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为了追夫我勤练武功》围木

24、宫九

　　凉风吹着槐树的叶子，簌簌作响，敲打在门外人的心上。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爱着她的，一个是她爱着的。

　　不知站了多久，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那双红鞋子，又看了看与她一同等在门外的姐妹，江轻霞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紧接着凌空翻身，出了栖霞庵，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薛冰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动。红鞋子不过是她无聊中加入的帮派，而陆小凤却是她深爱，甚至愿意为其而死的人，二者从来都没有可比性。

　　远远看去，夜色下，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站在灯火通明的门外，明明那么无助，却又显得格外强大。

　　叶凛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宫九躺在一张床上。第一反应是把人踹下去，只是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心软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睡着的模样。

　　他睡在床的外侧，身子则微微向内侧着，右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沉重又有些灼热。

　　与此同时，叶凛也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给江重威治完眼睛后，她就因体力不支晕倒了。

　　后面的事情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宫九和陆小凤将她送回来之后，其中一个找不到回去的路，又傲娇的不肯问，就一起歇下了。

　　叶凛强压着笑意，抬头看向身旁的人。

　　面容皎洁如月华，浓黑的眉如两把飞剑，俊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那双冷冽的星眸，此刻却因为睡觉而闭得紧紧的，只留下长而卷翘的睫毛，显得格外的乖巧。

　　叶凛刚把手虚虚的放在了睫毛上，腰间的手动了，下场就是她被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动。”由于刚醒，声音里还透着些许迷茫，可能是怕对方听不懂，又喃喃的道：“再睡会儿。”

　　叶凛看了看连眼睛都没睁过的某人，又望了望天花板，决定继续睡。

　　五羊城，巷子里，青石板路。

　　民间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生在苏川，住在杭州，食在五羊。可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五羊城里有一条黑街。

　　在外人看来，这里阴暗，狭窄，还有着数目庞大的逃犯，小偷，和打手，简直是人间地狱。
　　可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这个人就是蛇王，也是这条黑街的老大。

　　巷子依然狭小，可两旁却多了各式各样的店铺。吃饱穿暖，有了生计，还不必担心官府的追捕，他们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老大。

　　因此，他们很愿意替蛇王去卖命。

　　他们虽然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江湖上漂泊，但看家的本领却没落下。毕竟这里是黑街。

　　陆小凤和薛冰来到这里，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南王府的地形图，黑街怎会没有。

　　沿着这条巷子往里走，一直走到底，那里有家很小的店铺。

　　店门口摆着一个铁炉子，炉子上架着一口正冒着热气的大锅。不难看出，街上的香气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陆小凤和薛冰刚坐下，店里的伙计就从那口大锅里舀出了两碗肉羹，放到了他们面前。

　　陆小凤递了个汤匙给薛冰，道：“趁热吃，冷了味道就差了。”

　　薛冰尝了两口，忍不住道：“味道果然鲜美，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做的？”

　　陆小凤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招来了伙计，二人用很奇怪的方言说了半天，然后伙计就走了。

　　薛冰好奇的问道：“你们刚才在讲什么，他怎么走了？”

　　陆小凤笑道：“我请他替我去找蛇王。”

　　蛇王很瘦，他的双手几乎只剩下皮包骨，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软榻上居然还铺着虎皮，身上居然还穿着双层的夹袍。

　　薛冰做梦也没有想到，掌控整个黑街的大佬，竟是个这么样的人。

　　城西，暮色渐深，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大地上，提醒着人们归家的时刻。

　　看着周围已经关门的酒馆，和空无一人的街道，叶凛有些发懵，喃喃道：“我们怎么走到这来了？”

　　“不是你带的路吗。”宫九一脸的理所当然。

　　二人对视，叶凛败下阵来，摸了摸空空的五脏庙，决定转移话题来对抗饥饿：“江重威那天跟你们说了些什么？怎么陆小凤一出来就要去找蛇王？“

　　宫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也没说什么，不过探讨了一下，绣花大盗是如何混进守卫森严的南王府，并不动声色的盗走了那十八斛明珠。”

　　“啊？”叶凛无意识的出声。

　　宫九垂眸，似是很随意的道：“南王府的每个卫士身上，都带着威力极强的诸葛神弩。而宝库外一共有六十个卫士，每十人一组。从戌时起，就沿着宝库四周交错巡逻，其间只有一盏茶的空档。”

　　“也许是有个人先到王府里去，替他看好了地势，又想法子替他将宝库的钥匙打了个模型。所以，他们怀疑是有人偷了江重威的钥匙。”叶凛猜测道。

　　“嗯。”宫九道。

　　叶凛得到肯定，又继续说：“这么说的话，那陆小凤去找蛇王，是为了拿到地形图，好一探平南王府。”

　　半晌，却没听见那人的声音，叶凛有些疑惑的抬头，只见宫九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直直的看着她。

