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之空待》柯小强

34、焉了的玫瑰花

　　“柳医生要下班了啊？”
　　“嗯”柳惜音面带微笑的朝那人点了点头，而后退了几步走到护士站，侧目，欲言又止，小护士很有眼力劲，笑嘻嘻的问道“惜音姐，你是有什么事要问吗？”
　　柳惜音点了点头，讪笑道“之前的花全都丢掉了吗？”
　　小护士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柳惜音，却还是老实回答道“还有最后一次送来的，没来得及扔掉，不过已经有些焉焉的了”
　　“额……能把它给我吗”
　　“喔，可……可以”小护士仍然是懵逼状态，她记得几天前林医生偶然谈起过说着自己被狠狠的拒绝过，以后都不会送花再给她添麻烦了，现在惜音姐又主动来要花，这反转的有点烧脑，边想着还是弯下腰将放在柜子下的玫瑰花拿给了她。
　　“谢谢”柳惜音笑着接过花，“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柳惜音就这样顶着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步伐稳当的走向院外，其实她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倒没有小护士内心想的那般复杂，自从叶昭回来后，自己早饭晚饭都有人做了，还多了一个每天早上催她起床的人，晚了回去某人在等她，偶尔下一次早班某人会在医院门外等她，这种平淡却又格外踏实的生活她很喜欢，而且给予她这一切的人还是叶昭，这十几天相处下来她能真实的感受到叶昭有时靠近自己有时又刻意保持距离，着实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所以……柳惜音停下了脚步看着正站在大门外，手揣在衣兜里站得笔直，目光随着路过的行人不断切换的某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玫瑰花，她得刺激刺激某人才行。
　　似有所感，叶昭回过头，看见了柳惜音，当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束花时，脸上笑意消退了几分，柳惜音假装没看见，走到叶昭面前，“等很久了吗？刚刚临时开了一个会”
　　叶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笑道“走吧”
　　“嗯”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走在马路边，走了几步，叶昭才不经似的问道“这花挺好看的，朋友送的吗”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在腓腹这送花的人该多花哨。
　　“一个同事送的”
　　“我们家惜音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人见人爱，走到哪儿都受欢迎”叶昭眉眼弯弯的说出这话，仿佛她真的引以为荣似的。
　　柳惜音闻言，垂眸，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狡黠，“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朋友而已”
　　那你朋友真多呢!叶昭眯了眯眼，仍是笑道“过度谦虚就是骄傲，这样使不得”
　　“那你说说你是从哪来的这种歪理邪说？”
　　叶昭全然没发现自己已经掉入了惜音设的圈套里，特别较真的伸出手来，酸酸的算起情敌来，“你看哈，高中杨佑贤，大学王铭轩，顾北海...现在又是一个同事？再加上还有些我不知道的”
　　叶昭越是这样说，语气越是有些愤然，不经意和柳惜音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似笑非笑的看自己，忽然觉得刚刚自己颇像个怨妇，傻呵呵的笑了笑，“不过我们家惜音受欢迎是很正常的事嘛……”
　　柳惜音稍稍见头转向一边，偷偷的笑了笑，而后又一副很正经的说道“杨佑贤高当初的确跟我表过白，不过我拒绝了，念在高中三年的情分，偶尔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才会有联系，王铭轩和我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况且他现在是红莺的男朋友，我搭的桥，而顾北海……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我，平时我也和他保持着距离，如果他跟我告白，我会拒绝，至于那些你不知道的人，我也记不清了，拒绝后就没印象了，所以可以当作没有。”
