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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魔宫试心,誓爱卿卿 ...

  •   钟毓被押回山庄后当下便被扔进了大牢,一关就是三天,粒米未进。等到钟庄主想见她的时候,她又被人扔上大堂。
      彼时钟庄主一心想要知道乔丽娘逃走的原因,而钟毓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开口的那个人。但凡还顾念她这个大小姐的人都劝她坦诚相告,除了向残禹一言不发。
      钟庄主的巴掌当众落下来,为了她滥用控心术的息息也被押回房中囚禁,钟毓绝望之中也有想过向残禹会帮他,所以当钟庄主下令当众废去她武功的时候,她也曾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手,她想他应该明白她,比起失去武功失去一切一无是处的活着,她更愿一死。可她没想到,最后出手废去她武功的那个人会是他。
      他手起掌落,每一掌都正中命门。她猝不及防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动了动手指再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对她下此狠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她自己。
      她内力全失,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奄奄一息的伏在地上,在场的人议论纷纷,唯独吓坏了从小疼她宠她的奶娘。
      她颤抖着双手将她搂在怀中,卑躬屈膝了一辈子的她头一次迸发,用不符合她身份的话愤怒的斥责着所有冷眼旁观的人,最后哭着将矛头指向了钟庄主。
      “老爷,小姐终究不过是个没娘的孩子,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让您连父女情分都不顾了?”
      钟庄主似乎也因这句话起了恻隐之心,终是摆摆手作罢,只说:“就是因为她是山庄的大小姐她才敢这样无法无天,你一个下人也这般疼她,本庄主这便允许你把她带回你的下人窝去!让她知道没有大小姐这个身份她究竟算什么东西!”
      奶娘一面哭着谢恩,一面费了好大得劲将钟毓从地上扶起来。钟毓紧紧抓着奶娘的手以示安抚,本是说一个字都嫌吃力的人,却在向残禹伸手帮扶的时候用尽浑身力气将他推开了,她看到他看向她那一如既往地悲悯众生的眼神,回想昔日种种,不由得心如死灰。
      她看着他,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字一句的质问:“我的难处你不了解吗?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吗?你今日这般,便是要作废了所有的誓言,舍我保她是吗?”见他不语,她犹自默念:“你为了一个关贞修,如此待我?果真是……无心的!”
      他未出口的话裹着揪心的疼伴着他独自落寞在原地。看着她倔强的,艰难的一点一点的离去。
      钟毓在奶娘房里养伤没多久,钟庄主便下令将她派去了杂役房。向残禹送了治伤的药丸和保暖的衣物来,钟毓扶着门檐笑道:“我虽然不中用,可我不是傻子,你这样害我,你送的东西我还敢要吗?只怕不是这药丸是绝命丹,就是那冬衣里藏了毒吧?”言罢,又自嘲的笑笑,再欲开口,向残禹已当着他的面将药丸含到嘴里。他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宛若隔了千年那么久。他固执的将她揽到身前,低头覆上她的唇。钟毓拼命的挣扎,同样的场景,他吻住她,只为渡给他一颗救命的药丸,这一次她却咬破了他的唇。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她的内心是甜蜜多与苦涩的,可如今却连这仅有的怨恨也无从发泄。最让她难以承受的是,无论痛苦还是甜蜜,根源都是他。
      药丸混着他的血咽下肚,钟毓如梦初醒,猛地挣开他,反手便是一巴掌。
      “向残禹你记住,从今以后,我就是死了,也不与你相关!”
