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君臣篇（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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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式火枪的协助下，正面战场取得了极大的优势，敌军前进的步伐被扼制，就算用人命来填也近乎无济于事。
因为枪管发热炸膛等原因火／枪卫不得不后撤，但此时的敌人早已被打怕了，随后顶上的铁骑不费吹灰之力便打散了敌军的阵型。
像是狼群狩猎般，散乱的敌军被铁骑一一包围，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
局势一片大好，所有人都认为此战已经大胜，卫国败北是迟早的事！可唯独高顾清却剑眉轻皱着。
直觉告诉他此时高兴还为时尚早，一切还未尘埃落定，虽然说不上来什么，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先是国内有双剑门潜入，然后古琦堡被突袭边境失守，明明敌军可以抢先长驱直入掠夺资源却埋伏在边墙附近。加上昨夜的突袭，再到如今正面战场失利后非但没有后撤反而还狗急跳墙似的死咬住顾国军队。
看起来似乎是想临死反击，可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明明只要及时后撤止损，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全军覆没。
越是细细思量高顾清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整个战场都透露着一种诡异。他有感觉，若不能发现问题所在，眼前这场胜仗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马上召集元将军回来！”压下心底的疑惑，高顾清果断下达命令。“正面战场铁骑断后，其余士兵迅速回撤防守，右弦也不要追击！”
尽管察觉到异样第一时间便放弃眼前一次性歼灭卫国派出的全部兵力的大好机会，转攻为守，但依旧迟了。
“陛下，元将军带领的左舷卫被温国军队包围！”
“温、卫两国居然联手！”
高顾清脸色瞬间大变，心中的疑惑揭开，他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轰轰轰————
耳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是元将军带领着不到一千人的残兵败将潜逃回来。
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看着右侧正逐渐被召集的卫国士兵以及左侧踏着滚滚黄烟袭卷而来的温国敌军，他知道这次的局势怕是到了随时可能倾覆的地步。
一旦被剿灭在这里，顾国将有灭国之祸！
“撤退到山上，依据地势进行防守！”现在包围圈已经成形，就算强行突围出去也势必伤亡惨重，且有九成多的可能全军覆没，他被生擒！
被生擒绝对是一个帝王永恒的耻辱，高顾清宁愿选择战死在沙场上也绝不会给对方擒住自己的机会！
虽然温国的突然增援、元将军的大败令得军心浮动，但好在高顾清威望足够高，军令下哪怕有人生了些其它心思也只得遵守命令撤到山上。
依据地势，火／枪手自上往下射击，再由投石机投放些炸／药罐总算是扼制住了敌军前进的步伐。但高顾清知道坚持不了太久，行军的弹药数量有限，如今他们被两国围困断了后勤，怕是到傍晚十分就会彻底耗尽。
“砍树，凿石头，用一切能用的资源拖延到晚上！”只有到了夜晚才是最佳的突围时机。
“遵命！”将领领命退下，元将军带着一身伤颤颤巍巍地来到面前跪下：“陛下，老臣有罪，辜负了陛下厚望啊！”
“元将军，此事战后再议，目前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一仗！”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高顾清的眼里也不见半分慌乱，反而越发的沉稳冷静。
也正是这种极致的冷静，令得所有臣子都不由自主地信服于他。
老泪纵横的元将军抹了把眼泪，长剑杵地，抱拳颤声道：“老臣愿誓死保卫陛下，保卫我顾国疆土！”
“我等誓死追随陛下！”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将领将军们各司其职地忙碌起来，高顾清转首望向帝都的方向，有些庆新自己提前把小太监给送走。：“不必陪我一起面对这些危险，若此战胜，我必携威望娶你，若此战败，梧闫会带你走，寻一处世外桃源无忧无虑度过一生。”
“只是我仍有些不舍，与你相伴的时间太短，本是一辈子都不够，如今却被这乱世给生生阻拦。”眼中的思念柔意化作坚定的执着，“不许来世，只争今生！”
这一战，他不但要突围，还要反败为胜才行！
“突围只是第一步，只要我还活着，无论是温国还是卫国都休想倾覆顾国！”眼中寒芒森森，高顾清突然转首吩咐道：“来人，命将士把山上的树砍了，点着然后推下去，切记不要引燃上头的树！”
