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宠我上天》二呆

2、第 2 章

　　第二章
　　甄宝和朱珺瑶躲在暗处，看着甄玉狼狈不堪地从水里爬出来捧腹大笑。

　　朱珺瑶笑得弯不起身，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搭在甄宝肩上问道：“她怎么处处针对你，你什么时候得罪她的。”

　　甄宝记得很小的时候甄玉对她很友好，什么时候起处处针对她的？她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不管她，她还能把我怎么的？”

　　朱珺瑶道：“是不能怎么，而且每次她都占不到便宜，还非得来找你麻烦。”

　　“三姐估计是太无聊了。”身后忽然传来清亮的男声，正是刚刚喊甄玉的声音。

　　来人相貌英俊，身材修长，此时正露出两个小虎牙，笑得开怀，十七八的模样满满的少年气。

　　甄宝挑眉笑道：“宝玉谢谢你了。”

　　‘宝玉’并非叫宝玉，是甄宝给他取的外号，他乃甄玉的亲弟弟名博云，甄宝的堂弟，甄家唯一的男孙。是她二婶四十岁时拼出来的儿子，金贵着就跟《红楼梦》里的宝玉似的，万丛红中一点绿。

　　她这个堂弟没有富家子弟的坏习性不说，性格温和，每次甄玉找甄宝事时，他都会来解围，就如刚刚。

　　甄博云笑呵呵道：“四姐，三姐就是太无聊了，天天被人围着奉承，好不容易遇上你这么个不一样的，她觉得新奇。”

　　甄宝疑惑问道：“你说的我怎么觉得像是我在找事？好像要让我让着甄三？”

　　甄博云讪讪笑道：“误会，我是说你就该这样，让三姐别那么带着有色眼镜看人，非得把人分三六九等。”

　　这话甄宝爱听，这也是她不让着甄玉的原因，忽地跳起右臂挽住甄博云的脖子，笑哈哈道：“宝玉啊，姐姐就喜欢你这样的，不枉我疼你一场。走，我们去喝酒。”

　　甄博云拒绝道：“不行，不行，会被我妈骂死。”

　　甄宝无所谓道：“怕什么，你都十八了，到时候你妈骂你，你就推到我身上，说我带着你喝的，走走走……”

　　一米八的大个子，任由甄宝一米五九的小身板夹着脖子往前拖，走得还挺快，朱珺瑶在后面边吃着蛋糕边追道：“等等我，等等我。”

　　三人走到香槟台前，甄宝松开手，拿起杯香槟递给甄博云：“不会醉的。”

　　透明的香槟在灯红酒绿下，折射出五彩的光，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甄博云接过香槟轻抿了口，甜甜的带着葡萄的清香，跟他想像的不一样像饮料，他又喝了一大口。

　　甄宝一口喝完一杯，放下空杯又拿起一杯，屋内大厅传来司仪洪亮的声音。

　　“欢迎我们今天的主角甄小姐出场，舞会正式开始。”

　　厅外的客人们纷纷往厅内走去，甄博云惦起脚伸长脖子道：“四姐霍绍勋人气可真高，二姐都放下了矜持，也不知道谁能拿下他。”

　　甄宝举起手上的高脚杯，像是拿着放大镜似的通过玻璃看往大厅去的人，神情放大扭曲，甄宝看到了一群鬼魅，她不屑道：“弄得跟皇上选妃似的，使出浑身解数让皇上注意上自己，从而飞上枝头，大清早亡了，还弄这么一套累不累。”

　　甄博云淡然道：“四姐，不能这么说，我妈说要是我有霍绍勋的本事，我就是喜欢男人都不管我，更别说随便我跟谁谈恋爱。”

　　甄宝瞪大眼问道：“你家的思想还留在大清，霍绍勋这么有本事？能让小婶接受你的‘性取向’？”

　　甄博云眉毛拧成一团，讪讪道：“四姐，我妈只是打比方，我‘性取向是异性恋，你说的好像我喜欢男人。传到我妈耳朵里，就真成了我喜欢男人了，非打死我不可。四姐别瞎说，会害死我的。”

　　甄宝撸撸嘴：“行行行，我不说了。他有本事有本事去，也不关我们什么事。”

　　甄博云又喝了口香槟叹了口气道：“我要是真喜欢男的就好了，我就去追霍绍勋掰弯他。让他为我当牛做马，我的人生就不用努力，不用天天跟条狗似的辛苦考名校，继承家业把家业发扬光大，压力好大。嫁给了霍绍勋以上烦恼全无，我妈也不会再逼我……”

