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三代的爱情》冯千水

7、第七章 犹豫不决

　　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呼的刮着，教室门连下课都不敢打开。南方没有暖气，教室里也没有空调，就靠大棉衣暖身了。班里的同学除了出去食堂吃个饭或者去厕所之外都是躲在教室里。
　　午休时间，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了下新的作息时间。“学校有新规定，明天开始改作息时间，早上六点四十起床，比平常要晚二十分钟。午休时间缩短，作息时间贴在教室的公告栏大家下课时候再看。”
　　台下的同学们还是挺高兴的，班里大部分都是寄宿生，大冬天的早上起床没有热水洗脸没有炉火烤手，冷水洗到脸上是冰的，脚穿到鞋子里是冰的，手拿着笔是冰的，读书都是要靠坚强的意志力。
　　不过冬天再怎么寒冷也阻止不了小强对学习的热爱，男生宿舍除了叶祖华他就是第二个起床的，早早的来到教室里朗读英语。教室五十米之外都可以听到他洪亮巨响的声音。
　　“小强，你读书能不能小点声呀，听的我耳朵都不舒服。”同桌发出了反抗，每天早上这么大的声音在耳边绕半个小时，耳朵真是受不了。
　　“好，我注意点。”小强说完就立马读起来了，谁也不能抵挡他对文芳的追求。
　　晚自习下课，小强还是和以前一样送文芳回家，两个人出了校门口就是手牵手走着，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跟以往不一样。
　　快到文芳家的转角处，有一个手电筒突然照向他们两个，文芳吓到了赶紧往小强怀里一躲，这下可坏了，那人立马过来把文芳拉走，把小强推开。
　　“爸爸，你怎么来了？”文芳很害怕，“小强，你快去宿舍。”
　　“回去再说。”文爸爸拉着女儿气冲冲的快走着，也不顾女儿的手是否疼。
　　回到家里，文爸爸把大门反锁，然后走到文芳的房间坐了下来。他不能在客厅大声的教训女儿，小妈带弟弟已经睡着，不能惊扰他们。他是因为看外面风大怕女儿冷，所以去给女儿送件厚点的棉外套。
　　文爸爸坐在一把竹椅上，从衣服口袋里拿着一盒烟，又从裤袋子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打了几次才点燃一支烟。他默默地抽着烟，寻思着跟女儿说些什么。
　　文芳站在门边不敢走动也不敢靠近，她不知道爸爸会对她怎样。心跳加快，憋出冷汗。
　　“小芳，那位男孩子是你同学吗？”文爸爸的声音很低沉。
　　“是的，同班同学。”文芳说的更加小声。
　　“他学习成绩怎样？”
　　“班里中上等。”
　　“你们交往多久了？”
　　“半个学期。”文芳不敢隐瞒，因为在她心里，爸爸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大人。
　　“你们除了牵手还有其他亲密的行为吗？”文爸爸问的有点尴尬，但是为了女儿好，在怎么样他也不怕。
　　“没有了，他每天下晚自习都送我回家，其他时间都是在教室里，也没有什么亲密行为。”
　　“那就好，以后晚自习下课我去接你，你跟那个男生说，不要跟着你了。”文爸爸看着女儿，态度很坚定，“知道吗！你们现在还小，要专心学习，不要去做其他无关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文爸爸起身走出了房间，文芳终于松了口气，趴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暗喜没有被爸爸骂。
　　小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担心文芳的爸爸是否会骂她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爬到叶祖华的床上，“小祖，跟你说一件事。”
　　“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叶祖华有点不耐烦，这么冷的天气头都不想露出来。
　　“不行，我心里慌的很。”
　　“那你说吧，别掀我被子。”
　　“我今天送文芳回家被文爸爸撞见了，而且当时我们还是手牵手。你说咋办，明天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文芳了。”
　　“啊？这个确实有点麻烦了。”叶祖华也是吓了一跳，毕竟他也没有遇到过此类的事情。“那你想怎么办呢？”
　　“要是文芳爸爸不准她跟我在一起我就远远的看着她吧，我就是怕文芳回家被他爸妈教训。”
　　“这个我也帮不了什么，还是早点睡觉吧，等明天早上文芳来再说。”
　　小强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他知道文芳是后妈，家里又多了个弟弟，要是文爸爸没有那么用心的去对待她，肯定会破口大骂，文芳会很难受。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小强就向叶祖华拿了教室钥匙坐在位置上心神不定的等着文芳。其实他也知道文芳没有这么早来教室，只是自己心太急了吧。
