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求生欲爆棚的一天》dayday

16、夜探

　　“还有，我今天算是呆在陆余缙身边了吧，有人也该履行承诺了。”

　　——只有半天！

　　“他就在隔壁，也算是在我旁边。”

　　——到晚上12点再给你。

　　“可以可以。”钱没有飞走就行。

　　黑夜降临，陆余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末日第一天周软本该呆在他身边，却远在H市，又在末日第四天跟着他表弟回到别墅区，并觉醒了异能。

　　白天他将之归结为蝴蝶效应，夜幕降临之后，仍异常清醒的脑子开始不断回忆他和周软的曾经，上一世经理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不断倒放。

　　今生她的人生是轨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陆余缙记不住生活中的所有点滴，他只记得印象深刻的部分，并从这里开始回忆。

　　画面从周软毫无保留的笑颜、手指上不停变化的戒指转换成周软僵硬的脸色、随手选中的戒指。

　　对，就是从这里，也可能更靠前！

　　那时候他还没有重生，根本没有蝴蝶效应一说。

　　也就是说，有其他因素，改变了那个时候的周软。

　　是什么呢？

　　他可以重生，别人也可能重生！

　　陆余缙腾地从床上翻身下来，径直走出别墅。

　　陆纵合刚把他隔壁的别墅买下来的时候，曾第一时间给他一副钥匙，拜托他帮忙装修，所以那钥匙一直挂在他的钥匙串上，后来陆纵合一直天南海北到处跑，并没有来这边住过，可能早忘了这件事。

　　陆余缙轻易打开了陆纵合别墅的大门，走进客厅，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

　　哪里是客房，他很清楚，但是两间客房都上了锁。

　　陆余缙转身走进书房，来到阳台，很顺利地跳到了隔壁。

　　隔壁的玻璃推拉门没有上锁。

　　借着月光，陆余缙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熟睡的人就是周软。

　　高大的黑影逐步逼近床上的人，很快就将她的脸庞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周软对此一无所知。

　　陆余缙缓缓蹲下，抬起右手，手中匕首缓缓凑近周软的脖颈。

　　【软软快醒醒！啊啊啊啊！杀人啦！】安娜换成高亢的女高音在众人耳旁尖叫。

　　周软刹时睁开双眼，警惕地看向前方。

　　陆余缙在她睁开眼的下一秒，欺身而上，将她压制在床上，左手将她双手按在头顶，刀刃轻轻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别喊，否则你的喉咙就保不住了。”

　　周软不紧不慢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别用异能，除非你想试试谁快。”

　　她的异能恢复得很慢，除了第一次用的时候，将空间撕出一条长口，后来再也没能做到，都是只有一厘米左右的小口，绝对无法将匕首全部吞噬进去。

　　于是，陆余缙又得了一双白眼。

　　陆余缙的心情毫无波澜，并不在意她的小举动：“我问你答，别耍花样，懂吗！”

　　周软敷衍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陆余缙：“你什么时候死的。”

　　！！！

　　周软心里咯噔一跳，移开为了挑衅而直视他的视线。

　　安娜急忙蹦出来：【不可以告诉原住民你是外来者！】

　　周软腹诽：她当然不会直说，但协议里没提到不能侧面提醒。

　　她迅速调整好心情，微微抬起下巴，努嘴示意：我能说话？

　　“说话。”

　　“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说谎。”听到出问题后，她躲避的眼神很明显，而且，陆余缙不相信她是因为不确定能不能说话而没有第一时间怼回来。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只会这么说。”周软加重“只”字的语气。

　　陆余缙眉心微皱。
　　这句话听起来是在赌气，转换一下思路的话，也是在变相放弃辩解。

　　她眼中的狡黠十分明显。

　　“怎么，不相信？那你想要我说什么？说我死过一回，下过十八层地狱，被抽筋扒皮然后重新投胎过？”拜托，聪明点啊！

　　什么意思？

　　她的态度反而让陆余缙不敢确定。

　　陆余缙：“你怎么死的。”

　　周软仔细看过协议上的条约，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摔死的，信么？”

　　陆余缙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陌生地像是第一次见。

　　不过，重生确实能改变一个人性格，谁知道在她在他死后，经历过什么事，末日里能改变一个人的事情多不胜数。

　　“记得我是怎么死的么。”

　　周软：？……！！！
　　这一瞬间，她想通了所有事情。

　　为什么分手时还平静地给她一亿纷纷收费的人在短短几天后变得满面沧桑，看她的时候眼里全是刻骨的恨意。

　　“你重生的！”惊异之下，周软没控制好音量，陆余缙握着匕首的手下意识用力往下压去。

　　“疼疼疼！”

