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唐小念

123、完结

　　救护车上，宋哲远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雨水早已将他的头发淋湿，水滴顺着发梢垂落在他饱满的额头，他眉头紧蹙，似有无尽的担忧，背部伤口上渗出的血迹还在蔓延，浸透了医疗床单。
　　坐在他身边的安雨梦目光盯着自己被宋哲远死死握紧的手腕，目光呆滞，神色游离。

　　安雨梦手中的刀早已经被警察夺走，可是宋哲远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就这样牢牢地握着，昏迷中也不放开。

　　警察严肃地坐在安雨梦的旁边，他不满地斜一眼硬挤上来的萧磊，心中一阵牢骚，本来加上医护人员和被宋哲远强抓着不放的人已经挤得不得了，萧磊非得上来，真是一点空隙都留不出，连呼吸都难。

　　另一辆警车紧紧地追着急救车，车上，苏念的衣服已经湿透，她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心中的的恐惧和绝望溢出眼帘，韩宇正用力的握住苏念的手，“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手术室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焦急和无奈。

　　医生插着腰，头痛地看着病人。

　　萧磊和警察累的喘息，怎么哲远就抓着安雨梦不放手啊？

　　“这怎么办？得马上把子弹取出来啊！”小警察摸摸额头的汗。

　　“实在不行，都进手术室吧”萧磊冲着医生摆摆手，不能再耽搁下去。

　　医生挠挠头愁云满面，哪有这样做手术的啊，关键影响手术啊，医生抓抓头闭着眼想手术站位------

　　韩宇正看一眼苏念，她怔怔的望着宋哲远和安雨梦牵在一起的手，脸色灰白，嘴唇抖动。

　　宋哲远的手依旧死死的抓安雨梦的手腕，无论如何也掰不开。

　　“马上手术，马上。”苏念猛地抓住医生的衣袖，目光镇定决断，语气殷切悲凉。

　　她的视线定在医生雪白的外套上，另一只手牢牢地握紧，努力让自己不去看急救床上的宋哲远，她怕她看一眼就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立。

　　这时一阵轻笑声打破了沉默，大家顺着笑声看过去，只见安雨梦满脸泪水的抖着肩膀笑声越来越大，周围的人有人不解的讶异，也有人戒备，萧磊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

　　安雨梦歪着头看着宋哲远的脸，笑得悲哀绝望，她一只手擦擦眼泪，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念脸上，眼神里是满满的不甘和无比的心酸。

　　她伸过另一只手握住宋哲远那只牢牢抓着自己的手，弯下身子凑到宋哲远耳边，
　　“宋哲远，你放手，我的刀子被警察拿走了，伤害不了苏念----”

　　安雨梦压着声音克制哭意，可是看到自己竟然轻松的将宋哲远的手掰开之后，终于止不住放声大哭-----

　　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将宋哲远推进手术室------

　　整个大厅一片安静，只剩下安雨梦撕心裂肺的哭声，苏念望着关闭的手术室，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她以为------

　　萧磊目光复杂的看着安雨梦------

　　警察围在安雨梦的身边------

　　韩宇正红着眼眶走过去抱住了安雨梦------

　　今夜格外漫长，似乎静止了一样，苏念一动不动的站在手术室门前，她不敢动，害怕自己一动就会有意外产生。

　　身后是焦躁不安的人，靠着阿南的乔淑怡，

　　领带被扯的松松垮垮，转来转去的萧磊，

　　从益川赶过来的白岳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唐默把玩着着手中没有点燃的香烟。

　　杨美茹抱着睡着的小苹果，苏跃生搓着脸坐在一边。

　　三个小时------

　　六个小时------

　　天亮了-----

　　又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大家一拥而上。

　　“手术很成功”医生满眼红血丝疲惫的对着大家宣布------

　　“咚”的一声，苏念晕倒在地上，身后的急急忙忙地涌过去。

　　似乎是在梦中，苏念睁不开眼，耳边传来杨美茹和小苹果低低的谈话声。

　　“妈妈还不醒过来？”

　　“快了快了”

　　“她都睡了两天了”

　　“医生说妈妈累了，很快就会醒过来”

　　“外婆，妈妈和我是不是不去国外了？”

　　“大概吧，你想去吗？”

　　“我不想去，因为爸爸说让我陪着他”

　　“那你妈妈要去怎么办？”

　　“妈妈不会走了”

　　“你怎么知道”

　　“爸爸说的，妈妈一定不会走”

　　“啧啧啧，小丫头才几天就不听妈妈的话了”

