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Urika

29、第27章

　　严霄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赖在窦灏家不走了，晚上堂而皇之的和窦灏睡在同一张床上，就这么牵着他手进入梦乡，窦灏也拿他无法，既不能将他赶走，也没有劲将他人掀到地上。就这样，每天清晨起来，窦灏都被严霄从背后紧紧搂在怀里，双腿经常被他缠着。

　　甚至就连严霄的病假都是由窦灏代请的。窦灏要是有课，他便躺在窦灏的床上，带着耳机听音乐，听电视剧。张阿姨来烧饭，他也不用管，烧好就等着窦灏回来一起吃饭。

　　要是窦灏在家，严霄就想着法的撒娇，不是要亲亲，就是要抱抱，幸好窦灏站不起来，要不然他还要要求举高高也说不定。

　　严霄的眼睛最近略有好转，眼白部分已经不再是恐怖的血红，周围的淤青也慢慢消退，现在已经可以在正常光线下视物，但是眼药水还是得点。

　　窦灏在书房正在做期末考试的复习课件，严霄睡在沙发上实在无聊，于是便蹭到了窦灏的身边，看着他工作。窦灏装作没看见他，可是被盯着久了，便浑身不舒服，转头看着严霄：“自己先去找点事做，别在这盯着我。”

　　“我没事做。”
　　“去和小小玩。”
　　“不要，早上才遛过，狗崽子跑的我累死了。”
　　“那你待着吧，但是闭上嘴。”
　　“………嗯。”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虽然美人好看，但是一直这么只盯着侧脸，也会感到审美疲劳，于是严霄站起身，站在窦灏身后，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将他圈在怀中：“豆豆，帮我点眼药水。”

　　“你不是可以看见了吗？自己点。”

　　“不要，我要你点，我自己点害怕。”

　　“出息。自己点。”

　　严霄见说不动窦灏，于是将他轮椅一下转了过来，抱起他就往沙发处走：“你也该减减压了。”窦灏被他突然抱起，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子，可是又被严霄着霸道的行为惹恼，瞪着他：“严霄，放我下来。”

　　严霄停下脚步看着他：“真的要我放你下来？轮椅这会可在书房。你确定？”

　　窦灏哑口无言，这会又腾不出手打他，只能嘴狠：“欺负我腿不能踢你是不是？这学期期末可还没考呢！”

　　严霄笑着将他放在沙发里，然后将一条长腿轻松地拨开窦灏松软的大腿，跪在他两腿中间，从上而下压迫着窦灏，一只手扶着他的颈后，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我这学期可是有奖励学分的，豆豆老师，失策了吧？”

　　窦灏感到严霄明显的压迫感，对视了一阵，便低下了头，严霄见此一把抓住他的下巴抬起，便使劲吻了上去。

　　一边吻，一边还说：“豆豆老师总是这么傲娇，这么撩我可不好。”

　　窦灏被吻的直喘，将严霄一下拽进沙发里：“给我躺下来，点眼药水！”

　　严霄笑嘻嘻地枕在了窦灏的腿上，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扶着他的腰，窦灏将眼药水拧开，还是动作温柔地将它滴入严霄的眼睛内。

　　就这样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严霄的眼睛复查之后也没有大碍，窦灏见此便将他赶回了宿舍，临走时，严霄抱着小小不撒手：“小小，豆豆不要我了。带我好好照顾豆豆啊！”

　　窦灏滑着轮椅到他身边就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胡说什么！回去准备考试去！期末想挂科啊？”严霄捂着头站起来，俯身在窦灏脸颊亲了一口：“别拿考试压我，什么时候见我挂过科？考完试再让我住过来好不好？”

　　“看我心情。”窦灏边推着严霄，边一手滑着轮椅来到门口，“好好考试。暑假有的是时间。”

　　严霄穿好鞋，带好行李，转身看着窦灏：“豆豆，我走了，一个人记得吃饭，好好睡觉。”

　　“走吧！又跟老妈子一样。”窦灏将严霄推出门。

　　“不行，再给我亲下。”严霄一脚跨入门内，抬着窦灏下巴就在他唇上印上浅浅一吻。然后笑着转身，出了门。

　　窦灏看着门被关上，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才转身进去。

　　将近半个月的考试，终于熬过去，放假的日子就在眼前，严霄只在考场见了窦灏一次，其余时间都忙着复习、考试也没法见到他，这会早已思念入骨，最后一门才结束，便急匆匆地来到窦灏家。

　　开了门进去，没想窦灏没在家，小小在他面前摇着尾巴。严霄将小小抱起来：“豆豆出门怎么没带你啊。去哪了？”小小看着严霄歪着头，一副无知的样子。

　　“傻儿子！”

　　严霄将小小放下，给窦灏拨了通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豆豆，你不在家吗？”