      一转身,眼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恰逢管事的催她去做事,钟毓扶门而出,向残禹看着她凄楚离去,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心口,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痛。
      因着钟庄主的那句话,钟毓到了杂役房亦受尽百般刁难。她从不把自己当做大小姐,如今更是哀默大于心死,只由她们作践。
      向残禹看着她被婆子支使,早上汲水被水桶砸了脚,厨房切菜被菜刀切了手,夜间劈柴至三更房门被反锁,站在屋外淋雨,终是忍不住转身去寻了柴火,独自在住处给她生了暖炉。想到她每每望着被砸伤的脚,切伤的手发呆,时而笑笑,像哄孩子似的学着奶娘的语气自我安慰道:“毓毓不疼。”,想到她接过下人送来的饭菜,嚼了又嚼,终是难以下咽,一声不吭的放下碗筷又继续去干活,心里像被什么牵引着又回到了杂役房,他本想着可以拉她到暖炉旁坐一坐,本想着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心疼,却看到原本还在雨中苦中作乐,舞步生莲的钟毓,下一秒却一个旋转倒在地上。向残禹忙过去抱起她将她带回住处。钟毓已经烧糊涂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似痛哭似呢喃:“向残禹,你好狠的心,残禹,你好狠的心呐……!”
      他一步步向前,她一声声呢喃,他将她安放在床上,亲自替她熬了治风寒的药来,一口一口的渡她服下。他已无言以对,心却身不由己。
      钟毓一直呢喃不休:“便是在梦中你也要这样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吗?”
      “我要怎么知道,你每次这般待我,有几分真心,几分身不由己呢?”
      向残禹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种种都是身不由己,分分都是赤城之心。”末了,竟情不自禁的加深了这个吻。苦涩的药汁浸在口中让她的眉头深蹙,无端加深的吻让她情不自禁的发出嘤咛之声,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被一只大手覆盖,口中血腥味与药味交织,疼痛与窒息感愈甚,可她无法拒绝。
      向残禹忽然离开她的唇,却因为不敢看她的眼睛,始终没有拿开那只遮住她眉眼的手。天知道他有多愧疚!情不自禁的亲吻变成了失控的掠夺,他伤了她,不止愧对她的心,也愧对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苦苦的坚守着的那一份痴心!
      他的目光无比贪婪的看着她,“毓毓,仅此一刻,你不是你,而我也不再是我,从今以后,即便是相欠,也要相忘。”
      钟毓如是闭上眼睛,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
      向残禹愣愣的松开手,细细抚着她的眉眼,轻轻落下一吻后,起身离开。

      钟毓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息息和奶娘陪伴在侧,小丫鬟欢欢喜喜的送来补品,说是庄主吩咐下来的。钟毓却明白,他只是觉得她还有用处罢了。
      只是,经此一事,她的性子变得越发的冷漠,庄里人轻易不搭理,尤其是对向残禹,就算避无可避,每每相遇也总是冷漠错开。直到向残禹入狱,救与不救,钟毓坐立难安。
      她叫来息息道:“听说你的控心术还可以替人抹去不愿留下的记忆?”
      息息道:“姐姐是想让我帮你抹去向残禹在大殿上废你武功的那段记忆吗?”
      钟毓哭笑:“若这般,桩桩件件,不知道要抹到什么时候?无论他说的话,还是他做的事,再大的伤害对我来说都已不足为惧。我要你抹掉的是,三天前,风护法在外,你被囚,向残禹吻我的记忆。”
      息息一怔:“姐姐……?”
      钟毓道:“是他说的,即便相欠,也要相忘。再者,如非如此,我这个不中用的人,怕是又要做傻事了!”
      “息息,你年纪小时常不解风月事,我醒后,你一定要记得时时提醒我,不要再做自作多情的事。”
      息息点头。
      钟毓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息息试探性的开口:“向哥哥入狱,姐姐去救他吗?”
      钟毓道 :“你不去找风护法,粘着我做什么?”
      息息一嘟嘴道:“江湖上又有了回清天光两把宝剑的消息,庄主派出了好多人去,我们护法也是其中之一。”
      钟毓“哦”了一声,犹豫片刻终道:“他为什么入狱?”
      “单闯禁苑。”
      钟毓若有所思:“他做事一向谨慎,况且那个禁苑我和他一起去过,不像是有什么秘密的地方,是什么值得他这样冒险?”
