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我要的灵魂》云逸灵

24、卖身青楼

　　第二天，薛涵青便把正德皇帝带到了怡红院，准备开始她的惩罚。
　　门口迎客的姑娘看到二人，急忙热情地上前招呼道：“二位公子来了，快里边请啊。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而且全都是色艺双绝，包您满意。”
　　薛涵青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这些先不忙，麻烦姑娘先将老板请来，在下有事情要跟她商量。”
　　那姑娘疑惑地打量了二人一眼道：“二位请稍候，我这就去请妈妈出来。”
　　老鸨见两人都衣着光鲜，器宇不凡，知道他们必是非富即贵，遂满脸堆笑地迎上前道：“不知二位公子找老身有何事商量啊？”
　　薛涵青看到老鸨浑身的肥肉和脸上厚厚的脂粉，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道：“是这样的。您看到跟我一起来的这位公子了吧？您觉得他在这里做一个龟奴，可以胜任吗？”
　　老鸨上下打量了正德皇帝一番，对薛涵青道：“公子您真会开玩笑，看你们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儿啊，怎么会甘愿卖身青楼为奴呢？”
　　薛涵青忍着笑，压低声音道：“妈妈您有所不知啊。这个人呢，本来是我家的一个下人，谁知他根本没有个下人的样子，脾气更是又臭又硬的，经常惹我生气，所以呢，我就想对他略加惩治，让他明白做奴才的本分。今后就麻烦妈妈多加调教了。”说完，塞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她。
　　老鸨看了看银票上的数字，立刻眉开眼笑地道：“这个公子请放心，老身一定会帮你好好调教他的，保证他日后比小狗还要乖巧。”
　　“那就多谢妈妈了。不过，还请妈妈在调教的时候手下留情，千万别伤着了他。”
　　“公子请放心，这个老身自有分寸。不过，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妈妈有话请讲。”
　　“恕老身直言，以这位公子的才貌，如果当一个小倌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追捧的，做龟奴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
　　薛涵青听了这话，差点儿被唾沫噎着，急忙道：“不，不，不，我只是为了惩罚他，所以想将他在这里放一个月，消消他的锐气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卖了他的，怎么能让他去当小倌呢？”
　　老鸨看薛涵青这个样子，心中了然，暧昧地道：“我明白了。如果老身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是您的心上人吧？小两口吵架了对不对？”
　　薛涵青脸上一红，急忙辩解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们……”
　　老鸨以为她是害羞，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公子不必多作解释了，我都明白。虽然现今喜好男风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老身也是见过几个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的，我……”
　　老鸨丝毫没有理会薛涵青的窘迫，自顾自地道：“我就说嘛，如果不是小两口闹别扭，堂堂江南首富的公子又怎么会到我这地方来卖人呢？”
　　薛涵青一怔，问道：“你认识我？”
　　“当然了，江南首富的公子，文武双全的美男子，在扬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您的心上人放在我这里就尽管放心好了，老身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薛涵青看老鸨自以为是的样子，知道再怎么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的，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就有劳妈妈了，您的好处我不会忘记的。”
　　“呵呵，好说，好说，公子办事我放心。公子，您要不要进去坐会儿？”
　　“不了，我还有事，他就麻烦妈妈照顾了。”
　　“没问题，公子慢走，有事常来玩啊。”
　　薛涵青路过正德皇帝身边的时候，正德皇帝拉住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青儿，你真的这么狠心，要将我扔在这种地方吗？”
　　薛涵青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道：“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啊。乖啊，我会常来看你的。”
　　“青儿……”正德皇帝哀怨地望着薛涵青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仍是呆呆地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但是他又不能离开，因为这是薛涵青对他的惩罚，也是他自愿答应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下去。
　　薛涵青从怡红院出来，想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家里的人了，便信步向薛府走去。离家越近她心里越紧张，不知道待会儿见了面该说些什么。本来她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但是自从来到人间之后，她心里的牵挂越来越多，特别是为了自己甘愿进宫的姐姐和已失去对自己的记忆的端木临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也许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薛涵青来到薛府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然薛涵月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薛涵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跑上前，激动地抱住她道：“青儿，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啊。”
　　薛涵青感到心中暖暖的，微笑着道：“姐姐，我回来了。对不起，离开了这么长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没关系，只要你回来了就好。青儿，我们赶快进去吧，大家都念着你呢。”
　　薛晋升看到薛涵青，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回来就好。”但薛涵青仍能从他那颤抖的声音中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
　　二夫人秀娘感念薛涵青的救命之恩，已改邪归正，认真地扮演起贤妻良母的角色。但是乍然见到薛涵青，想到以前对她的迫害，她仍是羞愤难当，不知该如何面对，便借口去泡茶，离开了客厅。
　　望着家人们真诚的笑脸，薛涵青也开心地笑了，这一刻，她非常庆幸自己来到人间，否则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感受到这样的温情了。但是当目光转移到神色平静、带着几分疑惑的端木临风身上时，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担忧和无奈。