　　叶昭眨了眨，柳惜音是在跟自己解释吗，心里激动的同时又有点感动，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瞟了瞟柳惜音怀中的那束花，“那……这个同事呢？”
　　柳惜音看了看叶昭，又看了看怀中的花，低头不语了，叶昭皱了皱眉，没好气的又仔细瞟了瞟那花，“这花看上去都快焉了”
　　“有心就好”
　　“形式主义不如行动主义来得好”
　　“话糙理不糙”
　　叶昭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某一方面来说柳惜音这也算是同意了自己的观点嘛，于是拿过柳惜音怀里的快焉掉的玫瑰花
　　“你干嘛？”柳惜音不解的看着叶昭，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而对方只是看着她笑了笑，随后小跑到前面，毅然决然的将花丢进了垃圾桶，柳惜音觉得有些好笑，对着叶昭挑挑眉，示意要一个解释，叶昭讪笑解释道“拿着碍手，况且等会儿我们是去参加喜宴的，你抱着一束花去，总感觉怪怪的不是？”
　　柳惜音抱臂看着叶昭，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没错”
　　“嘿嘿”叶昭有些心虚的笑了笑“那我们快点走吧，不然等会儿去迟了就得等下一席了”
　　“嗯”
　　两人到了酒店，新娘新郎的父母都在门口和前来参宴的人们寒暄，叶昭礼貌的同韩夫韩母寒暄了几句后，就与惜音一起往宴厅里去，一个大厅里热闹非凡，有一大半的桌子人都已经坐齐了，人来人往的偶尔还有小孩子闹腾的跑来跑去，叶昭让柳惜音走到自己内侧，微微扬起手臂护着她，这一小举动让柳惜音心里一软。
　　“昭!”米娅激动的朝正在寻找位置的叶昭挥了挥手，“这儿呢”
　　米娅是和警局的同事们一起坐着的，大家和叶昭都是同事，就算两年多没见，可情谊却是不变的啊，那挨着的几桌都是警局的同事，大家都略显激动的招呼着叶昭，让她赶紧过去
　　快两年多没见，叶昭着实是很想这些嘴欠又可爱的朋友们的叶昭眉开眼笑的往那个方向挥了挥手，正欲领着惜音往那边走，忽而惜音轻轻拉了拉叶昭的衣袖，看了看右上方的某一桌，笑道“你过去就好了，我去跟阿姨坐一桌”
　　叶昭扭头，的确看见自家老妈正在跟那桌的阿姨们谈笑，不过眼神还是时不时的要瞟自己几眼，撇了撇嘴，自然的摸了摸惜音的头，“那行吧，等会儿吃完了先别走”
　　柳惜音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倒不是叶昭说的话让她害羞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叶昭满眼笑意的摸自己的脑袋，总让她感觉有点做贼心虚，极速的点了点头，就走向了叶母在的那一桌。
　　秋老虎见叶昭落座后起哄的笑道“老叶，两年不见，比以前好看了不少吗”
　　“别啊，你这哄小女生的话就不要跟我说了”叶昭笑着摆手，米娅握住了叶昭的手，摸了一把她到了脸，“昭，你的皮肤真嫩”随后稍稍用力捏了捏，叶昭对她瞪大了眼，拍开她的手，坐叶昭对面的一个同事，笑道“唉，你们两个在国外有没有遇见什么有趣的案子啊”
　　“对啊对啊，跟我们说说呗”另外几个同事起哄道“有没有那种特别惊天地泣鬼神的案子啊”
　　“你那说的是案子吗？”
　　米娅将手肘靠在桌前对他们笑道“你们说的那是爱情，今天韩队大喜之日，当然也得说些美好的爱情呀”
　　“我们这一大半都是单身，没得讲”
　　“低调低调，不要过早暴露”
　　大家有说有笑的开着玩笑话，叶昭视线看了看另一桌的柳惜音，只见叶母脸上都快笑开花了，其他长辈也都是慈眉善目的看着柳惜音，还有几个时不时会跟她聊聊天，叶昭勾了勾唇角，将目光收回时看见了隔壁桌坐在自己身后的人，愣了愣，那人也是对上了她的视线。
　　“嗨，好久不见”
　　叶昭将椅子往后移了移，与那人距离拉近了些。
　　“是啊，听她们说你去国外执行任务了”男子绅士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了”
　　“怎么会了”叶昭装作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我可忘不了和赵一然一丘之貉的人”
　　男子眼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忧伤，像是陷入了回忆中，面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那我不是应该感谢叶警官的不忘之情啊”
　　叶昭一见，便知道此人想来应该是想起来了什么，抿了抿唇，终于表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怎么样了？”
　　杨宇毅自然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赵一然，叶昭记得自己去国外后，曾给赵一然打过电话，可不是无人接听就是被人挂掉，好像是听别人说过她又重新回去做研究了，叶昭想着这人大概是病情又所好转，便没有再过多关注，今日见了和赵一然有关系的人，才打算了解了解某人的近况。
