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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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
天气，晴。
叶熙泽对着小旅馆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毕业这一年多，他维持着勉强能活命的状态，自然没有多余的钱去花在打理外形上。
衣服还是上学那会儿买的旧款，不过看着还挺新，穿着不会让人觉得寒酸，就是和鲜亮不搭边。
头发他找了附近一个小区的理发店剪了下，阿姨的手艺不错，20块钱出来的效果十分能看。
比板寸长点，干净清爽利落。
把双肩包背上，叶熙泽觉得自己和助理这个职业很搭了。
除了身型太瘦了一点。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嘴不停的类型，吃得不多，自然也长不胖。
这一年多更是饿了一顿又一顿，181的身高，体重才105斤。
好在现在是冬天，他多穿两件毛衣，再裹上外套，看着也不会太扎眼。
出门，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两个馒头把肚子填饱。
花了两块钱坐上去银河星灿的公交车。
银河星灿。
在s市繁华大都市的一角。
老板是影帝荆濛，还有一个据说是富二代的不知名人士。
公司才成立，说是成立其实是重组，荆濛和原来的合伙人闹掰了，带着一部分的班底出来组了新公司。
各个部门缺人缺得厉害，最近正在如火如荼地招人。
叶熙泽去面试助理，可以看得出来，还有别的岗位也在今天面试。
“……”
他低头，视线在已经用过、被二次废物利用的展板上停留了几秒。
他跟着展板上贴着的A4纸指示，一路到了一个小会议室。
进门一张小桌，一个工作人员，直接抽签决定面试顺序。
还真是挺草率。
叶熙泽来得挺早，会议室里还没有别人，他应该是第一个到的。
随手抽了一个号，6。
这数字寓意还挺好。
叶熙泽随意坐了下来，等着时间，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他等着待会儿凌哲看到他时的表情。
那一定很解恨。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年轻小壮的男人，随手一抽，抽了个二号。
“啊，不是吧，这也太前面了，能再抽一次吗？”
叶熙泽被这个无赖的声音引得转过了脖子。
门口的工作人员看表情挺没好气的，他指了一下头顶的监控，又指了一下会议室里坐着的叶熙泽。
“你说能吗？”
那个男人只好拿着顺序号，在那里嘟嘟囔囔。
叶熙泽没有错过那个工作人员强忍下来，已经翻了一半的白眼，估计他挺想把人扔出去。
好吧，他收回刚才的话，说人家草率，人家其实也没有草率到那份上。
至少还是公正公平的。
重生前的这个时间，叶熙泽还没死，自然也不知道银河星灿这公司是个什么状况。
他只是在后来听说，荆濛和之前的合伙人之所以拆伙，就是对方试图在他身边安插人手。
搞得跟宫斗似的。
原先的那位助理，就卖了不少荆濛的隐私出去，还偷拍他的生活照。
虽然没有造成大的问题和影响就被发现了，但是荆濛再找助理，就改了思路，找完全没有经验，没在这一行里干过的，省得不小心招到“卧底”。
凌哲就是因为这样，才凭着自己“白板”的身份，意外顺利地拿到了助理一职。
不过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就他疯狂粉丝这个身份，叶熙泽就能让他绝对不会被录用。
安静地坐着，那位“2号”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叶熙泽的身上。
挨着坐了下来。
“帅哥，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是来应聘艺人助理的……你这是来当艺人的吧？”
叶熙泽没准备和人搭话，不过这人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艺人？
这人是在夸他长得好看的意思吗？
叶熙泽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长相有多优越，小时候父母从来没有夸过他的长相，长大后，倒是听人喊他帅哥。
但是，那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出于礼貌的客套话。
街边卖煎饼的七十岁老太太看到个年轻的都把帅哥美女挂在嘴边，现在谁还会把这当成真心的赞美？
叶熙泽没有立即答话，但是那一位显然也不是真心想要聊天，等不到回答，他自己就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下去。
“艺人助理这个活真的挺累人的，如果不是没办法，我还是劝你不要干这行，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是个新人，你是被谁骗来的吧？还是追星来了？”
大概是没事干，门口那个工作人员也在看他们。
叶熙泽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没回答。
他不觉得这种时候，和这样一个没有眼力见，且口没遮拦的人聊天，能给招聘方留下好印象。
男人的独角戏很快就唱不下去了，他瞪了叶熙泽一眼，转头看向了别处。
来面试的人一个接一个陆续来了，叶熙泽一直在等着那张他熟悉的面孔，直到离面试时间还有五分钟，这人终于进来了。
凌哲是几个面试者里最后一个到的，这与叶熙泽所知道的记忆不同。
他记得当时凌哲面试的时候，还忍不住兴奋给他发过一条消息，要做第一个到场面试的人。
想想他对荆濛的爱，便也知道他对这次的面试是百分之两百放在心上的。
这次不知道发生了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他差点迟到。
等到凌哲满肚子怨气地抽完了最后一张签，转过头，叶熙泽看到他的脸，就是他也有些惊住了。
青青紫紫，加上一只熊猫眼。
凌哲像是刚从什么斗殴现场下来，被人狠揍了一顿。
其他人的反应和叶熙泽完全相同，几个竞争对手此时竟然格外默契地齐齐惊叹了一声。
凌哲在来的一路上都在努力忽视别人朝他投来的奇怪视线。
他是真倒霉，他介绍给叶熙泽的那个情绪发泄屋不知道被哪个神经病给举报了，害得里面的大客户直接被警察给抓了。
虽然说那个大客户富二代仗着家里律师给他弄的精神病患者证明给捞了出来，但是对方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心想要把举报的罪魁祸首抓出来打死。
情绪发泄屋的老板和他也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同样也恨举报的人，全全店上下都查了一遍，却没有查出来一点问题。
最后他们就想到了他这个外人。
他当时要介绍叶熙泽去的时候，和人打听过这个事情。
于是，他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任他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人家根本就不信这事不是他干的。
那个富二代直接把他当成沙包打了一顿，要不是他机灵，可能直接就被打死了。
被打之后，他也不敢报警，他家没权没势的，就是报警了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最多也就是让人进警局一日游。