　　甄宝觉得不对，甄博云平时话不多的。细细打量他，从他泛红的眼晴看出端倪。

　　没喝过酒，喝了杯香槟就醉了？

　　甄宝正要问身侧的朱珺瑶：他是不是醉了？

　　朱珺瑶把手上的蛋糕递给她兴奋道：“甄宝，我觉得宝玉说的没错，嫁给霍绍勋什么都有了。我想吃什么，我妈都不会心疼。也不会逼我读书考名校，逼我融入上流社会。我去了说不好霍绍勋就喜欢我这一款的。”

　　“啊，这蛋糕我吃了一口，扔掉浪费你帮我吃完，别扔了啊。”

　　说完，她提着裙子溜进了人群中。

　　甄宝看着手上的蛋糕哭笑不得，拿起小勺子挖下一块自言自语：“你家穷得揭不开锅吗？学别人钓什么金龟婿，霍绍勋的年龄都能生出你了，是找老公了还是找爹。他一把年纪还没结婚，连女朋友都没有过，肯定有什么暗疾，嫁给他不就是往火坑里跳？老男人都是身经百战，你玩不过他的。”

　　“没事，没事，爸爸妈妈喜欢他啊，觉得嫁给他就能走到人生巅峰，他们面子上也有光。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让父母脸上有光，难不成是养儿防老？别开玩笑，普通人家都不用养儿防老，更别说我们？钱多的都花不完，为什么我们还要努力的读书考名校？不就是为了让父母有炫耀的资本……”

　　甄博云在甄宝自言自语时，不知不觉喝了三四杯香槟，接甄宝的话溜到起飞，和平时乖宝宝的性格完全不同。

　　甄宝把蛋糕喂到嘴里，甄博云的话跟豆子似的一颗接着一颗不停往外蹦。

　　“他们为什么要生我出来？我就是个继承家产的工具，为了满足他们私欲，你说对不对？”手指着空气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撞上前去大厅的客人不见停下，嘴里还念叨：“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让我也瞧瞧，我妈赞不绝口的霍绍勋有什么三头六臂，天天拿我跟他比……”

　　甄博云是甄家小公子，这里又是甄家敢拦他的人暂时没有，他一推一攘众人给让出一条道。甄博云直捣黄龙入大厅舞池，抢过司仪手上的话筒大吼一声：“霍绍勋！”

　　震得房子都抖了三抖。

　　甄宝着识没想到甄博云发起酒疯来会如此‘彪悍’，惊得嘴里的蛋糕没来得及咽，差点卡住喉咙，她不停地拍胸脯，刚咽下蛋糕。

　　甄博云又是一记响亮的怒吼声，打破众人的惊愣：“霍绍勋你就是霍绍勋对吧。跟我没什么不同啊。要不是你我妈也不会给我这么大压力，还说要是我有你一半的能干，她睡觉都要笑醒。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优秀？”

　　甄博云手指着正前方的男人，摇摇晃晃脚步不稳地絮叨他的诸多罪状。

　　佣人上前要阻止他的行为：“小少爷，你喝多了，喝多了。”手还没碰上甄博云的肩膀，他快速地躲过大声喝道：“走开，谁拦着我，我跟谁拼命。”

　　喝醉酒的人较起真来谁都没办法，万一他受什么伤，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也就没人敢上前阻止，只能前去找甄夫人，而这边只能看着他，任由他发酒疯。

　　甄宝躲在攒动的人群中往前钻，此时她对霍绍勋有那么点兴趣，想看看此人长什么样，能让甄博云这个小温吞发酒疯来直喊他。

　　老天似跟她做对，快要看到他正脸时就被人挡住。来来去去三五个回合，她不信这个邪非要看到霍绍郧的正面。

　　正当她要往前挤时，甄夫人带着下人赶过来，她不由分说抢过甄博云手上的话筒。

　　甄博云像是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连哭带闹道：“还我，还我，我跟你拼命。”

　　甄夫人拦住儿子低声喝问道：“你怎么喝酒的？谁让你喝酒的？”说着示意下人把甄博云带下去。

　　有了夫人的指示，下人一拥而上架起甄博云，他虽然喝醉骨子里对母亲的敬畏依在，听到她问‘谁让你喝酒的’，赶紧解释：“四姐让我喝酒的，我不喝她非逼着我喝，不是我自己要喝的。”

