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高若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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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胸口处的剑伤疼得让我呼吸都困难，因为疼痛出得一身的汗，早已湿了身下的被褥。看着天歌出去，我挣扎着起来，歪坐在床头，因为刚才的动作，剧烈地喘着粗气。心里才恍惚想起，我不是一剑正中了心脏吗？怎么还会……
门开了，嫣儿推门进来，紧张地问：“小姐，你好些没？”她挪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看见我一头的汗，连忙拿了手帕，过来擦拭。
我点点头，轻声说：“嫣儿，你来得正好，我想知道我怎么会又活了过来呢？是不是义兄他……”直觉告诉我这一切和他有关。
嫣儿撇嘴，一副怨恨地样子，“少爷还真是过分，亏老爷、小姐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到这儿她眨眨眼睛，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后来也亏了他，要不是他吐出了一颗丹药给您，还不知道您现在怎么样呢？这么说起来，还算是有点良心。”
“丹药？他怎么会吐出丹药呢？”我听得糊里糊涂地，但是转念一想，她也未必能说清。
正这样想着，门又开了，鱼儿探头进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夫人，我这会得空，专程过来看看。”
我也笑笑，“妹妹快进来，”又转过头对嫣儿说，“你去帮我熬些汤来吧！”
嫣儿点点头出去，鱼儿坐在了她的位置上，“夫人，伤口还疼吗？”说着她从身上掏出了一小瓶药水，“这个是我独门研制的创伤药，效果挺好的，我来帮你涂上一些。”
“好！”我想要解开衣服，谁知一个小动作就牵动了伤口，我轻蹙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很疼吗？我来吧！”她轻轻地帮我把衣服解开，我低头一看，原来之前的纱布早已被血迹浸透，“唉！这个止血药也不好，用我的吧？”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歪头看着我，“你放心用我的吗？”
我笑道：“妹妹多虑了，虽然我不通医理，但是我相信妹妹。”
她苦笑，“我是真的怕了，毕竟人、妖有别，我担心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对我怀有戒心。”
“妹妹说得哪里话，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把妖想得有多坏，就好比……我的义兄……”我低下头，不知什么原因，想到义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
“你知道他的身份？”我惊奇地问道。
我点头，“我早就知道，也相信他的‘人’品，而且我很高兴，他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我拉住了鱼儿的手，“你相信我，杀天歌一定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听命于人。”叹了口气，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里更加难过。听命于人？我已经猜到了他听谁了的命，可是在他自己没有露头之前，就是死我也不愿说出他是谁。
鱼儿眼中闪过一丝晶亮，低声说：“他的确没有辜负你的信任，是他救了你，用他千百年的道行，用他做人的机会，甚至是更好的将来。而且，是那么无怨无悔，连我这个他立场上的敌人，都为之动容。”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瞧我，在说什么呢？来，我给你上药吧！”
冰冷的药水敷上伤口，钻心的痛楚根本比不上我内心汹涌而来的伤感，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掉下来，还有几滴竟然落在了鱼儿手上。
直到伤口重新包好，鱼儿才递过了一条手帕，轻声劝到：“夫人别哭，其实他作为‘人’的生命，正在你身上延续，这是他的愿望！所以，你只有好好活下去，把身体养好，幸福地享受生活才是对他的怀念。”
我微微抬头，对上她真挚的双眼，“鱼儿，别瞒我，义兄他到底怎么样了？”
她眼睛看着床沿，像是思绪飘离，“做回了本来的样子，其实……这对他或许是件好事！”她转过头来看我，“你别信我刚才的话？我上过这种药，所以知道那份痛苦，因为那样说，你才能忍住了上药时，如万蚁食骨的疼痛。”
“鱼儿，”我唤声她的名字，语气沉重地说，“我今天才发现，其实对与错根本和是人是妖没有关系。看看你，再想想义兄，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她应了一声，起身出去。
和义兄有关的点点滴滴都浮上心头。除了在帮父亲做事，他其余的时间都是给我的。只要我一句话，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方设法给我摘来。我伤心，他比我更伤心；我高兴，他比我还高兴；我受了委屈，他拼了命也会帮我出气！他对我的心，我不是不懂，只是我对他只是兄妹间的亲情而已。义兄，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将来还能修炼成人，或者是得道成仙，我都希望你能够为了自己而活。
纷纷乱乱的往事，让我一阵头晕，疲惫地躺下身，闭上了眼睛。
“若兰，若兰。”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睁开眼睛，却不见有人，四下寻找一下，才发现有只穿山甲趴在床前的椅子上。
它体型巨大，全身的鳞片黑亮得耀眼，一双眼睛烁烁地闪着光。本来我被眼前的这个怪物吓了一跳，但是看见那双眼睛，我立刻意识到它似曾相识。
“是义兄吗？”我壮着胆子问。
“义妹，很抱歉，吓到你了，”果然是义兄，“我走出去很远，但还是不放心你，所以转回来跟你告别。”
我努力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它制止了，“别动，伤口会痛的。看见你没事了，我安心了。”
“你有什么打算吗？”我还是没能自己坐起来，只得探着脖子，吃力地看着它。
“我打算回凤凰山潜心修行，此生也许只是我命中注定的一劫而已，所以你不要自责，更不必为我可惜。养好身体，好好过日子，你和徐天歌前面的路注定了不会平坦，一定要记住，别委屈自己。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多为自己想想。”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真是够傻的，你怎么可能这样呢？你还是会为了他奋不顾身！”
我有些自嘲地笑笑，轻声说：“义兄不是也肯为了我奋不顾身吗？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啊！不说了，我希望义兄有个更好的将来，若真能再世为人的话，我们再续这兄妹之缘吧！”
“嗯，希望能早日见到你！”说完这话，它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大声喊着：“义兄，义兄！”
“若兰，你怎么了？”天歌进了房间，疾步冲到了床前，把我扶了起来，“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他举起衣袖在我额头轻拭，“是不是做噩梦了？”
“天歌，”我仰起头来，看着他，“你进来时没有看见什么吗？”
“什么啊？我什么也没看见！”他惊奇地看我。
“哦，”我低头，他走了，也可能是托梦来找我，“没什么，大概是个梦吧！”我有些怅然若失地说。
“那就好好休息吧！”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听得我的心几乎融化。
重新躺好，我们谁也不再说话，就是那么专注地看着彼此，周围的空气在这两两相对中变得温暖起来。
天歌，如果我们前面的路，还是那么崎岖坎坷，我还是愿意站在你前面，做你的第一道保护屏！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高若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