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暗潮涌动（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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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空中划过一道深红色的极光。
白绪言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魔界，若不是萧千述，他还真没想过去注意魔界是什么样子。
具体的说，他一直都没有真正正视过魔族。自打记事起，周围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师长，就连是他觉得德高望重，拥有超于常人智慧的爷爷，对魔族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憎恶，敌视。
不对……白绪言揉了揉太阳穴，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因为有一个人跟他们不一样的，那就是他的母亲。
也是因为母亲的一些观念，母亲当时在仙门并不是很受待见，爷爷对这个儿媳妇也是冷冷淡淡的，因此母亲也很少待在仙门，而自己又从小在仙门成长……
原本一直都无法理解母亲观念的白绪言，在碰上萧千述并发生种种事情后，忽然间理解了母亲的意思。
“言儿啊，娘作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作为人，更不能见死不救。”
“娘觉得，既然魔族身上的脉络与人族大同小异，那么，人有心，魔也应该有心。”
“言儿对不起，让你这么矛盾，如果从别人那里得不到答案，就自己去寻找吧。”
……
白绪言放下手，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时间可以去寻找这个答案，而且眼下的事态，还能容他去干其余的事吗？
如今他已经失去仙尊之位，要想扳回一局，光靠自己是不行的，而他又确信萧千述在这场棋局中与自己是同一方的，那么自己在剩下的时间里，应当尽全力协助他。
“言大夫！听说您找我？”
这时，门外响起了板栗儿的声音。白绪言前去打开了房门，对板栗儿说道：“嗯，板栗儿，我想问你个事。”
“问吧！问吧！”
“就是那个肃杀者身上的毒，有没有解开？”
“啊？没有哦，花妖姐姐说魔界没有能解此毒的法子……”板栗儿说道这里，瞅了瞅白绪言，忽然激动起来，“哦！我知道了，言大夫是不是想帮帮萧白？”
提及萧白，白绪言的耳尖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轻“嗯”了一声。
“嘻嘻，我懂了。”板栗儿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拍拍胸脯道，“我给您带路！”
片刻之后，花妖的治疗室里便迎来了一位令她瞪大双眼的客人。
“您，您不是那位……”花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诉自己白绪言会来？！
“啊，花姑娘不用紧张。”白绪言微笑着说道，“在下听闻有奇毒难解，特此前来协助姑娘的。”
此言一出，花妖又惊又喜，之前听君上说过人界的药草可能解此毒，但是自己本就对人界的了解少之又少，何况人界的草药？她也曾想君上请示过带肃杀者大人和白狐去人界寻医看看，但是被修仙者发现的风险又很高。他们也想过，实在不行就把人界大夫绑回魔界，可不知为何，人界的大夫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派去人界的战士都没有寻到过。
以至于，她只能尽力压制着毒性，不能完全根治。
不过现在，一位仙尊实力的大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花妖别提有多高兴了。
“好，好的。”花妖激动得结巴了起来，“白狐和肃杀者大人现在没有在我……属下这里，请，请您坐一下，属下这就去寻他们过来。”
“嗯……”白绪言垂眸思索了一下，“不用，这事交给板栗儿吧，姑娘了解此毒已有一年之久，在下就可以趁这个时间与姑娘交流一下此毒的具体情况。”
花妖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属下明白！”
板栗儿也回答说：“好嘞，我这就去把小狐狸和肃杀者叫回来。”
白绪言目送板栗儿离开后，就准备与花妖探讨关于虫毒的事情。没等白绪言开口，花妖便说了一句令他意想不到的话：“大人，谢谢您愿意来帮助……我们。”
白绪言愣了一下，被一个魔族道谢，这可能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噗嗤。”他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在下又不是你们的魔君，不必以君臣相称。道谢也不必了，是在下要谢谢你们才对。”
而花妖似乎也没有料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在魔界，上下级的关系几乎都是靠实力说话的，遇见比自己强的人，若不奉承对方，自己的小命可能就此不保。
没办法，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花妖眼睛一亮，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她忽然理解到魔君大人为什么不顾一切去喜欢眼前这个人了。
玄参大人当时也是这样的吗？
“嗯？”
一只手在花妖面前晃了晃，让花妖一下子回过神来。
“啊，抱歉，那个我……”
“叫我言大夫吧，板栗儿和云朵经常这样叫，我也挺喜欢这个称呼的。”白绪言笑了笑。
“啊，好的。”
花妖也跟着笑了起来，如释重负般与白绪言畅聊了起来。
“叩叩——”
不过一会儿，阵阵敲门声传入了二人的耳中，看来是板栗儿叫人回来了。
“请进。”
