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38 ...
-
十年前，“福悦来”是吉水镇上最出名的食肆。那时候，不管是镇子上，还是邻近的村子，但凡有人要摆桌吃酒，首选必然是这“福悦来”。鼎盛时期，每到饭点，只要路过“福悦来”都可以闻到里面，人声鼎沸，一座难求。
只是，这样的热闹没有持续太久。
说起来，福悦来没落的原因还真不是有人陷害。虽然，期间是有人眼红使坏，但这都没有伤到福悦来的根本。归其根源，主要还是即是厨子又是东家的王福来的错。
王福来从小在府城学艺，因刻苦，师傅在他还家赐给他十道菜的菜谱。就靠着这十道菜，福悦来成为了吉水镇最好的食肆。然而，十年过去，王福来只知守旧，不知创新，终于是被其他食肆超过，沦落为吉水镇里最不起眼的一家吃食店。
在王福来老了之后，学成他厨艺的大儿子王贵成了福悦来新的厨子。可惜，王贵这人和他的老爹一样，没啥创作的天赋，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做出来能吃的仍旧是那十道菜。现如今，除了有些守旧的老人来吃，福悦来再无其他客人。眼见着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家店如此就入了林长生的眼。
福悦来名气之大，曾是林春花最向往的店。她小时候爱吃，每次有机会路过福悦来门口时，总要踮着脚往里面张望，闻闻味道，方肯和爹娘离开。
福悦来可以算是林春花一个没有实现的梦。
出嫁之前，林家无钱在镇子吃酒席，出嫁之后，林春花又落到个不疼人的男人手里。到现在被休回家一年多了，在林春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还从没去过福悦来吃过饭。这次来卖咸蛋，总算让她看到了福悦来的真容。就算是这家店盛名不再，林春花也很满足了。
此时正是吃饭的点，偌大的一个福悦来只有三桌客人正在吃饭。
人少，店里的小儿却不敢偷懒，本本分分地守在门口，看到林春花二人就热情地将他们往店内招呼。
顺着小儿的招呼，林春花背着装有两坛子咸蛋的筐子，带着林长生进到了食肆内。虽然福悦来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但卫生状态还是和以前一样好。无论桌椅还是地面都被人擦拭的干干净净，没有油污水渍，也没有灰尘，让人看着有舒心。这大概也是老客人愿意光顾的原因吧。
“两位这边坐，请问要吃什么？“
由于是老店了，菜也就那么十个，店里的小儿自以为不用给林春花他们报菜名，他们自然知道该点什么。
林春花第一次入大馆子，心里略有些紧张，声音比往日里低几分说到：“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是来和你们东家做生意的。“
做生意？
闻言，小儿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林春花二人。
一个农妇加上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买卖和东家谈呢？
要是在十年前，小二必不会理林春花二人。现在，他们却得罪不起任何一个潜在的客户。想了想，小儿还是决定把东家王贵叫出来。反正现下没有一个客人，厨子出一会儿厨房应是没有什么大碍。
等了片刻，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的王贵从后厨走到了前厅。
林春花已把一坛咸蛋拿出来。
虽说出来的时候不抱着什么希望，但看到林春花拿出一个坛子，王贵还是露出几分好奇，客气地问道：“夫人怎么称呼？”
林春花想，自己一个被休回家的农妇，哪里值当别人叫一声“夫人”。然而林春花也不知道对方该如何称呼自己。不过，在林春花看来，这称呼也不重要就是了。
“叫我林大嫂吧。”
王贵一愣，随即改口叫道：“林大嫂，请问这坛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咸蛋。“林春花想，没吃过的人大概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样什么东西，便打开坛子，递了一个给王贵。