      “姐姐难道在想,他是想替你找到娘,以此赎罪?”息息看着脸色复杂的钟毓道:“可是姐姐,你昏迷前告诉过我,一定要时时提醒你,不要再自作做多情。”
      钟毓震惊的看着息息,许久方道:“那他,可曾受刑?”
      “鞭不离身。”
      钟毓淡淡“哦”了一声,兀自逞强道:“他不像我,他武功那么好,区区鞭刑能奈他何?”顿了顿又道:“可终究还是会疼的吧?”
      适夜,钟毓潜入地牢,在向残禹惊异的目光中打开牢锁,只说:“你走吧!”转身欲走。向残禹忍着鞭伤一把抓住她道:“你的好,我心里知道,我毁你武功不为害你,传说魔宫百毒花铃遗有师尊所铸宝剑回清天光,江湖人称得回清天光两把宝剑,号令天下有余,我知道绝世武功你不在意,但可保你早日完成救母心愿。无论魔宫何等艰险,我自去替你寻来,莫再怨我!”
      钟毓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向残禹,我不信你!你负我在先,再多说何益?况如今我武功全失,你就是承认有害我之心,我又能奈你何?何必欺我这痴傻之人?”言罢转身,顿了顿又道:“我救你是我没用,从今以后,惟愿与你恩义两绝,至死方休!”
      向残禹看着她决绝离去,握紧手中剑,呆立良久,方才踉跄而出。“我为一人不惜负尽天下人,可知有些人,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负的!”
      向残禹站在无骨峰,俯瞰着对面的魔宫。他原想着关贞修在那里惨死之后,他终此一生也不会再踏入那个地方,却不想会有一日为了身外之物重返伤心之地。
      他提剑一路杀进魔宫,终在殿中被“魔宫日月”拦下。“向残禹,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人!”
      向残禹冷眼扫向上重阳:“我也一直以为,你我再见之时,便是我取你性命之时。”
      上重月扬起她一贯的冷笑道:“向残禹,你好大的口气!”
      向残禹将剑横在前方,立掌一推,剑直直的向上重月飞去,“你们兄妹向来齐心,今日便一起上吧,是成是败,我自会承担!”
      上重月凝聚真气将剑隔挡在外,向残禹聚拢所有真气注入剑中,驱剑用力劈去,上重月似乎没想到他如今如此不可小觑,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瞬间布满了乌云,她与向残禹越是僵持的久,她的眉头便越蹙越深。上重阳见状,只扬起一只手,凝聚真气,立掌一推,向残禹便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震得退开数尺,当场一口鲜血呕在地上,勉力站稳,闪身掠入一旁的小道。
      上重月急急欲追,上重阳制止道:“百毒花铃乃魔宫死地,无论他是存心还是误闯,只管叫他有命去无命回!”
      上重月一拂袖,一跺脚,“便宜他了!”
      上重阳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可我刚才看你急成那个样子,还以为你是怕他去白白送死呢?”
      上重月再看了一眼向残禹离去的方向,脸色一冷,道:“凭他死活,关我甚事?”
