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天空中雷劫之云聚散无常，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本该是吉雨的甘霖却透着黑气，落在地上腐蚀了草木，生机渺茫。
鬼凤凰在魔雨之中畅快鸣叫，卫庄走出墓道，鬼凤凰便匍匐在地上、他的脚边。
僵尸苍白的眼珠已经能够转动，此刻的他的躯体之内涌动着澎湃的死气，一抬手，山石便在他的一抓之下崩塌做了齑粉。
卫庄仰起头，上一回感受这样力量的时候，还是蚩尤剑附身的那一次。
石缝之中探出巨大的蛇头，是守墓千年的赤练妖蛇。这条蛇的额角已经隆起，生出妖化的前兆。
卫庄抬起双手，天降的魔雨在他手中集结成珠，然后旋转着压实，最终聚集成两枚漆黑的丹丸。指尖一弹，丹丸摄入鬼凤凰与妖蛇的口中，两只修行千年的魔物在魔雨中狂欢升格，鬼气暴涨开来。
“这是对于你们忠诚的奖赏。”卫庄的嘴角咧开，因为鬼气的缘故，他笑起来阴森恐怖，比之曾经更胜一筹。山林深处草木枯萎，露出躲躲藏藏聚集而来的鬼物与僵尸。他们都是在千年之间死在此地的修士或活物，心中有怨不肯离去，被此地的死气沾染成了鬼物。鬼气成瘴，延延绵绵又绞杀更多靠近这里的活物，最终形成了这样一个至阴至邪的死地。
因为瘴气萦绕，这里雨下不下来。一直到今日破茧，瘴气被魔雨洗入地面，露出漫山遍野的鬼物来。
“去罢，他们都是你们的食物。”卫庄此言一出，鬼凤凰与妖蛟变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疾驰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去吞噬被魔气吸引而来的鬼物。
肢体折断的声音被卫庄留在背后，那些不值一提的鬼物不过是他更醒的附庸。既然已经醒来，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自然要清洗干净。
……
墓穴之中归于平静，昏暗中有微弱的光流动，这是渗入地脉之中的地气聚集的缘故。
盖聂闭眼仍在调息。
他刚刚进阶突破就被魔气破体而入。这原本就是最空虚危险的时刻，方才险些逼得走火入魔，内息逆流经脉受损，不过一夜，他的头发已经变得灰白黯淡。
听见响动，盖聂睁开眼睛，他连睫毛都是灰白的颜色。
卫庄走向他：“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盖聂扶着渊虹站起身，他的脚步还很虚浮，神色已经如常：“山南为阴，水北为阴。九曲聚灵阵略作改动而成的聚阴阵，破解之法想必也是这三阴之地的阵眼。”他说完，目光落在两口石棺之上。
卫庄眉毛微微挑起：“说得不错。你，打算毁了这里？”
盖聂看向他：“小庄，这样的聚阴阵久而成瘴，只会招来灾祸，不能留于世间。”
卫庄回看过去：“正是这样的炼阴邪法，才复活了我这样的魔物。”
对方沉默了一瞬，反复斟酌几息，才缓缓道：“小庄，世间有你一个尸王，足矣。”
卫庄朝他走近一步，玩味地看着他：“世间修士只怕今日之后，变视我如魔头，必然除之而后快。师哥，你是打算将我最后的栖身之所也毁了？”
盖聂看向他的眼睛，这一次不再犹豫：“只要我在，他们便不能动你分毫。”
三阴阵眼是天地之间为数不多藕断丝连的通道，虽然邪性，但就像日头下圭表的影子，总有至暗的轮廓。
最先感应到灵气剧烈波动的是昆仑山正峰观星堂的执事，几乎在同一瞬间，昆仑主峰的钟声便敲响了。这往往意味着天地异动。
魔物出世，可御鬼神。更有传言，当日天象有双龙染血之象，是为异变，无论如何看来也不是吉兆。
但等正道集结，拥立昆仑为除魔盟主，一路往三阴阵眼而来时，才发现原来乌烟瘴气笼罩诡异魔域已经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内湖，周遭的曾经作为魔障的密林被天火烧得一干二净，曝露出焦黑的土地。地上散落着魔物被天火诛灭时留下的恶臭。
这里的地望已经天翻地覆，昔日深藏其中的上古大穴的早已沉入湖底，带着入魔的咒怨再也不见天日。
……
往西五百里，一个仙人洞府之中，盖聂正在打坐，闭目调息。
说是仙人洞府，其实是早年陨落修士闭关的冲击境界的洞府。这个修士明显运气不好，冲击失败陨落，之后这个结界再也没人碰触过，一直等到他们鸠占鹊巢。
洞府里的机关大部分在漫长的岁月里已经失去效力，只剩个别咒语还有残余的威力。
境界提升之后盖聂的感官与昔日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百里之内，飞花落叶，都在洞悉之内。一路奔波，终于有了暂时栖身之所。
睁开眼睛，最先看见的便是略显突兀的巨大石棺。下一刻，重新整装一新恢复旧时衣着品味的僵尸王也走了进来。
卫庄目光在他面上掠过，径直走向洞府主人早已坐化的遗骸，不过一扬手变将那尸首化作齑粉，手掌一翻，竟然搓成一枚骨丸，捏在掌中：“修士的骨殖，用来喂我的魔宠，师哥你看可好？”
盖聂嘴角抿着，并不接话。
卫庄咧嘴露出一个邪气的笑，但在盖聂看来，却只是令人怀念的少年顽劣挑衅。他也恢复了许多记忆，对于正邪两道，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
……
盖聂冲击境界虽然成功，但危机之中境界并不稳定，需要安静闭关。这也是卫庄带着他一路向西寻找洞府的原因。
不管外间风云如何，再次重聚的师兄弟默契还在，他们决定在此暂时停留。
鬼凤凰与鬼赤炼蛇被卫庄放在山中散养，以吞噬山中修炼的妖兽为生。这座山灵气不算充沛，修炼的蛇虫树精不少，却难成大器，被卫庄的魔宠当作小菜干粮。
两只魔物一起猎食动静实在太大，引来几波修士之后，在盖聂的坚持之下，卫庄用瘴气再次布下禁制，绊住过于好奇的散修。
……
人间百年，于修仙者而言不过白驹过隙，山中修炼不知岁月更替。
但在那次天降异象之后，人间忽然多了凡人过世之后，尸身未及下葬便不翼而飞。
丢失的尸首多了，便有了种种传言，一说有魔修盗取尸体修炼的，一说是尸变成了僵尸自己跑了。
小门小户丢了尸首不过自己去找寻，找不到也便不了了之。名门望族却不肯善罢甘休，请了修士来找回丢失的往生之人。
修士追寻着若有若无的死气，寻到后山乱葬岗里那些已经残破不全的尸体。
人们在惊慌恐惧之中，看见过往的亲人，都成了行尸走肉，互相吞噬。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