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枢零] Life》L月凌洁

4、Chapter 4

　　在那之后的工作间隙里，零总会回忆起那天的谈话，想到有熟悉久远自己的人现正身处和自己相同的城市，心中难压想见他们的冲动。零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最明显的证据便是他早已将自己归类于夜之一族，甚至想在他们身上寻找迷失的自我和安慰。

　　零有些鄙视这样的自己，却又不知道除了见他们外，究竟还有什么方式能找到一个可以彻底撇开一切交谈的人。

　　在他矛盾的时候，他的工作拯救了他。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的指定率越来越高，伴随高指定而来的还有额外要求，比如说陪客人在休息日约会等。由于合同上白底黑字写道那是属于工作范围之内的事务，所以零不得不答应，尽管心里并不喜欢那么做。繁重的工作压力让零暂时无暇顾及额外不相关的事情。

　　到第一周快结束的时候，在Top Man连锁店间有了小小的流言，说Top Man新宿店新加入了一位与众不同的新人——他和一般人不一样：不会特意讨巧客人；不会在暗地拉指定；更不会故意灌酒；他一直都很温柔，会安静地坐在客人身边认真听客人述说心事……这个传言更是加大了零现有的工作量，到了第一周的最后一晚，零只记得他不断来回于客人之间，可无论他再怎么拼命，都都无法应付所有客人的要求。周末结算，大家毫不惊异地发现零的指定名额排列第五，而成绩最低的几人则开始担忧扫厕所的工作最后会花落谁家。光芒背后总有阴影，零承受了高质量工作效率的光辉，也意味着他必须承担强加于身的外人嫉妒心。在他听觉外的范围总是私语声不断，偶尔这些话会飘进他的耳里，可他都将它们轻轻拂去了。流言无法打击他。

　　第二周，零的成绩依旧优异，在所有人都以为Zero将成为Top Man的黑马，成为男公关界的耀眼新星的时候，一切来了个大转变。不知为何，外面的流言变成了——Top Man不愧是集合各种男公关的地方，在生涩的人都能找到利用价值。Zero并不是认真地听客人说心事，而是他除了安静地坐着外什么都不会，不会说笑，不会拼酒，不会……总之他什么都不擅长，只会笨拙地坐在一边不知所措。谁也不知道，或许是装着不知道这种负面流言究竟从何而来，只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零有可能会成为最后一名，因为在被一条社长恶作剧般的裁员方法的压迫下，所有人都绞尽脑汁招徕客人，即使不能躲过倒数三名的厄运，也得避免倒数第一。

　　第三周结束的时候，零的成绩果然是排在末尾，这个消息让部分人心里轻松了一下，甚至将放松的表情摆在脸上。从这种情况可看得出这家店虽然表面一副和谐的融洽感，实质上私下竞争还是相当激烈。

　　到了第四周，零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周三晚上，他的指定依旧寥寥无几，在他认为自己在月末会排列末尾的时候，转机又出现了。

　　那天店里高朋满座，零穿梭在人海间送酒。到了十点左右，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店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振动。

　　“哇，发生什么事了？”有客人尖叫了起来，这时有几个面带不善的黑衣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零见了，感觉大事不好，他向他们走去。可还没等零走近他们，他们就已被站在门口的人拦住了。

　　“先生，没有女客的陪伴，本店恕不接待，抱歉。”

　　“混帐，去死。”那领头人大手一挥，接着后面几个小喽喽冲上来，对着方才劝解的男公关一阵猛打，人多势众，那位男公关很快倒下了。店里刚刚还是一阵欢乐，而现在气氛则完全被恐惧笼罩着，所有客人都面如土色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不敢吭声。

　　“挡老子的路就是这下场。”头儿说着，想继续大摇大摆走进去，却看见零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面前。

　　“再说一次，请回吧。”零试图好言相劝，虽然他清楚这对眼前这伙人根本不会起什么正面效果。

　　“就凭你还想来我们面前逞强？别做梦了。”那个头儿大笑了起来，接着又是一挥手，“妨碍我们的一个都别放过。”

　　“对不起，不能让你们再向前一步了。”在喽喽们向他冲来的时候，零最后通牒，然后看见有逾越了他指定界线的人，便伸手飞速地朝他们胸口位置一推，想在尽量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让他们住手。

　　可是他的阻拦的力量却是大大超过了他的控制，抑或是长久不使用力量的关系，在他出手的瞬间，上来的小喽喽全向着他攻击的反方向直接飞了出去，最后像叠罗汗一样堆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是想继续，还是收手？”零口气强硬地问着小头目，而对方已经被吓得说不清话来，他几乎连滚带爬地逃出店里，也顾不得手下的伤势如何。而店里的客人惊恐还没有完全取出，虽然零已经完美地解决了刚刚的突发事件，只是它留下的影像无疑还在。