　　慢慢的苏念又深深的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念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雪白雪白的天花板，她转动眼睛，病房里没有人，左手上温暖的触觉慢慢渗入心脏，周身一股熟悉的味道，苏念转过头，和自己病床紧紧挨着的一张病床上，宋哲远的目光暖暖地望着她，明亮深邃溢出满满的思念。

　　苏念眼睛酸涩泪水涌出。

　　“宋哲远”苏念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

　　“嗯”

　　“你醒了？”

　　“嗯”

　　“疼吗？”

　　“-----”宋哲远轻轻地摇摇头，握着苏念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些力。

　　还没等他开口，病房的门被人唰的推开，朱丹肿着眼睛冲了进来，钟韩紧紧的跟在后面，他们刚从国外赶回来，钟□□好因为业务和白岳年联系，白岳年告知了他苏念的事情，两人迅速坐最快的飞机赶了回来。

　　看到苏念睁开眼，朱丹的眼泪唰唰流下来，

　　“苏念，你吓死我了”人边喊着边冲到苏念身边，伸手将苏念的手硬生生从宋哲远的手中拽了出来，余光狠狠地刮了宋哲远一眼。

　　“你怎么碰到某些人之后，总是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太可怕，苏念，你去益川跟我住一起吧，我肯定能把你保护的好好的，不像某些人整天给你带来危险------”

　　宋哲远垂着眼，脸色因为朱丹的话一点点暗下去，目光也晕上了一层自责。

　　钟韩在背后点点朱丹的背示意她少说两句，被朱丹一个手肘撞到一边。

　　“我没事了”苏念握着朱丹的手安慰她。

　　“糟的这些罪，如果再有事，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了”

　　“别瞎说，丹丹”钟韩小心地补了一句，心中祈求上苍，原谅自己口无遮拦心忧朋友的小娇妻。

　　“我真没有事了。”你看，苏念伸伸胳膊抱住朱丹，两人抱着又是泪一场，钟韩尴尬对宋哲远点点头，之后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关心的人身上。

　　医生赶过来检查了一下苏念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你就是这一段时间精神太紧张了，太累了，”

　　“医生，你再看看，她硬生生睡了三天啊？”朱丹还是紧张的不行。

　　医生笑了，“能睡三天，说明她完全放松，可以好好休息了，放心吧，没有任何问题”

　　朱丹这才稍作放心的点点头，目光顺着病房扫了一圈，一脸挑剔，“这病房也太挤了，苏念，咱们换个VIP吧，你们医院就没有单人的病房吗？”朱丹握握苏念的手转向医生。

　　“这位女士，我们这间病房就是VIP病房”医生偷偷看一眼宋哲远，抖抖嘴唇，尴尬的陪着笑起来。

　　“啊~~~，”朱丹拉长声音斜一眼宋哲远，语气阴阳怪气，“我可没见过两个人住一间的VIP。”

　　钟韩给医生道着歉将医生送出门，苏念对着朱丹招招手，朱丹附耳凑过来，“你别老欺负他”

　　这一句话差点朱丹炸毛，她跳起来插着腰，恶狠狠的瞪一眼宋哲远，恨铁不成钢的弯身对着苏念耳朵一阵耳语。

　　“你算是傻死了，我要被你气死了，你不许帮他说话-----”

　　“听到没有”朱丹站起来看着笑咪咪苏念，声严厉色。

　　“嗯，我知道”苏念眼眶湿湿的她知道朱丹是真的担心自己。

　　朱丹打定主意拆散宋哲远和苏念，她让护士将病房的两张床拉开距离，甚至还移过来了遮挡帘。一天24小时的守着苏念，晚上和她挤在一张床上睡，让她没有时间和宋哲远交流。

　　于是VIP病房形成了两足鼎立局面，朱丹伸手“唰”的一声将病床的帘拉上，宋哲远身边的喧闹声瞬间安静，萧磊挠挠鼻尖指指帘子问宋哲远，“什么意思？”

　　“这还看不出来，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白岳年抱着肩勾起嘴角心中觉得幼稚至极。

　　“她凭什么？”萧磊马上不服气了，人家俩相爱，朱丹凭什么主宰别人的爱情，她以为自己是月老还是丘比特啊？

　　宋哲远一个眼神制止住想要去理论的萧磊，让他稍安勿躁。宋哲远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很高兴，因为他知道朱丹对自己发脾气完全是因为关心苏念，细想一下苏念在遇到自己之前的人生一直风平浪静，遇上自己之后经历了太多危险，如果这种方式可以让朱丹舒心，宋哲远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萧磊气鼓鼓地坐下，抱着肩狠狠地瞪一眼隔在两张病床中间的帘。

