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今天掉马了吗》林深不见鹿

2、当时年少（2）

　　沈枫又翻开了昨夜已经看了大半的剑谱接着看了起来，里面的几个招式依稀记得曾见父亲用过，从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自己开始习武，才渐渐看出门道。

　　用完早饭之后，沈枫同往常一样带着身上的佩剑独自一人去后山练剑。

　　无形剑法剑招易记却难用，沈枫练了一个早上也毫无进展，临近中午正要接着练时却听到竹林不远处主道那边似乎有人争执的声音，这后山偏僻向来少有人经过这条路，沈枫用了轻功感到了路边不远处，看着有两个劫匪正围着一辆过路的马车。

　　“看你一把年纪了我们也不难为你，把马车留下就绕你一条生路。”

　　有人打劫。

　　这两个劫匪背后都背着刀。

　　马车前面下来了一个看上去年纪颇大的人，眼下正战战兢兢地给两个打劫他的劫匪作揖，神情为难的道：

　　“马车里是给公子看病用的药，公子急等着这些药给人治病，真……真的不能给你们。”

　　一个小毛贼很快和另一个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个似乎很快心领神会，立刻便凶神恶煞地道：

　　“那你这老头是打算要钱不要命了？”

　　“要，要，但，但是……”

　　那上了年纪的人吓得结结巴巴道。

　　“你们今天既然从这里走了，不留下马车就别想走。”

　　正在盛气凌人最得意的时候却冷不防听到了一声惨叫：

　　“哎哟！”

　　手里拿着大砍刀的小毛贼忽然吃痛地叫了一声，仔细一看地上已经掉了一个小石子，看来是有人躲在暗处用这个小石子砸了他们。

　　“谁偷袭老子！还不出来！”

　　两个毛贼四下张望的间隙，沈枫已经用轻功稳稳地落在了他们面前的马车上。

　　两个劫匪定睛一看厉声道：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毛贼用手里的大砍刀指向马车上的白衣少年，少年很快又使了轻功落在了地上。

　　他之前听山庄里的人说过，有一些活不下去的劫匪会在山林里事先埋伏好，准备打劫过往的行人抢劫财物，但说到底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打劫。

　　毛贼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看着来人轻功不错，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但还是厉声道：

　　“这事和你小子没关系，别多管闲事，要不然的话……”

　　劫匪话音还没落下，沈枫心里想自己还有剑法要练实在没时间和他们多做纠缠，只是手腕稍用了一点力，剑都没从剑鞘里面拔出来，就单用剑鞘将两个毛贼打倒在地。

　　沈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在地上疼得滚成一团的劫匪：

　　“今天这劫你们是打不成了，不止是今日，若是以后在让我看到你们打劫，让我再见到了就不会再像今天一样放你们走。”

　　该威胁还是得威胁。

　　两个毛贼连忙跪在地上，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素来擅长见风使舵：

　　“多，多谢大侠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说罢便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一溜烟地便没影了。

　　跑得倒快。

　　那上了年纪的老伯看着沈枫，望着他的神情满是感激：

　　“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

　　沈枫见他年长却又如此客气只好作了一揖回礼：

　　“老人家不用客气，你们若是赶时间就赶快上路吧，那两个人应该是不敢再来了。”

　　“少侠。”

　　老伯伸手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沈枫询问道：

　　“不知少侠可否留个姓名，日后我家公子必亲自前往拜访，感谢少侠今日相助。”

　　这老伯说得颇为诚恳，可沈枫今日确实只是碰巧听到了声音路过，又看不惯别人恃强凌弱，随手出了手教训了两下劫匪而已，他没有费什么力气，实在不用他们的公子登门拜访，也是麻烦。

　　沈枫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晚辈一介无名小卒罢了，举手之劳，老人家不用放在心上。”

　　老伯打量了一眼沈枫，一身素衣打扮，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能证明他身份东西，老伯的视线在他的佩剑剑穗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上去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道：

　　“少侠可是御剑山庄的人？”

　　沈枫愣了一愣，他方才没有说自己的姓名，武功招式也没有用林岸教给他的，实在不知道这个老人家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只是因为御剑山庄就在这附近？

　　老伯见他不说话了，便知道自己的推断十有八九是对的，那剑穗做得精良，用黄色丝线绕在一起，其间还绣进去了几缕金丝，他从前听说过，只有御剑山庄的弟子喜欢带这种颜色的剑穗，于是感叹道：

