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海之歌》星月夜下

3、第 3 章

　　又过了一段时间，艾伯特决定向山治坦白。

　　他特意挑了一个伊治他们不在的时间段里，把山治叫了出来。

　　山治因为难得主动把他叫出来的艾伯特，显得很开心。之前因为要照顾在病床上的艾琳娜，艾伯特其实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找山治的。

　　“有什么事吗？艾伯特。我前段时间偷偷找到了菜谱和厨房，发现了厨师他们不在的时间，我做好了料理，艾伯特要尝尝吗？”山治向艾伯特分享着这段时间他的发现，没有看出墨林有些不太对的神情。

　　“山治，这次我找你是有些事情向你坦白。”艾伯特看向山治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看到艾伯特那么严肃，山治有些微愣，“怎么了，艾伯特？”

　　“是伊治尼治他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可恶！他们太过分了，我会帮你向他们报仇的，艾伯特。”山治一联想，就忍不住气愤起来。

　　“不是这样的，山治。”艾伯特深呼一口气，又接着一口气说：“其实，我是男生。”

　　“什、什么？”山治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他的眼睛瞪大，一向开朗的脸上都出现了几分空白。

　　“怎么可能啊，艾伯特，不可能的吧，一定是你在骗我吧。是有什么新的恶作剧吗？是伊治他们搞的吗？”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十分不可置信。此刻的他还很勉强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山治，我应该早点对你说的。”艾伯特十分愧疚，“当初因为我害怕你会因为我是男生而疏远我，而我又害怕一个人，所以就一直瞒了下来，我、”没有等他说完，山治便激动地打断了他。

　　山治低着头，脸埋在阴影内，看不清他的神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愚弄我的时候，你看着我这副样子觉得很开心吗？”

　　“什么样子？”艾伯特疑惑，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看我这幅蠢得像猴子似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不是这样的，山治。”心中的慌张越来越大，艾伯特的心跳越来越快。

　　“不要再叫我了！”山治感觉自己的心头仿佛被火烧了一样，愤怒、痛苦乃至于恨意的情绪交错起来，让他已经无法保持理智，说的话越来越快，完全被情感支配。

　　“我不想在看见你了，艾伯特，你这个骗子。就因为害怕孤单这种可笑的理由瞒着我吗？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我已经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甚至只要再看到你，我就有种、有种恶心的感觉。”最后一句话是山治勉强说出来的。

　　说完，没有等艾伯特的回答，山治就直接跑了出去。

　　艾伯特想要拦住他，刚刚抓到山治的袖口，就被山治直接甩了甩手，把艾伯特的手挣开了来。

　　山治那些刺耳的话久久在他的脑海里徘徊，艾伯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冻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去追上山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身体机械地开始走动，等回过神来，艾伯特茫然地看向周围。

　　因为索拉阿姨特意准许他和母亲住在杰尔马66的原因，他的存在基本众所周知，没有士兵会上来拦他，只要不去一些特殊的地方就没有关系。

　　而杰尔马66是由众多的战斗蜗牛组成的王国，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经常变换各个蜗牛的位置，所以要常常不停地记住更改的路线才可以。艾伯特所住的地方和文斯莫克一家并不在一个地方，甚至距离也不短，而眼下，面临的就是迷路的情况。

　　而且天气也越来越不好，天空中的乌云密布，黑漆漆的颜色让人一看就心情沉闷。是不是就能听见打雷的声音，暴雨即将来临。

　　艾伯特强行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打算寻找出路回家。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高，并不仅仅是因为与山治的决裂，而是因为母亲看到自己没有和往常一样按时回家而担心。

　　快，再快点，赶紧找到路啊！

　　不安催促着他的行动，然而不幸的不仅仅是这样，昨天的时候杰尔马66就变换过地形。这一刻艾伯特觉得自己仿佛被所有的恶意所针对一样。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黑夜仿佛怎么也逃不脱，雨点无情地打在身上，留下的只有无法摆脱的寒意。

　　他的面色早已发白，身体快要支撑不住，留下的也仅仅是凭借意志而强撑的结果。

　　艾伯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艾伯特！”

　　女人焦急却又虚弱的声音一下子让艾伯特又能够走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母亲的身边，看到的一幕却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母亲，你没事吧？”艾伯特慌乱地问道，手足无措地扶住了艾琳娜的手臂。

　　虽然艾伯特淋雨一夜，但艾琳娜的情况却比他更加糟糕。

　　仿佛母亲就要远他而去一样。

　　等到艾琳娜和艾伯特回到家的时候，艾伯特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打击的不知所措了。

　　艾伯特把母亲扶到床上，开始擦拭艾琳娜身上的水，不停地照顾着她。艾琳娜的咳嗽声仿佛一把刀刃一样，往他的心头刺去。

　　心中浓烈的不安和愧疚让艾伯特此刻坚强起来，从小到大，艾伯特都是一个过于早熟的孩子，从来不会为母亲添麻烦，早早地就承担起家中的杂物。

　　“母亲，我这就烧热水，你要等我啊。”艾伯特还没有起身，就被艾琳娜拉住了。

　　“不要去了，艾伯特。”艾琳娜温柔却又虚弱的声音冲击了他的心房，最终还是忍不住，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打湿了艾伯特精致而又美好的面庞。

