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之空待》柯小强

28、初生间隙

　　“喂，阿昭”

　　“嗯，今天你们军训检阅怎么样了”

　　“第一名哦”

　　“这么厉害吗”

　　“当然~”柳惜音的语气里满是小骄傲，或许是因为这样让她感觉更有资格站在叶昭身边，会选择学医不过也只是为了想和她一样，帮助别人。

　　“阿昭”

　　“嗯？”

　　“我明天就回来啦”

　　“我去接你吧”

　　“不用啦，学生会那边说是要开迎新会，所以我已经订好了票”

　　“好，我等你”

　　叶昭挂掉电话，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惜音离开家快一个月了上大学的第一个月都是军训，叶昭每晚都会跟柳惜音打电话，考虑到军训会比较累，所以也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家里少了一个人，叶昭生活的就比之前更随意，每天就两点一线的跑，回了家也只是进书房工作，叶昭走到客厅，幽幽的叹了口气，挽起袖子，自觉的开始了大扫除。

　　夜晚柳惜音躺在宿舍的床上，早早的就放下了手机，明早她订了最早的一班车回去，她之所以骗叶昭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而学生会的确是要开迎新会不过是等下周的时候，她侧身躺着，目光温和，手指不断的摩擦着手腕上的手链，唯有相思无尽处。

　　A市到B市的车程不过也就两个小时左右，时隔一个月重新踏入故乡的土地，让她有些恍然，从三岁那年遇见叶昭，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梦一场，物是人非，所幸的是叶昭还陪在她身边。

　　当柳惜音站在自己床前时，叶昭还以为是梦，眼神有些迷离，呆呆的看着那人，柳惜音更是眉开眼笑，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叶昭的脸颊，笑道“阿昭，可是还没睡醒”

　　脸上传来淡淡的凉意，才叶昭知道这不是梦，桀然一笑，“你不是要下午才能回来吗？”

　　“骗你的”柳惜音直接坐在了叶昭床边，“有没有感觉到惊喜”

　　“小骗子”叶昭双眼恢复了清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还不让我去接你，吃饭早饭了吗？”

　　柳惜音笑了笑，见叶昭要起身，她按住了叶昭的手，“阿昭，再睡睡吧，我去给你做早饭”，她很想跟叶昭呆在一起，可看着叶昭眼底若隐若现的黑眼圈，心底还是不忍，如果自己刚刚不进屋来就在客厅里等着，叶昭就可以再多睡会儿了。柳惜音进了厨房，叶昭已然是不可能再继续睡了，便起身去了浴室，收拾好后，就看见柳惜音在厨房忙上忙下的身影，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在那边还习惯吗”叶昭抱臂，倚靠在门边，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满眼温柔的看着柳惜音，背对着她的惜音自然是没有机会发现的，一边洗菜一边回忆着这一个月的大学生活，笑道“刚开始去的时候的确挺不习惯的，身边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后面和大家就慢慢的熟悉了，挺有趣的，我们还报名参加了学生会，上个星期通过了面试，认识了不少的学长学姐，我还发现我们班上有几人居然跟我念同一所高中，有两个现在还是我室友，以前都没机会见面，现在想想还挺神奇的……”

　　叶昭看着碎碎念的柳惜音，心里既是落寞又是开心，而柳惜音说这么多只是不想让叶昭担心罢了。

　　“是挺神奇的，你参加学生会的是哪个部门？”

　　“文艺部”

　　叶昭了然的点了点头，她记得大学时期院上晚会活动之类的，必然是少不了这个部门的，“院上还是系上的？”

　　“院上的”

　　“不错嘛，以后就是门面担当啦”

　　柳惜音失笑，嗔怪道“阿昭就知道取笑我~”

　　“我才没有呢，我这只是王婆卖瓜”

　　“切~”柳惜音将面条煮下锅，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笑道“那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阿昭有没有想呢”

　　“有啊”

