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具体》不知酒

4、第 4 章

　　天气冷了以后贺亦不想出门，突的想起了麦芽上次答应了的跑腿送饭。
　　麦芽很难受。
　　为了上次和顾予安吃顿饭，豪言壮语已经放出去了，于是她开始每天给贺亦送饭日常。为此她也试过跟贺亦耍赖：
　　“亦亦~”
　　“有屁快放。”
　　“您看，我这天天给你带饭过去也不顺路，不如您自个点外卖成不成。”
　　“不成，我省外卖包装和配送费。”
　　“你又不差这点钱！”
　　“怎样？我就想折磨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
　　“...”

　　麦芽和夏非晚去食堂吃完饭，顺便打包了贺亦的准备送过去。
　　“哎，晚晚你和我一起去行不行，我觉得这段路有点孤独。”
　　“那要是对方是顾予安，你还觉不觉得孤独。”
　　“哪一样啊！对方是学长的话那这就是一段爱之旅了。”
　　“嗯，怪不得贺亦说你重色轻友得折磨你。”
　　“...”
　　麦芽没劝动夏非晚，只得一人踏上这段孤独的旅程，半小时之后，来到了贺亦他宿舍楼下，心里嘀咕：菜都凉了，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吃。她等了五分钟还没下来，迫不得已连环call，怒气冲天：“贺亦！你再不下楼你就别吃了！！”
　　“诶诶诶，别生气啊，再两分钟游戏就完了。”
　　“快点滚下来。”
　　吧嗒，没有回应，贺亦就把电话挂了，麦芽实在是想往盒饭里吐口水。

　　楼上的贺亦正在紧张的打怪，刚刚电话是开着免提的，室友刘浩被那怒吼声吓着了，插嘴问：“贺亦，刚那谁啊给你送饭？你还不下去我害怕我们寝室等会少个人。”
　　“别怕，是麦芽是麦芽。”

　　刘浩对麦芽这号人物是有所了解的，她刚进大学的时候，经常过来蹭贺亦的饭，那时候寝室的人还会打趣，麦芽是不是贺亦私藏的小女友，后来再相处下来，觉得他们之间的倒是没什么男女之情，关系仅限于：邻居家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而已。再者后来贺亦也谈恋爱，麦芽和他女朋友也处的融洽，没有任何心痛或者嫉妒的情绪，大家才是真的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的情谊。

　　虽然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是互怼，但大家都知道，贺亦是很护着这个邻居妹妹的。有一次一起吃晚饭回来，室友之一开玩笑的说：“我觉得麦芽还蛮不错的，贺亦你要不要给我们搭根线啊。”
　　这个室友呢，就是个花花肠子，对待感情特别不认真。贺亦知道他这个德行，认真的说了句：“你们不合适。”对方还一直追问怎么不合适，喋喋不休的，贺亦就冷下脸来讲：“猪拱白菜。”室友很生气：“你骂谁猪呢？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你喜欢人家就上啊，垃圾。”话讲到一半室友被别人捂了嘴，虽然如此，贺亦还是因为这件事好几天没跟他讲话。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情，但是气头上说的话都比较严重，所以后来贺亦还是原谅了他，严禁别人对他们的关系再产生猜疑。

　　贺亦打完游戏之后，风一样的往楼下冲，期间刚好遇到出寝室门的顾予安，还不小心撞了一下，赶紧道歉：“对不起啊兄弟。”顾予安扶好他：“小心点，慢慢走啊。”贺亦回一声知道了又往下走。

　　此时楼下的麦芽手已经拧成了拳头，打算揍一顿他。贺亦火急火燎的来到楼下，喘着气说：“别生气啊祖宗，我刚游戏段位不能掉！”
　　“那你不会派你随便一个室友下来拿吗！等死我了!外面不冷吗！”
　　“别嚷嚷那么大声了，我刚出来碰到顾予安，指不定在我后面呢，你嚷这么大声会破坏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的。”
　　麦芽狐疑：“你们住一个宿舍楼？”
　　“对啊，还同一层，没隔多远呢。”
　　麦芽哦一声，把饭递给他。斜眼真的看到了刚走下来的顾予安，赶紧笑着伸手打招呼：“学长好巧啊！”
　　贺亦一脸无语，这态度真的是天壤之别。
　　顾予安笑了笑，走过来跟贺亦打了招呼，转身对麦芽说：“巧啊，你怎么来了。”
　　“来给一个死肥宅送饭呢。”暗指旁边人。
　　贺亦摸了摸鼻子：“我上去了啊，你们聊，菜都冷了。”
　　麦芽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关系挺好，还特意送饭过来啊。”顾予安问。
　　麦芽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们没什么关系的，送饭是因为..”因为我想把你这个臭男人搞到手做出的牺牲！嗯，但是怎么说出口呢。
　　“送饭是因为他给我钱了，为了革命友谊，我才给他送饭来的。”
　　“这样啊。”
　　“对啊，就是这样，看在钱的面子上我才给送饭的。”麦芽觉得送饭过来也不亏，她指不定就能见到顾予安一面呢。
　　“好，我有事先走了。”
　　“那学长再见。”笑嘻嘻的挥完手之后，麦芽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后也转过身往公交车站走去。

