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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士子无情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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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色微凉。
沈温抱着书走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窗边一身白衣胜雪的祁诀。
“非翎兄,”他走了过去,面色惊喜,“你,原来你也是这里的?”
他的声音并不小,眼下这间课堂里人虽不多,但还是有几个人的,此时目光都移了过来。
显然是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寒门子弟居然认识祁诀,而且称呼还这么亲密。
祁诀正支着下巴走神,听到声音后,抬头,笑,“是你啊。”
“嗯,”沈温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这个位置的人刚好请假了,原来就是他吗,“非翎兄的身体可还好?”
他这两日在书院里也有听过别人议论祁诀这个人,士子无双,却体弱多病,在书院里的特权总是独有的一份,惹来众多学子羡艳。
“无事,”祁诀摇了摇头,“不算什么大病。”
“这样就好,那,我回去温书了,”沈温笑。
他仿佛极爱书院里的书,不管去哪,总是带着一本,因此他总是孤身一人的,不过沈温也没放在心上,有这么多的珍本书籍可读,还有学富五车的夫子们可请教问题,这已经让他足够满足了。
过了一会。
“阿诀,”季斯年从外面走了进来,拉着他就往外走,“温夫子今日有事,授不了课了,你陪我去马场走走。”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一个坐在座位上正在温书的人突然转头问他旁边的人,“可有看到祁非翎有什么不同?”
本来还只是诧异一个寒门子弟居然认识祁非翎,但当祁非翎抬眸时,看过去的商煊微微有些晃神,以前分明清俊雅致的一个人,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细微的变化,好似,多了几分风致?
他也不太确定,所以便问旁边向来眼毒心明的好友秋子瑜。
“你是说季斯年终于向祁诀下手了?”秋子瑜头也不抬,回道。
“哎?什么意思?”商煊好奇道。
“字面意思,”秋子瑜瞥了他一眼。
“细说细说,”商煊的好奇心一向很重,连忙追问道。
秋子瑜脸色有一丝无奈,但还是回答,“我听说,半个月前,季斯年收了一个男子。”
“嗯,然后呢?”这书院里尽是男子,会出现断袖分桃之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他们世家之中养男宠就更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你觉得,吃过了小菜,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就有一顿大餐,季斯年那个人会忍得住?”
“你是说?!”商煊睁大眼,眸里不可置信。
“而且我瞧着季斯年这几日走路姿态颇有些不适,”秋子瑜十分淡然,继续道,“八成他还是在下面的。”
商煊默默捂脸,“非翎兄果然霸气,连小霸王都敢收。”
“……”秋子瑜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
马场。
“怎么今日突然想骑马?”祁诀问旁边正在认真给他挑马的季斯年。
“因为过几日要出远门一次,”季斯年回道,“你随我一同去,好不好?”
祁诀一怔,“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需要些时日,”季斯年说着从马棚里牵出一匹浅褐色的母马,“这匹不错,性情温驯,阿诀你觉得呢?”
他说着回头看向祁诀,却见人在微微走神。
祁诀其实在思考剧情。
接下来就是剧情高涨的时候了,改变主角的关键点,这个时候走的话,等他回来,主角变成什么样就有些难以预料了。
但没等他想更多,便被人双手环抱住,“阿诀,你在想什么?”
季斯年眼神微暗,感觉阿诀最近好像有什么在瞒着自己,尤其是,他双手紧了紧,为什么感觉阿诀对那个新来的人总有些特殊,居然还让人家叫他的字,要知道从小到大,够资格称呼他的字的人可没几个人。
“没什么,”祁诀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以自己做任务的方式,现在在不在也没多大作用。
现在之所以这样,可能是觉得主角也就在这个时候,还算是不错吧。
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其他人,季斯年连看都不用看便察觉到。
“你在想着谁,”季斯年开口,接着便松开了他,看着他,“谁?”
“那个叫沈什么的?”