　　柳惜音闻言，自觉的转过身，而叶昭是却早已是背对着她，双手插在裤兜里，慵懒的走向客厅里，柳惜音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是在期待什么呢。没一会儿早饭做好了，叶昭坐在餐桌前是对着柳惜音一阵闭眼夸，直逗得她笑眯了眼。

　　“今天难得回来一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吃的东西”

　　“别急，你慢点吃”柳惜音笑着拿过一张纸跟叶昭擦了擦嘴角的汤汁，“等会儿我们去逛逛街吧，今天天气还蛮好的”

　　叶昭侧目看了看从落地窗散落进来的阳光，赞同的点了点头，柳惜音撑着下颚，目光一瞥，发现餐桌下面有一个打火机，皱了皱眉头，试探的问道“阿昭最近心情不好吗？”

　　“嗯？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叶昭见柳惜音盯着餐桌的一角，随即也望过去，挑了挑眉，伸手将桌下的打火机摆到了桌面上，盯了会儿才恍然大悟

　　“不是阿昭的吗？”

　　“当然不是”叶昭一脸坦荡的将打火机在手中掂了掂，随即放在了一旁，边吃面边说道，“应该是一个星期前赵玉瑾来这儿落下的，等下我问他还要不要，不要就丢了吧”

　　柳惜音面上的表情一滞，僵硬的笑了笑，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捏紧，她很想问叶昭为什么赵玉瑾会来这儿，来干嘛，来了之后为什么还会把打火机遗落了叶昭家的餐桌上，他们聊了些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们的关系会这样？然而脱口而出的却是“他还会抽烟？”

　　叶昭浑然不知柳惜音的心思，点了点头，“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其实还是个老烟枪”

　　“阿昭怎么突然就...……”柳惜音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听见些什么还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这话，而叶昭看在眼里，误以为是这小姑娘是想打听什么八卦，但又碍于脸皮薄故而又有些说不出口，叶昭笑了笑，“我和他可没那关系啊，你别瞎想”

　　叶昭放下筷子，靠在桌上，眯着眼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道“大概是一个星期前，他替我妈来给我送点东西，所以才和他有了联系吧，纯属意外”

　　叶昭说的没有半点假话，只不过有些避重就轻了，上个星期六是叶昭的生日，往年的生日都有柳惜音陪着，凌晨十二点时会准时对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并送上礼物，以前总在身边那时也没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故而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交集，而今年柳惜音不在家，完全踏进了一个新的社交圈，这个圈子里不会有她，于是她有些在意了，贪心又奢望的等着凌晨十二点的那个祝福，事事不会尽如人意，叶昭等到凌晨三点多也没能等到她心心念念的那条消息，第二天去上班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叶母也打电话说让她回家吃个饭，她心情不好就找借口说自己不舒服要睡觉便匆匆挂掉了电话，等她睡醒了终于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祝福，半个小时前的短信，同时还有叶母发短信告诉她会让赵玉瑾帮她带点东西过来，两人就这样匆匆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然赵玉瑾就在她家里抽了两三支烟就被她赶走了。

　　“等我把碗洗了，收拾好了，咱们就出门”叶昭收拾起碗筷往厨房走去，“你今天赶的几点车呀”

　　“七点过的”

　　“以后别赶那么早了，要是想早点回来，我可以在星期五的下午去接你”

　　“嗯，以后再说吧”柳惜音怕叶昭会误会又补充道“还不知道星期五会是几节课，课表现在还没下来”

　　“好”

　　过会儿两人便一起出门了，一个月没回来，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一些角落店与店与之间会有些新开张的店铺，也是让柳惜音觉得熟悉又陌生。

　　“惜音!”

