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前任变渣之前》颜一言

21、谁是精神病9

　　陆太太差点被门口的地毯绊倒！

　　“音音，怎么会是……你……”

　　陆音音站起身，将陆家老爷和太太迎进来，陆老爷道：“音音会弹钢琴了？”

　　陆音音笑笑：“近来妍妍帮忙照顾小崽，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请了老师教了几次，弹得不好，爸爸别笑话我。”

　　小崽从一旁冒出来：“外公外婆，妈妈的老师说，妈妈弹得可好啦，妈妈是最有天福的！”

　　“天福？”陆老爷将小崽抱起，放在腿上。

　　“天福天福！外公连天福也不懂吗？”小崽子扬着脑袋，似乎有些瞧不起外公的样子。

　　陆老爷忽然反应过来，随即哈哈大笑，他刮了刮小崽的小鼻子：“你是想说“天赋”对不对！”

　　小崽理直气壮地说：“对对，就是天赋，我说的就是天赋。”

　　笑过之后，陆老爷又愣住了，这么说来，陆音音是极有音乐天赋的，只不过她从小没有学习的机会，陆老爷此时觉得有些内疚，陆妍妍自小过得任性妄为，而作为长女的陆音音却习惯了压抑，从不说自己的喜恶。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而太过懂事的孩子，就往往让父母忽视了。

　　陆老爷一直觉得长女闷闷傻傻的，不如小女儿聪明灵巧惹人爱。

　　长女不过就是请了个女教师，教了几年读书识字，而小女儿却学了很多，还被送出去留洋。

　　他本来以为，并没有亏待谁。长女这样闷傻，就适合相夫教子，于是给她择了赵家，赵家是老亲，知根知底的，赵启明虽说在外名声不大好，是个花花公子的脾气，但他觉得，结了婚，就会收了心，赵启明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对陆音音不好。

　　这时，小崽在陆老爷的怀中，冲着陆音音甜甜地说：“妈妈，我要喝milk。”

　　陆音音淡淡地说：“OK。”随即站起身，从厨房里端了一杯牛奶出来。

　　陆老爷又愣住了：“小崽，你刚说的什么米可？米可是牛奶？这新牌子吗？我怎么没听过。”

　　小崽又瞧不起外公了：“外公，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哇，不是米可米可，是milk milk，这是洋文！”

　　陆太太笑道：“哟，几天不见，小崽会说洋文啦？是姨姨教的吧！我们妍妍留洋了这几年，倒还有点用处，可以教小崽说洋文！”

　　小崽摇摇头：“才不是呢，姨姨笨笨，说不好洋文，是妈妈教我的。老师说，姨姨的发音不对对，妈妈的才对对！”

　　这时，陆妍妍正巧走了过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陆太太脸上挂不住：“小家伙不懂事，妍妍留洋的，怎么会发音不对。呵呵，什么破老师啊，改日我请一个好老师给小崽好不好？”

　　小崽一本正经地说：“老师的头发是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脸上好白好白的，妈妈说，老师是洋人，洋人就是说洋话的！”

　　陆老爷把这话听进去了，也就是说，他花了大价钱，送陆妍妍留洋，结果她说的洋文，还不如只学过几节课的陆音音？！

　　女儿生病后，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陆音音笑说：“妍妍，你过来陪着坐坐，我去端些点心过来。”

　　陆音音一走开，陆太太就忍不住拉着陆老爷，指了指脑袋。

　　陆老爷心想，别人脑袋出了问题，是变得疯癫，怎么长女的脑袋出了问题，倒像是激活了脑子里的什么神经，变成了才女了！

　　赵启明仍旧是老样子，面色憔悴，精神不济，反应总是慢半拍，陆老爷现在很不满意这个女婿。

　　往日里，赵启明很会来事，谈笑风生，畅谈自如，是个做生意的好料。

　　怎么现在却变成这样？生病的不是陆音音吗？怎么好像是他生了病似的。

　　陆太太去陆妍妍的房里，想要与女儿说些私密的话。

　　“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和那赵启明走到哪个阶段了？”

　　陆妍妍行事张扬，倒也不避讳：“能到哪个阶段？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事情负责。”

　　陆太太一掌推到陆妍妍的头上：“死丫头，你这将来还怎么嫁人！”

　　陆妍妍低着头，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妈妈你脑筋太死板了，如今谁还看这个。”

　　陆太太气得又推了陆妍妍一把：“是啊是啊，你妈妈我是死板，你是死心眼！你看那赵启明如今这个样子，你还赖在这里干嘛？”

　　这话说到陆妍妍的心里去了，她忍不住眼圈一红：“妈，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我也知道他之前不是这样，可你看看这一个月来，他简直像换了个人，我悄悄问你，他是不是染上了什么臭毛病？”

　　“什么臭毛病？”

　　“死丫头，还能是什么呀，你看他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是不是抽大烟了？”

