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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二十九章 ...

  •   白玉堂出了客栈,并没有走远,自然看到雨墨拿着颜查散的衣服去当铺换钱,不由得暗自摇头,心想: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摊上这么一个没用的大哥,也难怪颜丫头会这么惨。还是咱家锦堂大哥好,学识渊博却又不是呆子,一个人就可支撑一个大家庭,换成是现代社会也是难得的人才一个。
      雨墨当了衣服换了钱出来,回到客栈,结了帐,早已所剩无几,颜查散不禁闷闷不乐,收拾东西出了客栈,只觉得这天阴沉沉的,忽然间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一个无用之人。
      金懋叔如此一个穷书生,都可以活得如此潇洒自如,他也是清贫家子弟,却为何连点路费都要借来的?正如金懋叔所说:自己努力挣来的钱那才用得开心。
      既然他可以活得自在,如何自己就不能?
      一路上他不停思索这个问题,到了傍晚,主仆两人又投宿于客栈,这次他便不敢自作主张了,一切交由雨墨打点。用晚膳的时候,不过是几只馒头,几碗清水打发了。幸好颜查散也是清贫惯了的人,并不觉得什么。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金懋叔并没有再遇到,只怕这萍水相逢真成了平水相逢了。
      不过,即是遇上了,那也是没用,自己囊中羞涩,如何配得上他?
      用过晚膳后,颜查散便有了计划,让雨墨磨了墨,铺好纸,转眼写了十几张字,又画了些山水画,自己打量一番,觉得十分满意,这才洗了脚,上床歇息。
      第二日,颜查散便让雨墨拿着自己的字画去出售,雨墨愣了个半天,才说:“相公,小的身上还有些碎银,还可以维持日子,相公何需出卖自己的墨迹?”
      颜查散笑着说:“金兄可以为别人抄《女诫》挣钱,为何我颜某就不能靠这个自食其力?”
      雨墨一听,心想:这姓金的还真是个厉害人物,怎么才两日,竟把这个书呆的脑袋敲开了?不过,当街卖字画,这个日后传出去可不好听。于是说:“那金秀才是给人家个抄书,而且,金秀才是那种放浪骸形的人,面皮有三尺厚,有什么事他是不敢做的?可相公就不同了,您是真真正正的读书人,那是金秀才可以比的?”
      颜查散笑着说:“读书人也是人,也是要吃饭穿衣的,如果和金兄一比,我这个读书人还比不上他哩!去吧,你只管去!”
      雨墨没办法,只好拿着字画一路兜售。谁知,这一日下来,竟出乎颜查散的意料,他的字画,竟一字也没卖出,一文钱也没攒到。
      颜查散不由得皱起眉头了,问雨墨:“你是不是都没叫卖?”
      雨墨苦着脸大叫冤枉,他叫到嗓子都沙哑了,可人家就是不买,那有什么办法?
      颜查散不解的问:“那又是为什么竟一张也卖不出去?”
      雨墨委屈的说:“街上多的是卖字画的,人家的字一文钱就有好几张了,谁还买咱这个十几文钱一张的?”
      颜查散大惊,问:“一文钱就有好几张了?怎么那么便宜?”
      雨墨说:“我就说嘛,相公,你别卖什么字画了,你拼不过人家的。”
      颜查散奇怪的说:“他们怎么卖得这么便宜?除去纸张的钱,都没了呀!”
      雨墨说:“我看过了,那些都靠卖字为生的人,字写得比相公的差远了,他们只求薄利多销,一天攒几文钱就不错了!”
      一席话,把颜查散要卖字画挣钱的好心情打得七零八落,半晌也说不出话,惟有收拾字画,速速赶到京城为妙。
      主仆两人正无精打彩,忽然客栈外有人高叫:“敢问这儿可有个颜相公?”
      颜查散觉得奇怪,不知此人是不是找自己的,走了出来,店东已对他说:“颜相公,出来得正好,这位爷找你哩!”
