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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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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披着艺术一词,故弄玄虚,佯装高雅,不明真相的大众,被一时的表象蒙骗。
感受过名气的力量,意识到是非黑白并不是那么清晰,夫妻二人享受其中。
贾阔少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想法,妻子同意了他的拍照主意。
借着名气,自有愿意刊登的报社,那一张张声称艺术,实则色情的照片,搭配着贾阔少的现代诗,出现在不谈国家大事,只谈笑料娱乐的报纸上。
有的照片在夜色中,不着一缕的贾小姐,跪坐在野外的草地中,有的照片是在午后的卧室,贾小姐趴在床上,光线照在赤、裸、的、肉、体上,使腰臀的曲线更加动人,还有的照片拍在阳光明媚之时,只轻遮关节部位,露出享受的神情,似是在感受阳光的沐浴。
在刚刚走出封建社会,迫不及待想要开放自由的时间点,他们大胆的行为,非但没有遭到大众的批判,相反,大众用赞赏的目光看向他们,甚至有读者拿起笔来,为照片上的纤细身躯画上各色调皮的外衣,报社收到无数回信,无数读者称赞着他们的艺术审美和自由开放,羡慕着他们的美好爱情。
自然,从报社那得来的零星稿费,和与艺术挂边的名声,不能满足他们膨胀的虚荣心,毕竟,他们时刻铭记着,作为上等人的傲慢,他们并不感恩大众的捧场,反而觉得,大众能有机会看到贾小姐的美,是一种荣幸,应当对他们感恩戴德。夫妻二人想要的,是更多的钱财,多到能支撑起他们想象中的权贵身份。
他们开始大谈艺术和真爱,开始假装对艺术沉思或欣赏,实则并未真正欣赏,他们单薄的词汇,只有好,特好,以及挂在口头的罗曼蒂克,更别提沉思。但他们善于自欺,乐于表演,搭配上虚荣和自满,逃避着懂行人指出的事实,坚持摆出高人一等的态度,鄙视着谦逊工作的人们。
贾阔少更是不放过任何交朋友的机会,他开始带着贾小姐去拜访那些因老权贵而与贾小姐有交集的所谓的旧友,想通过坦荡荡的交往,来遮掩此前的污点。
毕竟,大众不明所以,大家总会按着正常人的思维去想,若他们真有什么,怎么会见面,又怎么会合照?他们这些高雅的,艺术的,上流人士,只是在昭示身体上的自由,展现身体的美,是艺术,一定是纯粹的艺术,而不是俗气的龌龊,不是钱与色的碰撞。
贾阔少更是努力的模糊着色情和艺术的边界,他高举艺术和真爱的大旗,拍着照片,写着情诗,陶醉在懂艺术,爱妻子的权贵阔少形象之中,不能自拔。
那些个私下哄骗小姑娘的洗脑套路,被当作真理,举到明面上时,那些上了年纪,有一定思想,且在艺术上有见解有造诣的先生们,纷纷开始割席,他们开始否认与贾小姐曾有交集,毕竟谁也喜欢看热闹,但谁也不想成为热闹本身。
而深陷热闹的老权贵甚是头疼,他毕竟是有地位且有一定名气的,总会出席一些被镜头围拢的场合,随着贾阔少夫妇的名声大噪,人们难免会对老权贵产生好奇,毕竟那段风流韵事,曾为他的画作添彩,而如今,他发觉,招惹了不要脸面,甚至为了名气愿将丑事当作荣耀的。风流韵事已不是私下与好友笑谈的隐秘趣事,已成为放在桌面上,迟早要被人闻到臭味的馊汤,面对记者的提问,老权贵脸色铁青,当又有记者问起洛神图的原型时,他闭口不谈,甚至隐晦的否认真相,恨不得跳起来大喊,我同那对夫妻没有关系。
贾阔少很享受这种明星般的感觉,贾小姐的内心却时不时的感到痛苦,但她贴心的丈夫,总有办法开导她,说服她。
贾阔少:有啥好难受的?我觉得特好!你这就是腐朽的封建思想在作祟,你不应该感到痛苦,你该觉得开心,觉得荣耀,我们是新时代才子,我们在传播艺术和爱,我们让那么多,原本都不知道什么是艺术,不懂什么是美的,一些跟咱不是一个阶层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怜的下等人,他们本来都不知道啥是艺术,因为我们,他们多少知道点,这就是我们的功劳,你知道吧!你就是艺术本身,你比好些个电影里,画报里的明星好看多了,我们给他们看到美的机会,这是一件特别好,特别好的事儿。
喜欢贾小姐的人越来越多,盛赞贾阔少是有眼光有内涵的富豪者也越来越多,夫妻二人神采飞扬,更是凭借着挂名的产业,试图开创一番新的事业,以支撑他们过上想象中的豪门生活。
然而,有一道声音,打破了他们的美梦,有知情者投往报社一篇文稿,洋洋洒洒,讲述了三大内容:其一,痛批夫妻二人宣扬的伪艺术,其二,直指二人崇洋媚外、虚荣拧巴、还爱臭显摆,其三,点名贾小姐靠卖大腿获得留学机会,却不珍惜靠□□换来的机会,留学几年,依旧脑袋空空,没能力毕业,只能抓住贾阔少这跟救命稻草。