随着花妖的话音落下，房门也被打开，随后出现在二人眼中的人倒是让他们很惊讶。淼水走进房间，就把目光锁定在了白绪言身上，淼水的脸型与她的身高相符，若不是他们都知道淼水的情况，恐怕都会以为她只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姑娘。
“镜水妖姬大人……”
花妖这下完全怔住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什么大人都在往自己小小的治疗室跑？而且……镜水妖姬大人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啊……
“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淼水进来后视线完完全全锁定在了白绪言身上，说不是来找他的，任谁都不信吧。
“您现在有空吗？”淼水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属下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
花妖看了看淼水，又看了看白绪言，不知所措。
“看来是有什么急事。”白绪言站了起来，略带歉意地对花妖说道，“花姑娘不好意思了，咱们回聊。”
“嗯！好的。”
与淼水一同走出房间后，淼水就沉默着往前走，白绪言也没说话，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像是走到了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淼水才停下来，就在她正欲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被白绪言抢先开口道：“若在下猜的不错，镜水妖姬找在下定与他有关吧。”
“……”
见淼水没有说话，白绪言又继续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他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闻言，淼水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白绪言答道：“作为医者，望闻问切是最基本的，他气色似乎有些不大好，但他又不愿意让我把脉，说各谎言圆过去，我又不是傻的……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担心，但是我也不可能任由他这样蒙混过关。所以，纵使你不来找在下，在下也会找机会来寻你们。”
“不愧是仙尊……猜的真不错……”淼水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我也不能再任由君上这样了。”
“他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若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不用客气。”
“……”
淼水咬了咬牙，既然对方话已至此，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她冷冷地说道：“如果您真的喜欢君上，真的为他好的话，就请您……离开他吧。”
“？！”
白绪言呆住了。
淼水继续说道：“君上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不过也在君上自己的调理下渐渐变好，可您知道君上的脾气，有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
说到这儿，白绪言也有些急了：“萧千述他到底怎么了？”
“您之前也知道君上魔气溃散了吧，而在斩仙台上君上展现出了魔气，若不出我所料的话，君上肯定对您说的是他的魔气恢复了吧？”
“没错……”
“呵，我就知道。”淼水苦笑一声，“原本我也以为是这样的，直到我看到了君上吐出的血，然后去逼问炎魔，那混账家伙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
“……”
“君上的魔气根本都没有恢复！他从一开始就打算隐瞒这个事情，因为这件事要是被外面其他的家伙知道了，君上定会有生命危险！”
“本来……这件事靠我们三个的话，绝对是能瞒下去的，结果……他知道了你被送到斩仙台的事……”
“助灵丹您知道吧？助灵丹效果和副作用，您也知道吧？君上为了救你……一次性服用了两颗！才让自己的实力短暂地恢复到正常！”
“而且你可知道……在你被送上斩仙台的前一天，君上才从‘地狱’里死里逃生！他真的是为你……命都不顾！”
“现在，魔界内忧外患，若你还待在他的身边，给他希望，他定是拼上性命也会护你周全。也许对你来说，君上只是一个心悦你的人罢了，但是他是我们的魔君啊！若不是君上，我可能都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这些话……”
“……”
白绪言微张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真的没想到，他为自己做的，远比想象的多。
“我很敬重君上，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但是……这是建立在对君上无害的情况下。”淼水仿佛带着哭腔，完全没了作为三魔之一的气势，“君上他……不许我们将这些事告诉你，但是这样下去的话，君上迟早会因你而死的。”
“我……”
突然间明白了这么多事情，白绪言的大脑一时无法消化。可淼水以为他还有些犹豫，他还想继续跟萧千述在一起，于是做了一个令白绪言震惊的事情——淼水“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一头嗑在了地上。
“淼水……求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暗潮涌动（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