　　薛涵月看到她这个样子，拉着她走了出去，担忧地问道：“青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临风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薛涵青不动声色地道：“临风哥哥他不是很好吗？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青儿，你就别再瞒我了。临风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关于你的事情他全部都忘记了，甚至根本不记得有你这个人的存在。他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忘记你呢？青儿，你告诉我，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临风他为什么会将你忘记呢？”
　　薛涵青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总之我觉得这样对临风哥哥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当初你为了他甚至不息与皇上翻脸，带我们两家人亡命天涯，现在怎么会突然弄成这个样子呢？”
　　“以前是我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对那么多人造成伤害的，是我对不起临风哥哥，希望他忘记我之后，可以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那我就安心了。”
　　“这么说，你是真的决定要跟皇上在一起了？”
　　“是的，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真正喜欢的人是朱大哥，也许是因为他跟临风哥哥两个人长得很像，所以我才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吧。”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姐姐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总之你自己多保重，有什么事就回家来，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
　　薛涵青感动地道：“嗯，我知道。对了，姐姐，你有没有找到你的心上人啊？”
　　薛涵月脸上一红，摇了摇头。
　　薛涵月自责地道：“都是我不好，当初要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进宫去，现在也不会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青儿，你别这么说，这不关你的事。其实也有很多人来提亲的，只是我看不上而已，或许是缘分还未到吧。我相信姻缘自有天注定，你就不必再为我操心了。”
　　“姐姐……”
　　“对了，皇上呢？听说他也来了扬州，怎么没看到人呢？以前他那么粘你，恨不得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边，这次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来了呢？”
　　一想到这个，薛涵青就想笑。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他犯了错，正在接受惩罚呢。”
　　薛涵月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哦？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又是怎么处罚他的呢？”
　　“大家因为他来都急着嫁女儿的事，姐姐想必也听说了吧？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罚他的，现在他正在怡红院里接收老鸨的调教呢，哈哈，想起他那个样子我就想笑，实在是太有趣了。”
　　薛涵月也不由得莞尔：“你呀，怎么能让堂堂一国之君到那种地方去呢？你不知轻重也就算了，没想到皇上他也竟然由着你的性子胡来，看来他也真是爱惨了你了，竟然连这种无理的处罚都甘愿接受。”
　　“姐姐，我这可不是在无理取闹啊，要不是因为他，扬州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呢？我罚他也是应该的。”
　　“你就是要处罚，也应该有点儿分寸啊，怎么能这样胡闹呢？”
　　薛涵青抱着薛涵月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就别再骂我了，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他就是皇上，没什么关系的，大不了我尽快结束惩罚也就是了。”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等薛涵青再次来到怡红院的时候，不由得惊呆了。因为还是白天，没有什么客人，所以她一进门便看到正德皇帝堂而皇之地坐在哪里，一边品茶、吃点心，一边欣赏歌舞，还有人在一旁为他扇扇子、剥水果皮，真是顶级的享受啊。看到这情形，薛涵青不由得愣在了当地，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发现了薛涵青的存在。那人也许是怪薛涵青打扰了他们的雅兴，不悦地道：“你是什么人啊？来这里做什么？现在时间还早，要寻欢作乐的话，等晚上再来吧。”
　　正德皇帝发现来人竟然是薛涵青，大吃一惊，急忙从椅子上蹦起来，疾步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道：“青儿，你怎么来了？”
　　薛涵青看到正德皇帝左拥右抱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沉着脸道：“怎么我不能来吗？还是你在怪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正德皇帝急忙道：“青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薛涵青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道：“原本我还担心你会受老鸨刁难，特地回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是乐不思蜀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正德皇帝急忙拉住她道：“青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
　　薛涵青挣脱他的手，指着周围的众多美女，冷笑地道：“那她们是怎么回事？枉我那么信任你，为了你甚至甘愿放弃一切，伤害我至亲之人，没想到你竟然……”
　　“青儿，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我是好好地在房间里睡觉的，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我……”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青儿，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薛涵青痛苦地闭上眼睛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啊？”
　　“青儿，刚才的事我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说不定是什么人故意设下的圈套，想要离间你我的感情呢，你千万不能相信啊。”
　　“什么圈套？谁又会这样大费周章的离间我们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会尽快查清楚的，青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那就等你调查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青儿……”正德皇帝在后面悲痛地呼喊着薛涵青的名字，却没有发现她在转身时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