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首富了》笑客来

81、第八十章

　　　　　“你来，月薪扣税和保险之后，保你到手三万。”乔嘉一口干了杯中那号称一万八一瓶的苏格兰的威士忌，回蒋辉道。

　　蒋辉一愣。

　　别看他这么玩命的工作，无所不用其极地拉客户，但毕竟起步不久，根基浅薄，他那个工作室，扣除房租、水电、人事和税务成本，加上疏通各方面渠道要给的回扣之类的，一年到手的纯利，还真不一定到得了三十万。

　　“这是开始，后面会给你期权，而且你可能要受点儿累，人事的活儿现在也要先兼一部分。”乔嘉顿了一下，又道，“如果表现再好一些，期权可以慢慢变成公司股份，丁卓也预备走这个流程的。”

　　乔嘉已经下定决心，这个新公司成立后，要给丁卓分一部分股份的，不管丁卓要不要求。

　　“同意？是还是否？”乔嘉直视蒋辉，等待对方的回答。

　　蒋辉稍微思索了一下，道：“我可以直接带一个人事吗？工资从我的薪水里算，不需要公司另外支出？”

　　一直以来，操持乔嘉明下公司的业务的只有两个人，就是他和丁卓。

　　所以只能称之为操持，连管理都称不上。

　　因为连基本的管理架构都还没搭建呢。

　　“你可以带人事。”乔嘉想了一下后回蒋辉道，“不用从你的薪资里扣，原来你的工作室给多少，原样就可以，公司另出。”

　　让蒋辉一个人兼财会与人事管理根本就不现实，早晚都得增扩人手。

　　既然蒋辉开口要带人过来，不防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卖蒋辉一个人情。

　　眼见乔嘉如此痛快地答应下来，蒋辉忍不住嗤笑道：“你倒是真大方，你这样让我直接带自己人过来，就不怕我带的人只听我的，你使唤不动？”

　　“你是在提醒要防备你把我架空了？”乔嘉笑问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除非逼到极处，但是轻易还是不要有，但防人之心岂可无？”蒋辉半认真半开玩笑式地说道。

　　乔嘉看着说出这番话的蒋辉，则是轻笑了一下，道：“如果我连只带一个人跳槽的员工都驾驭不住，也是活该我被手底下的人架空了。”

　　这话算是给蒋辉的“试探”一个明确的回应，也算是两人今天的这场“交易”下了一个结果。

　　乔嘉把酒杯放回桌面上，道：“明天酒醒了咱们签合同，你开始上岗干活。”说罢起身欲走，却忽地驻足，似是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要带的那个人能力很强？”

　　在乔嘉看来，以蒋辉的性格，能让他愿意用自己的薪水养着也要带着一起跳槽的员工，一定是有过人之处，会成为强势助力的人物。

　　乔嘉这话问得蒋辉神色微见恍惚。

　　蒋辉要带的那个人叫做张安乐，能力不强。

　　相反，甚至可以说很是平庸，而且别说本科学历了，连个大专文凭都没有，岁数又不小，都过了三十岁的人了，最开始是作为保洁被招进工作室的。

　　后来稍微熟悉了一些，蒋辉本着能“人尽其用”的原则，开始让张安乐帮着复印、打印一些文件、跑个腿儿，有时还兼着接电话之类的工作。

　　张安乐拿着极低的保洁的工资，干着保洁和文员双份的工作，非但没有怨言，反而尽心尽力，生怕自己有什么做不好的被辞退。

　　那个时候蒋辉就看出来了。

　　张安乐家里必然是有些情况的——他时不时能从张安乐与人交谈时偶尔的怯懦与生疏，察觉到对方似乎曾经有过不短的与社会脱节的生活经历。

　　但蒋辉对此并不关心。

　　就像背着房贷的员工总是最任劳任怨的一样。

　　但凡有其他的出路，哪个人愿意一直干一份低薪高强度的工作？

　　张安乐是一个没有其他出路的人，正正的很好用——他愿意接受超过限度的盘剥。

　　这是蒋辉愿意用他的原因所在。

　　蒋辉了解张安乐的家庭背景是在一次中秋放假的时候。

　　他因为临时有事，返回了工作室的办公室。

　　却见到了本来也应该放假回家的张安乐。

　　张安乐看到突然出现的他一脸惶恐。

　　蒋辉的视线却透过他惶恐的脸庞落到了他脚边的睡袋上。

　　瞬时明了。

　　以工作室开出的那么微薄的薪水，根本不可能够张安乐满足基本的生活开之后，还够支付上京城的房租的。

　　所以张安乐在入职工作室的几个月里，一直是假装下班后，再折返回来，用睡袋偷偷在办公室打地铺的。

　　察觉到这一点的蒋辉没有对张安乐多做责怪，只是嘱咐张安乐把办公室里日常放杂物的小房间收拾出来，多放了一张床，让张安乐以后不用再睡睡袋了。

　　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因为张安乐的薪水实在是够低，他不可能用这样的薪水再请到一个能同时干保洁和文员工作的人。