　　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回答，叶昭心底一凉，良久，杨宇毅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听上去却很悲伤，“她去世了”
　　叶昭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总感觉心里有些发堵，张了张嘴，叹气般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在你离开后的一个星期吧”
　　“……”叶昭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开好友离世的悲伤，还有满满的疑惑，如果按照对方说的，那为什么自己给赵一然打电话会有回应，还会有有关她的一些消息，杨宇毅似是看明白了叶昭所想，忍着心里的难受，解释道“她不愿让林老师知道，她死后拜托我帮她营造她还活着的假象，说是……说是能瞒一天是一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男子眼含泪水，努力克制情绪不让自己失态，数度哽咽，“特别是林老师，如果问到的话就让说她过得很好……所以……”
　　叶昭咬了咬牙，快速的整理好情绪，艰难般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保守秘密的”
　　“谢谢”

　　之后的酒宴，叶昭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高涨，一桌的朋友们问她怎么了，她摇了摇头只是说自己昨晚没睡好，大家也没多想，和她开了几句玩笑话便又聊起了其他事，一桌的人总有那么几个爱闹腾的，米娅算是其中一个，很快的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几个年轻的还约好一起去唱k，等叶昭刚从悲伤里走出来一点点，发现已经被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叶昭头疼的看着米娅拉住自己的手腕，“我能不去吗，你们刚刚说这事的时候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啊”
　　“沉默就是答应”
　　“哪来的歪理啊”
　　叶昭正要挣脱米娅的束缚，就瞧见王铭轩领着柳惜音往这走来，见手中握着那只手的主人不再挣扎，米娅遂又看了看向这走来的那人，米娅懂事的松开了手，不得不说她很怕那个女生冷冰冰的眼神，当然那眼神只是在看她的时候才会如此。
　　“好啦，人齐了，我们走吧”王铭轩对着众人说道，“我的一些朋友们已经过去订好包间了，今晚打算喝酒的就蹭蹭不喝酒的车啊”
　　“耶，今晚嗨起来”
　　“走啦走啦”
　　几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就这样充满活力的三人成行的往外走，米娅才不当电灯泡自动的跑去跟着前面的那伙人，叶昭和柳惜音默默的走在人群后面，与前面风风火火的那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叶昭开车，车上还坐了几个同事，叶昭和柳惜音除了上车时的两三句对白，就没再交谈了，反倒是坐在后面的三个人时不时还跟坐在副驾驶的柳惜音搭上几句话，其中一个男生更是将手搭在副驾驶的坐椅靠背上，身体往前倾斜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柳惜音不着痕迹的往前移动身子和那人保持距离，偶尔会礼貌的回应几句，叶昭其实很想踩一个急刹车，让那人摔个狗吃屎，但如果那样惜音也会遭殃，便没有付诸行动，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任那人继续死皮赖脸下去。叶昭摆出了头儿的威严，厉声呵斥，“给我滚回去坐好咯，不然就下车去”
　　“叶队，我这不是在聊天吗……”
　　“聊天一定要这样聊啊!”叶昭从后视镜看着那人，目光锐利，“身为人民的表率，不知道这样不规范车不好吗？安全带不知道系吗？你说要是我等下一个急刹车，你往前飞，还不得把我的车给我车撞坏咯”
　　“叶队，我觉得那时候吧你应该先关心的是我”
　　“你想试试？”
　　叶昭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那人咽了咽口水，妥协的乖乖坐回去了，另外的两人无情的嘲笑，然后后面三人就聊的是停不下来，柳惜音惬意的靠在了背椅上，侧目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夜景，温柔的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