　　慢吞吞的回到寝室，夏非晚瞧见她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下午还有课呢？”麦芽才缓过神来：“啊，对哦，我都忘了这回事了，贺亦那个神经病让我在楼下等了他半小时！”
　　“哦？他在在干吗，要你等那么久。”
　　“打！游！戏！”麦芽咬牙切齿的回。
　　夏非晚耸耸肩，表示同情。
　　“不过不在他们宿舍楼下偶遇了顾予安，也不算很亏。”
　　“他们两一个宿舍楼？”
　　“对啊，同系的嘛。”
　　“那你明天还坚强的去送饭吗？”
　　“送！万一又走了什么狗屎运碰到他了呢。”
　　“女人啊。”夏同学无奈的叹了口气。

　　麦芽说到做到，真天天给贺亦送饭去了，每天雷打不动，就算贺亦说今儿个不用送，她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说送饭就一定要送！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贺亦：“....”这跟背信弃义有个屁关系。
　　“十二点半在楼下等我！”
　　“....”

　　两星期之后，麦芽连顾予安的影子都没看见，有点忧愁。这点送完饭，垂头丧气的回寝室了。
　　“怎么着，又没见到你小哥哥？”
　　“对啊，我有点太倒霉了吧。”
　　“你跟人家提醒提醒呗，说你这个月都得去送饭，他要是对你有那么一丁点意思，铁定会想着去见一见你的。”
　　麦芽没说，她觉得她害怕的就是，万一人家对自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办，她不想冒险做这种猜测。
　　“算了呗，明儿个我不去送饭了。”她的三分钟热度确实是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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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之前是圣诞。到处都充斥着节日的氛围，可是麦芽这几天很忙。班上需要组织活动，部门也要组织活动。上完课得抽空去买活动用的东西，下完课晚上还得去部门开会，脚不沾地的，好几天都忘了找顾予安。

　　而顾予安这边安安静静过日子，偶尔看看书，看看电影，对于即将而来的节日没什么兴趣，班上一些闲不住的人说要和外校或者艺术系的女生们联个谊，他没说话，由着他们去，没同意也不拒绝，他不反感大型的班级聚会，不高冷也不是特别合群，只是别人要想进入他真正的内心世界很难。好像和全世界都保持着距离。所以其实麦芽，也只是他所保持着距离里的一种，她没有某些让他反感的因素，有时候无聊她还能带来些乐趣，如果某天她离开了，也不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顾予安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完美。

　　23号的时候，下完课麦芽和班上另外一些班干部去采购明天平安夜需要的东西，采购地点在伏大附近的一个超市，虽然离学校有点远，但是东西便宜。麦芽想着离他们学校近，就顺便给顾予安发了个消息说了下。

　　“嗯，注意安全。”

　　麦芽看到手机笑笑说“知道啦。”

　　旁边的学习委员叫傅以岩，看到她笑成眯眯眼问：“玩手机能玩的那么开心？”
　　“在和我喜欢的人聊天呀？”
　　“你不是说不想谈恋爱吗？”傅以岩疑问。
　　麦芽也疑问；“你怎么说我不想谈恋爱？”这些话她好像只是在宿舍闲聊的时候说过。
　　傅以岩摸摸脑袋，眼神不自在的说“别人跟我讲的。”
　　麦芽哦了一下，没想那么多，回他：“之前是没遇到喜欢的人嘛。”
　　“那你现在遇到了？”
　　麦芽点点头，应该算是吧。
　　“是个怎样的人啊。”

　　麦芽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刚开始遇到顾予安的时候，大概就是觉得，哇这个男生真的好好看啊，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后来跟他聊天，吃过饭之后，再了解到他这个人，打球也好，脾气也好，念书也好，浑身上下没有缺点，并且这些优点，她没有，她也做不到，就觉得很崇拜他。可能也不是特别特别喜欢，也可能是单纯在崇拜他，因为他是一个很美好的存在。总而言之就是俗气的一见钟情。