　　本想上前看热闹的甄宝往后退出两步，正要隐匿到人群中，舞池中间的甄博云像是跟她‘心有灵犀’抬眼扫向人群，一眼就看到甄宝。

　　他指着甄宝喊道：“四姐，四姐快过来，我们说好的，说好说是你让我喝酒的，四姐，四姐，你不能弃我不顾……”

　　甄宝心头一紧，现在不躲，被小婶抓住可有一顿好教训。

　　想到甄夫人的战斗力，甄宝打了个寒战，左右环顾看见离她最近的楼梯口，先躲到楼上等到宴会结束后跟着她姐偷偷溜走。

　　甄宝弯着身子，紧贴墙面移动到楼梯口，用手遮着脸不紧不慢跟无事人似的往二楼去，走到二楼楼梯口，她熟门熟路的快速向左边跑，在尽头有个小储藏室放一些杂物可以藏身。

　　到尽头正要推开门，左边书房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二叔您怎么能临时撤资？这样一来资金链断掉，以前的投资都要付之东流。我的损失会非常大，将面临破产。”

　　是她姐姐甄珍的声音，生意上她姐姐从不在她面前提，甄宝一点也不懂，但这几句她懂，他们说的是钱的事。

　　甄珍悄身走上前，竖起耳朵贴在露出一条缝的门框上偷听。

　　二叔沧老浑厚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有一个办法，我不但不撤离资金，可以再注入资金帮你渡过难关，只要你把东青路的购物广场转到我的名下，一切都好说。”

　　“您要这个购物广场做什么？这个广场的盈利并不是很高，而且现在这个项目落成，您分红的数目不会少，而且当初您不是也很看好这个项目？”

　　“怎么是觉得钱不够多？现如今香城能拿出这些钱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拿的出来，未必会帮你。这个项目资金如果跟不上，二期工程启动不了，前期的都打了水漂。银行追债怕是东青路的购物广场也保不住。”

　　片刻静默后，甄珍问道：“二叔您是在这个项目启动时就想到今天。您并非周转困难撤资，您的目地就是想要东青路的购物广场对不对？”

　　“你明白就好，我的目标确实是东青路的购物广场。其实这个买卖对你来说不亏钱，等手头的项目完成赚的可不止这点钱。于你我都是双赢的事不是吗？更何况东青路的购物广场本就是甄家的祖产，属于甄家，你终是要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能把甄家的袓产拱手给外人。”

　　“二叔，我就是嫁出去也姓甄，再说这片购物广场是父亲留给我的产业。父亲的东西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拱手让给别人，包括二叔你。二叔我们是一家人，您为什么要这样？于你有什么好处？”

　　甄珍的声音到了最后带着哀求，生意场上的事甄宝一点也不明白。

　　但甄珍是个孤傲的人，自甄宝懂事起从来没见过她姐姐求过人，更别说用如此卑微的口气，可见事情有多严重能让姐姐放下尊严求二叔。

　　甄宝双手紧捏成拳，不管什么原因，她不能眼睁睁地看姐姐受这个气。正想冲进去，门由内打开，她与甄珍打了个照面。

　　甄珍一脸惊异同时看到甄宝双眼圆瞪嘴巴上翘，蓄势待发的姿势似要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她这个妹妹做事向来意气用事，若她不出来，现在肯定已经冲进书房给了二叔一拳。

　　甄珍把她往外推低声道：“你跑这来做什么？”

　　甄宝嚷道：“姐，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就是蓄意谋我们的家产。”伸长脖子冲里面吼：“你可是我们的亲二叔。有你这么当人二叔的吗？不要脸为老不尊。”

　　甄珍脸色冷声道：“没大没小，怎么跟二叔说话的？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去下面玩去。”

　　甄宝跺脚：“我不，明明就是他要谋我们的家产，为什么不让我说？为老不尊，不要脸。”

　　站在书房内的甄长治气得胡子发颤，碍于体面人的教养，他面带笑容轻声道：“甄珍你就这么教孩子的？活活像个山野村妇，有辱家门。”

　　甄珍脸色忽变，白晳的脸上泛起青色，她低声怒喝道：“给我下去！”

　　甄宝从小就是个不守规矩的问题儿童，平时她搞事情，甄珍都不给她什么好脸色，她全当没看见。但像现在这样气得上头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甄宝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因为甄长治的原因。她弯身脱下一只鞋，快速地扔向甄长治，准确无误正中脑门。

　　突来的撞击始料不及，甄长治摇晃了两下，右手扶在书桌上，左手指着门外的甄宝骂道：“给我滚出甄家，甄家生不出你这样的泼猴。”