      颜查散一看,原来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带微须,三十岁上下的人,自己并不认识,衣着光鲜,看样子应是个大商贾。于是抱拳说:“这位相公请问你找颜某何事?”
      那人打量一下颜查散,面有惊异,心想:白二爷结交的人果然都是厉害的人,这书生穷虽穷,却真是相貌不俗。他见颜查散问他,便笑着说:“原来这位便是颜相公呀?果然一表人才。敝姓何,家住青荷庄,人家叫我何员外。午时何某经过集市时,看到颜相公的书僮在卖画,才看了那么一眼,就觉得颜相公下笔不俗,何某有意要买下来,无奈当时有紧要的事,所以错过了,幸好何某家人知道颜相公的住处,这才来了。不知颜相公可否借字画一观?”
      颜查散大喜,忙把何员外请进房里,雨墨早摆好了字画,何员外细细看了一遍,满心欢喜,说:“颜相公,这些字画,何某全要了,您开个价,何某绝不吝啬银两。”
      颜查散和雨墨都不敢相信,他们卖了一天的字画都没卖出去,现在竟有人全买了,还让他们自己出价,哪有这么好的事?
      颜查散便说:“何员外,颜某这些字画,你随便给个钱行了。”
      何员外笑着说:“颜相公何出此言?何某千辛万苦找来,还不是看中颜相公这书法和画都是书画中的翘楚,若何某随便给个钱,那不是有辱斯文?”
      他打量一下字画,说:“这样好了,何某身上只带了五十两百银,全给相公了,相公若觉不够,何某再命人回去取便是。”
      颜查散和雨墨听了半惊半疑,良久才说:“够了,够了,有劳何员外破费了。”
      何员外笑了笑,命手下给给颜查散五十两白银,颜查散也命雨墨收好字画,交给何员外。主仆两人满心欢喜,把何员外送出客栈。
      何员外拐了个弯,白玉堂从暗处转出来,说:“老何,谢了!”
      何员外笑着说:“你别说,他的字画确是不错,不定那天价钱能倍翻,我那时会舍不得卖出去哩!”
      白玉堂笑了,说:“既然如此,那你就藏着吧,保不定以后真升值了!”
      “升值?”何员外不明看着白玉堂,说:“什么是升值?”
      白玉堂说:“那就是说,你做的是一项长期投资,以小的钱买进,日后这些东西价值有所提高,那价格不是跟着提高?”
      何员外晃然大悟,说:“你们家真是出奇才,单说你大哥吧,那么文弱的一个人,竟然如此厉害,我何思其是最佩服他了。”
      白玉堂心想:那是自然,大哥出马,谁人不服?
      何思其和她说了一会闲话,两人便告辞走了。

      颜查散主仆两人正为挣到五十两路费而高兴,忽门外就有人嚷:“颜兄可在这?”
      雨墨心里“格登”一声,这金赖皮还真是吃定他们了。
      颜查散大喜,迎出来说:“金兄,咱们又见面了,看来咱们缘份不浅呀!”
      雨墨想:有钱就是有缘,没钱的时候,那见金赖皮露过一下面?
      白玉堂说:“昨天去访友了,没见着颜兄,颜兄的脚可好了?”
      颜查散说:“已好了,今天都不用租马车了。”
      白玉堂打量他一下,便笑着说:“颜兄,咱们这般有缘,何不结拜为兄弟?”
      颜查散大喜,雨墨却是大惊,心想:给金赖皮赖上了,以后还得了?连忙说:“不好,这儿连祭礼的礼品都没有,如何使得?”
      白玉堂一听,说:“那不是容易!小二!”
      店小二早已赶到,白玉堂说:“你给我到隔壁置办一些祭礼用的礼品,我急着用,回头再算钱给你!”
      店小二看了一眼白玉堂,心想:就算你没钱,刚才这个姓颜的得了五十两,想必走不掉。于是就出去准备了。
      你道白玉堂怎么会改变主意,反和颜查散结为兄弟了?
