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狐狸与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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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跟慧早就认识。
这是当然的，苏爽一千四百岁。别看苏妲己修成九尾早，其实还要好久才能历经天劫飞升成仙。苏妲己生了几只小狐狸之后，就给孩子以苏为姓，教导他们如何修灵，给他们讲故事以启蒙他们有成人的欲望。
到苏爽出生前，苏妲己刚好飞升。苏爽的母亲是人类，生下来就被仇家杀死了。心痛的苏爽他爹用了苏妲己留下来的秘术，导致自己修为大跌。苏爽就被其他人万千宠爱在一身地、作为第五代独生子开心地活着。
一百岁修炼出两尾，四百岁修出了五尾，千岁的时候修出八尾，看起来是最有天赋可能成仙的，可偏偏卡在八尾，似乎到了瓶颈。苏叔叔用葱白一般的指头绕着自己的一缕碎发，挑起了桃花眼看着苏爽：“要不，你去人间看看能否找到机缘？”
苏爽挑眉，从小跟着这花花肠子的狐狸，别的没学到，这媚术学了个十足十：“机缘哪有跟叔叔伯伯们一起好？我从小就在青丘，从来也没出去过，三百岁的时候化作人形出去过，该见识的倒也见识过了，为什么还要出去？”
苏叔叔露出一抹坏笑：“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媚术能迷倒多少人？”
苏爽嘟着嘴：“三百岁的时候我不是试过吗？大唐舞姬我可都做过，这还不能说明我的媚术练得好么？”
苏叔叔揪揪他耳朵：“苏爽，你可得知道，攻心为上。你一直用媚术魅功，其实不能说明问题。这算是叔叔给你布置的作业，什么时候你在凡人的社会里，用攻心的方式迷倒了一个人，你就可以回来了。”
苏爽有些不服气：“迷倒了就好了，攻心做什么？攻心、攻心，我如何做不到！”
苏爽被一激便出了青丘，出现在人间，天色已变。
大唐变成了大明，冷兵器加了火枪，苏爽发现这世界竟会变，赶紧找了个书多的地方恶补知识。
“人间原来还会发明新的字体么？唔……还有新的知识……”苏爽溜进的正是大明皇帝的御书房，里面书多得多。雕梁画栋金光闪闪，灯火长明书香幽远，苏爽在里面玩了好久，忽然发现有一点灵力波动。
“难不成这里书多，诞生了精灵？就是不知道是知灵还是慧灵。”苏爽眼珠儿一转，伸了个懒腰，娇娇柔柔地叹了口气：“出来吧，躲什么？”
刚出生有了自己意识的慧灵瑟瑟发抖，对方灵力太过高深，不知道出去是福是祸。
苏爽轻声笑起来，媚术全开妄图勾引这精灵过来。
还没有性别意识的慧灵瑟瑟发抖，弱小可怜又无助，在书里钻来钻去。
苏爽有点懵，想了想，把魅功开到最大。媚术激发的是身体层面，魅功是精神层面，一个是术法一个是功法，其实效果不一样，但是魅功开到最大也算是一种技巧了。想到这一层的狐狸他苏爽可是头一个。
慧灵果然上钩，这个妖好漂亮、好有魅力、一定好聪明！
苏爽顺手就把她捞到手里：“有意思，你是慧灵还是知灵？”
“慧灵。你能把我变聪明吗？”
苏爽捏着慧灵，不知道把这个慧灵吸收了，能不能直接长出第九条尾巴？
苏妲己留下来不少自创的秘术，比如吸取修为、修为短期爆发、生死契。苏爽在青丘无聊透顶，什么书都看了，什么能学的也都学了。他想了想，开始吸慧灵的修为。
慧灵大惊，赶紧挣扎起来，可是修为流失它根本无力反抗，苏爽眼看着慧灵要消失，自己却只是充盈了第八尾的能力，失望地把修为吐了回去。既然不能得到第九尾，就不抢别人的了。
慧灵感受到对方把修为吐回来，十分惊喜。一面以为对方只是考验自己的好人，一面钻研起对方是怎么吸取修为的。苏爽从史书看到春宫图，看得整个库房都看的差不多了，慧灵也学会了，悄咪咪得攀附上了苏爽的手指，试图试验一番。
苏爽是八尾妖狐，大妖出身，怎么可能会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对方既然真的摸索出来了，他也不在意这些劳什子修为，很容易就能练出来的东西：“小家伙还挺聪明？”
“我试试……慧灵跟大人学的。”
这时候的慧灵天真懵懂，就是个小孩子，第一个接触的就是苏爽，又被对方吸引，自然有许多依恋之情。
苏爽一个人也无聊的很，就顺手带着这慧灵给它点修为，然后带着慧灵去勇闯天涯，看着雪花，煮酒饮茶，顺便教点基础的术法。慧灵被苏爽的美惊艳到，化形时一心想着化形成美人，然后就成了一个女人。苏爽懒得起名字，直接给慧灵起名苏慧，一狐一灵在中华大地上时不时换个身份流浪，看了许多人间往事。
而媚术全开那一晚，大明皇帝失眠到处乱逛，恰好看到了这妖冶少年慵懒地趴在博古架上，手中随手翻阅书卷的景象。四处搜罗无果，一时间搜罗面首娈童，以至南风馆大盛不提。
苏爽还在游戏人间，慧却已经体悟到了许多。她开始潜心修炼，希望能有朝一日成人。身为灵和身为人体会到的是不一样的，她想要成为一个聪慧的女人，在这一方乐土书写自己的传奇：
“像慈禧太后那样最好——不，慈禧那姑娘跟武则天比起来就是垃圾。”慧面无表情地吐槽。
“慧，难道你想要做人？这天下间凡人寿命短暂，哪里有我们妖精快活——嘶，嗯……你们继续别停，赏钱少不了你们的。”苏爽眨眨眼，那几个给他按摩的女人就羞涩地笑起来。
慧穿着一身金色的旗袍翻了个白眼：“难道要像你一样，在人世间百年没点长进，卡在八尾三百年好？”
苏爽这才皱起眉头，唔了一声：“八尾当然是没有九尾好的……可是呀我这么多年虽然是八尾，实力却不封顶一直上涨，不也挺好？”