　　陆余缙及时收手，才没割破某人的喉咙，但匕首下方俨然是一道艳丽的血痕，鲜血不断朝外渗出。

　　咕咚。

　　陆余缙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明明吃过晚餐，他腹中的饥饿感却在看到眼前那抹血色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饿！

　　好长时间没进食了。

　　他需要食物。

　　野兽的冲动很快淹没他作为人的理智。

　　周软看到他眼神紧紧发直，紧自己的脖子，怼人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就看到他的瞳色转为血红。
　　危险的警铃在她脑海中敲响，但来不及反应，陆余缙已经低下头颅。

　　“嘶！”

　　伤口被狠狠顶住、摩擦，唾液进一步刺激伤口，简直就是在她的伤口撒盐，痛上加痛。

　　周软拼命推搡陆余缙的头颅。

　　陆余缙吃痛，理智回归，却仍本能地从上到下舔过伤口，将血液勾进嘴里，一股满足感从心底生出，之前的躁郁烦闷全部消散一空。

　　周软的质疑在他耳边回荡：“你还是人吗！”

　　喜欢咬人脖颈的，分明是丧尸。

　　连续四天不眠，却能一脚踹开一只丧尸，力气不减；感觉不到饥饿，每天吃饭按以前的量吃，没有饱腹感；渴求血液，看到血液后本能大过理智……

　　陆余缙眼下的青黑少了许多，但脸色依旧苍白。

　　看到他自己被自己吓懵的样子，周软忍不住就往他伤口上撒盐：“你重生了，还变成了丧尸，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死的？”

　　被丧尸活活啃噬而死！陆余缙一字一句地默道，没想到重生之后，他竟然变成的丧尸，不，不完全是丧尸，他还有理智。

　　“恭喜你，再也不怕被丧尸传染了。”周软还有些羡慕他这体质。

　　“异能者也不会被丧尸传染，”他在末日最初也发高烧昏迷了三天左右，挺过来后却迟迟感觉不到异能的存在，直到死在丧尸嘴里，重生之后，他才终于知道自己的异能是什么。

　　“那个……”周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被我，不对不是我……”

　　怪不得直播间那群好事者总是想办法她和前男友呆在一起，都是想看她倒霉！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前世的事前世了，你看我从来没做出过伤害你的事情，也许这个世界——”

　　【啊啊啊住嘴啊！】

　　周软皱着眉无视了它：“是平行世界呢。”

　　【……软软你吓死我了！】

　　陆余缙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觉得不是。”

　　周软一时无语：你觉得……

　　“你想怎么样。”各种暗示都尝试过了，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漫长的等待过后，周软得到一句命令式的回复。

　　“待在我身边，当我的备用血库。”

　　周软：……如果不是有钱赚，老子现在就跑，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心里想归想，现实中，她软声道：“我拍疼。”

　　陆余缙不禁嗤笑：还是那副喜欢装柔弱来骗取男人保护欲的模样，之前她不一样了的感觉果然是错觉。

　　“这不在我的考虑之内，劝你别反抗，否则小心你的命。”

　　周软扭过头，磨了磨牙：如果不是为了钱，我他么现在就给你当头一棍，敲晕了划破了脖颈放干你的血！

　　可是这位是她重要的钱财来源，不能杀……

　　等着，给我等着！

　　周软幻想了下攒够钱之后的美好生活，才平复了动手打人的冲动。

　　“好，我答应。”

　　“我要求的也不多，每五天一杯血。”从重生到现在大概四天，他都撑过来了，喝过血之后撑五天应该不成问题。
　　陆余缙对于喝人血这件事，尚有抵触，但他理智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人类，如果不喝血，心中的躁郁可能会越积越多，最后恐怕会失去理智，真正沦为茹毛饮血的野兽。

　　“哼。”

　　“嗯？”

　　“……嗯。”

　　陆余缙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襟。

　　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皮囊就是好，随便穿一件衣服都像是T台上的模特，熠熠生辉。

　　周软眼珠一横，把脑子里的想法轰出去：呸，衣冠禽兽。

　　周软坐起身甩了甩自己酸麻的胳膊：“还不走！”

　　陆余缙挑眉：“注意语气。”

　　周软瞪大眼睛：人权呢！……算了，为了钱要什么人权，等他走了赶紧开口直播间有没有人打赏。

　　柔顺的长发散落再她的肩膀上，一半的脸被月光照亮，一半藏在阴影里，像只喜欢躲在暗处偷袭的猫儿，面对强大的敌人不得不收起爪子，装作乖顺的模样保护自己。
　　陆余缙上前，抓起她肩膀上的一缕长发，口不对心地说道：“碍事。”

　　周软绷直脊背，无声地催促他出去。

　　门终于合上，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娜娜，让偶看看有可爱的观众安慰我不。”她不甚在意脖子上的伤口，没骨头似的瘫在床上，清点观众刚刚打赏给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