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后的华尔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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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的巴黎也总是不停地下雨，落下的雨水又给巴黎晕染上一层薄薄的雾。美得朦胧而又不真实。
就像她那场美妙又荒唐的梦。
凡妮·艾菲尔又推开了梵卡咖啡馆的门，她总是喜欢来这里散心。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个荒唐的梦的开始。
他公司的年终舞会。
“早上好，凡妮！”满头银发的索菲亚太太依然在店里磨着咖啡，“要不要尝尝别的？摩卡或者是维也纳咖啡？”
“不了，谢谢。一杯意大利浓缩就好。”凡妮还和三年前一样是个害羞的女孩。她与巴黎有些格格不入她并不是热情又开朗的女孩儿。在三年前，她甚至连华尔兹都跳不好。
“你还真是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呢。”索菲亚太太笑笑，又去忙活别的事。“稍等一下，咖啡一会儿就好。”
她也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雨在窗外不知疲倦地下，溅在情人透明的雨伞上绽出水花。
“华德没有和你一起来吗？”索菲亚太太已经端来了咖啡，她轻轻唤着还在发呆的凡妮。
“不，没有。”凡妮忽的被惊醒，连忙回答索菲亚的话，她刚刚又在回想那个荒唐的梦。“谢谢您的咖啡。”她并没有告诉索菲亚太太，她和华德·斯万已经分开的事。不过那也只是在不久前。
窗外的雨依旧下得朦胧，它将凡妮的思绪拉得很远。凡妮·艾菲尔。华德曾称她是“艾菲尔铁塔上下来的天使”不过现在都不存在了。店里慢悠悠地放着小野丽莎“最后的华尔兹”她又回想起和他的初遇。
巴黎的薄雾中到底上演着多少故事，它又隐藏了多少故事。
那是三年前的年末，凡妮硬是被朋友拉去参加她们公司的年终舞会，可她连华尔兹都跳不好。她没有那么华美的舞裙，那天她也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略带花纹的连衣裙，她并不擅长在舞会上打扮自己。
也许是因为不会跳舞，不过大部分是出于害羞。她一直站在墙角，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直到最后一首舞曲时，又有人对她伸出了手。她还记得那首歌就是“最后的华尔兹”对面的那个男人她刚刚在外面见过一次。是平整服帖的灰色条纹西装，五官精致得很，一束长发自然地绑在身后，竟没有一丝让人看得不顺眼，就像中世纪的贵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优雅的气质。凡妮看见他的第一眼脑海中显现的形容词居然是，
阴柔美
凡妮本想用一贯的拒绝方式来拒绝他，却好像想不起作用。
“小姐，这是最后一首曲子了，既然来了，不尝试一下，会不会觉得可惜呢？”
也许是他的语言使她动容，也许是他的气质太过优雅，也许是他深蓝色的双眼太有魅力。
她就如着了魔似的点了点头，被他用娴熟的舞步带入舞池。
他嘴角的弧度一直是那么优雅。
他叫做华德·斯万。
“我很喜欢你，要不要交往试试看？”
这是在舞会结束时华德对她说的话。
“你就像艾菲尔铁塔上下来的天使那样迷人。”他常常对她说。
她点点头算是同意，诱惑她的并不是那些甜言蜜语。
在那之后他们在一起了三年。华德常常带她去梵卡咖啡馆，而她每回也只要一杯意大利浓缩。连华德也说她是个可爱又奇怪的女孩儿。
“总是守旧可不好哦，我可爱的凡妮。”他常常是那样笑着摸摸她的头。
凡妮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大笑，他也很少露出生气的表情。
他永远都笑得很优雅从容。
而他越是生气，嘴角的弧度就越明显。
只有凡妮知道这样的他。
三年之后，也就是前段日子，凡妮亲口对他说，
“我们分开吧。”
他也一样笑得很优雅，“既然我可爱的凡妮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同意了。”华德还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他们就分开了，谁也没有说再见或是谢谢。第二天，凡妮就拎着行李出了他家的门。他也只是靠在门上，嘴角擒着优雅的笑。
“我可爱的天使。”他也只是这样说。
下着雨的街头总是会有着别样的美，薄雾中或许会邂逅特别的人。
