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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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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穗禾被囚,魔界之中安稳了下来,鸟族虽然失了位族长,但旭凤也很快找到了顶替之人,可现实呢,就如同忘川之水,看是平静无波,实则却暗潮汹涌,旭凤一直派人暗中关注天界动作,未出预料,这几日天界练兵越来越频繁,看完密函之后,他双手紧紧攥住,屋内烛灯明亮,照的他眼中一片肃静,难道,这一日,终是要来了吗?曾经…
呵,权利欲望,终究还是把你尽数吞灭了啊,我的兄长。
当听到魔侍在汇报另外一件事时,他听得饶有兴趣,穗禾竟暗中与天界的细作联系,妄图逃出生天,魔侍弯着身子,等着这位魔界之主发话,可久久都没听到回复。
此时,旭凤脸上已经难辨喜怒,他本以为饶过她一命,对她衷心劝解,她便能真心改过,看来她依旧执迷不悟,他翻过手掌,凤目之中一片肃杀之气,穗禾,难道,你真的要我大义灭亲吗?罢了,既然你要与他沆瀣一气,便去吧。
沉声吩咐之后,魔侍离开,而他,再也不愿在这压满心事的屋子多待。
旭凤推门而进时,锦觅正在摆弄着他曾经送的兔耳朵,听到门响,她抬头微笑,又冲他扬了扬手,“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旭凤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过兔耳朵看了看,摸着那轻柔的绒毛,不由得陷入沉思,“我还记得。”
锦觅看着他脸上带着郁色,想着他忙了一整天了,也是累了,小手轻轻的按上了他的太阳穴,“别太辛苦了。”
感受到她的靠近的气息,他轻轻环住她,“穗禾,逃走了,是我故意放走的。”他轻声说道。
锦觅微微一愣,有不明白他这是为何,“你不怕她会…”后面的话,两人心中都明白,穗禾对他们始终有恨,这无异于放虎归山。
旭凤的脸抵在她的腰间,“她不知悔改,已经投靠润玉,我此时放手,只是不想到时他们里应外合,那场战争,他已经磨刀霍霍,而我也必要磨砺以须。”说到此,锦觅才知道为何他脸上挂满忧郁。
一个是与他从小到大的兄长,一个是他的亲表妹,这两个人,就算做过滔天坏事,可毕竟血脉犹在,无法割舍,可如今刀剑相对,最难过的是还在意的人吧。她轻轻拂过他的背,言道,“你还有我,不要在意那么多,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吧。”
“嗯”他闷声应道。
那场战事来的极快,在穗禾逃离魔界第二日,天帝便带着三百万天兵天将陈兵忘川,旭凤领兵应战,一时间,平静万年的忘川之水,此时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引得一片沸腾。
旭凤站于首位,凤目平淡的扫过润玉,他的手,与锦觅十指相握。
“润玉今日前来,只为匡扶正义,带回被魔尊诱骗的水神,及还花界自由。”润玉率先开口,一双清凉的眸子狠狠的盯在两人握住的手上,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
“呵,何为正义?天帝心中可有数?”旭凤微微一笑,拉起两人相握的手,“水神已经是我的魔后,我们办过婚礼,行过叩拜之礼,又怎会有诱骗之疑?至于花界,谁为窃贼,天魔两界之中,早已有了定论。”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声斥吼,“她不过是李代桃僵的假货,那日的婚礼是你与我的!”穗禾走到天帝身边站定,一双眼眸中满是恨意。
“那又如何,我的心中从来只有锦觅一人,而锦觅…”他转头看向她,目光炙热深情,锦觅微微一笑,自然接到,“而我的心中也只有旭凤一人,以前种种,不过是受人愚弄摆布,如今我们已经彼此互诉真心,亦将尔等污秽内心看的一览无余。”抬手指向那脚踏无暇祥云之人。
两人亲密言辞,如烈焰一般的染红了那双清凉的眸子,“哈哈哈,好啊,执迷不悟!”话音一落,天界众人皆是轻斥之声。
“你二人如今殊途同归,倒真是一对狼狈,润玉,别再废话,此事不过你我二人之间恩怨,何必牵扯旁人,你我终要分个胜负的。”话音一落,他轻轻松开锦觅的手,小声言道,“等我。”转而又对身侧之人道,“保护好魔后!”
“好!魔尊好胆识,只是你我之间,就是天魔两界之战,今日所列,何谈旁人!”润玉闻言,手轻抬起,天兵亦是隐隐欲动。
“如此,应战!”旭凤亦祭出陨魔杵,冷然指挥道,魔煞之气亦是沸满盈天。
忘川之间,一阵天鼓惊雷,号角声起,不过一瞬之间,刀光剑影,血流漂杵,嘶吼哀鸣响彻九霄,血红腥味恶臭冲天,半刻过,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忘川已然染成涛涛红河。
突乎之间,天魔两主,持剑对峙,凌冽之间,苍穹震颤,两人已然是怒极,出招更是飞快,锦觅揪心的看着,突然,眼角处掠过一道奇异之光,自锦觅身后闪来,锦觅身形灵动,险将那杀招躲去,飞快转身,才看原来穗禾正怒目而视。
“我要杀了你!”音落,杀招又起,锦觅飞身而迎,仇人之见,分外眼红,穗禾虽已修为尽散,但被润玉施以禁术又将她散失修为尽数补全,此时的她已然与散去修为之前并无差别。
而另一面,天魔两界之主同时祭出真身,以之相搏,两人之间剑光疾飞,润玉此时只觉心中再无清明,反而癫狂不已,只想将面前之人,杀之后快,杂念心起,杀招便慢一分,他凌然,真的要到了这一步了么!旭凤,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
名声!那只属于胜利者!
