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似曾相识燕归来》王弗姬暢

2、有恨无人省

　　我今天起的有点迟，昨晚爸爸妈妈在家里举行了欢迎我学成归来的舞会，闹到零晨才得睡，我索性中午才起床。吃了饭，妈妈又约了几个太太在家里打牌，我在楼梯上就听见她们聊的好不热闹。
　　“留了洋的就是好气派，我瞧着小九这通身，咱们上京可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也不知道将来被谁家的有福气的娶回家做少奶奶。”
　　“曲太太，这小九也回来了，咱们这关系，我以前给你说过的事你可不能忘了啊？我那外甥可是一等一的人才，我姐夫呐也是总参的老战友，不过一直驻外罢了，可也是一军之长的啦。”
　　“陈太太，你不是没看见吧？昨晚上谁做的小九舞伴，小九出国前可是我家崽崽陪着她练口语，要不是他晕船晕得厉害，一准儿陪小九去国外读书。我这人曲太太也知道，脾气最是好相处，而且又住在附近，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不是白说的吧？”
　　“打牌打牌，说这个干嘛？人家小九是留洋回来的，且不说西洋那边，便是我们上京如今也提倡新思想，讲究的是自由恋爱，婚姻自主，你们呀，就别操那个心了。”
　　“糊了！”我听见妈妈温和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几声抽气声，然后就是劈哩叭啦的洗牌声响起。
　　晚上爸爸回来时，神色有些凝重，他看着我，问道:“小九，爸爸问你，你在国外有男朋友没有？”
　　我头疼道:“爸爸，你又来，你每次越洋电话都问，我不是说过了没有。再说当初我可是答应了你只读书不谈恋爱的，我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妈妈嗔怪的看了爸爸一眼，“问什么问？怎么，巴不得小九早日嫁出去？我告诉你，我可不愿意，我宝贝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我还要多疼几年，可不许被人骗了去！”
　　我朝妈妈怀里拱了拱，撒娇道:“说的我多好骗一样，你是我亲妈妈吗？”
　　妈妈将我搂了搂，眼眶红红道:“就怕你那天跟人走了，妈妈叫你你也不回来。”
　　我连忙坐直了身子，举起右手，说道:“我保证，我这辈不嫁人，就陪着你和爸爸！”
　　妈妈立刻慌了，一把拉下我的手，道:“胡说什么，什么一辈子不嫁，呸呸呸，小孩子瞎说话，菩萨可别和她一般计较。”
　　我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说道:“妈妈，那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妈妈长叹一声，说道:“你要是还在我肚子里那该多好。”
　　我回过头去，发现爸爸居然还在那里，爸爸身居大帅府总参，难得这么早回来，难得这么早回来还有闲暇坐在这里听我们母女腻歪。
　　我坐直身子，问道:“爸爸，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爸爸看了妈妈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说道:“小九，今天五少见我，他说他愿意同你结婚。”
　　我一时有些茫然，看了妈妈一眼，妈妈已经站了起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爸爸说:“你说什么？他要和谁结婚？”
　　我回过神来，爸爸口中的五少，是大帅的第五个儿子，一直在军中效命，鲜少出现在上京。我当初出国的时候，他还很是默默无闻，不过等我回来，他已经成了众人口中一致的少帅。
　　我觉得简直荒谬至极，“爸爸，皇帝都逊位了好不好！他以为他是谁？还愿意和我结婚，我需要他愿意了吗？我是不是还要感激泣零啊？”
　　我想了想，总结道:“小顾哥哥说的对，他们就是封建军阀。”
　　爸爸面色一沉，喝道:“胡说八道！他们是封建军阀，你爸爸是什么，是封建余孽？你以后少和顾家那小子来往，好端端的军校高材生，却跑去学校做老师，我都替老顾糟心。”
　　小顾哥哥说过国之希望在于民智，他才不喜欢那些所谓的锦绣前程。可是不等我说什么，妈妈已经挡在我面前，她柔声道:“五少也是受过新派教育的，这婚姻大事，怎么能够这般儿戏？他们可是连面都不曾见过，要不，你就说我家小九才回来，这事以后再说，如何。”
　　爸爸神色有些黯然:“你以为我愿意？五少是什么人。大帅现在都被他逼到清遥山上养病去了，如今上京还有谁敢对他说个不字。他今天在会上公然说出，那就是不允我家驳了他的面子。现在只怕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了，如果不答应下来，”他顿了一顿，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妈妈陡然明白过来，她面色苍白，颓然坐在沙发上，艰难道:“难道他还敢杀人不成？”
　　我又仿佛走进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如水:“那么爸爸，你告诉五少，我要见他一面，这总可以吧？”
　　我要问问，这个冷心冷血的少帅，为什么要我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