华德的公司每年都会在最近几天开年终舞会。他每回都以“唯一的舞伴”的身份将她带去舞会。从开始跳到结束。他们从没觉得累。三年，她的华尔兹已练得相当不错。
但她依旧是个害羞的女孩。
她已经订好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凡妮想她或许会在翡冷翠留上一点时间。
也许是段很长的时间。
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又有人推开了梵卡咖啡店的门，就在十分钟前，凡妮刚从这儿出去。
“上午好！索菲亚太太。”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发自然地在身后绑成一束，嘴角弯着优雅又迷人的弧度。
“上午好，华德！”索菲亚太太笑得很亲切，“今天想换什么口味？”
“太太的建议呢？一定会建议我喝维也纳咖啡是吗？”他坐在吧台边用手支着下巴。
“真是讨人喜欢的小伙子。”索菲亚太太笑得意味深长，“很不巧哦，凡妮刚走。你怎么没跟她在一块儿？”
凡妮在街头慢悠悠地行走，她想多记下一些这里的东西。包括某些人，某些事。她或许会离开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雨渐渐收敛了，薄雾却还留恋地笼罩着人群。
凡妮刚刚收好了伞就撞到了别人，好像是那个人等在原地故意被她撞。
“对，对不起……”她猛地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蓝色的瞳。“斯万先生。”
华德好像并不在意凡妮送给他的新称呼，唇边弯的弧度依然优雅迷人。“三年下来凡妮都没有熟悉我的气息呀。”
“斯万先生，您有什么事吗。”她不擅长那种打趣，更不擅长对付华德的幽默。
华德只是笑笑，笑得意味不明。
“听说你要去意大利。”
“是。”她还是有些害羞，她与巴黎格格不入。她并没有去看华德那深蓝色的眼。
“公司的年终舞会。”华德递给她一个浅紫色的信封，唇角的弧度永远是那么优雅。“最后一次呢，不来会不会觉得可惜呢。”说完，他转身离去，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自然地飘逸着。“那么，再见。可爱的凡妮。”
他的一切都太过优雅。
凡妮还是去了年终舞会。这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不是唯一的舞伴。
凡妮还像三年前一样，她依旧不会在这种舞会上打扮自己。她穿的还是三年前那条裙子。
这一次，她应了所有的邀请。虽然她还和三年前一样害羞，跳舞时她从不和别人说话。
几乎人人都说她舞技超群。她也点头表示感谢。
华德是这里舞跳得最好的一个。
她累了，又站在大厅的角落。
去往翡冷翠的航班在明天下午。
她在和别人跳舞时碰见了华德。华德轻轻揽着别的女孩的腰，女孩笑得很开心，华德是不变的优雅，长发自然地束在身后。舞步永远是那么娴熟。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玩的还开心吗？艾菲尔小姐。”
凡妮轻巧地转了一个圈逃离了他的视线，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他从来都会使她手足无措。
“我可爱的凡妮。”
舞会很快就结束了，我是该走还是该留下呢？乐队开始演奏最后的乐曲，那是最后的华尔兹。
所有人都在跳舞，只有凡妮站在那儿。
有一个人经过她的身旁，对她伸出了手。这个男人她以前见过很多次。依旧是灰色条纹西装，迷人的深蓝色双眼，一束长发自然地绑在身后。像是中世纪的贵族，高贵又迷人。
他嘴角的弧度永远都那么优雅。
“艾菲尔小姐，这是最后一首华尔兹。既然来了，放弃最后一首曲子不会觉得可惜吗？”流利的法语从他的口中滑出。
凡妮将手递给了他。
不是为他的语言所动容，也不是为他的双眼所诱惑，更不是为他的微笑所倾倒。
只为这最后的华尔兹。
他揽着她的腰，正如三年前，用娴熟而优雅的舞步将她带入舞池。
“再见，我可爱的凡妮。”
你我一起这首华尔兹，我们把它跳成了永恒。
我们长时间强烈地爱着彼此，我们的快乐痛苦有着相同的旋律。
这是最后的华尔兹，我的心无爱的孤独着。
这首华尔兹一直持续到永久。
<正文终>
舞曲就要结束，华德轻轻地吻在凡妮的额头。凡妮并没有拒绝那个吻。
“我可爱的凡妮。你的华尔兹跳得真棒。”
他笑着摸了摸凡妮的头。
“我不准备放你走了。”
“华德？”
“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最后的华尔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