      她原是因为颜雁才报复颜查散的,可这途中她对颜查散的为人由鄙视转为佩服,尤其是他竟能放下读书人的架子,当街卖起字画,那还真不是说的,这对于此时社会一个自视清高的读书人来说,真是难能可贵。
      如此之人,实在是个值得结交的人。至于颜丫头的事,正好,她接近颜查散,以后还怕查不出来?以后有她隔着,颜查散就算要治颜丫头,只怕也得先过她这一关,她就不信,他敢缠她的足。
      少时,小二已准备了三牲祭礼,两人焚香告天,颜查散比白玉堂大二岁,便成了大哥,白玉堂便称弟了。
      结拜完了,两人欢欢喜喜,执手入席,笑谈畅饮。
      到了次日,叫来店家一结帐,共用了二十几两,雨墨摸着刚挣来的几十两,心想:看来俺就是个穷苦的命,合该苦哈哈过日子的。
      白玉堂笑着拍拍他的肩头,说:“怎么,小书僮,一大清早,什么事令你如此愁眉苦脸的了?”
      雨墨正要说话,颜查散一壁说:“雨墨,结了帐吧!”
      他料想白玉堂没钱,谁知白玉堂这时说:“颜大哥不用破费,你到京城投亲,比不得在家里,身上没几个钱,怎么过日子?”
      颜查散叹气说:“原是奉母亲之命,我自己倒不乐意的,且我和姑父姑母好多年不见了,怕见着了也要人家相信才好。”
      白玉堂一听,说:“那就更要打点一下了。”
      雨墨在一边想:成了兄弟,果然好呀,可惜不过闹过虚头,还不是要我家相公破费?
      正想着,门外有人进来,那人便朝白玉堂倒身下拜,说:“二爷,我家老爷今天到东市办事了,所以打发小人来,恐二爷路上缺少盘缠,特送来四百两,二爷张就着用罢。”
      颜查散和雨墨一看,这人正是昨天和何员外一起来的人,是何员外的随从,不由得明白了。白玉堂接过钱,说:“老何就是客气,昨天咱就说不用他破费了,咱如何用得了这许多银?也罢,既然他执意要如此,咱就留下这二百两好了,其他的都带回吧!”
      她又从一包钱里取了一些出来,赏给来人,说:“去吧!”
      那人走后,白玉堂把这银两交给颜查散,说:“颜大哥,这些银两你都带了吧,一路上也有个使用的银两。一会结了帐,把衣服赎回来,再置买些衣裳和脚力,不至如此辛苦赶路。”
      颜查散那里肯受,说:“兄弟,你这一路上也要盘缠,怎么全给大哥了?大哥昨天刚好得到五十银,想来也可以到得了京城。”
      白玉堂笑着把银两塞给他,说:“兄弟之间,何须见外?况且你出门投靠人家,若不装点势,不给人小瞧?我有的是弄钱的方法,用不了这些。”
      颜查散这才拿了,吩咐雨墨结帐和弄脚力。雨墨此时欢天喜地,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有这样的转机,竟有人平空给这个金相公送银,真没想到呀!看来,相公的眼力真是不错,这姓金的赖是赖,却有本事得紧。
      白玉堂见颜查散一切处理好了,衣服赎了,又添置了一些,又有了脚力,也没什么没有的了,于是告辞颜查散说:“颜大哥,小弟有事要先走一步了,到了京城,咱再找你便是。”
      颜查散依依不舍,和她执手相别,看她远去,心内怅然欲失,恨不得马上赶到京城再相聚。

      再说白玉堂这一玩,耽搁了好些时日,到了京城,已是初夏时候了。白玉堂这还是第一次到京城细细看来,这京城风貌,确是比金华一带更繁华,想是因为是皇城,也多了几分庄严的感觉。
      白玉堂就这么在酒楼饭肆随便一打听,居然都是在议论展南侠耀武楼扬威,赐封御猫的事,心里不禁想:臭猫,现在风光了,怕不记得咱了,也不到陷空岛去看看咱。
      她一面在酒楼内自斟自饮,一面听各个酒客对这事津津乐道,忽有一人说:“展南侠那副容貌,还有那个女孩子家不暗中思慕的?庞三,还是你们家和昌公主幸运,竟定到了这么一个俊逸的夫婿。”
      白玉堂一听,手中的酒杯几乎拿捏不住,目光一移,直瞪那人,那人给她瞪了一下,直觉缩了一下身体,就听得他对面的人说:“谁说不是呢?听说襄阳王的妹妹长乐公主也看上了他,还是我们皇后厉害,这才磨得皇上降旨,把御猫指给了自己的小姨子,也就是庞皇后的妹妹和昌公主。”
      白玉堂听到这儿,心下大怒,这个臭猫,当的是什么猫呀?都快给人当东西赐来赐去了,亏咱还以为他多风光,要是这样对咱,就算封咱做个御虎咱也不乐意,什么破号?