慧叹了口气：“苏爽，你要学会做人。”
苏爽撅起了嘴：“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试图假扮人？我是南方来的军阀，你是我的正妻，别人不是都信了吗？唔，现在应该叫姨太太才对。”
慧扶额，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做人好唔啦？
我是叫你学习怎么有成人之欲，这是妖精修习的根本，谁知道你不走寻常路天天把自己当狐狸啊摔！
你特么天天学习怎么演戏要不要这么偏题啊喂！
慧成长了许多，但是苏爽还是老样子，充其量就是对人间有了更多的认知。人类从小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群体，满满成长到大明有了火铳，再到现在推翻了皇帝制度，发明了更多科技性的东西，足以让人震惊。
慧决定离开苏爽。
苏爽懒懒散散地屏退那些莺莺燕燕。那些人都已经下了咒不会听见有关修灵的任何消息，所以完全不怕泄露信息，只是化为原形的时候，就不能留着他们了。
苏爽伸了个懒腰，军阀的绿色军装被撑得滑落，八条火红的狐尾和尖尖的狐狸耳朵冒出来，像是开花一般把这个艳丽的花蕊装饰起来——这美景里，最美的是在花蕊位置的苏爽呀。
“那，我该怎么让你离开呢？用什么理由呢？你可是我的姨太太……”
苏爽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慧不明白他在不高兴什么。
苏爽起身走向慧，一颦一笑尽态极妍：“我可舍不得我心尖尖上的正妻呢……”
慧瞬间感觉对方一定是开了媚术，赶紧别过头去运功抵御：“你不是舍不得我，只是觉得我要走不爽而已。我演一出正妻病逝的戏码陪你玩玩，可以么？”
苏爽到底是只狐狸。
“诶呀，那好吧，我们过几天商量一下这戏码，我就先出去逛逛了。”
慧目送着苏爽离开。既然准备离开苏爽，就摒弃了苏这个姓氏，以后便就叫慧吧。慧倒是不明白苏爽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觉得没人陪他玩了吗？如果这样随便抓一个什么妖怪陪他不就好？她很清楚，苏爽对她不会有什么心思，一心游戏人间的人怎么可能单恋一枝花，更何况这支花还是从小养起来的？
慧不明白，其实苏爽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不开心呢？只是一个陪自己很久的精灵要走了？
其实还可以传音或者用其他方式联络啊，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慧叹了口气，默默离开苏府，准备上街逛逛。金色的旗袍鲜有人穿的好看，她偏偏就像是该穿金色一样。原因无他，因为慧生于皇家，那灯火通明金光闪闪的御书房就是她出生的地方，自然最合适的就是金色。她娉婷袅袅地走在街上，却看到一个有道行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打着算命的招牌，坐在街边马路牙子上神情萎靡，看起来饥寒交迫。慧怜悯心起，加上这后生有些道行，便有几分好奇地走过去：“小先生会算命？”
顾闻一下子从迷糊中惊醒：“太太好！诶？”
慧眯起了眼睛，顾闻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她的脸就惊诧起来，好像看透了她一样。慧蹲下身，拿出两枚银元：“小先生会算命，不妨算算我何时能……一个人？”
顾闻啊啊两声，赶紧掏出铜钱算了起来。都是大清时期不怎么值钱的铜钱，在他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瞬间出了阴阳爻，顾闻咦了一声，抬头清澈的眸子看着慧：“太太您已经是一个人了啊，或者说一直是一个人啊。”
果然，其实自己跟苏爽，只是相熟些的过客罢了。
慧淡淡一笑：“我说的不是姻缘，是我何时能独步天涯。”
顾闻哦了一声，很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太太为什么想要独步天涯？你们……这类人不是都喜欢呆在一个地方吗？”
他说的很可能是精灵，可是慧已经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呆很久了。“我不想。”
顾闻重新开了卦，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天空忽然一声炸雷，顾闻愣了愣：“太太，您不会独步天涯的。”
慧有些惊愕：“不会？”
“您从一开始就有一个陪伴许久的伙伴，此人红尘云烟过，唯百年之后有大机缘置之死地而后生。您与这位伙伴离开之后便与另一人闯荡江湖，然后闭关一甲子，重新找到新的伙伴。”
慧不禁好奇起来，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些东西居然都算的准么？不如试他一试。
“一根金条，你帮我算算，我这个第一位伙伴有关的事？”
顾闻咽了一口口水：“那我可不可以明日找太太算，我今天开了两卦，有点吃不消了。”
慧的眼底闪过一丝讶然，旋即点了点头：“那好，那我明日请小先生去我府上。”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狐狸与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