　　叶昭和柳惜音停下脚步，在人群中顺着声音来源望去，是两个阳光帅气的男生，两人皆是充满着阳光灿烂的笑容走来，待走近了些，便还能看见左边阳光大笑的男孩的两颗小虎牙右边的男生显得要含蓄，不过眼神却是一直粘在柳惜音身上的，待两人完全走近叶昭稍感不适，对方两人都是一米八几的个，走近让她觉得有些被压迫，柳惜音看见好友，笑着上前走了几步。

　　“你们也来逛街啊”

　　“是啊，一个月没回来，想死这边的小吃了”虎牙男孩摸了摸后脑勺笑的是开朗明媚，随后又一瞥看见柳惜音身后的叶昭，歪了歪头，“这位是？”

　　柳惜音这才发现叶昭退离了自己后边半步，于是侧过身子，眉眼弯弯的看了看叶昭，语气颇有些郑重的说道“这位是……”犹豫了几秒，口是心非的笑道，“……是我姐姐”

　　“你们好”叶昭礼貌的对着两人笑了笑，“我叫叶昭”

　　两人瞬间有些拘束的站直了身子，脸上挂着笑意，异口同声道“姐姐好”

　　打过招呼后，叶昭自觉的也不再说话，三人就随便聊了聊，就分别告别了，说着回了学校再约。

　　“他们是你同学吗”

　　柳惜音摇了摇头，“他们是其他系的，学生会面试认识的”

　　叶昭点了点，正经的说道，“这样挺好，多交些朋友对你以后会有帮助，上了大学后也不能有所松懈，你以后的这个职业…………”

　　柳惜音知道叶昭是为了她好，但她不希望叶昭这样和她说话，这样完全就是以家长和孩子的身份，不带一点其他感情，她左耳听右耳出，敷衍的点点头，叶昭睨了柳惜音一眼，心叹女大不中留啊，两人各怀心事的逛着街，到了晚饭时间叶昭带着柳惜音之前最喜欢的一家餐馆吃饭，然后就散着步回去了，本来打算今天都好好陪柳惜音的，晚上十点多，叶昭就被通知去局里上班。

　　“不好意思啊，这次你回来都不能好好陪你”

　　“没事，反正国庆假期是七天”柳惜音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叶昭笑了笑，坐在玄关前一边穿鞋一边说道“我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回家，你早点休息，记得把门锁好，看看窗子关没有”叶昭穿好鞋站起来，转身，柳惜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叶昭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我还是自己去检查一遍吧”

　　柳惜音伸手拦住了叶昭，“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快去吧，那边还等着你呢”

　　“行吧，那我走了”

　　“好”

　　叶昭不情不愿的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小跑着下了楼，柳惜音站在窗前，直到看见叶昭的车驶出了小区，才幽幽的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她以为上了大学就可以离叶昭更近一步，没想到却是分开了一大步，她现在没有任何资格去对叶昭的感情插手，分隔两地让她有些自顾不暇，她没有办法及时准确的感受到叶昭的情绪，有些事隔着屏幕过了时间便变了味道，她对未来不太自信了，负面情绪太多，她干脆躲进了房间里，屋内熟悉的摆设以及淡淡的茉莉清香才能让她稍稍安心。

　　国庆期间，叶昭的工作任务不会比以前轻松，而且昨晚去局里时被告知车桥镇那边发生一起案件比较棘手，需要他们这边支援，一来二去叶昭就没有时间陪柳惜音只能趁得空的时候关心她一下，柳惜音也是让她不要担心，说是会照顾好自己，还让她小心点，叶昭有些惭愧，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跟韩进请了一个假，见她这段时间的确比较辛苦，而现在案子也可快水落石出了，便准了假，叶昭回到家中时，柳惜音正在收拾行李了。

　　“阿昭~”柳惜音惊喜的看着靠在门边的叶昭，站起身朝她走去，“怎么样？案子结束了没，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叶昭摸了摸她的脑袋，双眼满是疲惫，却仍是温柔的笑着，看了看她身后的行李，“明天多久走？我送你”

　　“不用啦”柳惜音摇了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叶昭，“我和同学已经约好一起回去了，票已经订好了”

　　“这样啊”叶昭咬了咬嘴唇，不死心的说道“那……我送你去车站？”