　　钟韩挠挠眉角看着自己幼稚的老婆内心深深叹口气。

　　杨美茹现在虽说对宋哲远还有些成见，但是看在他两次舍身救苏念的份上，也清楚苏念在宋哲远心中的重要，只要是苏念愿意她什么也不说，再加上小苹果，哎-----

　　杨美茹想想自己昨天带着小苹果去看醒过来的宋哲远，他到恢复得挺快的，苏念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说了没几句话，宋哲远就让乔淑怡带着小苹果出去，留下自己。

　　“阿姨，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杨美茹看着一脸祈求的宋哲远，他脸色还有些苍白，声音也没啥力气，可是语气让人不容拒绝，她叹口气点点头。

　　“阿姨，谢谢你”

　　“苏念啥想法我可不管啊”杨美茹摆摆手。

　　“-----”宋哲远露出笑脸，他缓一口气，“没事，我们还有小苹果”

　　“也对”杨美茹点点头，心脏一缩，她抬起头，“你，你------”

　　“我知道了，小苹果是我女儿”宋哲远神色轻松。

　　“你你”杨美茹磕磕巴巴，他怎么知道的啊？

　　“那天我听到了”宋哲远顿一顿接着说，“阿姨，谢谢你，带小苹果来看我。”

　　杨美茹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色渐渐淡下去，算了自己反正也管不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现在看着朱丹这么一顿操作下来，杨美茹着实心中也舒坦了不少。

　　苏念醒过来其实早就没什么大碍，到是宋哲远虽然手术后恢复的很快，但是毕竟中了枪伤，医生嘱托他还不能下床，需要好好休息。

　　三天后的晚上朱丹终于被钟韩以孩子为借口强制带走，乔淑怡也被阿南送回家休息，萧磊走之前嘱咐苏念，“嫂子，我哥就托给你照顾了”说完冲宋哲远眨眨眼，体贴的帮两位关好门。

　　病房里慢慢安静下来，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这几天病房里人来人往，他们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突然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都淡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害羞的同时躲闪，夜晚的城市被室内明亮的灯光阻断，宋哲远想要坐起来，一用力拉扯到伤口，他痛哼一声，苏念马上上前扶住他，还没等她问宋哲远情况，宋哲远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苏念的手，抬起眼，目光湿意蔓延，他细细的看着苏念的脸，心中感慨万千，就在前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要失去苏念了，现在能牢牢的抓着苏念的手，宋哲远百感交集-----

　　“苏念”宋哲远眼眶红了起来，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哽咽的两个字，那是思念，那是悲痛，那是歉意，那是他坚定不移的情感。

　　苏念垂下眼，泪水滑落，她抬起眼睛嘴角弯弯的对着宋哲远笑得淡淡，宋哲远却读懂了，他伸出修长的胳膊将苏念揽在怀中，失而复得，无以言表。

　　看守所门口苏念低头看着脚下的绿草，夏天过去了，但是植物还是绿意浓浓的展示着自己的色彩。

　　有人出来，苏念抬起眼，是宋哲远，他笑着走过来牵起苏念的手

　　“我们回去吧”

　　“见到了吗？”

　　宋哲远摇摇头，一脸的释然，“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苏念注视宋哲远的眼睛，“你-----”

　　“我和欣妍道过别了。”

　　宋哲远是来见安雨梦的，只是他没有见到，狱警传达了消息，“她拒绝探望”

　　宋哲远理解的点点头。

　　“宋先生，她让我给你带个话。”

　　宋哲远顿住脚步

　　“她说慕欣妍和你再见。”

　　宋哲远眼中一热，他没有回身，轻轻的点点头，“谢谢你”

　　安雨梦坐在牢房看着小小的窗口透出的一片湛蓝天空发呆，

　　她想到了和宋哲远的初遇，只是宋哲远不知道，他们相遇得更早些。

　　她那一段时间生活很不如意，父亲和母亲离婚后消失不见，母亲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差，繁重的课业，越来越淡漠的亲人，让本来爽朗的她越来越阴沉，那天像往常一样失落低沉伴着她，她垂头丧气的走在学校，视线偶然扫到不远处的长椅上，那里坐着一个帅气的男人，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空，整个人看上去静谧舒适，悠闲自得的让人嫉妒，安雨梦随着他的视线仰起头，天蓝的冲击心脏，让她阴霾的心一下子有了亮光。

