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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丛林生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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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窝灰兔蹦跳着从东南方向流窜过来,到水潭边就四散隐匿到潭边的石窝草洞中去了,只余下竖着的长耳朵观察情况。等悉悉索索的的脚步声响起时,就连耳朵都收了起来,潭边鸦雀不闻,一派静谧。
一位着玄衣的白俊男子踉踉跄跄地拖着鞋履跑来,身后隐隐约约有追喊声传来,伴有刀兵相击弓箭相射獒犬互吠之声。章、风二子正愁该相助哪一方,救了这人,又怕是大奸大恶的强梁,助了后面那伙人,又怕埋没了前者的冤屈。踌躇不定间,章书细看了看白俊男子的衣饰,见他虽力竭跌倒在地,但威颜凛凛,远非作奸犯科奸邪小人之相。遂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暂且帮这黑衣男子躲过这一劫,如果救错了人,只看这人筋疲力竭又带伤,到时候再引人捉拿也不迟。
与风数两相对视后,章书本体忽然倒下,横栏在地,刚好与周围的地势草木形成一阵,竟掩去了黑衣男子的大半身形,外人看来也只能在潭水周围打转,前进不了分毫。风数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看着章兄折了近半修为损了本体去救这陌生人。无法,只能也顺势运起障眼法,帮兄长将这人遮掩干净,让这场善事也做得尽善尽美。
不多时,后头的人就赶了上来,甲胄在身,风数看他们的刀兵上倒是有着统一的印记,只是不认得。暗自记下不提,这人群中四散的狗倒是汪汪地绕着潭水吠叫起来,训犬的四下里一看,空荡荡的并无遮掩,只一株两人合抱的枫树立于水边,枝叶并不繁盛,可以清楚地看到并没有人隐匿在枝头,毫无踪迹。心里奇怪着,死命呵斥也制止不住这狗们,要想仔细搜查一番又怕领头交代的那人早跑到前头去了,也不知前时混战中他有没有受伤。这人身强力壮又有武艺,到时这茫茫密林里一躲,时日久了,即便带上犬只也无用。不等他思量清楚,一小旗越众而出请了头领示下。领头的本以为这地方无问题,暗自疑惑:也是,这队中的犬平日里都专人训着,训练有方,断不会平白吠叫,这地界肯定有古怪!
脸色一肃,就要下令细细搜查每一寸地:“传令下去,给我一寸寸地.....”
不等他话说完,一浅草堆里就窜出了一窝少说五六只兔子,一冒头就如箭矢一般飞奔了出去,众犬受此一激,更加狂吠不止。这才解了疑问,“原来这狗是被这兔子引得,想必是追了大半天疲累又饿了的缘故。”遂下令留下众犬让专人饲喂,自己带人先行,让他们稍后赶上“速战速决!”
这领头的先走一步,留下的人只得依言速速喂了狗,再驱狗相前追去。
这狗虽然被阵法挡着进不了黑衣男子的身边,眼中也并无任何人的踪影,但嗅觉告诉它们这地方肯定有古怪。但无奈它们口吐不了人言,再三吠叫训犬的也只当它们是疲累了使野性不肯走,只得用鞭子驱赶。众狗们虽然疑惑,但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与鞭子,只好依从,放过这一疑点往前跑去。
这倒在地的黑衣男子虽然体力不支,但脑子还清醒,听得四周人声鼎沸,待听得竟然还带有犬来追赶,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难逃此劫了,万念俱灰,深恨自己没有听从崔侍读的良言。那张家掌管着禁军却首鼠两端,早有传言那张嵩打算与三弟舅家勇毅侯结亲。张氏娉婷也算是与勇毅侯世子青梅竹马,传言两人情投意合。自己就不应该在元宵灯节上与她相识,更不该信了她的鬼话,说什么“父母之命”、“武人之子粗鄙”、“殿下这般才是真英武俊逸”云云。渐渐地,被此女引得鸿雁传书都不足,竟偷偷地甩开父皇给的甲士来了个相约黄昏后。哪知在城郊,心上人没个踪影,反倒是披甲精锐来了不少。一照面二话不说披头就打,看架势是要废了他的手脚。四下旷野,没奈何匆匆驱马往密林飞奔,途中又有埋伏,马被绳索瘸了腿,到后头撑不住了只能下马,驱马往另一边跑,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灌木丛、泥地、巨树间逃命。
现倒在地,一巨树又向自己砸来,来不及庆幸大难不死,犬吠声又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许下千百个愿,只要能度过此劫什么都好说,往日的种种不足尽皆改去!等耳边已经听到狗的喷气声,脸上似乎有狗的唾液喷溅,但始终不见一只狗、一个人跨过这他周围。等听得追兵们的一道道命令下达,四周由喧嚣变得不闻一声响动,再到鸟虫声蛙声又在耳边响起。知道自己总算安全了,而这突然倒下的大树有灵,是给了自己庇佑的恩公。
略作休息,捉了潭中的鱼充饥后,敛衣整冠,对着倒地的樟树拜了三拜“树兄,衍国皇长子澈,今日得此救济,他日若我登位,必让你同享国朝气运,助你早悟明心解养人天法,见性传能智慧灯。”
语毕,倒地的树冠上竟袅袅冒出虚影,正是章书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