　　甄宝伸出舌头向甄长治做鬼脸，模样可爱中带着欠揍，气得甄长治直哆嗦。

　　甄宝嘻笑道：“哎呀二叔，二叔你怎么了？怎么站不稳要不要叫救呼车。”拿出手机装摸作样要打电话。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掌落在她左脸上。

　　‘啪’的一声，她先听到声音才感觉到疼，难以置信地看向甄珍。

　　“向二叔道歉。”

　　甄宝双眼蓄上泪恨声道：“我不，凭什么要我道歉，明明就是他要谋我们的家产。凭什么要我道歉，我没错。你还打我，你为了他打我……”

　　说到后面委屈的像是被抢了糖的孩子，紧咬住嘴唇不让眼里的泪掉下来。

　　甄珍严厉的声音有所绵软，语气依旧强硬：“你什么都不懂，别在这里给我惹事。”

　　甄宝三岁时母亲因病过世，比她大十七岁的姐姐在她成长过程中，担任着母亲的角色。

　　从小到大她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给我惹事’，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骂，好像她生下来就是个惹事精。

　　明明是别人的错，为什么最后都是她的错？

　　甄宝强忍着泪吼道：“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个多余的，我走，我走。”

　　转身往楼下跑，甄珍看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抬脚追出两步又停下，看着甄宝淹没在人群中的身影心情沉重。

　　拖着似灌了铅的双腿，缓慢地走回书房，弯身捡起甄宝扔掉的一只鞋，想到她没穿鞋跑出去隐隐担心会不会磨破脚。

　　站在一侧的甄长治冷声道：“她血液里的低贱是与生俱来的，怎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出生是我甄家的污点。”

　　甄珍拿着鞋的右手指尖发白，漂亮的脸蛋泛起层青色，她紧捏住鞋子，脊背挺的笔直孤傲道：“二叔东青路的购物广场是父亲留给我的，即便是倾家荡产我也绝不会变卖父亲经营了几十年的家产。您要撤资就撤，这个项目100%赚钱，我一定能找到投资。”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道：“父亲生前对甄宝疼爱有佳，父亲过世了，她也轮不到您来指手划脚，请您以后不要再我面前说这种话。”

　　甄长治喝道：“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甄珍转身背对着他淡声道：“长辈也不会像您这样，时时消想晚辈的家产。”

　　甄长治道：“不是二叔消想你的财产，甄家的祖业一定要姓甄，要怪只怪你不是男子，甄宝也不是男子，嫁出去都要和别人姓。”

　　甄珍抬头轻笑道：“二叔大清早亡了。”

　　——

　　甄宝捂着脸往楼下跑，到楼梯口只见甄夫人带着几个家丁在寻她，口里念叨：“保安说她没出大门，掘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

　　甄夫人有门绝技，口惹悬河滔滔不绝连着三个小时不停歇的教育你。被她逮到，光听她念叨会少活十年。

　　甄宝低下头，躲过甄夫人的排查，快速地隐入人群中，像条泥鳅似的滑向大厅门口，避开所有保安向大门口跑去，远远的看见守门的保安仔细地查看离开的宾客。

　　甄宝左右环顾，找不到任何可以改变容貌的东西，思来想去没有办法，正当她要硬闯时，黑色的轿车从她身侧缓缓划过，而前方大门口也有车辆驶出，保安没有排查。

　　甄宝计上心头，小跑地追上刚刚驶过的轿车，拉开车门跳上去。一条黑色的木质手杖横放在空坐上。

　　甄宝蹲下抱住头道：“帮帮忙载我出大门。”

　　忽然一个猛刹车，驾驶室的人回头问道：“老板这……”

　　甄宝连忙道：“我就到大门外，出了门我就下车。”怕人家觉得不够真诚，她抓住坐在身侧，被司机称作‘老板’人的裤角哀求道：“叔叔，帮帮忙就载我这么一点点路，叔叔帮帮忙好不好？”

　　缩着身子瘦小的像只小猫，提着小爪子不停地搭挠主人的裤角。

　　‘主人’挪动腿，随之而来‘小猫’的爪子跟着裤角往前移。主人又挪动腿，小猫坚持不懈地跟上他的‘步伐’，没有丝毫放开的觉悟。

　　甄宝怎么会放开，她已经引起门口保安的注意，要死皮赖脸的抱着裤脚不松手，直到他答应带自己出去。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厚脸皮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