是窦影帝第二……啊！”
　　Soft自知失言，连忙捂住嘴，略显害怕的看向曾凡可。
　　“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我不介意的，”曾凡可大度的笑道，“这么说我还挺高兴的，你不用介意。”
　　Soft闻言仿佛松了一口气，但方才的后怕仍然在心里盘旋，几分钟后化妆间中重归寂静，只剩下化妆刷的抖动声，以及旁边梳妆台那人强行刷存在感的敲桌子声。
　　不过两者都被曾凡可忽略了。
　　此时曾凡可正在尝试着跟脑内的小朋友做今早的第一次沟通——自从发现窦衍此时心理年龄略小后，曾凡可便偷偷地给他起了“小朋友”这个外号。
　　【窦衍？】曾凡可道，【早上好啊！今天的你开心吗？】
　　【……】
　　不是吧，曾凡可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又惹孩子不高兴了？
　　【曾哥，】就在曾凡可以为窦衍不会回应，转而想要找另一个话题时，大脑里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会努力演好这部戏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曾凡可：【？】
　　所谓的喜当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二十八岁芳龄的曾凡可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沧桑感，同时又抑制不住的为自家省心的孩子感到欣慰。
　　第一版本的纸质剧本已经搁在了桌上，曾凡可随手拿来翻了翻，用手比着阅读今天的安排，实际上却是在让脑中的另一个人看。
　　今天男二的戏份不多，重点的片段是女主角温清在战乱中误闯进了冯家的大院，被佣人当作小偷押到了大少爷面前。温清衣裳破旧头发凌乱，虽然窘迫却仍然掩盖不住脸上有神的双眼。冯英仁见此女面相不凡，忙叫佣人给人松绑，顺道以礼待之，在明白了女青年的窘境后柔声劝告温清留下来。
　　这一幕可以说是温清对大少爷动心的开始，对演技的要求也不大，却能凸显男二角色的魅力，然而曾凡可却在心里叫苦不迭。
　　自从那天亲眼目睹了汤曼曼和投资商缠|绵后，曾凡可便一直不敢和女主演对视，然而现在第一天便要和汤曼曼演两人的对手戏。
　　不过好在这次的演员并不是自己。
　　这时门口有人提醒已经准备开拍了，曾凡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与化妆师点头示意，拿起台词本走了出去。
　　狂热的导演看到曾凡可后仍然是一脸激动，曾凡可心下无奈，却又只能配合着导演唏嘘了一番天才薄命，顺道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决心，这才顺利脱身。
　　曾凡可把手里的剧本翻得哗啦啦直响，一面在意识中与窦衍对话：【怎么样台词都记住了吗？需不需要再看一遍了？】
　　【记住了，】窦衍道，【全都记住了。】
　　曾凡可暗暗点头，心里却毫不担心，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窦衍所说的“全部”真的就是“全部”，这都是后话了。
　　几分钟后，女主演汤曼曼姗姗来迟，化妆师给她画了个略显憔悴的妆容，脸色雪白唇色发青，头发服装也刻意的弄乱，看上去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感觉。
　　曾凡可下意识瞥了一眼原慨的方向，果不其然原本正在认真看剧本的人，此时的视线又牢牢的粘在了女神身上，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感叹“好美”。
　　有人仍在站在暗处对镜头前精致漂亮的男演员面露不屑，似乎在等着他闹笑话，曾凡可在心底冷笑，暗道一会儿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把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演技。
　　汤曼曼挽了一把额前的乱发，冲曾凡可露出友善的笑意，曾凡可礼貌的回应，拍摄就此开始。
　　打板场控大声道：“三——二——一——”
　　曾凡可闭上眼睛，熟悉的清凉感又一次遍布全身。
　　“action！”
　　青年的双眼随即缓缓睁开，却瞬间如同变了个人般，唇角轻扬，眉眼柔和又温文尔雅，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柔软了几分。
　　全场被猛地震住。
　　即便已经见过一遍，场外的李明丞还是忍不住一怔，随即感慨道：“像，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