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具体》不知酒

12、第 12 章

　　相对于别的青春期小孩而言，麦芽有点奇怪的地方在于，她没有叛逆期。学习成绩谈不上多好，但是也不会跟学校的不良少女打交道，不喝酒，不打架。这种人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她不会被老师看到，因为她成绩不好，也不会惹是生非。也不会被父母看到，因为一个平凡的女儿做不了所谓的面子工程，更何况她还有个弟弟。

　　她只是很容易，被忽略。

　　就这样过完了小学 初中，高中没考上，麦爸爸就花钱把她塞到了贺亦他们的重点高中，可还是不怎么读书，每天在学校都是混日子。和父母的关系依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相反她的弟弟麦轲从出生到现在都很懂事，年年读书拿第一，还跳级，十四岁念高一。又帅气又懂事。爸妈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想想也是，没有出息的女儿和样样精通的儿子，自然会选择优秀的儿子。

　　到高三，麦芽好像想通了什么，开始对学习上起心来，也说不上多努力，毕竟之前没读书，基础也不是特别牢固。只是想让自己不再那么无所事事而已，最后考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三本院校。
　　她爸爸妈妈对她从来没有什么要求，随便她怎么过，考的好也好，不好也好，学费和生活费给她物质生活都给她，只是不愿意给她多一点点爱。
　　她也不强求，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有没有都一样的。

　　麦家父母不讲话了，去厨房准备晚餐。麦轲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麦芽有点无聊，掏出手机来想看一下，不知道顾予安有没有找她。
　　找了。
　　“你回家了？”
　　回：“对呀，你怎么知道。”

　　两分钟后：“看到你拖着一堆东西，回家怎么没跟我讲。”
　　“因为你忙着复习和杂七杂八的事，怕打扰你。”
　　“不会。”因为你已经打扰很久了。
　　麦芽看到不会这两个字笑了笑，麦轲转眼看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痴汉笑的麦芽，他头凑过去看她手机的聊天界面：“卖鱼佬？”麦芽赶紧把手机一侧，：“你干嘛偷看我聊天。”
　　麦轲耸耸肩：“明明是我脑袋凑过来半天了你都没反应。”
　　“是我未来的男朋友。”麦芽笑嘻嘻的点点手机说。
　　“麦芽同学，你就算再怎么喜欢吃鱼也不能意淫一个卖鱼的阿公吧。”
　　麦芽猛地敲了一下他弟弟的头：“休得胡说！”

　　“怎样的人啊？这么迷。”麦轲摸着被暴打过的头嘟囔。
　　“比你还好的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危机感。”她托着下巴说。
　　麦轲嘁了一声懒得理她，麦芽又拿着手机谈恋爱去了，他也被彻彻底底的无视了。

　　“你在哪见到我的，为什么没有跟我打招呼。”搞得我特意去偶遇，结果还失败了。
　　“经过校门口的时候，赶着去考试，没来得及。”
　　“哦。”算了，也不算亏，也算是让他见了自己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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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麦芽去贺亦家串门。跟贺爸爸贺妈妈问了好，夸她漂亮许多，把她乐坏了。立掏出手机给顾予安说：“跟你讲，刚刚我去贺亦家玩，他爸妈夸我又漂亮了，笑嘻嘻。”
　　收到消息的顾予安内心有点复杂，觉得麦芽和贺亦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啊，另一个想法是，夸她漂亮倒是实话。不是那种惊艳的漂亮，是那种顺心的漂亮。但是这个想法他不打算说出来。
　　“大人说的客套话，你不要过于当真了。”
　　“...”麦芽看到他发的消息气的想砸手机。“你考完了吗”尽管想砸手机，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话题。
　　“明天最后一科了。”
　　“考的什么？”
　　“建筑设计”
　　“哦，那你加油好吧，我要出去玩了。”等下有和贺亦他们的聚会。
　　“好。”
　　麦芽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不问问自己去哪里玩和谁玩啊，就这样结束话题了。想到了之前她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现在深有体会——“他没有好奇心，对于我。”这真的很失败。

　　中午在贺亦家蹭了午饭，之后许艺打电话过来：“在哪呢小麦。”
　　“贺亦家呢，你要不要过来。”
　　“浪费时间，不过去了，你和他赶紧出来吧，老地方见。”啪嗒电话就挂了。
　　麦芽：这么久不见了，就不能态度对我好一点吗？我是浪费了她电话费吗，催命似的挂了电话。
　　贺亦见她自言自语：“我也觉得接你电话挺浪费的。”麦芽恶狠狠的瞪他。

