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之夜》纯狐闹

3、对决

　　“咔嚓。”
　　天空响起一道惊雷，一下子照亮大半个天空，隐藏在夜色里的乌云显露出来。仿佛是点燃了火药桶一般，一大群奇装异服的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从周围的酒吧、舞厅中冲出来，气势汹汹地朝着欢愉馆方向走去，还没等他们走几步，就被身边的人偷袭，被打地头破血流，抱着头躺在地上惨叫不止。
　　一大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殴打在一起，叫骂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高桥紫野对眼前的景象顿时感到傻眼。
　　“快过来。”久坂玄瑞拉着高桥紫野躲进刚才那个角落里。木下秀赖也是第一次这种血腥的斗殴场面，慌忙一下也跟着高桥躲来到这个角落。
　　“外面发生了什么？”高桥紫野语气颤颤巍巍的，显然还处在慌乱之中。
　　“没什么，待在这里别出声，不会有事的。”久坂玄瑞轻声安慰道。
　　木下秀赖开始慢慢镇定下来，突然想起竹取辉夜还有外面，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干嘛？”高桥紫野一把拉住想往外跑的木下秀赖。
　　“我朋友还在外面，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生。”
　　“难道是她？”高桥紫野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个和他发传单的女孩子，现在想起来，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逛歌舞伎町的，确实只有她一个人，“我见过她，我跟你一起出去。”
　　“好，这把剑给你防身，”木下秀赖把手中的武士刀递给高桥紫野。
　　就在那一瞬间，高桥紫野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就率先冲进人群之中。
　　“这是什么事！”久坂玄瑞有些懊恼，他没想到一向畏畏缩缩的高桥紫野居然这么冲动，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勇气，但还是不由得担心他的安危，连忙跟上他们的背影。
　　混在一群奇装异服的人群中，三人倒是显得比较另类，特别是看高桥紫野一副清瘦模样，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一大群人冲了上来。
　　面对赤手空拳的木下秀赖，混混们露出残忍的笑容，举起铁棒就要把他打翻外地，一个纵步，木下秀赖上前一步托住那个混混的手腕，轻轻一拧，似乎没用任何力气，混混手中的铁棍就掉在地上，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木下秀赖还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他，电花火石的一瞬间，又狠狠地抓了那个混混的手腕，随后一脚踹飞出去，顺势还压倒后面两个同行的混混。
　　而高桥紫野这边也不甘示弱，拿着手中的刀鞘或挡或劈，几个小混混也被轻松解决。
　　“没想到你还不错嘛！”
　　吊在他们后面的久坂玄瑞没有对这群混混下狠手，毕竟他们都是自己父亲的手下，只是用巧劲将他们推倒在地，顶多是屁股疼一下，根本没多大事。
　　但正因为久坂玄瑞的这份仁慈，围上来的混混越来越多，一个个摔倒又重开，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烦不胜烦。
　　“久坂，你怎么在这里？”真木和泉托着右臂，一脸狼狈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刚好遇见久坂玄瑞。
　　久坂玄瑞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真木和泉的右臂上，没有理会他的询问，眉头紧锁，语气颇为严肃道：“谁干的，你手臂没事吧。”
　　“没事，一时半会残不了，我们快冲出去吧，这里一团乱麻，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太危险了。”
　　“怎么没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护着真木和泉就想往外冲，那些再次围上来的混混这回可就倒了大霉，久坂玄瑞每一次出拳和踢腿都怒气满满，再次躺下来就半天没能起来，颇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高桥紫野这边还是一个劲地往里冲，完全不理会木下秀赖的动作。越是往前走遇见的混混便越发的多，特别是高桥紫野两人穿得还很良善，自然少不了被人照顾。
　　木下秀赖张望着四周，根本就没有竹取辉夜的影子，看样子是早就离开了，但是他们此时却深陷泥潭，被一群人围着，进退两难。
　　“看来我朋友没事，我们一起再打出去吧。”
　　“不用了。”
　　高桥紫野拔出手中的武士刀，刀刃上的寒锋宛如一湾清冷的月光，显现出敌人的面貌。
　　混迹在人群中的北条氏政心中恼怒，本来还想和东照大权殊死一搏，没想到却是未战先溃，这些原本是自己手下的人暗中投靠了东照大权，关键时刻倒打一耙造成了现在的结果，为了一点金钱利益，难道就不在乎平时相处的情分吗？
　　“你要和我决斗。”心情不好的北条氏政刚好撞上高桥紫野，原本以为也是一条小鱼小虾，结果发现是一条虎鲨。
　　“袈裟斩”
　　高桥紫野将手中的太刀举过头顶，斜向下猛劈，仿佛闪过一道弧光，这招力大势沉，并且高桥紫野还抢先一步出刀，根本无法躲避，就算成功格挡，肯定也会劈伤肩膀。
　　北条氏政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能够使出这么一招，时机的掌控和身体姿势都表现完美，不由得认真起来。
　　没有费力去拔出刀刃，而是直接用手臂抵着刀鞘，硬生生顶住了这记斩击。