　　“你这会在我家？考完了？”

　　“是啊，你在哪呢？”

　　“来湖滨天地的shoppingmall 一楼会馆，定制西装接我。”

　　“嗯？怎么跑那去了？”

　　“过来再和你说。”

　　挂了电话，严霄便开着车赶去了窦灏说的地点。

　　停好车，找到定制西装的店，服务生开了店门，严霄便看见窦灏坐在轮椅上，正在看布料样品。严霄走近他身旁，窦灏一抬头看是严霄，便冲着里面说：“杨叔叔，麻烦您再来量个尺寸吧。”

　　严霄正愣着，就见从里面出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大叔，花白头发，一丝不苟，衬衫、马甲都布料上陈，十分精致，他手里拿着一根皮尺。

　　窦灏的手扶上严霄的腰将他往前一推，“去给杨叔叔量尺寸。”

　　严霄走上前，对着那位大叔点点头，杨叔微笑着将严霄领到穿衣镜前，开始从肩膀开始一点点量着他周身的尺寸。

　　窦灏也推着轮椅上前，严霄从镜子里看向窦灏：“豆豆，这是干嘛？”

　　“明远的婚礼快到了，给你做套西服礼服。”窦灏看着他，温和地说。

　　“不用这么麻烦吧，我自己去买一件就好了。”严霄按着杨叔的要求转了个身，面朝着窦灏说道。

　　窦灏转头拿着布料样品对着严霄比划着：“订做的才合身，你该有一套像样的。”

　　杨叔拍了拍窦灏，让他双腿与肩同宽：“豆豆，小朋友腿挺长的。”

　　窦灏笑了笑，“比我还差了一点吧。”

　　杨叔透过老花镜，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还不是像你爸。”

　　窦灏脸上笑容消失了，低下头没说话。

　　杨叔见一时失言，咳了两声，说：“怪我，不该提，别往心里去。”

　　窦灏抬头对杨叔微微一笑，“没事。”

　　可这一笑，看在严霄眼里，分明是冬日寒霜。不知道窦灏和父母有怎样的隔阂，不仅从没听他提过，就连他这样的身体，一个人住，似乎也不见父母曾来看过他，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窦灏敏感地感觉到严霄的疑惑，于是开口：“杨叔，就用凡立丁全毛，颜色就用深灰吧。”

　　“好。深灰也合适。”

　　严霄看了一眼窦灏，“豆豆，这么快就决定了？”

　　“婚礼还有一个月，时间不多了。一直也没时间叫你过来。”窦灏合上了样品，抬头看着严霄。

　　量好尺寸，配好衬衫和领带的颜色，窦灏和严霄向杨叔道了谢，便出了店门。

　　这会正好傍晚，天边一抹晚霞火红映天，窦灏看着天空，眼睛有些湿。严霄还以为是错觉，没想，窦灏一转头，严霄看见了他的一滴泪。

　　严霄吓了一跳，赶紧蹲在窦灏身前，想看看他怎么了。窦灏立刻将自己转了半圈，背对着他。

　　“小小，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吗？”

　　严霄看着窦灏瘦弱的脊背，应了一声，便远远的退开了，蹲在路边看着他。就见窦灏双肘撑着膝盖，抬手捂着脸，坐在那一动不动。

　　严霄心里十分疼，可又不知道窦灏究竟想到了什么这么伤心，想问，又问不出口。难道是刚刚杨叔的话刺激到他了？

　　抓耳挠腮后，忽然想到一个人，严霄便给明远发了个求救信息。

　　明远回信则只有一句，是：7月多陪陪豆豆。

　　严霄叹了口气，一切原因都得等窦灏自己愿意和他说才行，不然，将会适得其反。

　　直到天边霞光被夜幕取代，窦灏这才直起身体，双眼通红，转头看向严霄：“小小……”

　　严霄见他这阵情绪过去了，站起身，蹲在他身前，将他搂进怀里，摸了摸他的背：“我说过我等你，你愿意说再说，我不问。”

　　窦灏回抱着严霄，将头靠在他肩上：“我想回家。”

　　“好。”严霄将他扶好，便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去了停车场。

　　到了家，窦灏已经有些困顿，严霄没等他自己移上轮椅，便将他抱起来，放在卧室的床上。“刚刚累了吧，要不要睡一会？”窦灏闭着眼睛点点头。于是严霄帮他盖上被子，将玄关的家用轮椅推至床边放好，俯身在他额上吻了一吻：“好好睡，我带小小出门溜一圈就回来，手机给你摆在枕边。”

　　窦灏睁开眼看着严霄，很小声的说了句：“好，注意安全。”

　　严霄摸了摸他的脸，便带上门退了出去，牵着小小出门。

　　听见关门声，窦灏再也支撑不住，便如昏过去一般，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