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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你好,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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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正忙得一片热火朝天,但是当宋云寄哼着小调进来时,认真工作的一众吃瓜群众的心里腾的就燃起了八卦的硝烟。
最近这宋云寄来的也太勤快了吧?难道他不应该很忙吗?什么衣服需要他亲自盯着?派个助理来不就行了?
等宋云寄走过之后,办公区立马炸开了锅。
“怎么才初秋就穿了毛衣?领子还拉那么高~这有点欲盖弥彰啊——”
“哎,你们没看渣浪?他跟林相思的绯闻现在都屠广场了好吧?这...那个...也正常不是?”
“哎,据说秦总监原本是不愿意和宋云寄合作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据说林相思是我们总监的迷妹,你说宋云寄三天两头跑咱们公司会不会是为了哄林相思高兴啊?”
屋外一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屋内气压却低如阴云压境。
宋云寄推门而入便看见秦琛如冰雕一般坐在桌前,眉头紧锁的看着手中的资料,但是细细一看,那目光却好似透过薄薄的纸张看像虚空。
他走过去,双手撑着桌子,脸过凑去,朝秦琛吹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秦琛终于察觉到面前站着的人的存在,连忙把手中的资料翻盖回去。
“当然是来抓某些吃干抹净就逃之夭夭的人啊,”宋云寄自然是注意到他的动作了,只是他既然不想让他看见,那就干脆当做没看见呗,要是他想说了,自然就会告诉他。“饭点了,还舍不得下班?”
秦琛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快六点了。看着宋云寄拉的高高的衣领,原本空落落咸津津的心忽然开始暖盈盈的甜蜜起来。
“你想吃什么?西餐还是日料?”
“我想吃火锅!”火锅多好啊,从前念书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去吃火锅,每次看着秦琛这座冰山在热辣的火锅面前也要融化,他就觉得身心通畅,毕竟看秦琛面红耳赤是他人生中一大乐事。
“好。”秦琛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又折回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墨镜,递给宋云寄,“你就这样出去行吗?”
宋云寄嗤笑一声,“如果跟我一起走出去的是个前凸后翘的大美女的话,可能需要掩饰一下,”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拿眼睛在秦琛身上摸来摸去,“你…虽然…是吧!”
这里是高级写字楼,出入的都是行业精英,明星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两个男人吃个饭,狗仔还能写出花来
对于宋云寄的日常不正经,秦琛已经自动开启了屏蔽模式,无奈的摇摇头,“那走吧。”
宋云寄似乎非常急于证明自己不要脸的程度,一只胳膊吊儿郎当的勾上了秦琛的脖子,淡红的唇凑到秦琛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你早上跑什么?怕我让你对我负责?”毛茸茸的头发就蹭着秦琛的脖颈,挠的人心酥腿软。
“你——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什么?自己想想都觉得哭笑不得。分开太久了,久到他都快记不清宋云寄的味道了,像以前那样在没人的角落偷来一个亲/吻根本满足不了渴求了五年的心,他想要更多,想要到控制不住自己。
算了,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做吧。秦琛侧身搂过宋云寄的头,精准的吻上他的唇。
“唔——”不是,哎!我的腰...这这还在办公室呢!这要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啊?宋云寄慌张的去推秦琛,结果反被秦琛推着撞到设计桌前,大手一捞坐到了桌上。
秦琛松开他的手,漆黑的眼睛沉沉的锁定宋云寄,“其实我也挺后悔的,”
宋云寄:哼!让你跑,后悔了吧?我宋云寄的责是谁都能负的吗?过时不候的好吗!
“走的太早了,不过现在你应该休息好了吧?”秦琛说着强行挤开宋云寄的双腿,站到他腿间扣着宋云寄的后脑勺又吻了下去。
不是,我没有,我没休息!你走的不早!真的!
外面工作间不时传来几声脚步声,好像还有人在窃窃私语,不知道是谈工作还是聊八卦。宋云寄没心思去想了,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满耳都是秦琛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他快没力气了,感觉撑着桌子的手已经软成两条棉花了。
就在他彻底软成一坨人形棉花之前,秦琛放开了他,哑着嗓子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啊?哦,好的。宋云寄已经被亲到大脑缺氧神志不清六神无主了,他呆呆的看着秦琛,反正秦琛说的都对。
秦琛对宋云寄的反应很满意,平常老是张牙舞爪的,动不动就亮出自己的小猫爪,一不留心就给你一爪子。现在这样多好,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我男朋友真可爱!