思及,他便将那尘封,法力催开,只见他的真身已成一尾绿色应龙,周身隐隐藏着怨魔之气。
“哈!”如利刃刮过耳膜,“没想到天帝陛下,深藏邪术。”旭凤凤目挑起,又将周身的琉璃净火加深数层。
“那又如何,今日我便杀了你,拨!乱!反!正!”话罢,碧绿应龙风驰电掣的击上那飞天凤凰,两方对峙之间,竟难分上下,旭凤手持陨魔杵奋力相搏。
陨魔杵那本是穷奇惧怕之物,此时只见光芒大盛,笼住那应龙真身,润玉只觉周身之间,仿佛要撕裂一般,他一时难以应对,已然有了颓势,他强压口中腥甜,继续施法,可,与此同时,那光芒更盛,下一刻…他…颓然倒地。
这样…败了吗?如玉面庞上,血污一片,一丝不苟的华发已然散落,真是狼狈不堪!
而另一方,锦觅与穗禾电光火石之间,杀招不停,目光狠厉,不过片瞬之间,穗禾只觉再难控制身形,怎么会!她惊疑一声,身体却不受控的颓然倒地,锦觅也是惊异,上一刻她还出招狠绝,为何此时却…她抬眼一看,旭凤已将润玉击败,原来此二人已经互为掣肘,一人受伤,另一人也没了攻击之力。
真是一对狼狈!
因润玉战败,两军之间也已停火,锦觅便把穗禾交由鎏英处理,飞身到旭凤身边,此时旭凤脸上也流下血污,形容散乱,但好在并未伤其根本,锦觅看着润玉,已如丧家之犬一般,却仍是梗着脖子,双目含恨,“杀了我,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他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润玉,你做的那些事,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旭凤凤目轻眯,手持赤霄剑,狠狠抬起,仿佛下一瞬便要刺进他的胸膛,可那剑迟迟未动,“不过…”话轻顿,看着他,面上之上只剩施舍轻蔑,“若我不杀你,留你永永远远的活着,让你时时回味,你是如何败在我手,以此消磨对你的恨意。”言罢,又抬起那赤霄剑,光芒一盛,将他身上穷奇斩绝。
收招之后,便把那赤霄剑扔在他身上,冷声说道,“你且好自为之,莫要穷途末路之时,才追悔莫及。”
此时润玉抓住赤霄剑,冷笑声更甚,一整战衣,肃然道,“今日你不杀我,有一日我定要杀你!”
“润玉!六界之中,唯有旭凤还与你有血脉之情,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锦觅皱眉说道,她此时又怎会不懂旭凤为何不下手,若他真恨绝他,刚才就不会只灭杀穷奇,而不散润玉修为,若是想羞辱润玉,此时千万种方法,种种狠绝言辞,不过是不想别人看出他的良苦用心,润玉,你又何必真的自寻死路呢!
“好啊,如今你们一唱一和,成了善人,我是否还要感谢你们留我这条贱命?”
“如今这样,其实追本溯源,不过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润玉,你现在所有,没人会去跟你抢,而你,也莫要再被执念驱使。”锦觅听他言辞之间全是讥讽,心中更是不忿。
“可我只想要你!我是爱你的!”他癫狂吼道,可尾音却微微发颤,旭凤轻轻拉住锦觅的手,目光安抚着锦觅。
锦觅感觉冰冷的手被暖暖握住,“对不起,我…唯独这,我给不了你,我这一命,是你给的,你要想要回去,我不会怪你。”她轻声说着,这一命,是他逆天夺来,他有权收回去,只是…她不得不看向旭凤,他目光中满是凄然,手上更是握紧,她冲他虚弱一笑。
润玉听完,不禁颠笑,“哈哈哈哈,我想要你的人,而不是你这条命!呵,你们留我一命,一命抵过一命,也算公平,罢了,爱不得,何必再去爱!锦觅,我曾允诺你,为你找出杀父仇人,那,这就当我唯一为你做的吧。”言罢,他幻出一物,锦觅一看,瞳孔一缩,那是内丹精元,润玉强扯出一抹笑意,“这是穗禾内丹,我为她施展邪术时取出来的,本来,本来是想等你回头,交于你处置,可…呵呵,那便由我代劳吧。”话音落,就将那内丹捏碎,忘川另一边只听一声凄厉嘶吼,一瞬,那穗禾便消散成尘。
“如此,你我之间别无...他念。”润玉嘴角噙笑,可那笑是冰冷的。
如今,你与他可要长长久久,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将这根刺彻底拔掉,你,我再也不想希求,真的厌倦了。
他怅然说道,“你们走吧,去魔界,天魔之间,忘川为界。”润玉深深的看了一眼锦觅,目光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停留一瞬,便转头与天兵天将一同消失。
执念可怕,日深一日,
如梦初醒,释然自在,
回顾前尘,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