　　柳惜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送走了柳惜音，叶昭又回到了没心没肺的粗糙生活，每天依然会和柳惜音保持联系，听她说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遇见了有趣的人，两点一线的日子她忽然就这样习惯了，在10月中旬的时候柳惜音告诉她，迎新晚会她要上去替人颁奖，还问叶昭要不要来，叶昭拿不定主意，只得说到时候看情况吧。

　　而此时叶昭站在C大的校门口，不经感慨青春年华似水，她读大学上的警校就在C大的另一侧，两所大学的关系就好比是亲兄弟，故而她才有机会认识医学系的某些人，这次回来她居然先踏进了隔壁学校，愧对母校啊!刚刚走进大门，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几下，叶昭打开看是柳惜音发的短信

　　“阿昭，你到了吗”

　　“到了，刚刚进校门”

　　“好，你直走然后右拐就可以看到操场”

　　“知道，你准备的怎么样”

　　“已经在后台等着了”

　　“那我是不是要站在前面才能看见你？”

　　柳惜音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笑了笑，缓缓打下了几个字

　　“阿昭能一眼认出我吗？”

　　“能”

　　柳惜音脸上的笑容更甚。

　　“那你能认出我吗()？”叶昭看着四周的人群，不禁笑了笑这完全就是个肯定的答案，几千人中怎么可能会看见她，过了几秒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只看见你”

　　叶昭粲然一笑，回道“好”

　　晚会开始了，叶昭站在茫茫人海中，对于表演的节目以及精彩程度她没怎么在意，当柳惜音穿着一身红色礼服，踩着高跟鞋，仪态万千的走上舞台时，叶昭呆住了，此刻的柳惜音比起往日显得更加的成熟迷人，舞台的灯光照射在她的四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梦幻，挽在脑后的青丝，洁白如雪的天鹅颈，清纯脸上浅浅的笑意，这一切的一切清晰无比的落在叶昭眼里，心里。

　　晚会结束后，叶昭隔着人海看见柳惜音正在后台和同伴们合照，便没上前打扰，感慨了一下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随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便跟着人群散去。

　　柳惜音和同伴们告别后，寝室都没有回直接去了操场后面的小路上，叶昭站在路口听着高跟鞋跑来的声音，回头望去。

　　“别跑了，等会儿把脚给崴咯”

　　柳惜音乖乖的停下来，满脸笑意的朝她走去

　　“怎么没说回去把衣服和鞋给换了？”

　　“怕时间来不及”

　　“穿着不累吗”

　　“累”

　　叶昭失笑，拉了她的手往路边的座椅走去，“那我们就不逛了，好好坐着休息会儿”

　　柳惜音目光落在被叶昭握住的手，浅浅一笑，“好”

　　坐下后叶昭将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膝盖上，“小腿痛不痛？”

　　柳惜音心里像是吃了蜜糖，笑眯了眼，有点傻的说道“有点”

　　叶昭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半蹲下，伸手去碰柳惜音的脚腕处，微微抬起放在了自己膝盖上，温热的气息触碰在敏感部位，柳惜音涩然，条件反射的挣脱了几下，耳根不争气的红了，紧张的四处看了看生怕有人路过，软糯糯的说道“阿昭，你干嘛”

　　叶昭将高跟鞋取下，放在一旁，握着她的脚腕处的手紧了紧

　　“别乱动，我帮你捏捏，会好很多”

　　柳惜音咬着下唇，羞涩的看着一本正经替她按捏小腿的叶昭，过了会儿，意味不明恍然的笑道“阿昭这么好，我要怎么舍得？”

　　叶昭的手顿了顿，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柳惜音，笑道“这有什么不舍的”

　　柳惜音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阿昭，以前也帮别人按摩过吗”

　　“我看起来像是职业选手吗”叶昭抬起头，一脸困惑的看着柳惜音“这是我第一次唉”

　　柳惜音笑靥如花，咬了咬唇，眼里掩盖不了的欣喜，才笑语嫣然的说道，“噢”

　　叶昭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心里想着刚刚柳惜音说过的话，无声无息的在心里给出了回应

　　“阿昭这么好，我怎么舍得”

　　“我只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