两人又磨蹭了一会才整理好自己。一出去,原本堆在一块八卦的员工几乎是飞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等他们出去之后,整个办公区都炸了。
“我去!什么情况?”
“宋云寄跟秦总监打架了吗?怎么进去的时候还雄赳赳气昂昂呢,一出来跟被打了似的?为什么宋云寄的耳朵那么红?”
“天呐!难道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七嘴八舌哀嚎嘶吼,什么行业精英,八卦面前也是要下场吃一吃瓜的。要是宋云寄看到这副场面,他一定会把自己说的话吞回肚子里的。
红日渐下,昏黄的太阳映着天边的红霞。暖黄的光透过玻璃,打在绵软的地毯上,泛起点点晶亮。
偌大的饭厅里除了偶尔碗筷撞击的声音以外,没有丝毫的言语。
许贞的目光在父子二人见巡梭良久。父子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眼见着秦立信越发信任秦策,集团的继承权就要到手。
她绝对不能让秦琛这个小贱种阻碍了她的儿子。
只要秦策获得了秦氏的继承权,扭转许氏这两年来的亏损状态指日可待!只有自己的靠山足够强大,哪怕将来秦琛想动什么手脚,她也不怕他翻出什么水花来。
许贞往秦策盘子了夹了一块排骨,“多吃点…看你最近忙的,天天加班,都不回家吃饭了。”
“谢谢妈,”秦策笑着夹起排骨咬了一口,“最近一直在跟MK的案子,下面的人都在加班加点,我更不能躲懒了。”
说着目光却不由的飘向秦立信。可是秦策却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半丝半毫的嘉许。
永远都是这样,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怎么证明自己,他都看不见。
忽然觉得今天的饭菜真难吃,秦策放下筷子,“爸,妈,我吃好了。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吃。”
“怎么吃的这么少?身体不舒服吗?”许贞关切的看着儿子。
“他这么大的人了,这些小事你瞎操什么心呢?”秦立信一脸不悦的看着许贞。
秦琛回国的事让许贞风声鹤唳,见他这样的态度,火腾的就冲上了脑门。
“我是他妈妈我不操心谁操心?哪家的少爷像策儿这样上进?你到好,一天连个笑脸都没有…”
“妈!”秦策打断了许贞,他不想父母再因为这点小事争吵,干脆转身出了饭厅。
从秦琛坠海的噩耗传到秦立信耳朵里那一刻开始,这个家连表面的和乐都不存在了。
从前秦琛在的时候,父亲虽然偏爱秦琛一些,可对自己也还是和颜悦色的,可是自从秦琛死后,父亲似乎把一切都怪在了他身上,好像是自己夺走了秦琛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可是,他也是他的亲儿子啊。凭什么不能得到等同的爱呢?
可是这也是秦琛自己的选择啊,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往事如同山雨,驾风携怒而来。
秦策第一次见到秦琛的场景始终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是他十岁生日的那年。早早的母亲就告诉他为他筹办了一个热闹的生日宴会,父亲也给他准备了一个特别惊喜。可是生日那天,一直等到宴会散场,父亲都没有出现。
他守着那块给父亲留的蛋糕不肯睡觉,终于等到了披星戴月而归的父亲,可是他的身边还站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秦策,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你要敬重哥哥知道吗?”父亲宽厚的手掌摩挲着那个陌生哥哥的头顶。
一手接过秦策手里的蛋糕,蹲在秦琛身前,小心翼翼的笑着,“吃蛋糕吗?”
陌生的哥哥悄悄的咽了下口水,然后倔强的扭过了头。
在他心中向来威严的父亲竟没有生气,只是随手把蛋糕放到了桌上。然后和颜悦色的牵起那个男孩的手,“那我带你去看看爸爸给你准备的房间吧!”
秦策的母亲看着自己的丈夫为那个贱人的孩子忙前忙后,突然把那块蛋糕狠狠扔进垃圾桶,“贱人!”