看倒妇人手里拿的只是一个鸡蛋，王贵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失望。
鸡蛋算是什么生意，又何必神神秘秘地放在坛子里呢。
“林大嫂，我们家不缺鸡蛋。你还是往别处卖吧。“王贵依然还是客客气气的。
“这不是普通的鸡蛋，是咸蛋。到底怎么样，王老板你吃一个就知道了。不过有些咸，最好就着粥啊、馒头什么的一起吃。“
见林春花反复提及咸蛋，王贵还是接过了鸡蛋，还叫小二去后厨拿来一个白馒头。等白馒头到手的时候，王贵已经把鸡蛋去了壳。
第一口咬下去，味道果然很咸，让王贵不得不咬了几口馒头才把口里的咸蛋咽下去。
这倒的确是一样新奇的东西。王贵想，不过，于普通人家来说，却是有些鸡肋。咸蛋味道重，可以当咸菜使。只是鸡蛋价贵，不如咸菜那样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所以，如果这蛋只有咸一个特点，就是新奇怕也不能当盘菜卖出去。最多能让几个好奇的人来尝，但做不了长久的生意。
还不等王贵说出第二句婉拒的话，林春花接着说道：“王老板，这咸蛋的最好吃的地方是它的蛋黄。“
听了林春花的提示，王贵好脾气地又咬了一大口咸蛋，恰好蛋白蛋黄都有。
“呀！这鸡蛋怎么流油了！“
一旁的小儿看得清楚，只见东家这一口下去，半个鸡蛋没了的同时，蛋黄的边缘处流出了金黄的液体，如油脂一般细腻。滑倒雪白的蛋白上，看上去倒是还挺好看的。
王贵的表情此时也从之前的漫不经心改为了惊讶。
他是真没想到咸蛋的蛋黄竟是如此好吃。此时蛋白加蛋黄同时再他口中，从口味上来说的确是过咸了一些，不过这过度的盐味却恰好衬得蛋黄的部分更加鲜香。单从这时候尝到的味道来说，是王贵二十年人生中从未吃过的。
咬了几口馒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后，王贵紧接着就只咬了一点咸蛋黄放入嘴中。
果然，如林春花所说的，这整个咸蛋，最好吃的部分就是蛋黄。浓郁的咸香，无论是空吃，还是就这馒头，都格好吃。
想着还有客人在，怕被人偷去先机的王贵三两下把咸蛋和馒头吃完，嘱咐小儿看着店，便带着林春花二人往后院走去。
“林大嫂，快请！我们去后院的堂厅详谈！“
语气中透着一丝急不可耐的兴奋。
王贵觉得，那么多年了，他家终于又要起来了！
。。。。。。
“小王啊，今天有没有什么特色菜呀。“
王满是福悦来的常客。从十年前还是王老厨子做饭的时候，他就常来。现在，换成王贵主厨，王满还依旧是店里的客人。
同样是姓王，王满想着自己于王福来祖上或许是一家，所以心里一直希望福悦来能够再次成为吉水镇上最好的食肆。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来店里问问。这也导致了他吃过不少王福来和王贵研究出来的“黑暗料理“。
换个人来，只怕吃过那些东西之后再也不会来福悦来了。
“王叔，你来啦，今儿还真有好的菜！“
听到王贵这话，王满先是一抖。没办法，每每王贵这么说完之后都会端来一盘毒药似的东西来给他尝尝。有时候连王满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怎么每次来都改不掉尝新的毛病。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好，那就尝尝这新菜式吧。“
王满说完话，像是想到了上次吃的东西，那股子又酸又腥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希望这次的东西能够入口吧。
王满是今日第一个客人，王贵心里高兴，手上动作便比平日更加利落，不一会，一盘蛋黄鸡翅被小二送了上来。
没错，到底是一家老牌的食肆了。在林长生状似无意的提点下，王满觉悟到了后世的网红菜——咸蛋黄鸡翅。
为了看客户的反应，王贵擦了把手，一起走了出来。
早在翻炒的时候，王满就闻到了香味，那胃里的馋虫是一下子就被勾出来了。当下看到一盘金黄的鸡翅，更是食指大动，不顾烫，拿筷子夹了就往嘴里送。
好吃！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03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