　　当她的目光回落到那个男人身上时他正亲昵的和一个男孩子说话，谈到高兴处，嘴角的笑容都能让人融化，美好的有些不现实，她想她遇到了人生的阳光。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宋哲远不是常日的宋哲远，他那能将人融化的笑容也只有在面对阿南的时候才有，于是她努力的靠近阿南，为了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进入那个人慵懒舒适美好的生活。后来她终于实现了，他们相遇，他们相爱。

　　那时候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以为自己会和宋哲远一直幸福下去。可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乔淑怡，宋哲远的母亲，她却极度不满意自己，她四处作梗，终于将两个人推远。

　　有一天，她从报纸上看到了宋哲远订婚的消息，一瞬间整个世界崩塌，理智消失，她怒不可遏的冲过去想要问清楚，却被乔淑怡讽刺出门，在门口差点被车撞上，结果阿南救了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阿南，和冲着自己怒吼的乔淑怡，她无助极了。

　　在医院，宋哲远恰好赶来过来，她满怀希望却被从宋哲远车上下来的那个未婚妻一下击碎，她逃走了，

　　却逃入惨烈的噩梦，坠入深渊永无天日，那段悲痛惨绝的日子是韩宇正陪自己走过来的，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和宋哲远的别离，她要找回那个最好的自己。

　　她心中带着执念，整容，健身，改变自己的外在，似乎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模样，那场雨天的噩梦经历就会终结，她还是曾经那个美好的她。

　　在五年后他们终于重逢，可是一切却不一样了，那个苏念，和自己有一样模样的苏念夺走了她的一切，她要抢回来自己的幸福，她任自己魔怔，疯狂，扭曲，只要能回到曾经，无论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等醒过来她才发现她失去了所有，时间是不可以倒回的，爱情也会被消磨，自己认不清，搞不懂，最后一无所有，还错过真正关心的自己的人。安雨梦抱着头眼泪默默留下来。忘却吧，过去的自己，结束吧，过去的自己！慕欣妍再见！

　　曾经美好的过去再见，宋哲远再见，韩宇正------再见！

　　乔宇一进客厅，小苹果冲过来八爪鱼一样抱住了他的腿，亲昵的喊他，“爸爸”

　　乔宇伸手将小苹果抱在怀中刮刮她的小巧的鼻子

　　“你爸爸妈妈呢？

　　“领结婚证去了”杨美茹走过来一脸无奈。

　　“他们不是领过了吗？”

　　“我是无话可说了，两个人从民政局来来回回的，一天天不让国家省心，明明之前领过了，非得作废，再结一次，这不专门浪费吗？有钱这样花？一个证才几块钱？”

　　“你少说两句”苏跃生冲着挥挥手。

　　民政局，宋哲远和苏念坐在婚姻登记处。

　　登记官难得的从喜庆表情拉长脸，坐在对面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要求自己给他确认编号，姓名，都确认五遍了他还一脸怀疑，好歹自己也在这个岗位上也算老员工了，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真是想不到，仪表堂堂，温文尔雅，不落凡尘的男人竟然这么较真，刚开始羡慕的苏念的心情逐渐转为同情，结婚可不是看脸过日子，这个男人的性格------女方有罪可受了。

　　出了门宋哲远又校对了一番自己和苏念的结婚证，然后一并装入自己的口袋。

　　“你干嘛把我的结婚证拿走？”苏念想要伸手去抢被宋哲远抓住了手拦了下来，顺手牵住苏念的手。

　　“------”宋哲远冲着苏念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还回来的觉悟，反而捂得更紧怕苏念抢走。

　　想到宋哲远的顾虑，苏念无奈的太口气，不再和他计较，也不知道到当初因为谁在这结婚证上瞎折腾，现在到来防自己了。

　　因为婚礼，宋哲远在婚礼前一日带着苏念和小苹果回家一起吃了顿饭，饭桌上宋哲远细致温柔的照顾苏念和小苹果。

　　乔淑怡神色复杂地盯着对面的人，心中还是不能适应，当她从阿南口中得知到安雨梦就是慕欣妍的时候，她完全懵了，那个曾经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那个害的阿南躺了五年，害的哲远和自己更加疏离的女人，竟然改头换，而且自己还逼着哲远和她在一起，她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人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可恨，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狡猾，还想利用自己和哲远在一起-------
　　而自己，而自己竟然被她骗过，

　　她当初一直以为苏念是慕欣妍，所以她是怎么对待苏念的？当初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乔淑怡有些愧疚，