这道声音,像撕开了一道口子,使沉默看戏的知情者们,纷纷拿起笔杆,一封封稿子送往报社,在零碎密集的揭秘和吐槽中,不明所以的群众们,渐渐拼凑出了真相,原来贾小姐所谓的世家名媛身份,艺术才女身份,留学才子身份,都是假的,而贾阔少的军阀之孙身份、名下资产所有,也都是假的。至于他们口口声声所谓的艺术和美,竟然毫无内涵,甚至称得上是猎奇色情。
起初仍有喜爱他们的精神追随者不信,但贫穷和咳嗽一样,无法遮掩,在一次次,被发现,他们并没有过着他们所表现出,所让人相信的那种阶层的生活,他们不过住在乡下别墅的佣人房里,穿着看似同贵价相似,实则廉价的衣服,他们那般瞧不起脚踏实地努力生活的人,但他们又过着不如大多数人的生活。他们是那样的虚荣拧巴,那样的傲慢刻薄。以至于,往日的喜爱者为曾经的喜爱而后悔,像好奇的路人一样,揣起手来,看起了热闹。
夫妻二人的事业梦破碎,再次陷入低谷,幸好有娘家的贴补,他们的生活比以前宽裕很多,甚至他们有了曾经所设想的,有多处住宅的错觉,因,一冷一热时,他们会住到娘家,在天气正当时,便回偏远的马场别墅,看看景色,喂喂马。
每当他们离去时,都会自豪的跟别墅的佣人们说:我们回另一处房子住几天,哈哈,回另一个家。
佣人们总是捧场的说:先生太太的生活太舒坦了。
当他们在娘家小住几天,又回到乡下别墅时,他们总有一种主人回家的感觉,与佣人们打着招呼:天儿不错,我们回来看看,顺路去看看马养的怎么样。
这日恰逢好天,夫妻二人开着豪车来到马场,他们一副主人翁姿态的走入马棚,边同工作人员们打着招呼,边拿着小苹果喂马。
这时有一群打扮时尚,贵气闪闪的小姐们来了,在马场这是常有的是,贾小姐和贾阔少并未当回事。
小姐们穿着时兴的骑马装,手里拿着小皮鞭,陆续挑选着喜爱的马匹,其中一位小姐直接往最里头的马屋去,那里有上好的马匹,是老板的私有,从不允许外人骑乘,连贾阔少未遭老板放弃前,都未被允许过。
那位小姐指挥着工作人员,帮她开门牵马,照理说,工作人员该拒绝才对,毕竟那里的马,都是老板的爱骑,未得允许不会为客人牵出。
贾小姐和贾阔少不明所以,他们向来以马场主人自居,工作人员们虽不认同,毕竟工资并非他们发放,但本着和和气气,都是同事的原则,还是给他们面子的。这份有礼让夫妻二人满意。
如今,自认为半个老板的他们,见工作人员擅作主张,很不满意。
贾阔少:那边的马不能骑。
小姐:怎么不能。
工作人员已将马牵出,恭敬的将缰绳放到小姐手上。
贾小姐见此,以为老板的心思变了,便开心上前,指着屋内一匹漂亮的马儿,说:那给我把那匹牵出来。
工作人员礼貌的说:太太,老板有吩咐的。
贾小姐听到拒绝,气急败坏的指着那位小姐的马:我要那匹。
不等工作人员开口,她已冲过去,要同那位小姐争抢缰绳。
贾阔少亦凑上去,其余小姐们牵着马,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那位小姐自然不让,说:你们是谁啊!你们怎么进来的?
贾阔少挺直胸腔,自豪道:小姐,请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这马场的主人,现在我太太想骑你这匹马,那请你重选挑选其他马匹吧。
众小姐露出惊讶神色,其中一位唤着那位小姐的名字,问:怎么回事啊!我们还能在这儿玩嘛?
小姐:我说能玩就能玩,这是我爸爸的马场,你们是哪冒出来的?
工作人员被众人注视着,所有人都想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在万分紧急下,工作人员终于想到一句,简洁,又礼貌,尽可能降低所有人尴尬程度的解释:大小姐,他们是马场的工作人员。
这时,有小姐妹开口,激动的说:是贾小姐和贾阔少,我知道他们,报纸上看到过。
接着其余小姐妹也激动坏了,那位大小姐牵着马走向姐妹们,问:什么贾小姐,贾阔少啊!
另一姐妹开口:你一直住在美国,都不怎么回来,你都不知道,他们如今在京中可火了。
小姐们牵着马潇洒的离开,工作人员为缓解尴尬,埋头忙于清理马屋。
贾小姐羞红了脸,她再次认清,这马场根本不是她的,她只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贾阔少倒是想的开,他牵着贾小姐,劝道:原来是大小姐,她看上去还挺有趣儿的。
这是贾阔少的习惯,若让他难堪的是无名无位者,他便会毫无风度的破口大骂,若让他难堪者身份地位在他之上,他便摆出一副大度模样,称赞对方有趣,甚至愿不计前嫌,甚至希望与对方成为朋友。人类慕强的本性,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们驾驶豪车离开马场,幸好没有再遇到大小姐,否则大小姐再说出什么,类似,这不是我爸爸的车吗?之类,岂不又是一场尴尬。
许是太过尴尬,他们没注意到,有人拿着相机偷偷拍下了照片,很快报纸上便刊登出了,贾小姐与贾阔少的最新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