　　高桥紫野已经使出了十分气力，后续不能灵活变招，一招势尽，只好抽身后退，他也没想一招制敌，只不过是给轻敌的北条氏政一个教训罢了。
　　两人的对战木下秀赖看得清清楚楚，既佩服于高桥紫野对时机的把握，更惊叹于北条氏政的突如其来的防守，从来没有人会在对战中使用剑鞘，这刷新了他对剑道的认识。
　　“再来。”
　　高桥紫野眼底闪过一道亮光，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顿时挺拔起来。没有任何犹豫，他再次欺身上前，刀剑之间火花四溅，双方的进攻防守更是连绵不绝，每一次的碰撞在心底都是那么的清晰准确，导致对对方刀路的判断也胸有成竹。
　　一番试探后，两人再次分开。
　　没有多余的废话，高桥紫野收刀入鞘，身体伴随着粗重的呼吸也微微起伏，身体微微弯曲，眼睛微闭，准备他的最后一击。
　　“他太厉害了，我们一起上吧。”木下秀赖看着喘着粗气的高桥紫野，怕他一个人对付不了北条氏政，不由得提醒道。
　　不过高桥紫野早已放空心神，根本就听不到木下秀赖在说什么，所以也没有回答。
　　“哈哈哈，痛快，痛快。”北条氏政感觉全身都燥热起来，没有比这种棋逢对手的对决更有意思的事情了，看见高桥紫野所摆的姿势。
　　“居合道？”
　　北条氏政当然不会认为他是在摆架子而已，因为前面的对决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对方是一个剑道高手。
　　“高桥紫野沉浸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只有远方的天空上有一丝光亮，整个身体仿佛浮在空中，又仿佛是在下坠，完全没有一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这让他很不舒服。
　　同时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着自己，“斩破它，斩破它，斩破它你就能恢复自由。”
　　“斩破它，斩破谁？”高桥紫野喃喃自语，手臂左右挥动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哪有什么东西需要斩破的。
　　与内心世界里高桥紫野迷茫所不同的是，此时的他手握着太刀正向北条氏政砍去。
　　北条氏政感觉时间都仿佛静止了，那刀刃缓缓地向他斩来，自己却无能为力，想要拿起手中的武士刀去格挡，却始终抬不起，如同砧板上的咸鱼，任人宰割，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冒起了鸡皮疙瘩。
　　“不……”
　　那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仿佛是冲破了什么，时间开始快速流转，身体也恢复原来轻松自在的感觉。
　　唯一不变的是那快速斩来的太刀，那刀光来得是如此的快。
　　虽然快，但北条氏政还是有能力去格挡它，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真是令人讨厌。
　　“铛。”刀刃之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北条氏政架住了高桥紫野斩过来的刀刃，内心爆发出一股不由自主的欢喜，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喜悦。
　　与此同时的是还有“呲”的一声，那是刀具刺进□□的声音。
　　世界顿时光亮起来，天空中一道电光闪过，随即传来轰轰隆隆的响声，大街上的霓虹灯牌顿时通通熄灭。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内心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呐喊，伴随的还有那一声刀具刺进□□的声音，那声音很小，但在内心却如洪吕大钟的声音一般壮大。
　　灯牌熄灭，众人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安静一秒钟后，爆发出极大的骚乱，现场一片哗然。
　　木下秀赖顿时回过神来，脑子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顾不及其他，他心里已经被一个念头完全占据，快离开这个地方。而且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他，那就是东照大权。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目标明确地冲向欢愉馆。
　　此时的欢愉馆里也是一片漆黑，发电机还没能及时供上电，把守在通道的保镖也进去后厅维护秩序，木下秀赖畅通无阻地来到二楼，刚才和东照大权见面的会客厅，会客厅里空无一人，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经历过一场桑拿一般大汗淋漓，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外面如同世界末日般，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黑，狂风嘶吼着不断拍打着窗户，雨点被拍碎在窗户玻璃上，最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水痕。
　　看着手中伤人的武士刀，上面的血迹已经凝结，仿佛是有一种魔力一般，木下秀赖盯着那堆凝结的红怔怔出神。
　　此时的高桥紫野已经恢复了意识，但全身仿佛虚脱了一样，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还好手中有一把太刀杵着，才没有倒地，耳边都是混混们纷纷向两边跑去，因为不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
　　高桥紫野安心地躺在地上，精神也如同崩紧的弦，此时突然放松，头脑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