      向残禹逃到百毒花铃中,打坐调息片刻,普一起身,便被突如其来的硕大的花茎袭击。向残禹挥剑将花茎斩断。细下一看才知竟是传说中的食人花。
      魔教魔宫的百毒花铃人称“修罗场”,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必死地。百毒花铃以“花阵”,“蝶阵”,“花粉阵”三大阵法组成。花阵以食人花为最,花枝完好时缠人食人,若花被利刃斩碎,花瓣花叶,片片成刀,密集如雨且剧毒无比。人称“片片香花瓣,把把杀人刀”。其次是蝶阵,蝶阵不能斩,只能破,斩一蝶生双碟无休无止,直到人亡蝶死。再者是花粉阵,百种花香,百种幻术,但凡置身其中,七情六欲皆是致命武器,欢者死于乐,悲者死于哀,愧者死于悔,爱者死于恨。
      向残禹没想到食人花这么难缠,他以剑遁地,将食人花连根掀起,随后凝聚真气将越来越密的残花残叶隔绝在外,闪身穿过□□,印入眼前的是另一片花海。但见一片姹紫嫣红中,萦绕着大大小小的各色蝴蝶,或花间起舞,或追逐嬉戏,让人目不暇接。向残禹的到来无疑是惊扰了它们,它们集体弃花而去,又成群归来,来势汹涌。向残禹长剑当空一划,瞬间将它们斩落在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地上一分为二的蝴蝶在其余同伴的召唤下纷纷重生,一蝶生双蝶,很快便有成千上万只蝴蝶将向残禹团团为困住。
      向残禹被五颜六色的蝴蝶弄得头晕目眩,并试图用先前的方法将蝶群隔离在外,却是徒劳。蝴蝶依然一只接一只的穿透屏障飞过来。
      向残禹与蝶群纠缠良久,早已筋疲力尽,一不留神便被蝴蝶咬伤了手背,眼见着伤口处血液由红变黑,向残禹急忙用剑将伤处的血肉削去,防止毒性蔓延。蝶群越聚越多,向残禹却在上下躲闪间意外发现,原来这些成群结队而来的蝴蝶竟是由五色蝴蝶组成的一张又一张的璇玑图拼凑而成。是以,看似色彩斑斓,实则不过是五色相宣而已。
      向残禹转念又想,玉矶门的华光老祖曾受苏慧才女的璇玑图所启创下璇玑阵,璇玑图纵横二十九字,纵横,斜,交互,正反,读或退一字,迭一字读均可成诗,而璇玑阵则纵横二十九剑客,纵横,斜,交互,正反,或退一人,进一人皆可组成无上剑法,且能随机配合,一时天下无敌。华光老祖仙逝后门中多有得其亲传的弟子,然而聪颖如玄机子,玉玲珑亦只能领略皮毛。相传华光老祖愤懑之余,将一生绝学倾注于璇玑阵中,另附有世人穷极一生不得一见的奇花异草,其中不乏有像血灵芝一般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故而若将已死之人置于璇玑阵中,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机,可死而复生,或绝世武功得长生不老。他虽不信长生不老,可这些年将贞休的冰棺置于璇玑阵中,无非就是希望她能得此机缘。
      魔教老教主上重天与玄机子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断不会用玉矶门的阵法来守卫魔宫重地,况且真正的璇玑阵已经失传,此时竟在这里看到璇玑阵,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布了假的璇玑阵专门用来对付玉矶门的后人,而要破此阵,必不能再用玉矶门的破阵之法,那么,就只有反其道而行之。
      向残禹又想,自古破阵最直接简单的方法便是将阵型打乱,此时的蝶阵按璇玑图的形式排列,那么只要找到排列有出入的那一群蝴蝶,便有机会将阵型打乱,从而破阵。
      想到这里,向残禹在躲闪之余便留心观察蝶阵,直到发现第六种颜色的蝶群,他便凝聚掌风将阵型打散,果不其然,其余的蝴蝶一遇到第六种颜色的蝴蝶便纷纷燃烧成灰,再不复生,剩余的蝴蝶一遇到随风而散的黑灰亦纷纷自燃,很快便消失不见。而地上的花朵一遇黑灰沾染,便纷纷换了颜色。
      向残禹在花丛中穿梭,只觉得香气扑鼻,下意识的掩住口鼻,一路向前,渐渐的,除了身边一直有奇花异草环绕,已不知身在何处。直到眼前的花海忽然一分为二,向残禹就站在中间,左边红莲色花海,右边青葱碧色,红莲色花海中隐约可见关贞修的身影,钟毓则与碧色的花海融为一体。