　　麦芽和许艺认识的很奇妙，她是沈秦的妹妹，一个跟母姓一个跟父姓。沈秦和贺亦他们聚会的时候，她很少会过来，麦芽参与聚会是因为她没什么地方去，也不太想回家，所以贺亦才总是会捎上她。许艺不一样，她们家重女轻男，这也不是说沈秦不得宠，只是父母对许艺比较偏爱。但是尽管她得到了很多的溺爱宠爱，为人也不骄纵，乐观开朗，周围不缺乏朋友，她有自己的交友圈，自然是不会参与沈秦。

　　后来麦芽发觉自己喜欢沈秦的时候，知道他有个妹妹，顺其自然的加了MSN，网络一线牵，靠着这缘分莫名其妙的认识了。尽管许艺在麦芽追求沈秦的过程中并没有产生什么作用，但麦芽也是确确实实的喜欢她这样的女生。虽然起初看起来温温柔柔善解人意，到后面不断diss对方腹黑。总而言之这段关系就这样维持了下来。并且初高中她都和许艺两个人形影不离的，于是许艺也成功进入了贺亦和她的圈子。这也以致于她没交到许艺以外的什么朋友。

　　贺亦和麦芽边斗嘴边到了商场，老地方就是这个购物广场了。离大家的距离适中，吃喝玩乐集于一体，很是方便。在旁边的奶茶店看到了许艺和其他的几个人。麦芽欢快的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帮我点奶茶了吗艺艺。”麦芽谄笑的问。贺亦听到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学了一遍：帮哥哥点奶茶了吗艺艺
　　许艺无语的看着她们两个，“没呢，我们在商量等会去唱歌还是去打电动。”
　　“这还商量什么，先唱歌再打电动再吃饭啊，一条龙，perfect！”麦芽打了个响指。想着可以向唱歌进发了，可转眼一看，旁边以贺亦为首的几个男生已经坐下开游戏了。
　　麦芽翻了个白眼，又碎碎念：“垃圾游戏，误人青春。”
　　许艺把自己的奶茶递给她喝，边问：“都三四个月了吧，你男人还没搞定啊？”
　　“对啊，太怂了，要是能把你的勇气借我一点就好了。”想到这麦芽又叹了口气，这单恋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等会唱歌的时候我把你灌醉，你趁着不清醒告个白试试？”
　　“不要，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才不要，被拒绝太尴尬？”
　　“那你厚脸皮一点，屡败屡战就是了啊。”
　　“我脸皮薄的跟纱一样哦。”
　　许艺翻白眼：“你给他一点【老娘对你有点意思】的暗示啊。”
　　“我的所作所为难道没有[老娘对你有很多意思]的暗示？”
　　“那他就是渣男，吊着你的情感。”许艺下定义.
　　“呸，我不许你这么讲他。”
　　“现在就护犊子了啊，以后还得了？”
　　麦芽突然有点丧：“我总觉得他现在跟我讲话或者怎么，都是基于礼貌和修养，上次我送他一苹果，他第二天就也送了回来，我对他怎样，他就对我怎样。”
　　“对别人也这样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麦芽沉默一会，“我好像，对他一无所知，他对我也没有，我就这样喜欢上，是不是很廉价？很莫名其妙？”这个问题她也反问自己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不会啊，爱不廉价，它很好，你也很好。”许艺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麦芽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有自信才是最重要的。”

　　麦芽轻声说：“许艺，好喜欢你啊。”喜欢她身上，自己所没有的自信。也喜欢，她所带来的安全感。许艺又拍拍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想太多了。

　　缓过神来的时候贺亦他们游戏已经打完了，于是大家吵吵闹闹的移步去唱歌。订了中包，只有六个人，有点空荡荡的。但是一会之后就闹腾了起来。
　　麦芽唱过两首歌之后，还是蹲在角落和许艺聊天。
　　“你哥今年怎么又不回来啊。”麦芽喝着啤酒问她。
　　“沈秦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于学习什么的一刻都不懈怠。寒假又搞了个实习还是什么我忘了，可忙了。”
　　“那他过的怎么样，和女朋友还好吗？”看似随口一问，但麦芽其实已经很久没去打探过他的消息了，许艺也不主动提起他的感情状况。
　　“还好吧，他有什么事也不会主动跟我说，他女朋友也挺不容易的，能忍受这样的他。怎么，要是顾予安追不到咱们就去拆散沈秦，让你成为我嫂子。”
　　麦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理她的调侃。她是真的对沈秦没什么想法了，但她也实在没法解释为什么她所喜欢过的人都和沈秦有些像，比如成绩好，比如长得好看，再比如温柔，再比如有梨涡。这种择偶标准让很多人都觉得，她对沈秦还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