都这么多年好友,不管什么反应季斯年都看得出来,所以祁诀也没掩饰,沉静的眸看着他。
“嗯。”
一股怒气突然从心底里冒出,霎时裹住整颗心,季斯年手紧了紧,把这怒气狠狠地压了下去,他神情自若地转身,不想让祁诀看出他脸上的变化。
“你在生气什么?”祁诀有些无奈。
“阿诀以前曾经说过,”季斯年看着旁边被缰绳牵住的那匹马,注意力却始终落在身后人身上,低声道,“不会喜欢任何人。”
这句话,他记了好多年。
因为阿诀当真是跟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这么多年都没喜欢过任何人,不管是对谁,都清清淡淡的。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阿诀的时候,是在一场皇家宴会里,在场那么多漂亮的小女孩,他一眼就瞧上了阿诀,他太漂亮了,让他一眼就心生欢喜。
哒哒地跑过去问他,长大以后能不能娶她,那时候的阿诀比现在还要冷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开口。
“我是男的。”
他当时一颗脆弱的少男心碎了一地。
宴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他到底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第一次喜欢的人就这么无情地伤害了他,偏偏他还想再见到他。
后来他就成了京城里的一霸,终于费尽心思地,成了他的好友。
所有人都很奇怪,小霸王季斯年总是莫名其妙打人,完了每次打完之后又被祁诀拽着去给人道歉。
其实季斯年最在意的事是,每次他按照阿诀的意思给人道歉后,阿诀就会对他特别纵容,纵容他住他的房间,睡他的床,甚至他提出的所有条件。
他每次都能得寸进尺,再进一步地靠近他。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成为了阿诀最亲密的人。
所以,他是不会允许,允许任何人夺走阿诀的注意。
季斯年转过身,看着祁诀的眼眸,“你自己说的,不会反悔。”
祁诀疑惑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说是马场,实则是后山,因为没什么危险,所以书院也放心让学子专用。
此时树木阴葱,祁诀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他还未转过头,一个人便已是跳到了他身后,坐在了他后面。
祁诀勒了一下缰绳,才把受惊的马拽住,皱眉,“季斯年,你的马不要了?”
“不要了,”身后季斯年道,说着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长哨声,那马便掉头就往回跑了。
“越影大概需要配种了,”祁诀突然想起,毕竟是季斯年养到大的马,祁诀差不多也算是在旁边看着它长大的,自然也了解它的成长期。
坐在后面的季斯年低笑了一声,“难怪它刚才心情不太好,这书院里面的马它可都看不上眼,回头我把它牵回家,让它自己找去。”
他说着把手放在祁诀的腰上,手不老实地摸了摸,然后又叹息,“阿诀是不是需要多吃点,”虽然摸起来很舒服,但是对于男子来说,却着实过于清瘦了。
“吃多少都一样,”这具身体天生就这样,养了这么久,也没见会胖。
季斯年便不再说话,任祁诀慢慢驱着马,手顺着他的衣摆伸了进去。
“季斯年,你在做什么?”
季斯年舔了舔他的后颈,语气理所当然,“在摸阿诀啊。”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
“周围又没人,”季斯年唇又往下,直接用牙把祁诀的后衣领给扯开了。
祁诀只感觉脖子上一凉,忍无可忍地勒停了马,然后就准备下马。
他这一准备下马,季斯年下意识拉住他,然后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最后就听到季斯年闷哼一声。
祁诀站起来,真有心不想理他,他刚刚明明可以直接下来,季斯年非要半途中拉着他。
“阿诀,”季斯年连忙拉住祁诀的衣摆,语气调侃,“你要是走,我可就撕衣服了。”
这里离书院住宿并不近,他衣衫凌乱地回去,肯定会惹来众人议论。
祁诀低下头看他,就见季斯年冲他眨眨眼,一副无赖状,于是无奈,“我看看你的伤,”他都能闷哼一声,肯定伤得不轻。
季斯年听话地转过身,那肩骨上已经有一道划痕,伤口还不轻,已经渗出血来。
“下次不要再闹了。”
祁诀皱了皱眉,就开始脱他的上衣,还好他身上时时带得也有药。
“阿诀,脱了我的衣服,可是要对我负责的,”季斯年一点也不在意这点伤,只感觉阿诀的指尖偶尔擦过他身上时,突然开始热了起来。
“你都脱了我多少次衣服了,”祁诀洒着药粉随口道。
“那我就对阿诀负责啊,”季斯年一把抓住祁诀的手,笑道。
“老实点,”祁诀按了按他的伤口周边,让药性能够快速被伤口吸收。
季斯年“嘶”了一声,见祁诀上好了药,准备拉起他的衣服,忙抓住他的手,“不用拉,反正待会还要脱。”
他说着,手上用力,然后仰起身,吻了上去。
待到两人吻罢分开的时候,祁诀低头一看,这家伙已经不知何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扒开了,此时正挑着眉看他,“来吧,任你为所欲为。”
他说着,还往祁诀手里扔过来一瓶润滑脂。
“……”
祁诀简直无言以对了。
有心走人,却被季斯年拽住,“你要走我真拽了哦,”
他小霸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我这都送上门了,阿诀你享用一下又没事,”季大公子说这话时,也没半分不好意思。
“你也不怕纵欲伤身,”祁诀瞥他一眼。
季斯年浑不在意,随口调侃道,“我倒是怕阿诀你伤身,只可惜阿诀你的持久好像不会伤身。”
祁诀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低下头,伸手按住他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