　　叮铃铃……早读课开始了，文芳还不见来，这下可急死了小强，他准备出去看看，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碰见文芳，他勉强的笑了笑，回到位置。然后就写纸条递给文芳。“你爸爸有没有对你怎样呀？”
　　“没有，只是他说以后每天晚自习后他来接我。”
　　“好，那我就放心了。”
　　小强长呼了一口气，又开始大声的朗读英语，心里像乐开了花。
　　星期五放学，叶祖华踩着单车冒着寒风飞快地奔向家里。中午的菜被小强抢去了一大半，没有吃饱饭，肚子嗡嗡的响，想着回家就可以吃到奶奶炒的好菜，于是又加快了速度。
　　快到家门口，好奇怪，今天怎么没有看见爷爷奶奶在院子门口，以往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寒风呼啸，星期五这个时候都会站在那等他。
　　叶祖华下来把单车推向家里，“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小祖呀，过来帮忙喂鸭食。”爷爷在院子里的角落里喊着，“把书包放下，你在这里守着鸭子，我去做饭。”
　　“好滴，奶奶呢？”
　　“奶奶有点不舒服，你大姑陪她去医院看病了，晚上在大姑家睡，要明天回来。”
　　“奶奶哪里不舒服了？”
　　“没大事，肠胃有点不舒服，去医院照照片，你大姑打了电话回来说没事。”
　　半个小时后，爷爷做好了饭菜，叶祖华去厨房盛了两碗饭，爷孙两坐在餐桌对面大口大口的吃着。
　　“小祖，爷爷做菜没有你奶奶做的那么好吃，你也要多吃点，别饿着肚子，你奶奶还担心我做不好饭菜，要回来呢，我没要她回来。”爷爷说话越来越温和，“你大姑带你奶奶上午坐汽车去县医院做了检查，等到下午才出来结果，回来已经到了三点多，下午风越来越大了，还是明天中午暖和点再回来。”
　　“嗯，是的，爷爷，您跟奶奶要注意身体，大冬天的少去外面走动，鸭子关在家里，别赶出去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鸭子也不想出去，关在家里要多喂很多粮食。”
　　“多喂点就多喂点吧，您跟奶奶在家里多烤火，年纪大抵抗力没有年轻那么好了，别处去吹北风。”
　　“好，好。爷爷听你的，你多吃点菜。”
　　叶祖华其实心里也很清楚，快过年了，爸爸妈妈就要回来，爷爷奶奶都要准备很多鸭子和鸡，给自己的孩子们吃。
　　不过奇怪的是，爷爷怎么变得温和了。像之前要是奶奶去别家没有回来做饭，他就会破口大骂，脸色发青。就算是之前奶奶身体不舒服，只要能走能说，也都是奶奶做饭菜。这次怎么还会帮奶奶说话，感觉有点不对劲。
　　吃完饭后叶祖华就去了房间里复习功课，爷爷坐在客厅的火炉边看电视，他喜欢看打战片，抗日战争之类的电视剧。
　　他打开书包，看到高萍送给他的布娃娃，是一只灰色的小猪。还有一封未拆开的信。他不想拆也怕知道高萍的心思。很纠结，自己对高萍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很复杂的心理，也找不到人可以诉说，也不能找人去说，这是男孩子的特质吧，总是不能像女孩子可以找人说个没完。
　　叶祖华发了一会儿呆，在抽屉里拿出了表姐借给他的录音机和磁带，他随意放了一个磁带按了下录音机，他很少听歌，也没有的歌手和歌曲。
　　“我把梦撕了一夜，不懂明天该怎么写，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一场雨湿了一夜，你的温柔该怎么给……”
　　听到这里叶祖华很有感触，赶紧把录音机按停，拿出了磁带看是什么歌，是阿杜的《撕夜》。接着又听了十几遍，直到自己不再想这个困扰的问题。
　　周日的下午，爷爷奶奶又站在院子门口目送着叶祖华骑着单车飞快赶去学校。书包里被奶奶塞了满满的零食。风又大，手又冰，脸上像是刀子在刮，无奈，叶祖华下来推着单车往前走，起码没有踩上去那么冷。
　　走路到学校已经快吃晚餐了，叶祖华直接去了食堂，打饭的时候碰见了高萍，高萍看见他害羞的走开了。
　　叶祖华也没有在意，吃了饭来到教室里，照常的上晚自习。翻开书包拿出零食，看到高萍的那封信，心想还是看看吧，反正收都收了。
　　他慢慢的打开那封信，心里还是很紧张，要是她要我回答什么怎么办？
　　“叶祖华，你知道这只猪为什么是灰色的吗？因为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天空变成了灰色，看不见你的时候心里就变成了灰色。而你就是一直猪，一只不懂的猪。”
　　叶祖华赶紧把信折了起来放进信封，心里扑通扑通跳，人生还是第一次收到女生的情书和礼物。这下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高萍的确很漂亮，班里也有好几个男生喜欢她，她开朗大方，带点娇气，家里也很富有。
　　让男生拒绝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也这么喜欢自己的，还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确实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