　　话说到这里，忽然点醒了陆妍妍，最近赵启明的模样，可不就像是吸了大烟吗？

　　可是，他哪有机会去抽？

　　如今他也自知状态不好，没事并不出门，生怕在外面露出什么洋相，惹人笑话。

　　在家里，也并没有见到他抽什么大烟啊。

　　陆妍妍摇摇头：“不会的。肯定不是抽大烟。”

　　陆太太冷嘲一声：“哼，即使不是大烟，也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伤了他的身子，这样子的女婿，靠不住的，你赶紧跟妈妈回家，别在这里待下去了。”

　　陆妍妍仍旧在犹豫。

　　经济学上，有一个词语叫做“沉没成本”。是指付出了成本，但是这个成本并不应该影响当下的决策。

　　陆妍妍此时就沉浸在这个“沉没成本”中，迟迟做不出决定。

　　她有半个多月没有和赵启明亲近过了，但她总安慰自己，赵启明会恢复成以往那般的。

　　她舍不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还处心积虑地陷害陆音音，说她得了癔症。

　　那这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她不甘心！

　　陆太太见陆妍妍执迷不悔，恨不得将她绑了回去，只怪从小太纵容这个女儿了，导致她一点都不听话。

　　陆老爷吃了一些陆音音端上来的点心，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想要回家了。

　　陆音音笑道：“爸爸你等一会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说罢，陆音音从身后书柜上抽出来一本书，她翻开其中一页：“爸爸，我觉得这里写得不妥，作者似乎是没有进行深入调查，就写出这样的论断，是不够谨慎的，我记得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是半个专家了，你怎么看？”

　　陆老爷低头一看，这本书乃是当下史学方面的一个大师所写，近来十分流行，他也买了一本，但是还没有看完。

　　陆音音指出的那个地方，确实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她只读过两年书，就是会识字罢了，怎么能看到出来这著作里的不妥之处？！

　　“你，最近都在看这些书？”陆老爷一脸疑惑。

　　陆音音笑道：“自从出嫁之后，只顾着侍候公婆，有了小崽，又围着小崽团团转。多亏了妍妍过来，我闲了许多，就看了点书。”

　　陆老爷接过这本书，大致翻了翻，只见陆音音还在旁边写了许多批注，竟不像一个旧式女子的见识，倒像是新式大师的见解，又犀利又独到。

　　陆老爷忍不住上下打量陆音音，忽然间想起来一句话，人家常说，脑子得病的人，有可能是因为太过于聪明，所以才想不开。

　　自己的这个长女，莫非也是太过于聪明？他忽然又想到，若是能够从小好好地培养教导，说不准能成为一个女秀才，会不会就是因为将她囿于这个小小的公馆里，憋坏了，所以才脑袋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发妻……或许也是一样？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愧疚之情汹涌地翻滚上来，于是匆匆道了别。

　　第二日，陆老爷恰好有个饭局，大多都是一些相熟的老相识，除此之外，饭桌上还有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范老板。

　　有个姓范的老板，在当地是有头有面的人物，陆老爷多次想结交，苦于没有牵线的。

　　这次有了些机缘巧合，一个老相识说要攒个局，本来陆老爷推辞不去，但听说有范老板参加，于是便欣然前往了。

　　攒局的人介绍双方认识，范老板笑道：“说起来，我和陆老板是有一些渊源的呢。”

　　陆老板受宠若惊般地说：“此话怎讲？”

　　范老板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慢慢说起来：“我只有一个独子，在家族里排行第五，我们唤他五儿，小五，我太太早些年生病走了，我家五儿从此就立志学医，学医期间，恰好与陆老爷家的姑爷赵老板是同窗。”

　　陆老板道：“还有这一层关系，倒是没有听我姑爷说过。”

　　范老板笑道：“有一点我倒是很欣慰，一般老子和儿子总有些隔膜，儿子长大了，总不愿意和老子亲近。但我这儿子，却与我很好，常常与我谈心聊天，将他生活中的事情告诉我这老头子，所以我才知道这事。”

　　众人皆叹，其中有一个人说道：“范老板教子有方啊，我那儿子，若不是要钱，简直都不想跟我讲话！”

　　大家纷纷叹道：“可不是嘛！简直不想见到我家那浑小子！”

　　范老爷又笑道：“还不是因为我太太走得早，我这个老头子，只能又当爹又当妈，否则，这些事情倒应该由他妈妈去跟他聊。”

　　“这些事情”？陆老爷忽然觉得范老爷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范老爷继续讲：“前段时间，我那五儿说起来，他去陆老板姑爷家做客，见到了陆老板的女儿，我瞧他那神情，知子莫若父，我家五儿年纪也确实该定个亲了。”

　　陆老爷终于明白，今天这饭局，竟然是范老板主动攒的，为的就是他独生儿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