那是他第一次从优雅的母亲嘴里听见这样的词汇。后来便是家常便饭了。
“少爷,夫人又在房间摔东西,您…去看看夫人吧。”陈嫂颤颤巍巍的声音把秦策拉回现实中。
秦策按着太阳穴往母亲的房间走。
一进门,又是满地狼藉。各种护肤品,瓶瓶罐罐摔了一地,瓷器摆件也被摔的粉碎。许贞红着眼坐在床边。
秦策踏着那些碎片走到母亲身边,“妈。再生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东西到无所谓,万一溅起的碎片划伤了自己怎么办!”
许贞看着自己挺拔俊秀又体贴能干的儿子,忽然觉得特别后悔。如果当年她没有吵着闹着非要嫁给秦立信,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丈夫在心里恨着自己,连带着自己的儿子也得不到该有的父爱。
不,都怪叶景芸和秦琛这对贱到骨子里的母子!
“策儿,这次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许贞紧紧拽着秦策的袖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秦策握住母亲的手,“妈,到底怎么了?”
尽管这两年来,爸妈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离,可是两人的还能维持表面的和气 ,妈妈也在努力克制自己,怎么今天忽然这样歇斯底里。
“秦琛没死!”
这个消息让秦策一时有些理不清。“我亲自去安排的怎么可能出错呢?妈你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他都回来快半年了,还把工作室开到了我们眼皮底下,我们竟毫无察觉!这个小野种又想玩花样?”
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没什么东西是她许贞得不到的,可是却偏偏出来个叶景芸,她思慕多年的人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抢走了,死了也不让人省心,养出秦琛这个小野种天天碍她的眼。简直不可饶恕!
“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所以我去了那个小野种的公司,真的是他!呵!他以为随便两句话就能吓住我吗?一次死不够,我就让他死千次百次!”许贞攥着拳,脑子里闪过无数种让秦琛在去死千百次的办法。
在商场里打磨了这么多年,秦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毛毛躁躁沉不住气的毛头小伙了,最初的震惊过后,他冷静下来,“因为秦琛当年的事,爸对你一直有所怀疑,所以许氏出现资金危机的时候,他才袖手旁观。咱们现在动手,要是被他察觉了,恐怕他会对外公施压,那许氏可能真的就撑不下去了。”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盯着宋云寄了。我要让秦琛死的心甘情愿。”许贞冷笑着说。
“宋云寄”这个名字在秦策脑海里激起一串火花。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父亲的书房。他还记得那段时间父亲和哥哥的关系忽然闹很僵,哥哥几乎都不回家了。直到父亲把他叫到书房,递给他一张照片,他才知道原来哥哥爱上了一个男人。
虽然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还是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按父亲的吩咐给宋云寄家制造了一场“天灾人祸”,那个时候他想哥哥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任父亲再怎么喜欢他,也接受不了吧,自己默默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被父亲看见了。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即使秦琛“死了”,父亲对自己的重视也不曾多添一分。
他怎么可能不恨?“这一次,绝对不能手软。”秦策握着妈妈的手,微笑着说。其实现在想来他也挺后悔的,当时的计划还是太粗陋了。一听到父亲要接秦琛回来的消息他就觉得危机四伏,明明妈妈已经打点好父亲派去照顾秦琛的人,他们传回来的都是秦琛怎么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这样的烂人怎么他爸还偏偏当成宝一样呢?居然还想让他回来和自己分一杯羹?他也配?
所以他才主动请缨说要亲自去接哥哥回国,他要让秦琛永远回不来。可惜他还是棋差一招,他以为在秦琛的车上做手脚就万无一失了,现在想来应该再给秦琛加点料的。否则怎么会让秦琛有机会活着回来跟自己叫板呢?
“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也别跟爸置气了,犯不上。秦琛的事我们先派人盯着,等外公需要的资金到了接了燃眉之急我们在来收拾秦琛。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让他彻底失去威胁。”
看着眼前已经褪去青涩的儿子,许贞倍感慰藉。是啊,她要保重自己,她要长命百岁,他要让秦立信知道,叶景芸永远比不过自己!你记她记到现在又怎么样?最后她还不是死在我手里?最后秦夫人的位子我还不是坐的稳稳当当的?
秦立信,你记恨我爸当年逼你跟我协议结婚,现在我爸不过就是小小的资金链断裂而已,你不肯施以援手又怎么样?你儿子不像你这么无情!你就看着吧,许氏不会倒,你们秦家以后也会是我许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