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途》多多的天空

7、第 7 章

　　爱情可以让人忘记时间，时间也可以让人忘记爱情。
　　——陈礼语录

　　俩人相约在园博园门口碰面，小老虎和之前两次见面比起来不再显得那么拘束了，也不似之前眉眼间充斥着一股哀忧，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最近怎么样？”陈礼问道。

　　“还不错，生活被填满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了，过的挺充实的。”

　　陈礼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就好，有时候没必要一直盯着别人看，可以多看看自己。”

　　小老虎无奈地说：“你明明就大我三年，怎么说话像我叔叔似的这么老成呢？”

　　靠，难道现在的小男生都不喜欢个性稳重可靠又有颜值的青年男性吗？

　　“一个人是否成熟与他的年龄无关，而是与经历相关，经历的多了，自然领悟的就多。”

　　“你经历过什么吗？”小老虎反正问。

　　陈礼撇嘴思考，缓缓地说：“圈子里的事，大多听说过，有的也亲眼见过，恋爱也自己谈过，不敢说少年老成，但也不是乳臭未干的小男孩。”

　　“现在很多年纪小的孩子，光看到了在山顶上有资本出柜的gay，就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并以gay的身份引以为傲，认为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但实际是他们忽略了绝大部分迫于无奈隐藏在柜子里的人，也忽略了往往只有真正到了顶端的gay才能不被歧视，享有正常人才有的待遇的事实。后面经历过风风雨雨才恍然大悟，不过不幸的是，有些经历一旦有过，你整个人生都完了。”陈礼继续说。

　　“不过我比较幸运。”陈礼耸耸肩，“当我意识到自己性取向不对的时候，已经被一个直男迷的神魂颠倒，没那么多空去经历什么，虽然总有圈子里的人说爱上直男是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

　　“可我不觉得，因为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当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甚至开始惶恐，我觉得我变得越来越像他，无论是思想模式还是行为方式，我开始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什么样了。”

　　“一开始我很害怕，当时我天真的以为这是被磨灭了自己的个性，我好可怜，就像网上说的可怜虫，讨好了爱情，迷失了自己。”

　　“但现在我不这么想，无论是朋友，亦或是家人都会在沟通交融中给对方生命中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更别说曾经那么疯狂爱过的一个人，他在我生命中留下了色彩浓烈的一笔，我变得更成熟，更稳重，也更好了，如果暗恋尚如此，那真正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呢？”

　　小老虎认真聆听，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恋爱的本质是让人变得更好？”

　　陈礼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对，但圈子里很多人说什么快餐爱情，那根本不叫快餐爱情，那叫欲上心头。”

　　俩人逛了一下午的园博园，陈礼还特意拍了张俩人的合影，照片里小老虎眺望远方，可以模糊看到他的侧颜，陈礼对着镜头笑露八齿，比着一个“V”。

　　俩人逛累了，在一个比较冷门的景点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歇息，陈礼照常给小老虎讲着笑话，“从前有一个中国人，他饿了好几天，终于练成了一个绝世武功，猜猜是什么？”

　　小老虎蹙眉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

　　“Chinese 空腹（Kongfu）啊。”

　　俩人都笑了笑，小老虎说：“你给我讲讲你爱上直男怎么熬过来的吧。”

　　陈礼一脸无奈，轻轻松松地地说：“刑满释放了呗。”

　　“什么意思？”

　　“爱情可以让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也可以让人忘记爱情啊。”陈礼说。

　　“嗯，那你和他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他把我当哥们，我也把他当哥们。”

　　小老虎锲而不舍地问：“那他如果下一秒向你告白，你会同意吗？”

　　陈礼犹豫片刻，摇摇头说：“不会，因为我太知道我要什么了，他给不了。”

　　“你想要什么？”

　　“陪伴，身份，认可，他给不了我身份，也很难认可我对一些事的看法。”陈礼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就那么觉得我能给？”

　　“……”靠，现在的小孩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送命题一道又一道。

　　“我不知道，因为这些东西口说无凭，只能通过俩人相处才能感觉到的东西，就像有人说你要认清一个人要一生，但有时候也只需要一刹那。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变得美好和追逐幸福，对我而言，无可厚非。”

　　“所以，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陈礼陈胜追击，也回赠了一道送命题还给小老虎。

　　夕阳西下，阳光躺在陈礼的容颜上，嘴角微微翘起，给人一股玩世不恭的感觉，但双眼中柔和的光芒像一阵风，柔和地吹拂过小老虎脸庞。

　　眼中陈礼越来越近，直到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小老虎的唇上，又立即远去，小老虎才回过神，问：“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陈礼点点头，但内心已经胜券在握了，之后俩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及这件事，就好像陈礼真的是导游，小老虎真的是游客……

　　俩人吃过晚饭，陈礼把小老虎送到宿舍楼下，问：“国庆有时间吗，我请你去武隆玩玩，仙女山的风景别有一番风味。”

　　小老虎在原地踌躇了几秒，说：“国庆我得回新疆，家里有亲戚结婚，不然我明天陪你出去逛逛？”

