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Urika

4、第 4 章

　　到了晚上，窦灏的烧渐渐的退了，他睁开眼看见明远和谢霖都在，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感动，于是向谢霖伸了伸手：“谢医生……”

　　谢霖正在看着手机，听见窦灏微弱的叫喊，回头看见他醒了，于是转身问道：“豆豆，醒了？感觉如何？”

　　“好多了，你们怎么来了？”明远走上前，见他还算好，终于放下了心：“打电话给你送回返修的轮椅，听你声音不对，我就估计你病了，赶紧找霖霖一起过来。”

　　窦灏慢慢撑起身体，谢霖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在他后背垫了些软垫让他靠着，窦灏抬头看着明远：“谢谢，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饿了么？我煮了粥，喝点吧。”谢霖将衣服给窦灏披上，发烧出了汗，现在他身上有些湿。

　　窦灏点点头，不一会，热粥和清淡的小菜便被端了上来。“你们……还没吃吧？”窦灏端着碗边滋遛滋遛地吸着，忽然抬头问道。

　　“不用管我们，好解决，一会吃完了，带你洗个澡。”明远坐在床边看着他吃饭。

　　“我自己洗，你们可以回去了，我好多了。”窦灏听到明远要带他洗澡，竟然脸红了。明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还害羞呢？”

　　“没有！我自己能洗，又不是三岁小孩。”
　　“行，那我们等你洗好再走。”

　　吃了饭，窦灏将自己移进轮椅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公寓的装修当时都是明远帮忙盯着，不仅房间内的金属扶手，卫生间干湿分离，甚至摆放日用品的架子都是明远亲自挑选和监督安装的，这个学弟，他是打从心里的心疼。

　　谢霖帮窦灏换了汗湿的被套床单，明远则在卫生间门口呆着，生怕窦灏在里面发生什么不测好立即冲进去。

　　过了许久，窦灏终于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坐着轮椅滑了出来，明远推着他来到卧室，没让他再自己费力上床，抱着他进了被子，将水杯和药片都准备好放在床头，谢霖再帮他量了体温，确认回复正常后，两人才站起身，明远看着靠在床头的头发还有些湿的窦灏说：“明天还有课吗？请假吧，让人代上一节。”窦灏一边用棉签擦着耳朵，一边说：“现在上哪找代课老师啊，明天应该没事，这周我有好几堂课呢，我不去，学生也没法拷到课件了。”

　　“豆豆！身体重要工作重要？”明远的声音高了一些，谢霖拉了拉他的手，随后对着窦灏说：“休息一天吧，如果再反复就给我打电话。”

　　窦灏看着谢霖点点头，随后看向明远：“非要吼我，不能好好说啊，我答应谢医生了，你放心了吧？”明远皱着眉叹了口气，谢霖推着他往外走：“那豆豆你好好休息，有事再给我们打电话。”说完便和明远出了门。

　　两人上了车，明远还挂着脸，谢霖拍了拍他的手：“好了，别担心了，豆豆也是成年人，有分寸的。”

　　“亦天临终时就交代我好好照顾他……我……”

　　谢霖伸手将明远搂在怀里细细地安抚着：“好了，豆豆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我不会让豆豆出事的。你心重我知道，可是总是背负着枷锁，会压垮自己的，放手让豆豆自己去做他想做的事，这才是对他好。”

　　明远从谢霖怀里抬起头，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着，然后将谢霖抱在怀里，抱得很紧：“谢谢你在我身边。”

　　严霄买了一个新的减压坐垫准备给窦灏送去，他觉得前一天窦灏的新轮椅一定是坐着不舒服，才用手一直撑着扶手的。来到办公室，看见窦灏的座位是空着的，问了别的老师才知道窦灏今天请假，课都是找其他老师代上的。

　　严霄手里握着包装袋，有些担心，昨天窦灏上课时的确是显露出不舒服，不知道严不严重，他几乎没有见窦灏请过假，于是向其他老师问了窦灏的住址，便骑着自行车带着减压坐垫，顺便在学校外买了些水果，就往窦灏家去。

　　窦灏的住所小区是一处设施比较完善的高档小区，严霄到是一点都不惊讶，平时就能从窦灏的穿着上和生活品味上看出，他是一个讲究的人。

　　严霄站在门口竟然有点紧张，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听见里面有人应声，严霄听声音感觉他似乎状态还好。

　　不一会门便打开了，窦灏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吃了一惊，愣在当场，严霄见他愣住了，低下头将水果袋提到面前说：“我听说老师生病了，来看看。”

　　严霄力气太大，水果差点砸到窦灏的脸上，窦灏赶紧将轮椅往后移了移，接过了水果袋子，然后侧身让严霄进了门。

　　“你怎么会找到这来的？”窦灏将水果放好，转身看着还站在玄关处的严霄。“还杵那干嘛啊，进来啊，鞋柜里有拖鞋，自己换。”

　　严霄换了拖鞋进了客厅，窦灏推着轮椅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递给严霄：“坐吧，吃饭了吗？”接过可乐，严霄坐进了沙发里，窦灏就将轮椅停在他对面。“吃了，老师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昨晚有点烧，今天没事了，你手上那是什么？”窦灏发现严霄手上还有一大包东西，严霄将他放在茶几上，说：“我昨天见老师新轮椅似乎不舒服，带你买的减压垫。你要是不需要我就带回去。”

　　窦灏狐疑地看着他，将包装袋拿过来看了看，心想：这小子想必是了解过，买的牌子竟然还不错。看完放回了茶几，看着严霄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什么事？”

　　严霄瞥了瞥嘴，“非要有事才能来找老师吗？我就是担心……”

　　“诶，别，不像你风格，你不是和我作对作惯了嘛，别说担心我这种话，不习惯。”

　　“那，明天给我加一堂模拟上机训练！我过些时候要比赛了。”

　　“自己去和学院打申请，我可没权限开机器给你练。”窦灏两手插着口袋靠在轮椅里看着严霄着急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

　　“我已经申请过了，黄教授批的。”

　　“哟，有备而来啊。得，明天给你加一堂。就为这事来？现在解决了，可以……走了吧？”窦灏歪着脑袋看着严霄，一幅想赶人的意思。

　　严霄其实就想来见他一面，见窦灏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下心，于是站起身，看了看茶几上的减压垫，窦灏看出他的心思，说：“这东西，我收下了，谢谢。”

　　严霄听到窦灏的话，如同获得特赦一般，前一天口不择言的悔恨都已经烟消云散，走到玄关对着窦灏说：“那我走了，老师好好休息。”便关了门离开。

　　窦灏笑着看着他离开，转头看向茶几上的坐垫。“呵……这孩子究竟会不会送礼物。”说完将坐垫拿起，连包装都没拆就塞进了杂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