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做大佬》且泼墨

7、再见阿狸

　　每次入睡前，阿狸都在不起眼的墙角处画一道线。刚好画够五条线的那天晚上，阿狸做了个美梦，梦到许多人聚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调笑声、碰杯声此起彼伏。
　　阿狸发现自己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臂弯里挎着一只雪白的手。顺着手臂看去，是一个面容被光影晕染到看不清楚的女人，她长发高挽，脖颈像一只白天鹅一样。不像宴会上其他人，她没穿礼裙，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军裤、军靴。

　　是啊，她一向与众不同。阿狸感到有些局促，我看起来怎么样？配得上这场华宴吗？配的上她吗？
　　“馨，这是谁？”旁边有人发问。
　　阿狸同样感到好奇。他是以什么身份站在她身边的呢？阿狸心里升起一点隐秘的愿望，‘馨’主动牵住他的手，正要说话……

　　“哥哥！哥哥！”一阵尖锐的童声将梦境搅做粉碎。
　　原来是伊娃闯进他的房间，一直摇他的手。

　　阿狸挤出一个微笑：“看是谁来了？原来是伊娃小公主。”

　　不管梦有多美，阿狸很清楚他目前的身份——伊娃的玩伴、保姆、仆人。
　　六岁的孩子还不懂得察言观色，更别提伊娃自小便是娇惯着长大。伊娃被阿狸逗得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到阿狸床沿：“哥哥，你怎么还在睡呀？馨回来了。”
　　什么？馨回来了？阿狸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快步向外走去。走到一半，方想起落了个人，于是回身牵起伊娃，两人一并走向外边。

　　听见脚步声，陈可馨从操作台前抬起头。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站在身后，小一点的孩子金发蓝眼，有着标准欧洲人的甜美长相。大一点的孩子则是东方相貌，同样也很俊秀。
　　带阿狸回家的时候，陈可馨就留意到这孩子的五官很出色，只是太瘦了。如今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天，脸颊上多了些肉，显出少年人特有的那股子男女不分的清秀来。再养几个月，想必会更好看一些。

　　陈可馨一把将伊娃抱起来，露出一点笑意：“这几天阿姨不在，你乱捣蛋没有？”
　　“才没有！哥哥一直陪我玩，我好乖的。”
　　伊娃稚言稚语的说着这几天的趣事，阿狸则沉默的站着，低垂着头，很害羞腼腆的模样。
　　突然换了生活环境，想必都会不习惯的吧，这么想着，陈可馨简单问候了阿狸几句，没多攀谈。

　　陈可馨并不知道，阿狸不是害羞，而是沉溺在胡思乱想中。
　　一直等到晚上，阿狸才找到和陈可馨独处的机会。

　　“唔，这个想请你看一下。”
　　省略掉代词的祈使句令陈可馨一挑眉，陈可馨接过来，是一份电子合同。内容很简单，大意是陈可馨雇佣阿狸做贴身仆人，管吃住，契约时间空白着，等着陈可馨填写。不知道他是不是忘记了，没写关于工资的事情。
　　最下边的签名处，左边写着端正清秀的两个字，‘阿狸’。

　　都说字如其人，阿狸的字果然和他这个人一样，怎么就捡回来一个老古板呢？
　　陈可馨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
　　阿狸摇摇头，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固执。

　　陈可馨还想在劝，可是越劝，阿狸越惊慌，几乎快要哭出来，仿佛害怕她下一秒就赶走他一样。拿他毫无办法，陈可馨只得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契约时间，你看着填吧。唉，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孩子的心思，要十六岁以上，签名才有效呢。”
　　一边抱怨，陈可馨没再管他，转头接着操纵试验台上的设备。

　　阿狸先是端详了好一会儿两人挨在一起的签名，趁陈可馨不注意，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名字。随即把合同收回怀里，一副珍而重之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这才反驳道：“我十七了，才不是小孩子。”
　　“……！！！”
　　“……主、主人。”顿了一下，才补充上尊称。大概是从乱七八糟的电视上学的，阿狸仿佛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睛湿漉漉的。

　　陈可馨再次叹了口气：“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瘦小，居然已经十七了吗？以后就叫姐姐吧。”顺手摸摸阿狸的头发，男孩子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摸起来柔软极了。
　　阿狸脸色更红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掩饰一样的指了指试验台：“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试验台上放着一块石头，化验仪器不时发出轻微的滴滴声，数道光线从石头上散发出，弯曲着汇成一束，中心点仿佛凝结出一滴发亮的液体。
　　“是在提取能量。”陈可馨说，这几天她几乎走遍了整个十六区，这番辛苦的回报也很值得，找到了一个露天的波希矿藏。如果顺利的话，能凝结出再次发动飞船所需要的波希能量。
　　只是搬运矿石需要巨大的人力，而且太空生物所里的大型能量转换设备不翼而飞，只靠飞船上这台小小的设备，所需要的转换时间也相当漫长。

　　沉思到这里，陈可馨才发现她一直都在抚摸阿狸的脑袋，这孩子怪腼腆的，也不好意思告诉她，像个小奶狗一样任由她摸头。
　　陈可馨慌忙将手挪开，询问阿狸：“阿狸，十六区最缺乏的资源是什么？我想招一些人帮我做事，不知道该给他们什么报酬。”
　　“……十六区什么都缺啊。要说最缺的，还是干净的水源。”
　　“水源？”
　　“嗯。中央区明明就有水净化设备，但是不肯给我们，搞得水源非常缺乏。”

　　说完这些，阿狸瞧了一眼身边这个高挑好看的女人，又小心劝到：“姐姐要做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姐姐就别去城市了吧。被中央区那些人发现就不好了。”
　　陈可馨一挑眉：“为什么被发现就不好了？”
　　“十六区的三等生存区，被发现是女性的话，就要请去伊甸园。”阿狸说，“中央区有一支自卫队，用的都是辉煌时代的武器，姐姐虽然很厉害，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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