　　“江湖上人人都说御剑山庄里的弟子人人都和剑仙林岸前辈一样侠义心肠，今日一见便知果然如此，这位少侠定然就是剑仙林前辈的高徒，难怪年纪轻轻便身手不凡。”

　　沈枫自小便知道常来他家与父亲议事的这位林伯伯武功很高，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可不知道连一个送药的老伯都认识他的名字，听他说剑仙前辈这四个字便知道御剑山庄和他师父一定在江湖上地位尊崇。

　　“老人家客气了。”

　　沈枫望了一眼马车，很快岔开了话题：“方才听说你是着急给你们公子送药，那两个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既然送药是件着急的事，老人家便赶紧回去吧免得耽误了正事。”

　　“是，是。”老伯走到了马车上手里握紧了马鞭，看着一旁站着的沈枫：“今日多谢少侠相救，来日若有机会，我家公子必前去御剑山庄登门拜访。”

　　“驾！”

　　沈枫看了一眼马车绝尘离去的背影。

　　不过是随手帮的一个小忙，无论是谁和他遇到了一样的事都不会置之不理，实在没有必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沈枫正要回去练习剑法，又听得附近似乎有流水的声音。

　　这附近居然有溪流。

　　沈枫顺着流水声寻过去，面前是一条小溪，溪边满都是石子，他从前练习剑法练得专心，除了御剑山庄里的住处和后山那片竹林没去过后山以外的地方，因此这条几乎近在咫尺的小溪他还是第一次见。

　　沈枫走上前去，踩在那些石子上望了一眼溪水，这条小溪倒是清澈。

　　沈枫很快想到了他记得那些昨晚看到的无形剑招，不管是什么样的剑招，只要武器是锋利的剑就势必会带着力道，攻势如虹，他一早上也是这么练的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无论用内力也好，手腕上的力道也罢，使出去的剑总是只有其形，用不出无形剑的威力来。

　　仔细看前面这条小溪，水本至柔，似乎和无形剑的道理一样以柔克刚，父亲从前用无形剑时好像也是对着离家不远的那条小溪，也许自己之前一直用错了力。

　　沈枫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回想了一遍白日里记得剑招，拔出身上的佩剑来在河边练起了剑。

　　果然，力道一柔看似看似刚猛的攻势不减，却在攻招里面藏了防守的招式，每一招都是进可攻退可守，之前他的师傅林岸曾经教过他类似攻守兼备的剑招，道理虽然是相同的但远不及这套无形剑剑法精妙，若是用柔劲的力道哪怕对方用再刚的内力都可以轻松化解掉，甚至是借力打力转而利用对方剑招上附着的力。

　　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伴着剑划破空气的风声，沈枫在小溪边只练了一个下午，很快就掌握了父亲传给他的无形剑，远比他父亲悟出这些剑招的时间要快。

　　这一练剑一晃便忘了时间，沈枫回到御剑山庄里夜已经深了，但庄里依旧亮着灯笼，细细听来庄里还有人走动的声音。

　　“沈公子回来了。”

　　沈枫同之前回来一样用轻功翻墙进自己的别院正好遇到了管家。

　　“余伯。”

　　不想又打扰了别人。

　　“庄主这两日有事情出去了，他今天白日里临走得时候交待了公子你今日可能晚回来一些，午饭和晚饭还没用过，差我们这个时候给你热好，已经送到你房里去了。”

　　沈枫闻言心头一暖：“谢谢余伯。”

　　他知道他的师父林岸白日里很忙，既要打点御剑山庄上下，又总有武林各派发来拜帖，却还能如此细心注意到这些。

　　“公子总是这般客气。”管家叹了一口气：“庄主还有一句要交代的，就是不许你日后再像今日一样回来这么晚了，庄主说练剑要紧，但公子你也得注意按时休息和吃饭。”

　　“是。”沈枫道：“我再不会像今日这么晚回来了。”

　　管家点了点头：“饭菜都还热着呢，晚上天凉，公子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那套单衣，外面练了一天的剑法很累了吧，快进屋里休息休息。”

　　沈枫进了屋里果然见到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让他想起来自己从前练完一天剑法回家，父亲也常摆着些饭菜等他回来，眼前的饭菜冒着热气，恍惚间连自己身上被雾气沾湿的衣物竟也不觉得太冷。

　　沈枫不自觉地动了动唇，声音似乎和过去自己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我回来了。”

　　如今的御剑山庄就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