      两个美人,落在向残禹的眼里,一个妖艳似火,欲语还休,泪盈于睫;一个娴静美好,却神情寡淡,满目悲戚。仿佛取了谁都不对,放了谁都是罪,当两人同时转身,一个走得步履维艰,一个走得毅然决然。他迷茫的抓住关贞休红莲色的衣袖,她回眸一笑,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模样,而这美好的一切却在这一刻渐渐的在他眼中失了颜色。他将目光移向那抹青色的身影,慢慢的松开关贞休,“贞休,原谅我,毕竟,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每次给她守护,每次抓紧她的手,我都以为会是最后一次。”再抬头,眼前的女子模样骤变,印入眼帘的是那个眉目清秀的女子,那个一袭青衫的女子,她看着他,巧笑倩兮,她唤他“残禹”,然后抬手给了他几乎致命的一剑。他苦笑,看着她,神形一点点涣散,似是责备,似是感叹,“毓毓,你怎么知道我的心……”终于体力不支倒在花丛中。
      他的血一点一点的渗透花跟,他艰难起身,腰间偷藏的,原本属于那人的香帕,此时早已血迹斑斑。
      他从腰间掏出那块香帕,紧紧的握在手里。
      那是钟毓的香帕!那时她替他挨那一掌,手被羽箭所伤,他替她处理伤口,一块带血的丝帕,他思索再三将它随意藏在身上,不想一时随意的举动竟成了日后戒不掉的习惯。失神之余他欲再拔剑:“向残禹死不足惜,但答应过你的事,我怎能食言?”
      却在此时,四周奇光乍现,花枝乱颤,蝴蝶纷攘,地面晃动,一声轰然巨响自地底而响起,真气震出数丈,幻影消散,两把绝世宝剑破阵而出,奇异的青白两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向残禹抬手,白光剑像受了什么召唤似的飞到他掌上,青光剑飞旋三圈“铮”的一声插在他面前。
      向残禹自小跟随玄机子玉玲珑二人,自是识得白光的是天光剑,青光的是回清剑。心下暗惊:“莫非自己便是那天光剑的新主人,方才因受伤流血让天光剑感应到自己,破阵而出。如此说来,那沾了钟毓血渍的手帕便是召唤出回清剑的主要因素,以此类推,那钟毓便是回清剑的新主人了!”
      向残禹松了口气:“钟毓,我不负你!”
      闻讯而来的魔宫日月兄妹不想向残禹真能找到宝剑,当下起了夺剑之心。向残禹道:“回清天光原属于我师父师娘,不想竟会在魔宫出现,虽然上重天已故,但当年的事,绝对与他脱不了关系,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言罢拔出天光剑,当空一划,当下便将魔宫日月逼退。
      眼看着受了伤还扬长而去的向残禹,上重阳当下沉了脸,一向心高气傲哪曾受过这等气,正待欲追,上重月急忙挡在前面道:“兄长息怒,向残禹宝剑在手,我们需私下再商量对策,切莫逞一时之快!”
      上重阳一顿,思索片刻,终是止住了步子。“若非出于大局考虑,凭他宝剑在手,我上重阳何曾怕过谁?”
      而离了魔宫的向残禹却因为夺了宝剑而一路被各路人马追杀,虽说身负宝剑,可终究势单力薄,连番血战,很快便身负重伤。
      好不容易挣扎着回到毓秀山庄,又遇到风雷霆雨四大护法拦截,向残禹勉力拔剑,天光一出,当场震得四大护法连退数步,围聚的人群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钟庄主闻讯赶来,初见天光,大惊,忙示意手下退开,眼睁睁的看着向残禹一步一步的走向钟毓的住处,伤口所流出的血洒了一路。
      钟毓看到窗外的黑影,开门一看,向残禹满身是血的站在门外,院子里火把攒动,钟庄主领了一干人等呆立在院子里。钟毓愣愣的往屋内退一步,向残禹便跟一步,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抚向她的脸颊,忽然站立不稳扑倒在她身上,一句“毓毓,可喜,天光认我,回清属你。”之后昏倒在她怀中。
      钟毓忽然用力将他抱住,失声痛哭,“为什么伤害我,为什么又对我好?为什么让我以为,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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