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当鬼[秦时明月]》焦糖布丁

25、第 25 章

　　鬼母识得来者，登时面色大变。
　　卫庄右臂一震，剑气激荡开去，带着森然的鬼气朝着鬼母直射而去。
　　鬼母发出不可置信的尖叫：“你是尸祖，为何甘心被人类驱使？”
　　卫庄冷眼瞧着鬼母的身躯被剑气切开一条巨大的口子，鬼气从伤口四散开来，她登时萎顿于地，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过元婴，你却是出尘境界的鬼王横跨这么多境界，他驱使不了鬼王……除非……”
　　“你想明白的太晚了。”卫庄居高临下睨了这个女人一眼。
　　“别杀她。”盖聂忽然开口。
　　卫庄挑眉看向他：“你又想扮做好人，求我留她一命？”
　　盖聂看着他：“她能产天地，留着有用。”
　　卫庄低眉只略做沉吟，嘴角便荡开狡黠的笑意：“看来你在这里的十年，并没有懈怠。”
　　他朝着盖聂走过去，明明一抬手便能解除他的束缚，但卫庄偏偏不放他下来，就这样围着他踱步，欣赏对方的狼狈。走到他跟前时，伸手卷了他一束发，在指尖卷曲盘玩：“我还在等你的解释，希望能另我满意。”
　　盖聂在昏暗的妖塔之内也如在室从容，以他的能力，不至于连这点禁制也突破不了。一隔十年，他必然是自愿留下。
　　盖聂道：“那日有人带给我一张传音符，是师尊的声音，符中提及我的魂牌仍在昆仑一事。”
　　卫庄嘲笑他：“就是这个东西，让你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盖聂道：“传讯符的声音是他，但说话的人却不是他。”
　　“哦？”卫庄的手已经顺着对方的发，摸到了他的脸，带着分轻薄之意。
　　鬼母缩在角落里，她被卫庄重创，短时间内无法再战。且她自古以来便一直存在，为昆仑利用不过是一场交易，自然不会已死相搏。方才那个让她垂涎的男人开口留她性命，她隐约觉得尸祖当真会放过他。
　　到了此时，眼前场景才让她心头一亮：原来这两人是这样的关系？难怪。
　　卫庄仍旧不放他，顺着他衣领往下慢慢滑去，触到鼓鼓跳动的血脉，心不在焉地问：“你继续说。”
　　盖聂察觉他动作，闭了嘴，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四处，意图暗示对方此处还有外人。
　　卫庄却明显刻意为之，一把扯开他的襟口，露出他项上先前被鬼母指甲割出的伤口。卫庄凑过去嗅那鲜血的味道，迷了眼张嘴露出尖牙来：“不想说，也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盖聂偏了头避开对方噬人的压迫感，闷哼一声。
　　尖牙刺破了颈侧的肌肤，黑暗里有贪婪的吸吮声响起。
　　鬼母看见尸祖的眼珠泛起血色红光，那光芒随着吮吸的频度渐渐盛了，这是极度兴奋的表示。有那么一瞬，他以为那个可怜的昆仑修士就要被吸干精血而死。
　　盖聂偏着头，闭眼忍过急速失去精血的晕眩。
　　一息之后，卫庄收了獠牙，他抬手捏着男人的下颌，将伤口暴露在眼前，然后舔去伤口渗出的鲜色，那伤口便肉眼可见的愈合了。他嘴角带着嗜血的笑，笑起来：“师哥，我忘了告诉你，这十年，昆仑倒是很周到的送了个听话的修士来给我做饵，做食物。”
　　盖聂闻言略睁开眼，他的脸色在失血之后显得憔悴，但仍很平静：“他……”
　　话音未落，卫庄已经笑起，空着的手在虚空之中画了一个圈。只听“啪嗒”一声，那圈内坠下一个人，蓬头垢面面色蜡黄，重重跌落地上，发出痛苦的□□。
　　盖聂望过去，眼前的人形容枯槁。
　　卫庄踱步近前，用脚背勾起地上男人的下颌，迫使他将脸暴露出来：“师哥，是否眼熟？”
　　盖聂闻言仔细看去，他毫无印象，但他面上神色有些了悟。
　　这人瘦得脱了形，但仍看得出眼睛下颌轮廓竟然和盖聂有三分相似。
　　卫庄笑得微妙，手下剑气一动，这人的大腿便多了一道口子：“他是个炉鼎，带着那个鬼婴来求我出手，一副被追杀的样子，大约以为你这套救世主的做派能让我受用。我该说他们是太了解你，还是太不了解你？”
　　他在嘲笑盖聂两世难改的救赎心态，不合时宜的善总是容易被人利用：“当年为了一个故人之子，如今又是一个鬼婴，连我都快要以为你是老毛病又犯了。”
　　盖聂看向他：“是魂牌，我的魂牌一日在昆仑，他们便能通过魂牌窥伺我的行踪。”
　　卫庄如有所悟：“所以你被擒也是顺水推舟了？”
　　盖聂想了一刻，道：“我也担心师尊。”
　　卫庄危险地看着他：“这并不是理由。”
　　盖聂目光就带了些软和的东西，看向他：“那种情况下，我不敢冒险。”
　　卫庄了解盖聂，只这一句便明了他的未尽之言。卫庄在盖聂身上种下禁制，盖聂也同样在卫庄觉醒之前与他签订共生契约——他们中间任何一个到了危及关头，另一个人必能感应。盖聂顺水推舟被囚禁，是认为彼时情形尚能应付，没有到非冒然联系不可的地步。
　　但纵使知道这一点，卫庄带着嘲的眼底有难以忽视的愤怒：“看来你喜欢被绑着，不如就这样绑着更好。”
　　鬼母在旁听这二人对话已经心惊胆战。
　　她本来想这昆仑弃徒生得端方雅正，俊眼修眉，这样的相貌莫说女人喜欢，便是妖魔鬼怪也是喜爱的，僵尸的老祖弄来做个玩物也是有的，腻了还能做血袋做食物吃了。但方才几句话听来，她在腹内细细琢磨，惊觉这两人绝非简单的主仆那么简单。那人修说话温吞吞的，但话里的主见却是极强极正的，分明是有恃无恐的，根本不怕激怒那尸魔。
　　此时地上摔得狼狈的人修也睁开眼，他的腿被卫庄的剑气割伤，伤口疼痛难忍，伏在地上低低的□□，听起来婉转可怜。
　　鬼母阴恻恻笑起来：“蠢货，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卖弄可怜，难道不知这里是妖塔，关着的都是恶了千年靠着互相吞噬活下来的妖魔吗？”
　　地上的人一呆，仿佛全然不知妖塔是何物。
　　血的味道引来了嗜血的妖，四周妖气陡然重了，视野被弥漫的妖气遮蔽，影子一样的虚影从石缝中冒出许多黑气来，在空中四处游走。闻见血腥的气息，虚影发出贪婪的声音，但又似乎畏惧着什么，只是徘徊试探，并没有一拥而上。
　　他们畏惧的，是卫庄。
　　吃了厉鬼丹，在极阴之地狠心将自己炼成魔物的卫庄。
　　乔生吓得魂不附体。他努力朝着卫庄爬来，仰头看他：“前辈，救我……”
　　卫庄看他如看一只蝼蚁。
　　乔生在他的注视下胆怯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演从头到尾在对方眼里都是一个笑话，留着他，不过是为了看他绝望痛苦的表演而已。他第一次将头转向盖聂，他的目中尽是复杂难言的羞恼之意，但终究将这些都忍下，开口又是祈求之意：“师叔，你连魔婴都尚且不忍伤害，看在同为昆仑弟子的情分上，求你帮师侄一把。”
　　盖聂还未说话，妖气陡然四散开去，一股来自昆仑修士的威压直逼而来。
　　卫庄挑起锋利的眉：“来了。”

