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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许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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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宁安只恨自己如今只长了两条腿,且还是那种麻杆一样好看却不中用的小细腿。
抱着兰妃没走几步,宁安就已经气喘吁吁。
兰妃看这样不是办法,只得妥协,让宁安从横抱换做背着她。
其实以宁安现在这个速度,未必比推着轮椅要快。
但无奈轮椅移动起来声音很大,容易让追兵循着声音找来,且穿门过院的时候有门槛轮椅也不好过。
宁安凭着意志力咬牙撑了总有近百米,马上要进入一处连接皇帝寝宫的岔路。
还不等穿过门斗,一个宫女打扮的女人突然冒了出来。
她应是也很意外看到宁安和兰妃,慌忙中行了个礼。
“主子金安,您们可需要奴婢搭把手?”
宁安这个时候不敢轻信他人,先厉声问她:“你是哪处当差的,腰牌呢?为什么出现在此处?”
其实宁安统共也没见过几个宫婢,只方才在皇帝那里见过几个人腰间挂着木牌,她拿不准是不是宫里每个人都要有这么一块证明身份的通行证。
那宫婢恍惚了一下,笑着对答:“奴婢是玉春宫的宫婢,皆因腰牌不见了,所以才来此处寻找,不巧就碰上了兰妃娘娘和您。”
兰妃不置一词,只在宁安颈项用指甲画了个×。
宁安了然,兰妃是在说这个宫婢有问题。
她不动声色,朝着那宫婢吩咐:“既是这样,那你转过身蹲下,替我背着兰妃娘娘代步。”
那宫婢不疑有他,果然转过身去蹲下身。
宁安轻轻将兰妃放在地上,以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单手劈向那宫婢的后颈。
那宫婢诶呦一声,却没有如预想中晕倒。
宁安心里叫苦,位置和技术没有问题,奈何力道不足。
她只能仗着那宫婢是半蹲的姿势,一脚将她踩在脚底,复又从发髻中抽出银簪,朝着那宫婢的脖颈戳入。
银子质地软,只勉强从侧面戳破了那宫女的皮肉,但因伤及血脉,那宫婢顿时血流如注,喷涌而出。
宁安趁着那宫女捂着伤口大惊失色的功夫,再次背起兰妃,拼命地朝着寝殿的方向逃生。
那宫婢很快反应过来,如果让宁安她们逃脱,自己也难逃一死,索性不再管冒血的伤口,再次追了上来。
宁安听见脚步声,心知不好,她拼尽全力朝前跑,只希望那宫婢失血过多中途昏厥。
可惜天不遂人愿。
又行了十几步,兰妃在宁安身后突地一声喊叫:“她抓住我了,你快跑。”说着,兰妃自己松了手,而宁安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地上。
宁安身体不受控制地前扑,直栽入一个高大坚硬的怀抱。
宁安以为是敌人的伏兵,不等抬头就本能地对他又踢又打。
那人一把控住宁安,毫不留情将她甩到一边,直奔向几步外的兰妃和宫婢。
宁安被摔得不轻,却顾不得自己,只挣扎起身,去救被困的兰妃,等看清刚才被他撞的人,身上所有的力气才终于泄了劲道。
夏禹州已经一把掐住那宫婢的脑袋,迫她放开手。
兰妃怕夏禹州激动下把人杀了,大喊一声:“州儿,留活口。”
夏禹州确实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却在母亲的提醒下硬生生收了手,只扭断了那宫婢的手脚,又卸了她的下颌,免得她吞毒自尽。
宁安此刻也勉力起身,来到兰妃跟前,替她查看伤势。
兰妃摆摆手:“我不打紧,咱们先离开此地。”
……
宫中出现这样骇人听闻的“意外”,自然惊动了老皇帝以及后宫众妃。
皇帝惯来是个和稀泥的高手,见兰妃和宁安除了受惊并没有真的受伤,秉承了他一贯的“息事宁人”的态度。
“老七,今日你母妃和表妹受了惊吓,你先带了他们回府将养。缉拿真凶的事,自有为父呢。”他怕夏禹州不答应,又稍微放下姿态:“今日是为父六十岁的圣寿,你总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后宫闹个人仰马翻吧?”
夏禹州知道,就算他现在拿出证据证明这次的埋伏是华妃的手笔,老皇帝一样会像前几次一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夏禹州心里冷笑:也无妨,上次华妃母子害母亲折了一条腿,且用了老四的一条命去偿,这一次,势必要让华妃那个毒妇死无葬身之地。
宁安方才被夏禹州摔在地上,本来还想骂他几句恩将仇报,但看皇帝明显偏袒不公的态度,也暂时将她那点怒火压了下去。
这夏小七母子也着实不容易。
离开皇宫直到七王府的一路,兰妃紧紧抓着宁安的手,她哽咽出声且老泪纵横:“好孩子,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往后你在夏国,有任何事,我们母子绝无半句推诿。”
宁安摇头:“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太平安康。”
下了马车,一路上无话的夏禹州也在宁安进门时把她拦下。
“我这辈子从未欠过什么人恩情,今日你救了我母亲,我除了不能以我夏过黎民百姓的利益做许诺,其他的,随你开三个条件,我说到做到。”
宁安:哈?你一个活不过仨月的炮灰,我能让你干啥?
夏禹州见宁安一脸不屑,以为她不信。
“我以我母亲的名义立誓。”
宁安:“哦,刚刚我损失了一匣子珠玉,具体价值几何,我就不细算了,你待会儿让人送一千两银子给我,最好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哦,还有,你刚才摔的我很疼,你得向我道歉。”
夏禹州一本正经的脸,就这么在风中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