　　“抱歉。”零走到众人面前，向前鞠了个躬，“对不起，给大家留下不好回忆了。”

　　他这么说着，才让女宾们缓过神来。

　　“哪有，Zero，很厉害呢。”有女生说，“比起一些光有脸的男人来说，真的可靠得多了。”

　　“对啊，对啊。”

　　“就是嘛。”

　　谁也没有料想到刚刚紧张的气氛居然会在一瞬间缓解过来，而客人们接下来的行动在别人眼的男公关眼里绝对不是滋味。她们纷纷离席，围在零身边，问长问短，而问的问题无非就是为什么零会那么厉害，如此临危不惧的原因，还有关于刚刚的打斗是属于哪流派……

　　此举绝对有抢客的嫌疑，别的男公关们，包括Star在内，心里愤愤不平。Star不平这份连自己这个NO 1都没有遭受过被所有客人指定的待遇，居然被这新来的生涩小子轻易夺走。但如果没有零，刚刚的大家全会陷入恐慌，或许还有客人会受很重的伤，是零保护了大家，这点是在场人中没有人能轻易做到的。

　　“今天要耽误大家一些时间，我想解释刚刚的突发事件。”工作结束后Lisa说，其实所有人都想知道其中原因。

　　“有人盯上我们BOSS的资产，想趁这场金融危机将一条财团置于万劫不复，所以先向比较容易控制的夜店攻击。”

　　“什么？那刚刚……”

　　“别打断我，听下去。”Lisa有些生气地阻止途中插话，所有人都知趣地闭上嘴，“今天出现的人已经调查过了，是某企业的人雇佣的街头打手。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再发生，BOSS明晚会派专人保护我们。不过今天，Zero，辛苦你了，谢谢。”

　　“啊，没什么。某企业指的是？”想起了蓝堂，零不认为蓝堂英会因为竞争而做这种事情。

　　“具体的事情BOSS并没有透露，所以大家也别随意瞎猜。哦，明晚起大家要和保镖们友好相处，不能闹出很僵硬的场面，知道了么？”

　　“明白了。”所有人齐声说。

　　这是场大企业间的金融争斗，甚至关系到很多人今后的生活问题。对于这种情况零过去见过，那是发生在二战后的日本金融重组整顿时期的悲剧，当时有很多大企业为了在残酷的环境下生存而不得不吞并小企业，使很多人失去了工作，流浪街头。那时候的人们露出的绝望，他至今记忆犹新。

　　想不到这种事情会再演一次。光是回忆起来就心悸。

　　“零，你也别太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别人看见他面露难色，还以为零在担心日后的生活问题，更不会想到他在回忆的是五十年前的悲剧。当然他们是会不知道的，因为零的年龄比他们长得多。

　　“又要和那些人相处，想起来就不舒服。”临时会议结束后零听见有人在埋怨，那时他并未在意。但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并未看见传说中的黑衣人整齐地站在门口，才开始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凭借天生捕捉猎物的敏锐嗅觉，他很快发现了所谓的保镖身在何处，因为他们身上散发的味道是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吸血鬼的味道。

　　零环视会场，立刻发现了几个生面孔，他们穿着整齐正在服侍客人，吸血鬼的味道正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顿时，零明白了一切。所谓的Top Man本店是个变相的黑主学院夜间部，里面集合的应该都是吸血鬼。
　　这招保护的方式也着实很棒，保卫人员混在人群中比清一色站在门外显得不那么突兀。想到这儿，零不得不佩服一条拓麻的经营战略，他即充分地利用了吸血鬼的长处，也很好地处理了人类关系，也正如此一条集团才能站在顶点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也发生过几起暴力事件，每次都是吸血鬼们在察觉到危机来临之前告别了店里的客人，集体出门，最后回来。整个过程没有惊动店里的客人们。

　　到了月底结算，零排名第三，可新宿店里去没有人能上升总店。

　　“对不起，零，因为BOSS听说了你的事，所以才让你留在这儿。”Lisa说。

　　“为什么？凭借Zero的能力，应该有机会的吧。”

　　“不。”Lisa说，“我想BOSS就是因为知道Zero的能力，所有才让他留在这儿的。总店的保护不可能每天都有，再加上最近的突发时间比较多，今后Zero会比较辛苦。”

　　这话的意思很清楚，说白了就是零很能打，所以才让他留在分店当保镖兼男公关，此举省人又省事。

　　一条拓麻，他应该通过本店的人知道自己了吧。零心里暗暗想，他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能够去总店，虽说很期待遇见他们，可真正要面对他们，零想不好合适的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