　　于是麦芽说：“浑身上下好像发着光，然后那个光，一不小心，就照到我心里了。”

　　傅以岩看着她的脸，没说话。

　　麦芽回过神的时候冲着傅以岩笑了一笑然后说：“我形容的有点虚无缥缈哈哈哈，你别在意啊，我们还是去买东西吧。”

　　到超市的时候分头去采购，麦芽和傅以岩分在一组，拿了一个单子，上面是采购清单。傅以岩去推了个手推车过来，麦芽一边看购物清单，一边寻找它们所在的位置，后面的人推着手推车跟上她的脚步。
　　“下周元旦假，你要回家还是出去玩？”傅以岩问。
　　“不回家，有约啦。”麦芽笑嘻嘻的，无比期待元旦的偶遇。
　　“和你喜欢的人？”
　　“对啊，我要去图书馆偶遇他。”麦芽边说边把零食从货架上取下来。黄瓜味的在最上排，她有点够不着。傅以岩在她后面伸出手帮她把薯片拿了下来，丢到手推车里。
　　麦芽看了他一眼，充满笑意的夸他：“哇哦，学委很赞奥，男友力max嘛。”傅以岩受了有点不自在的撇过脸。麦芽看着他：“干嘛，你这么容易害羞的嘛？”
　　“不是..”学委大人摸了摸脑袋，赶紧转移话题“还有什么要买的。”
　　麦芽低头看购物单：“还有，嗯，大瓶的可乐。”
　　“好像在旁边。”傅以岩推着推车往旁边走了。好半天后面的人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

　　麦芽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前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是顾予安耶！连忙跑着赶过去，拍了一下他左边的肩膀，然后又走到了右边。
　　顾予安转头看没看到人，再往右边看，看到了眼睛笑的弯的不得了麦芽，对着他说：“学长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是因为我跟你说了所以来偶遇我的嘛？”
　　他看着麦芽这样的笑，突然有点不觉得自己会和她保持完美的关系了。其实刚刚看到她了，但是她在选东西没看到他，刚刚她和旁边男生讲话，也是这样的笑，于是他淡淡的回答：“不是，我们班圣诞也有活动，过来买东西。”
　　“诶，那我跟你说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呢？”麦芽反问。
　　“一开始没决定要来。”被班上某个人强迫拉来的，说他要是不来，班上的女生也不来，女生不来就没有没东西提东西的动力了，虽然他们班也没几个女生。
　　麦芽刚想讲话，结果有人在那头叫他：“顾予安。”往声源方向看，是个女生。
　　“快点过来啊，还有好多东西要买的。”
　　顾予安轻应一声：“嗯。”转头想跟麦芽说再见了，结果看到她脑袋垂了下去，眼角的笑意没有了。
　　“是你同学吗？很漂亮啊，你们单独出来买东西？”忍不住问。
　　“不是，班上还有人。”顾予安解释，没有抬脚走出去。
　　“哦，那你过去吧。”麦芽退了一步，没看旁边人的表情了。转头发现学委在那边等着她，才记起刚只顾着跑过来，忘了跟别人说了，跟学委对上眼神的时候她招了下手，表示自己要过来了。那边的傅以岩笑了一下，不知是对着她，还是对着后面的顾予安。
　　顾予安注意到了男生的那个笑，他觉得有点挑衅意味在里面，他内心耸耸肩，没想那么多，往吴琪琪那边走过去。

　　吴琪琪也注意到了那个和他搭话的女生，所以开口叫了他过来。倒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他，她朋友整天为了怎么勾搭顾予安茶不思饭不语，今天出来买东西顺便把人拉过来了，不能让她看到被勾搭的这一幕，顾予安也不能被别人勾搭走。
　　“刚刚那个是谁啊？喜欢你的人？女朋友？”
　　“续缘的.”顾予安笑了笑说。
　　吴琪琪脑袋上出现好几个黑人问号脸，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等会一起吃饭吧。”吴琪琪试探的问出口。
　　“嗯？”
　　“就我和我朋友，她缠着我好久了，想和你吃一顿饭，就认识一下嘛，行不行啊。”
　　顾予安没讲话，思索了一下。
　　“就当你还我上次的人情，拜托嘛。”吴琪琪接着说。
　　他抬头看了下隔了几个货架的麦芽，正在和别人互动着挑选东西，转过头对着吴琪琪说：“就这一次，下次还人情不拿这个抵了。”不知道他答应是因为觉得那一幕有些不入他眼，还是觉得不要让同学关系变得很尴尬，或者是出于礼貌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