等人家出来，更要报复他。
凌哲在医院哼哼唧唧躺了几天，眼看着面试的时间到了，他只好忍着痛，事着这一脸的青紫出门。
坐车的时候他能带个口罩，此时面试这口罩却是怎么也不能戴了。
想想他这个样子，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减分项，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叶熙泽，真是个扫把星。
听到会议室里一片惊呼，凌哲气哼哼地抬眼扫了过去，试图拿眼瞪死那些人。
然后，他就呆住了——
叶熙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止在这里，整个人看着还特别有精神，就像是那种刚被送去美容院里从头洗到脚，毛发吹得蓬松柔软的修狗。
凌哲这几天事情太多，一时之间都把叶熙泽给忘了。
此时在这里看到叶熙泽，凌哲几乎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眼前出现了幻觉。
叶熙泽的视线在凌哲进来之后，就一直停留在对方的脸上。
此时连一秒都没有错过对方的表情。
看着凌哲满脸的惊愕，叶熙泽只能说，他十分痛快。
但是，这还不够。
凌哲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眼前的幻影却没有消失，还好端端坐在那里，竟然还朝着他挥了一下手。
他挥个屁的手！
凌哲这几天的大火小火全加在一起，直接要爆炸，一个大跨步冲了过去，然而他忘了自己的肋骨在不久前才挨了几下重踹，这一牵扯，痛得他顿时眼前一黑。
“嘶！”
跨出去的脚步立即缩了一半回来，上半身却还保持着向前冲出去的姿势，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扑在地。
等到人终于站稳了，叶熙泽才像是关心地问：“没事吧？”
也不去伸手扶他，只是顺手拉开了他身侧的另一个空位。
凌哲痛得说不出话，只好先挪着过去坐下来。
叶熙泽又问：“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你又和人打架了？”
会议室就那么大点地方，叶熙泽说话的声音再小，旁边的人也能听得到。
其他人看似没注意，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在那里听起了八卦。
凌哲刚才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叶熙泽，现在则是只想让叶熙泽闭嘴。
什么叫“又”！
他什么时候和人打过架！
但显然此时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就怕越描越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哲实在是忍不住，顾不得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也问出了这个他最在意，也最不理解的问题。
叶熙泽回答得没有一点犹迟疑，反而还像是很奇怪他为什么问这样的废话，说：“当然是因为公司在招人，我正好在找工作，就来了。”
凌哲咬牙，微顿：“……我是问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在招人！”
叶熙泽微微一笑，他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透露“内情”，没想到这人自己先追着他问了。
“哦，你说这个啊，这还是要谢谢你啊，凌哲，你不是荆濛的狂热粉丝吗？我正好找工作，就联想到了公司会不会招人，用手机查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有招聘信息，还有符合条件的，我就报名来了，凌哲，是不是很惊喜？我们以后可能不止是同学，还是同事了呢。”
凌哲：“……”
惊喜个屁！
他满脸都写上了脏话，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应该会破口大骂一场。
而等到凌哲在心里骂完一波人，才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叶熙泽刚才的话，把他是荆濛粉丝的事情全都抖了出去。
娱乐圈招助理一直有一条默认的规则，就是不招粉丝。
他现在这个形象，再暴露了自己是粉丝的属性。
完了，全完了。
凌哲这次没有揍打，却也是眼前一黑。
他好不容易遇到的这个机会，现在全完了，待在荆濛身边工作，从而日久生情……他的打算全都落空了！
一时间，凌哲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
就在旁人看着都觉得他要暴起打人，工作人员都准备走过来提醒时，叶熙泽一句话让他熄了火。
“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我们一会儿再聊，凌哲，加油啊，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希望我也有好运，能和你成为同事！”
只要结果还没有出来，那就还有希望和机会。
凌哲果然“冷静”了下来。
他太想要成为荆濛的助理了，这是一个最好、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这个时候还不到他放弃的时候。
工作人员不由多看了叶熙泽一眼，没想到这小哥看着挺和气，倒是出乎意料的厉害。
叶熙泽对着他笑笑，十分坦然。
会议室的门外。
荆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王冒是他的执行经纪，也是他的表弟，看着他仿佛突然就成了化石，也跟着上前张望。
“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什么这么好看？”
他们公司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美人啊，这会议室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招助理，不是招艺人的地方……再说了，他哥也不是贪恋美-色的那一挂啊。
荆濛没应声。
他的视线死死粘在会议室里某个瘦高男人的身上。
以前和他合作过的、关系不错的导演，曾经私下里对着他吐槽过，让他在谈一场真正的恋爱之前，都不要演感情戏。
他演的感情戏，能看，但是不好看，放在不是以感情为主的商业片里够用，但是别的就不多说了。
总结原因也很简单，他的眼神里没有爱，只有欣赏，喜欢，那是远远不够的。
荆濛懂对方的意思，他自己也能意识到他的表演有问题，他的感情戏就像是在往一锅清水里加各种调味料，加再多也掩盖不了那只是一锅清水的本质，再怎么样也成不了美味佳肴。
一见钟情，情深似海。
只是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受，也就没有办法只从别人的描绘里体会并演绎出人类如此高深的情感。
但，此时坐在会议室里的这个人……长得真的也太好看了吧！
鼻子、眼睛、嘴巴，就连头发丝，都透着好看！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他伸手轻轻按在胸口。
那里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