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Urika

25、第23章

　　自从严霄去了集训，窦灏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只不过现在每天下班回家多了一件遛小小的事情。小小特别聪明，自从上次被严霄训过之后，每天和窦灏下楼，都乖乖地走在他的轮椅边，一点都不敢再拉着窦灏奔跑了。

　　河边有台阶，窦灏下不去，于是就放弃了那条路线，每天带着它在小区里转转，就这么一来二去，小小竟然和小区里的邻居也熟络起来。看到窦灏带着小小来，都会围上来拍拍小小的头。散了之后，窦灏都会揉着小小的脖子说：“你真是讨喜啊，到哪都有人喜欢你，不愧是严霄的亲儿子。”

　　终于到了比赛的日子，窦灏身体不方便并没有去现场，而是通过网络直播在家里看。将信号转接到电视上，窦灏自己移进沙发里靠着，将双腿搭在了前方的垫脚凳上，拿过毯子盖在自己双腿上。小小又顺其自然地跳上了轮椅的坐垫里趴着，直播开始，小小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窦灏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摸了摸它的头：“看见爸爸了没？看见了就叫一声。”

　　小小回头，乌黑的眼睛盯着窦灏，然后抬起头“汪汪”叫了两声，窦灏揉着小小的头：“你真认识啊？真这么聪明啊？严霄怎么会有小小这么聪明的儿子！”

　　这次比赛规模较大，赛制与规则都十分专业化，其实这也是国际各家顶级航空公司招飞行员的预选赛。窦灏看着屏幕里直播的情况，镜头前的严霄沉着冷静，不似平时那样活泼单纯，加上一身帅气制服，竟有了些许成熟男人的味道。常规题目答得十分流畅，专业题也可以说没有漏洞，他们学院的分数一直在前三的区域内。

　　比赛要进行两天，第一天赛程结束后的晚上，窦灏拨了一通电话给严霄。

　　这次主办方财大气粗，为了使参赛人员能够准备充分，发挥最好水平，在酒店都是一人一间。严霄吃了饭回到房间，正准备洗澡，手机响了，拿起一看，脸上便笑开花，于是按下通话键：“豆豆，想我了吗？”

　　窦灏知道他接了电话必定是这一句，于是开口：“不想你。”

　　严霄“哈哈哈”地笑了两声：“豆豆现在口是心非的本领越来越厉害了，今天直播看了吗？”

　　许久没有听到严霄这么爽朗的笑声，这一通电话，打开了窦灏心里一盏温暖的灯，他自己都没察觉地笑了，回道：“看了。成绩不错。”

　　“我表现的也不错吧。”严霄的声音明显带着自夸的满足。

　　“你应该是这个水平，有什么值得自满的？”窦灏还是不忘作为一名老师该给的鞭策。

　　“豆豆，夸我一下嘛！就一下！”严霄收声，静待窦灏的夸赞。

　　“咳……咳……的确表现不错。”鼓励还是要有的，窦灏放柔了声音，说道。

　　“豆豆，我去洗澡，一会出来能视频吗？我好想你啊！”只要和严霄通上话，肯定有一通软磨硬泡，这话早就在窦灏的意料之中了。于是他正色道：“五分钟，就等你五分钟。”说完就将电话挂断了。

　　直到对方变为忙音，严霄还拿着手机发愣，顿时，甩了手机，立刻脱了衣服鞋袜就往卫生间冲。“豆豆！你真是魔鬼！”忽然想起换洗衣服没拿，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只好将浴巾扯下先扎在腰间，再出卫生间拿衣服。“豆豆！看我回去怎么弄你！”

　　窦灏此时依旧窝在沙发里，手机开着秒表，五分钟，一秒不多，严霄的微信视频通话响起了。窦灏按下接通键，对面出现了严霄还未擦干头发，顶着一头鸡窝的脸。

　　“真厉害，说五分钟就五分钟。不愧是飞行院的高材生。”窦灏一边鼓掌一边说着。

　　严霄用手点了点屏幕，“豆豆！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样子？”