　　最糟糕的猜想最此刻成真了。

　　本就体弱多病的艾琳娜已经被死神盯上，注定命不久矣，而这一晚上的劳累，最终还击垮了她的身体。

　　艾伯特知道，母亲是因为见他久久没有回家而担心，再加上这样糟糕的天气，害怕出什么意外而决定出来找他。

　　正是因为如此，艾伯特对自己的无能和错误越发痛苦，他忍不住唾弃自己。

　　这都是我的错。

　　“不要难过了，艾伯特。这并不是你的错啊，我一直都知道，艾伯特是个很好的孩子。”艾琳娜轻柔地用手指擦拭着艾伯特的眼泪。

　　“艾伯特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是母亲最深爱的人。如果艾伯特伤心的话，母亲也会很难过啊。”

　　艾伯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如果他足够强大，足够有能力，治好母亲的病，是不是母亲就不用死了？

　　“母亲，是因为生下我，母亲才会身体衰败的那么快吗？”艾伯特不是一无所知，母亲的身体确实是近年才恶化的。

　　艾琳娜并不意外艾伯特的敏锐，她本就知道艾伯特是一个聪敏的孩子。

　　“母亲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本来因为意外来到这里，真的感觉自己快走投无路了。”

　　“但就是母亲绝望的时候，上天把艾伯特送了过来啊。”

　　“母亲真的很开心，也从来不后悔生下艾伯特。”艾琳娜握住艾伯特的手，“艾伯特，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好好记住，记在脑子里，绝对不要忘。”

　　“是，母亲。”艾伯特虽然难过，但还是打起精神来，聆听母亲最后的话。

　　“我是鲛人中的皇族，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严格而言也与这个世界的鱼人和人鱼不同。”

　　“我的孩子，虽然你是混血，但你比我更好地继承了来自血脉的力量。虽然也是因为混血的原因，现在还激发不出来，但无疑这份力量，十分强大。”

　　“我把我的一切，都留在了这条项链里，只有留着鲛人皇室血脉的人才能够打开，这里的鱼人和人鱼也不能够打开。”

　　“里面有自成一体的空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里面。”艾琳娜一边说着，一边给艾伯特带上。

　　一颗深蓝的宝石，仿佛包容着无尽的大海一样，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和花纹，只用一根黑色的绳子串了起来。但即使如此，凡是看到这条项链的人，都会被这条项链所折服。

　　“也是时候把你父亲的身份告诉你了，艾伯特。”

　　“父亲？”艾伯特升起了一丝好奇，但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从母子二人一直流浪的旅途来看，就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从来没有得知过关于自己亲生父亲的消息，又害怕提起这个话题会令母亲伤心，就没有主动问过。

　　这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艾琳娜神色复杂，“你的父亲在伟大航路的后半段，也就是新世界。他的实力很强，如果你能够找到他，也能得到不少帮助。”

　　“但困难的也就是找到他。”

　　“我和他本来就是因为意外 ，认识没多久就分开了。你的出生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如果想要和他相认的话，并不简单。”

　　艾琳娜本来就是因为一段露水姻缘才结识的，估计这么多年，对方对她也就只有一个印象了。

　　“我把他的身份告诉你，艾伯特，要不要去找他，决定在你。”

　　艾琳娜把最后的事情叮嘱完后，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气息全无。

　　艾伯特紧靠着母亲失去气息的身体，身体颤抖。

　　半响，他缓缓起身，擦干自己的眼泪。开始处理母亲的后事。

　　母亲的身躯在火焰中慢慢地化为灰烬，艾伯特将母亲大半的骨灰按照母亲的吩咐撒入大海。只留下一小部分放到一个白瓷的小瓶子中，留在身边。

　　整个过程，都由他独自一人完成。

　　经历这些变故，艾伯特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

　　将所有的家当和要带走的东西收拾了起来，放入母亲留给他的项链中。

　　艾伯特决定离开这里，离开杰尔玛66。

　　他已经无法在心平气和的待在这里了。

　　他也不想再面对山治了。

　　纵然清楚这是自己的过错，才导致山治那么生气和愤怒，导致两人的决裂。

　　可是山治的话狠狠的刺伤了他。艾伯特知道，失去理智的人说出的话是情有可原的。

　　连后来的迷路也是自己的过错。

　　理智上他并不选择怨恨山治，可是情感上他也心怀芥蒂，甚至对山治产生了一丝恨意。

　　艾伯特知道这叫做迁怒，理智上能够理解却并不能代表感情上可以接受。

　　如果没有迷路的话，母亲也就不用出来找自己了。这样的话，母亲还可以在多活一段时间，至少还能再撑个一年半载。

　　可是没有如果。

　　过错在他。

　　那山治有错吗？因为他的刺耳的话？

　　但艾伯特已经不想再深究了。

　　一味地深究是没有意义的，艾伯特认为两人分开对彼此最好。

　　母亲的死，就是一根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脏上，而只要见到山治，这根刺就会疼痛一分。

　　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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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艾伯特小时候心理还是很敏感脆弱的
而且确实对山治怀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