      只听得有一人嘿嘿冷笑说:“什么和昌公主、襄阳公主,你当咱们展南侠是什么人?若不是包大人面子大,他早跑掉了,还劳什么驸马不成?看着吧,俺打赌,不用过多久,皇上必会辙回圣旨。”
      那庞三也嘿嘿冷笑说:“包黑子算得什么?不过靠他救回了国母,治好了国母的眼睛,这才爬上相爷位置,外人再亲,怎比得上儿媳亲?难道皇太后还会帮外人不成?至于展南侠嘛,不过四品带刀侍卫一个,若跟了我们家老太师,太师儿子已死,日后他就是侯爷了,这个庞府还不都是他的?他就不动心?再说……”
      白玉堂听到此,实在听不下去了,手中筷子一扬,只听见庞三“呀”的一声惨叫,两唇竟给一支筷子穿了起来,“呵呵”的连声叫痛。
      刹时酒楼内大乱,纷纷走人,白玉堂装作没看到,潇洒的摇着折扇出了酒楼。
      再说展昭一回到了开封府,就问有没有人来捣乱,谁知众人齐摇头,展昭不由得眉头紧皱,白玉堂比自己先早了差不多十天,竟还没在开封府露过面?真是怪事!
      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还是她听到这许多消息,气得不想找他算帐就跑了?
      包公见他闷闷不乐,以为他是记挂赐婚的事,便说:“展护卫你放心便是,皇上本无意赐婚,只是碍着皇后的面,做做样子,他日有机会,必能还你一个自由之身。”
      展昭苦笑不已,便说:“大人,属下并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锦毛鼠会到京中闹事。”
      于是他便把在茉花村听到白玉堂上京闹事的事说了一遍,才说:“属下赶回来,为的就是这个!”
      公孙策一听笑着说:“也难怪人家找你生事,你这御猫分明是冲着人家的老鼠而来的嘛!”
      展昭说:“我这个名原来不是自己喜欢的,是圣上所赐,若是这个名她听起来不愉快,我以后不要这个名就是,只怕……”
      他停下来,像听什么,赵虎已说:“展大哥,你一向胆量过人,怎么今天自灭威风的?‘御猫’是圣上所赐,如何改得?那个叫什么白糖红糖黄糖的,若他找你合气,他不来便罢了,他若来了,小弟烧一壶开水把他冲了喝了……”
      他话未完,展昭一把推开他说:“四弟小心!”
      只听得“啪”的一声,一颗小石子打在桌上的杯子,那杯子竟被打得粉碎,当场把众人吓得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展昭早追了出去,出了开封府,追到一片小树林,果见那里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黑夜中尤其醒目,不是白玉堂是谁?
      “白兄弟,你终于来了!”
      白玉堂冷笑着说:“是哦,咱来了,你们不正好烧一壶开水把咱冲了喝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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