　　即便目的如此明确，蒋辉还是被张安乐那感激涕零的眼神，看得有些恍惚。

　　但只是恍惚了片刻而已。

　　那天是中秋，他要赶回申江和家人过节。

　　那个中秋，他坐在饭桌上和双亲与大哥一起吃饭时，看着有些畏首畏尾的内父在父亲的呵斥中，忙忙碌碌地准备中秋的晚饭时，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张安乐的脸。

　　蒋辉的内父是乡下人出身，长得黑瘦黑瘦的，还不识字。

　　为了彩礼与申江的户口和父亲结昏，一辈子没被父亲看得起过。

　　家中“权威”的态度，很容易影响孩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蒋辉也习惯看不起他那个木讷的内父，言语间也总是有诸多嘲讽，但一贯习惯了隐忍的内父，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回嘴。

　　那个中秋，他第一次站起身来，进入厨房帮内父一起做饭。

　　大哥坐在桌子上玩手机，看到这一幕，笑着道：“阿弟找了对象后变贤惠了啊，也是，要是还和以前一个性子，小心杨硕不要你。”

　　一瞬间，一股子羞愤、暴虐之气冲入脑中，他控制不住，直接将手里水瓢里的水泼了大哥一身……

　　他待张安乐远远称不上好。

　　但张安乐一直都很感激。

　　后来公司又雇了一个保洁，张安乐只负责做文员的工作，工资没涨，但工作量少了不少。

　　张安乐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有一次还满是兴奋地告诉他，自己报了夜校，打算复习一段时间后参加高中会考，再努努力，试着考个大专。

　　张安乐初中毕业，连高中文凭都没有。

　　他是冀州乡下的孩子，家中老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

　　初中时，有个打工回去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同乡，出了六万的彩礼给他双亲，又给不过十几岁的他买了一些机械模型和一些好吃的零食，就把人骗回去了。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孩子，全然不懂事的，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为自己的人生“选择”了一条怎样的道路。

　　至于后来为什么离开家乡来到上京。

　　张安乐吱吱呜呜地没再多说，蒋辉也没追问。

　　那个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他所选择的杨硕有劈腿的迹象了，无暇关心。

　　乔嘉问蒋辉要带着走的人是不是能力很强。

　　不是的。

　　能力不强，很平庸。

　　只是蒋辉心中清楚，连高中学历都没有的张安乐，是很难在上京城里再找到一份不用出卖体力，可以让他有时间读夜校的、相对轻松的工作。

　　再说，张安乐的人品还是很可靠的，乔嘉既然答应了他另算工资，愿意掏这份钱，给个市场价的薪水，也不算过分。

　　既然如此，何妨带个自己人进这间新公司——新战场。

　　蒋辉喝完酒出来，却发现有人正在等他。

　　他和乔嘉约在中午，此时喝完酒出来也不过就是快近黄昏的时段，不算很晚。

　　只见打过几次照面的朱英才在车里，看到了笑了下，道：“乔嘉怕你喝迷了有危险，让我留这儿等一会儿。”

　　这倒是让蒋辉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怎么不和……不和我说一声？等了多久？”

　　他确实是借酒消愁，但主要目的还是想和乔嘉把跳槽谈定。

　　所以不可能真的让自己喝得烂醉，不然此刻不会只是舌头有些发大，说话不是很利索，而是该瘫在包厢里，根本不可能自己好好的走出来。

　　却让人家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乔嘉说你心情不好，让你好好喝一会儿，发泄一下。”朱英才道，“再说我也不是一直在等你，乔嘉也和我说了，如果时间太长，就叫个代驾替我等着，贵点儿没关系，走公司的账目报销，是我觉得这一片的建筑有点儿意思，留到现在。”

　　老派的京式建筑的一条街，内里是装潢得很西式的酒吧。

　　是朱英才感兴趣的题材，想好好地拍一拍。

　　蒋辉此时已经上了车，听到朱英才这说，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底还是微醺的状态，一项八面玲珑的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是忍不住有些出神地想：不管是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能做到如此为人着想，哪怕是装的，也是难得的。

　　但蒋辉随即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他又有什么值得人收买的？

　　看来在新的公司——新的战场上，有了一个人还算不错的领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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