　　陈礼听闻小老虎最后一句话主动邀请自己出去玩，内心绽放出一团团烟花，但还是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你不用把我当负担，我邀请你出去玩，就是出去玩，不必自己国庆没有陪我，就拿自己其他时间做补偿，你只用问问自己，明天是不是真的想出来逛。”

　　小老虎嘟起嘴，脚不自觉地以脚尖触地，转起圈来，带点小紧张说：“我没有把你当负担，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其实挺开心的。”说完，他给了陈礼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上了楼梯，在拐角处依依不舍地望了他一眼。

　　陈礼心情很好，所以他大发慈悲，决定关心一下“黏糊兽”，他给裴奕打电话，电话响两声就接通了，陈礼问：“弟啊，干嘛呢？”

　　“在和协会干事们在操场做活动呢，礼哥啊，你干嘛呢？”那边传来嘈杂的人声。

　　陈礼转身向操场走去，说：“没干嘛，就是没事关心关心你，少喝点酒……”

　　夜晚操场人挺多，人一坨一坨的，陈礼想给裴奕一个惊喜，一边眯着眼瞅起这一团一团的人，一边嘴上应付裴奕。

　　…………

　　“礼哥？礼哥？怎么不说话了？”裴奕和其他同学坐着围成一圈，在玩着游戏，但他此刻心思全不在集体活动上面。他抓抓头发，把手机从耳旁拿下，信号满的啊，那怎么没声音了？

　　坐在他一旁的女生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说：“马上到你了，答94，别答错了。”

　　裴奕点头示意，又把手机放在耳边，唤，“礼哥？”

　　“哎，在呢。”重新听到陈礼的声音，裴奕又笑起来，但却发现声音并不是从自己手机里发出的，而是从自己头顶。

　　裴奕仰头，惊喜地发现陈礼站在自己身后，笑容柔和的像吃了蜜，他侧身直接抱住了陈礼的腿，眉眼满是喜悦，大喊一声：“礼哥。”

　　顿时，在场所有同学的视线都集中在裴奕身上，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道：“我是他哥哥，也是你们的学长，不过毕业了，今天回母校来逛逛。”

　　同学们都表示欢迎，青协的会长还邀请他一起来玩，陈礼摇摇头，说：“算了，我就是来逛逛，正好逛逛校园其他地方，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玩吧。”

　　会长也算个小人精，立刻说：“那裴奕你去陪陪你哥哥吧，不用在这坐着了。”

　　裴奕求之不得，和身旁的女生说了些什么，女生点点头，望向陈礼，俩人相视一笑。陈礼心想：“这就是你说的处男生活呢？这进大学一个月都没，就勾搭上了。”

　　裴奕得意地搂住了陈礼的胳膊，那样子活生生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风风火火地跑出操场。

　　陈礼眼中满是揶揄，嗤笑说：“这就是你说的‘沉迷美色都不是新时代少年的勾当’？我看人家女生眼睛里都把你装满了。”

　　裴奕听了，瞬间脸就拉了下来，不满地说：“你瞎说什么呢，我俩只是同学。”

　　“是，是，只是同学，裴俊当初给我介绍麦子也是你这个口气，你哥俩可还真像。”

　　“真的没什么关系，你不信算了。”裴奕气的跺脚，嘴巴里鼓着气，一副河豚的可爱样。

　　陈礼忍不住用手指去戳他鼓起的侧脸，哭笑不得地说：“嗯，嗯，我信了，哥只是给你提个醒，你知道A大的男女比例吗？”

　　裴奕不以为然，说：“这还不清楚？反正中午食堂吃个饭，清一色男性。”

　　“对啊，所以女生在学校里是个稀罕物，更别说之前那个女生，长的漂亮，又有气质。”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裴奕咬牙切齿。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她身边不可能没有追求者，我估计着她对你有意思，你要是也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呢就赶紧出手，没意思就撇开一点，不然到时候惹一身腥。”陈礼语重心长地说。

　　裴奕毫不在乎，一副嚣张样，说：“能惹什么腥？只要你够强，别人只有仰望你的份，这种问题只有弱者才担忧。”

　　陈礼无语，心想：得了，还是我庸人自扰了，果然这种事还得自己在情场滚上一滚才能明悟的事，光靠嘴传授经验是不行的。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干他鸟事？

　　陈礼这么想，嘴上还是说：“我的意思只是让你对人和事平和低调一点，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做我难不成真拦得住？”

　　裴奕给他做了一个鬼脸，上前捆住他，像只企鹅似的两脚摇摇摆摆往前走，嘴上还念叨，“礼哥啊，你就是跟我哥靠太近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一样八婆啦。”

　　陈礼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人家还说君子出淤泥而不染呢。”

　　裴奕拍拍陈礼的大腿，说：“那我就来检查检查我家礼哥染了没。”

　　随即双手上移就捏起陈礼的胸，陈礼猝不及防，下意识向后踢了一脚，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