原计划用火／枪拖延到晚上再行突围，但就算突围也只是丧家之犬罢了，要全身而退甚至有反击之力就必须要更大的谋划才行！
“一切，得看今晚的天气如何了……”
……
这边，尹洮正全力往回赶。
身下的马匹被梧闫抽打着正奋力疾驰，身后是一百来位身着赤色铠甲的暗卫，都是高顾清派来保护他的。
“报告，前面发现大量温国士兵，数量约在三万左右！”
“吁！三万温国士兵，糟了，陛下那边有危险！”梧闫处惊不变的脸上首度变色，身为暗卫的统领，他对战争十分了解，更跟随先帝多次出征。此刻只一听温国，三万兵力就猜到温、卫两国肯定私下有联合。且这三万绝对不是先锋兵，而是扫荡肃清周围的护卫兵，这只能说明主战场上被两家围攻的顾国局势十分危险！
“温国！”尹洮内心有些紧张，他担心高顾清已经遭遇不测，但转瞬间又相信对方一定能及时发现两国的阴谋，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对方可是被天选主角罩着的人，绝不会轻易挂掉的！
重新恢复冷静，尹洮拍了拍梧闫的后背，“我需要暗卫替我开路！”
“光凭我们这一百人就算拼死也无法抵抗温国三万士兵。”一百敌三万，这当真是螳臂当车！
“你们能打赢！”尹洮目光灼灼地看着梧闫，“稍后我会给你们些东西，教你们如何使用，若信得过我就随我来，若信不过我便独自去救他！”
“我信得过你！”
梧闫一生从未认为自己会如此疯狂，就像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
一百人敌三万人，他觉得自己怕是疯了，而且还拉着一队暗卫，逆了陛下的命令陪着身旁这位柔弱得风都能吹到的人在发疯。
可他又无比地期待着，毕竟对方的手段不是他能够想象的，那或许……或许是神仙才该有的仙家术法！
一百人整整齐齐地趴在地上，看着被斥候吸引过来的三万温国士兵，那浩浩荡荡仿佛乌云盖顶的场面足以让普通百姓吓破胆，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得心里犯怂。
可暗卫不会，迅速接近的敌人只会激发他们都斗志，感受着迅速飙升的肾上腺素，所有人眼中都浮现了嗜血的狠意。待到敌军进入射程范围后，只听一声“开火！”响起。
紧接着。
哒哒哒哒哒哒————
机/关枪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百架机／关枪齐开火，奔袭而来的温国士兵只瞧见一百朵绽放的火光，紧跟着前排的人便像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四处溅射。
而后那连绵不绝的巨响声传进耳朵里，像是死神在摇晃着铃铛，瞬间收割着更多人的性命。
只数个呼吸的功夫，就有超过一千人被打死，然而位于后方的将领还未发觉异样，继续下达着前进的命令。
死亡化作了一串串数字，生命像是野草般被轻易收割。待到那将领发现不对劲时三万士兵损失已超过三分之一，而这仅仅只过了不到三分钟功夫，他们甚至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魔鬼！一定是魔鬼！”有人压不住心底的恐惧转身想要逃跑。
拔刀斩落那人的脑袋，将领压制住恐惧喝道：“回撤，将此事禀报给将军！”
然而迟了！
在军队调转方向的时间，尹洮已经摸到了近处。‘光刃’瞬间激发到最远距离，蓝白色的光芒乍然闪耀，而后挥舞出一个巨大的扇形。
坐在马匹上的将领看到了这一生中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
只见那被光芒笼罩的将士下半身还在往前走着，可上半身却像是豆腐般往后滑去，摔落在地。紧跟着，血液才像泉水般喷涌而出，远远看去队伍的那一角像是下起了血雨，仿佛真正的地狱降临于此！
嘴唇哆嗦着，他再也无法扼制心中的恐惧，挥舞着辫子抽打马匹，他只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快点，再快点！
……
边关。
随着太阳西斜落下，最后一道霞光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山麓处燃烧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火也渐渐熄灭。
虎视眈眈的两国士兵将整座山围拢，不给高顾清一丝一毫的逃脱机会。
夜幕降临，火光愈发的羸弱，四周陷入漆黑，只有火把散出的火光能照亮眼前。
鼻息间满是呛人的烟味，木炭散出的温度灼手，两国军队尚还按耐在原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突地，远处的山麓方向亮起密集的火光，一声声连绵不断的枪／声响起。
顾国要突围了！
两国将领迅速派兵前往支援，整整数十万大军除去留守的极少部分全都涌向枪声响起的南面。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君臣篇（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