　　其实后来她也冷静的想过苏念不是慕欣妍，因为她和自己认识了解的慕欣妍真的很不一样，但是看到那张脸她不能平静，她将所有的怨恨都撒到了苏念身上。

　　哲远后来怎么和自己说的，那是苏念消失后，她再一次要求哲远和安雨梦结婚，

　　“妈，你能不能放过我，不要再插手我的感情”他当时目光平静，神色淡漠，就好像一个被抽走了情感的人，对自己疏离客气，更多的是陌生。

　　她张张嘴，语气有些无力的反驳，“我都是为了你好”

　　宋哲远抬起眼看向她，那一刻他才带了一丝表情，无奈又绝望，埋怨又心伤，“为我好？为我好？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你都不知道我要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到今天你说你为我好，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我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哭着找妈妈的小孩子，你却一直留在那个时候。”

　　“哲远”乔淑怡目中溢出泪水，她真的想关心自己的儿子，他为什么就不理解自己。

　　“您回吧”宋哲远转过身上楼，背影随着灯光拉长，满是孤寂------

　　直到现在乔淑怡才明白，她从来没有走进过这个儿子的内心，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他要什么。

　　吃完饭，她站在楼上出神的看着楼下花园中嬉闹的哲远和小苹果，

　　自己的丈夫宋翊来到走过来，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哲远”她语气中带着一股苦涩，楼下的儿子灿烂的笑脸，温柔的眼神都让她觉得陌生极了。

　　“他小时候一直这样子，只是我们错过了。”宋翊垂下眼帘想起曾经的宋哲远，从几岁开始，其实他也记不得了，后来的记忆似乎儿子一瞬间成熟，记忆里大部分的时间他是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的。

　　两个人并排站在窗口，楼下传来小苹果和宋哲远的笑声------

　　岳阳海边，一场浪漫的婚礼正在举行，伴郎萧磊无比激动的站在迎宾花墙边。

　　唐默和依晨挽着手过来，萧磊摘下墨镜对着两人一脸喜气的招手。

　　“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结婚呢”唐默啧啧啧上下打量一番萧磊。

　　萧磊骄傲无比的扯扯衣襟，蔑视一眼唐默，“嫉妒我的帅气，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不然小心脑子短路。”

　　唐默冷哼一声就要上手，萧磊动作敏捷的绕道依晨背后，义愤填膺，“忘恩负义，你俩咋认识的？”

　　唐默气的咬牙切齿，牵着依晨往场地走，萧磊一个回头就看到抱着肩的白岳年。

　　“小白，你可来啦”边说边四下张望，“怎么不见我们端端啊”

　　“我们？”白岳年掀起嘴角，眼镜上闪着寒光。

　　“你的，你的端端。”萧磊眯眯眼撇起嘴，真是啥时候都不忘吃醋，那还不对人好一点。

　　萧磊目光一撇就看见尚端端从一辆私家车上下来，四处张望。

　　“咦，你们不是一块来的啊？”

　　白岳年随着萧磊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忽地阴沉不定，在看到开车的人，竟然是白岳轩，他眯起眼，萧磊觉得周身一股萧瑟感扫来，他抬头，天蓝云白，这么好的天，怎么有一阵酷寒突来。
　　回头想问白岳年有没有感觉，哪里还看得到他的身影，定眼一瞧白岳年早到了尚端端身边。

　　“咋回事，小白怎么还瞬间移动了啊？”萧磊挠挠眉毛诧异白岳年的速度。

　　婚礼开始，

　　新娘入场，花瓣飞扬，飘落在苏念的世界，童话一样美好。

　　台下的韩宇正目中水光闪烁，祝你幸福苏念。

　　不远处等待的宋哲远，看着走过来的苏念眼眶一热，苏念，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你真正的走向我，而不再是梦境。

　　他迈出脚步奔向苏念，身后的司仪急的招手，“新郎，在这里等新娘，新郎------”

　　台下的人鼓掌大叫，人声鼎沸----

　　“他等不及了”萧磊冲着司仪摆摆手。

　　宋哲远一把抱住苏念，四目相对

　　“亲一个亲一个”台下人群起哄，小苹果和温瑞奇也拍着手学大人，乔宇和温和颜惊慌失措的遮住两个小朋友的耳朵，将他们的脸转向大海。

　　宋哲远和苏念相视一笑，宋哲远额头抵住苏念，台下喧哗，台上的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

　　“苏念，我爱你”

　　“我爱你，宋哲远”

　　他们的声音很小，小的只能进入彼此的心房。他们的声音很大，大到充满他们的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