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首富了》笑客来

71、第七十章

　　乔嘉一直埋头猛吃，好像他此行的目的就来吃饭的一样。

　　一直吃到饭后甜点都上了，还都快被乔嘉一一消灭干净了。

　　李宗昭便有些忍不住，也有些气笑了，索性开口直说道：“你真的就是来吃饭的？”

　　“我饿了。”乔嘉道。

　　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与电动车的那位苗厂长的拉锯谈判非常耗脑，趴下没睡一会儿又被胡卫国一个电话给拉起来，收拾东西就要往机场赶，乔嘉原本的计划是在飞机上补觉，这具身体的质量虽然很好，但已经完全归顺了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律——消耗过多又不吃不睡的话，状态也是好不起来的。

　　此时此刻，乔嘉不自觉地将苗厂长的形象与眼前的李宗昭做了一个比较。

　　一个因为说话时略显拘谨，锱铢必较，一分一毫地争。

　　一个肉眼可见的娇贵矜持。

　　过于强烈的对比了。

　　也许是因为后者并没有迫切的生存压力吧。

　　虽然苗厂长也说不上是什么手停口就停的穷人，但生了孩子打了离合官司，分到手里的厂子订单其实并不算多，又要负担厂房租金、工人、机器等等种种开销，压力是很大的，其实也是在生存边缘徘徊。

　　不然乔嘉这个看着似乎很不靠谱的客户找上门来下单，也不会咬咬牙就接了。

　　忍不住想笑，然后就笑了，带着莫名的感触意味的笑意，乔嘉用手指点了点脑袋，道：“吃不饱，脑子转的慢，我需要储备足够的体力。”

　　多余的没说什么。

　　却又让李宗昭皱眉了。

　　李宗昭习惯了和同样矜持、说话时点到即止的权贵打交道，看戏、吃饭、品酒，你来我往一番试探什么的，乍然遇上乔嘉这么“莽”的小年轻，是真的有点儿不习惯。

　　好在李宗昭矜持归矜持，却也不蠢，稍一思索，便决定开门见山，道：“你大可放松些，你不用赶飞机了。”

　　“你不让我走？”乔嘉问道。

　　李宗昭道：“不是，你要是走我不会拦你，只是我可以让你乘坐的那一趟航班飞不起来。”

　　乔嘉抬头看向李宗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瞬时变得幽深了，倒是看不透其中有什么样的情绪隐在其中。

　　“别觉得我是在欺负你，如果我只想欺负你，或是说你们，我不会坐下来和你吃这顿饭，让别人代劳即可。”李宗昭道。

　　这是实话，无论是让飞机不能起飞，还是让坡州的监察机构去查丁卓，其实都只是李宗昭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不需要他说话，只要他让手下的人，比如袁启正去暗示一两句，就能不着痕迹地搞定。

　　事后与乔嘉、丁卓的交涉，也不用亲力亲为。

　　然而此时，他却越过了下面的人，面对面的，以前是邀请丁卓，现在是邀请乔嘉，这些身份、地位、权势与他相差甚远的人吃饭。

　　可以说是很纡尊降贵了。

　　这是事实。

　　于李宗昭而言万分习惯想、习惯成自然的事实。

　　自然到了他都意识不到也不需要去炫耀的程度。

　　所以他在说这些话时没有半分自得。

　　只是在陈述事实。

　　坦然地陈述事实。

　　“所以我应该谢谢你吗？”乔嘉道。

　　李宗昭看着乔嘉。

　　此时他也在很认真地打量着，坐在对面这个还没满二十岁的小年轻。

　　必须要承认乔嘉长得是真好。

　　不俗不艳，很是清冽的长相，没有半分脂粉之气，观之望俗。

　　好看的长相在关键的事情上也许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但却足以让李宗昭付出更多一些的耐心。

　　必须要承认，如果对面是一个其貌不扬，甚至长得十分丑陋的人，如眼下乔嘉这般说出这么多对李宗昭来讲，可以称得上是冒犯的话，他的态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温和。

　　当然，年纪可能也是另一个因素——乔嘉比他几乎小一轮呢。

　　李宗昭总会有些包容小孩子闹脾气的心境在里面。

　　顶撞了李宗昭一句话后，乔嘉再次沉默下来，许久，才开口道：“我能冒昧问一句吗？老丁哪里得罪你了？”

　　李宗昭眨了下眼睛，才反应过来，乔嘉口中的老丁便是丁卓。

　　丁卓可是刚毕业没多久，二十几岁还没满而立之年的年纪，风华正茂，在乔嘉口中就已经是老丁了？那自己这个年纪的人呢？老老李？

　　有些微妙的不爽，但李宗昭没表现出来。

　　依旧是因为他认为乔嘉还是一个所谓的“孩子”。

　　“长飞汽车的那个即将要上市的子公司所得到的融资，是我出的。”李宗昭道。

　　这话一出，乔嘉被李宗昭“直言相告”给惊得嘴都张着忘了闭上了，许久才回神，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句，国储殿下，您……初中物理及格了吗？”

　　李宗昭“呵呵”了两声，道：“我知道水氢发动机这事儿就是一个笑话，首先先不说用水制氢的成本问题，即便去掉水制氢这个环节，单纯拿氢气作为燃料面对的问题，就和我们现在用的液化天然气不用氢气的道理一样，安全稳定性上根本无法保证。”说到这里，李宗昭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道，“我知道什么是能量守恒定律，我初中物理平均分一直没低于八十分过。”

　　最后这句着重强调瞬时把乔嘉听乐了，忍不住道：“哈……那你往那么个骗子项目里投钱？”

　　“不是我投的。”李宗昭道，“和丁卓一样，我找了一个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替去投资，证明他自己的能力，然后他投了长飞汽车。”

　　“所以你就拦着老丁爆料，要保这个长飞汽车，也就是保你自己的投资？”乔嘉道，“恕我直言，就冲着能搞出水氢发动机怎么离谱的项目，还公然拿出来宣传，这个公司没救，迟早要倒的，你保不住。”

　　“我不想保长飞汽车，我只是不想这件事情爆出，然后会有人顺着这条线索查到我给这家公司注资了，到时候会很麻烦，舆论影响不好处理。”李宗昭道。

　　“不是有《朝礼法》还有《新闻法》吗？你都能让本该起飞的飞机上不了天，能让坡州监察机构把老丁拎走调查去，你还拦不住有人爆这个料吗？”乔嘉听得十分不解。

　　李宗昭道：“拦不住，因为有人想要这个消息爆出来。”

　　听到李宗昭这话，乔嘉立刻想起了他与丁卓讨论时提到过的那个猜测——内廷里有李宗昭动不了的人，所以李宗昭才会被逼在外找一些“素人”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