　　来人修士锦袍加身，青衣束发，玉色容颜，正是顾白玉。他的目光落在卫庄身上，下巴扬着：“你便是控制我徒儿的魔物。”
　　卫庄冷笑：“你听了这许久，耐心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顾白玉目光转向盖聂：“我不曾收过这样的弟子，他唤你师哥却是为何？”
　　盖聂不及开口，卫庄已经先行回了他：“这件事，你还不配知道。”
　　顾白玉面色一沉，须臾又松融了，仍旧端方周正，一派矜持尊贵：“人人都有秘密，不说也罢。”他笑笑，意有所指：“你有秘密，为师亦有之。”
　　卫庄：“你既引我来了这里，你的秘密，便守不住了。”
　　顾白玉：“这却是个曲折的事，原本我并不打算惊动你这样的魔君，不过是想要回我的徒儿罢了。”
　　卫庄：“我要带走他，谁也留不住。”
　　顾白玉竟然颇为认同道：“无论如何，昆仑平静了百年，人魔大战不该从来一次。这件事不妨各退一步。”
　　“你想做一笔交易，我又为什么要答应？”
　　“你会感兴趣的，你可以带走他，包括这个炉鼎，我还能将盖聂的魂牌给你。”
　　“哦，到让我有了一点兴趣。”
　　顾白玉长叹一声，再开口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怅然：“凡人从一开始踏入修行一途开始，他所图的无非是千年万年。世人都以为修士岁月如此漫长，修士最不缺的，便是时光。”他略一停顿：“凡人一旦踏入修仙一途，从此便不入轮回。我们最缺少的，也恰恰是流逝的时间。”
　　不能一次一次突破境界，陨落便成为修士无法逃避的宿命。
　　“在漫长的岁月里，熟悉的那些面孔都消失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后辈们不在提及他们的名字。曾经意气风发的那些修士，被彻底的，遗忘了。”
　　卫庄：“看来，你也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又被遗忘的人。从你变得多愁善感的时候开始，你登天的路就已注定崩塌。”
　　顾白玉一笑：“或许原本是这样，但他们陨落了，我却还站着这里。我和他们，并不一样。”
　　盖聂开口：“所以你修炼了邪术。”
　　顾白玉看向他，目光中隐隐透着一点玩味：“你借用尸魔的力量躲过雷劫，不是也曾利用你嘴里的邪术渡劫？”
　　卫庄挑起了眉头：“有趣，又一个自作聪明的人。”
　　顾白玉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的试探几次都被对方挡了回来。
　　盖聂：“修为可以压制，剑路或许也能强行掩藏，但一个人成了另外一个人，总有破绽。”他的语速很慢，带着笃定的低音：“你不是师尊。”
　　顾白玉看着他：“你觉得我又该是谁？”
　　卫庄咧嘴露出獠牙：“你的名字我们没兴趣知道，不过是从一个躯体逃到另外一个躯体的丧家之犬。”
　　顾白玉的本命剑陡然出现在手里，他似乎被这句话冒犯，生出了怒气。
　　卫庄抚着手里的鲨齿，像是叹息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世人还是自作聪明，总是满口谎言，以为自己能够把控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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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改得异常辛苦，先这样，后面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