　　“怎么了？我严格要求你有错吗？你知道飞航班时，迟到的话会怎么样吗？”豆豆看着屏幕里的他，一脸无辜地说着。

　　严霄此时真的想将窦灏从屏幕里拖出来揍一顿再放回去，可是看着他靠在沙发里十分柔弱的样子，于是低下头笑了笑：“我认栽，豆豆老师，当真是驭夫有术啊。”

　　“谁是夫？别瞎说。说正经的，明天就是实战操作了，高原盆地肯定少不了，记住上次我和你说的要点，自己一会再巩固一下。另外，明天结束后，要我去接你吗？”

　　严霄听着窦灏的话，最后一句听到耳朵里，脑内炸开了一朵烟花，凑近屏幕，看着窦灏的脸：“豆豆，当真来接我？”

　　窦灏点点头，就听屏幕那一声嚎叫，严霄已经窜出屏幕外。窦灏撑起自己的身体，敲了敲屏幕说：“回来，我要去洗澡了，再说一句就挂了。”

　　严霄立刻回到屏幕前：“要说什么？”

　　“小小，明天加油，就像你在终点等我一样，明天，我在场外等你。”说完将小小抱过来，放在腿上，然后举起小小的一只前爪冲着屏幕挥着：“小小，和爸爸说再见！”

　　严霄看着屏幕里自己爱的人和可爱的狗儿子，心里暖融融的，豆豆今天格外的温顺乖巧，还这么体贴，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的努力都没白费，他将唇贴近屏幕吻了一下，说道：“豆豆，明天见了！”

　　窦灏点了点头，关了通话，将小小放下后，便移上轮椅，自己进了卧室的卫生间。

　　第二天的比赛可以说比第一天要激烈很多，实战操作对每一个参赛选手来说都是对平时功课是否扎实的最直接的考验。

　　严霄一遍一遍回想着窦灏为他示范时的要领，很优秀地完成了最终的比赛，最后学院以总分第二的成绩拿下了银奖。虽然不是第一，可大家也非常高兴。作为团队中综合分数最高的严霄，反而有些怅然若失，他一直想以第一的成绩呈现在窦灏面前，总觉只有得了第一，才有资格和窦灏并肩站着。

　　等到颁奖及后续事物一切结束后，大家就各自散了，几天的集训和比赛下来，人都很疲累，严霄一人在休息室坐了一会，最后一个走出了场馆。一抬头，果然看见了窦灏牵着小小在他的正前方。看着那个坐在轮椅里身影，严霄最终没忍住，向窦灏奔跑而去。

　　来到窦灏面前，严霄蹲下身，双手扶在窦灏的双膝上，将下巴垫在自己双手上，抬头看着窦灏：“豆豆，只得了第二。”

　　窦灏抬手摸了摸严霄的头发：“已经很不错了。怎么了？不高兴？”

　　严霄一下扑进窦灏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可是你当年是金奖，还得了ACE。”严霄的声音闷闷的。窦灏这次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奚落他，而是一遍遍抚摸着严霄的后脑：“哪又如何呢？我现在还不是飞不了。”

　　“豆豆飞不了是客观原因。”严霄依旧抱着他。

　　“明年继续，你才大二，别着急，我当年都已经大三了。”窦灏的手从严霄的后脑勺一直抚摸到了他的肩背。

　　过了好一会，严霄才抬起头：“豆豆今天怎么那么温柔。”

　　“不好？你不要？那我就恢复正常。”
　　“不不不，好，特别好，我现在特别需要豆豆的安抚。”

　　窦灏将严霄的身体抬起：“走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害臊，我还没吃饭呢，饿了。”

　　严霄一听窦灏还没吃饭，于是立刻站起身，从他手里牵过小小，然后转头揉着小小说：“豆豆没吃饭，你怎么不说！就傻看着。”

　　小小往后一蹲，赖着不走，窦灏一看便笑了起来：“小小，小小现在已经烦你了，你还是对它好点吧。”

　　严霄一听，上前就将小小抱起来，夹在胳膊下，随后另一只手牵起窦灏的手，往前一带，窦灏的轮椅便向前滑动起来，严霄看着窦灏，灿烂一笑：“走咯，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