　　“怎，怎么了？”叶凛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竟有些害怕。

　　宫九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嘶哑的叫卖声打断。

　　“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

　　卖糖炒栗子的是一个身着青色衣裙的老太婆。此刻，她的左胳膊上正挎着一个装栗子竹篮，上面还盖着一层厚厚的棉布。

　　“糖炒栗子，只要十文钱一斤的糖炒栗子。”

　　她走路的时候一直弯着腰，好像已被生活的负担压得直不起来。走得稍微近些，才发现，那一身青色的衣裙上赫然打满了补丁。

　　“咕咕。”不知哪传来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叶凛在宫九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尴尬的看向了自己的肚子。之后，转身向卖栗子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回来，在宫九疑惑的目光下，伸出了右手。

　　宫九抬眸，“做什么？”

　　“银子。”叶凛道：“我要去买栗子，自然是要付钱的，铜板估计你也没有，那就银子吧。”

　　宫九把钱袋解下，递给了叶凛。

　　叶凛从里面拿了几锭碎银子出来，走过去，道：“老婆婆，这栗子我全买了，你快些回家吧。”说着，把银子递给了老太婆。

　　老婆婆急忙道：“太多了，太多了，十文钱一斤。”

　　叶凛善意的笑道：“没关系。不然，你把竹篮也卖给我吧，这么多，也不太好拿。”

　　老婆婆有些迟疑，却还是慢慢地褪下了左手臂上的篮子，作势递出。就在叶凛快要接到的时候，老太婆突然从篮子里抽出了一双短剑，剑光一闪，剑锋已到了她的咽喉。

　　叶凛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只是这剑势来的太突然。她一没防备，二没武器，只好本能的向后退，虽避开了要害，却还是伤了手臂。

　　宫九见人久去不回，也有些担心。走到这边，刚想现身，却听见叶凛说：“熊姥姥，不，或许我该称你为，红鞋子的公孙兰。”便停了下来。

　　那老太婆闻言也停下了，甚至眯起眼睛笑了笑，道：“你是谁？”这声音不再嘶哑，反而带着一种少女般的明媚轻快。

　　叶凛并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捡起了一颗散落在地上的栗子闻了闻，随后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的，一个可以毒死三十个人的栗子。只是我没想到，熊姥姥不是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杀人吗？”

　　公孙兰忽然笑了。

　　她的笑声比银铃更动听，却带着些嘲讽和得意：“这是谁说的？又是谁规定的？”

　　叶凛不免有些怔住。

　　是了，熊姥姥故意让人认为她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出现，故意让人认为她只有在特定的时间里才会杀人。

　　那别的夜晚呢？她又在做什么？难道是在弹琴绣花？难道是在洗碗做饭？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公孙兰好像很欢喜叶凛露出这样的表情，眨了眨眼道：“你长得不错，武功也还行，不如加入我们红鞋子？”

　　“加入红鞋子？”

　　公孙兰骄傲的道：“不错，红鞋子中都是女子，做的是惩恶扬善，杀尽天下负心人的事。你若是来了，便是我们的十妹。”

　　“惩恶扬善？”看着散落在地的栗子，想着从前被毒死的人，叶凛讥嘲道。

　　那些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不懂丝毫武功，有的是帮家中的妻儿买的，有的是看她可怜。
　　可谁会想到，自己的善心竟变成了催命的符咒。

　　“与我为敌，自然是恶。至于那些人，谁让他们倒霉呢。”许是看出叶凛的不忿，公孙兰解释道。

　　叶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道：“若我不加入呢？”

　　公孙兰又笑了，这笑声却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意，“你说呢？你知道了这么多，我自然不会留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双剑已然出手。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剑，不愧是唐宫第一舞人公孙大娘的传人。

　　叶凛内心感叹，手上却未闲着。折枝为剑，使出了清风十三式的第一招清风徐来。

　　公孙兰的剑法虽可刺敌伤人，却始终带着一丝剑舞的味道，这剑法真正的威力，自然也需要无与伦比的美来发挥。

　　公孙兰的确是个美人，还是个世间少有的绝色。可惜，她今天并没有穿那件晃人眼的七色霓裳舞衣，剑法也必然大打折扣。

　　而清风十三式却正好相反，讲究的是清淡二字。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剑路不可捉摸，招式无迹可寻。

　　这时，叶凛又使出了一招清风指柳。也正是此刻，公孙兰开始正视起叶凛。

　　公孙兰杀意满满，用上了全力，快准狠步步到位。

　　叶凛却缺乏经验，对上这等老辣的对手，自然落了下风。不过清风十三式剑法高超，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威力也逐渐发挥出来。

　　只是树枝最终还是比不上绝世神兵，叶凛手上的树枝再也承受不住公孙兰的剑气，眼看就要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