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我途》细数星辰

2、第 2 章

　　第二章
　　张一宁手里拿着表格，在办公室里等盖章。前面的人好像是冯毅部门里面的女生，来找过冯毅几次。张一宁不太确定，探头探脑地趁着她和老师说话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
　　“比赛那天一定要注意维持秩序。”
　　女生点点头，语调活泼，“好滴老师，签字在这边。”
　　老师潇洒地几秒内完成签名，把文件递给女生。“你们冯部长准备退休了？怎么最近签字盖章都是你在跑腿？”
　　张一宁闻言立即确定了前面的女生真的是冯毅部门的，还是那个挺漂亮的妹子，他立马大声抢答：“冯毅最近忙着追女朋友呢，廖老师！”
　　这番话立马引起了前面两个人的注意，女生看见他以后点了点头，甜美地叫了声学长好，显然也记得他。
　　张一宁说这话其实纯属玩笑，男生之间开这种玩笑也是常事，听者往往也知这种事半真半假。但廖易盛不知怎地联想到最近冯毅的消失，很快便笃定张一宁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他和宋枫画曾玩笑地问过冯毅许多次，大好年华怎么还是孤身一人，冯毅回答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他思索半响，直到张一宁叫了一声廖老师，他才缓过神来，立马哦了一声掩饰刚刚的走神，问他有什么事。

　　廖易盛发消息过来的时候冯毅正在陪客户，刚结束了两节物理化学课，从学校坐地铁过来，是真的忙。
　　所以看见廖易盛询问这周末有没有时间打球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当然话语还是委婉的，说最近大三学习比较紧张，可能最近一阵子体育休闲活动时间要大大缩减。言下之意便是以后都不用叫他打羽毛球了。
　　廖易盛那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消息，冯毅以为他不会回话，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专心等待客户忙完手头的事。
　　客户五点钟下班，冯毅问能否给他一点时间介绍一下产品，客户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表，说那我给你十分钟，我等着接我孩子。
　　冯毅很快说完了，其间客户频繁地看着手机，嘴里虽然没催促，但已表达了明显的心不在焉冯。冯毅明白今天这一趟一定无功而返，决计明天再过来一趟。
　　跟客户分开后冯毅没着急回去，掏出手机问之前帮他进公司的师兄有没有时间，想请这位师兄吃个饭，感谢之前的帮助。
　　他刚打了几个字，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廖易盛。
　　冯毅盯着手机，愣了许久，终于接起了电话，“廖老师。”
　　“学校发了两箱枇杷，我吃不完，你有时间过来拿一箱吧。”
　　冯毅思索着如何拒绝，刚要张口，那边人继续说道，“今天有时间吗？我办公室没冰箱，放久了会坏。”
　　再拒绝实在没有礼貌，冯毅只好答应下来，但还是推说今天有事没办法去拿，明天再去拿。
　　“考研的事？”廖易盛停顿片刻，口气有些犹豫，“还是其他的事？你最近好像很忙。”
　　冯毅没跟廖易盛说他已经放弃考研，这种话说出来势必要被问询为什么，而他还没想好理由。只好含混着应了一句还好，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不用太紧张，你之前一直在实验室帮忙，到时候只要进了复试线，叶老师一定会接收你。”
　　冯毅恩了一声，礼貌道，“好的，谢谢师兄。”冯毅大一大二的时候在叶老师实验室帮忙，当时廖易盛正在叶老师实验室读研究生，去年毕业以后决定留校在材化部参与行政工作。
　　“现在不在学校吗？”
　　“对，在外面。”
　　“在约会吗？”廖易盛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冯毅一时语塞，不明白廖易盛怎么突然问这种话，焦急得无可辩白。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真的没有吗？”
　　“没有啊。”
　　电话那边的人笑出了声，“怎么这么紧张，，，不过你也不小了，怎么一直不谈？”
　　怎么一直不谈。。。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冯毅气得想要骂人。他克制脾性，“师兄说的对，我确实该抓紧了。”
　　“抓紧谁？”电话那端的人仍在笑着。
　　冯毅烦躁无比，随口给了答案，“我部门里有几个还不错。”
　　“原来你最近真的在忙这些。”
　　廖易盛语气平静，冯毅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刚想否认，那边的人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嘱咐冯毅明天别忘了过去拿枇杷，随后没待冯毅答句感谢便挂了电话。冯毅握着手机在原地发了会呆，才迈着脚步朝地铁站走去。他边走变想，最后告诉张一宁请他帮忙拿一下枇杷。

　　第二天冯毅从公司赶回学校，宿舍里不只多了一箱枇杷，还有一箱苹果，被张一宁他们瓜分了一些，剩下的悉数放在冯毅的桌子上。出于礼貌，冯毅给廖易盛发了条微信表示感谢。但廖易盛可能太忙了，一直没有回消息。
　　之后一段时间冯毅也逐渐更加忙碌起来，特别是接近期末的那段时间，不仅要准备考试，还要兼顾公司的实习，冯毅很少有休闲时间，许久没有接受篮球、羽毛球等休闲活动的邀约。
　　直到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个周五，冯毅接到宋枫画的消息，才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放松过了。
　　宋枫画说是每年年末例行的实验室聚餐，叶老师说叫上冯毅，也算是大家一起提前庆祝新年了。
　　尽管知道会遇见那个人，但叶老师的邀约，，，终究不好拒绝。冯毅站在去公司的地铁上，思索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下来。

　　冯毅不在学校，没跟大家一起从材化部出发，一个人去了那家订好的饭店。
　　他推开包厢，跟师兄师姐打招呼，坐在了宋枫画的旁边。叶老师还没到，也没看见廖易盛，冯毅刚在心里猜测他是不是不来了，包厢的门即刻被推开了，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廖易盛率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车钥匙，并没有着急坐下，而是维持着一个开门的姿势站在门边，显然是在为后面的人开门。
　　冯毅坐在门对面，在众人之前看清了廖易盛身后的人。
　　“呦，廖易盛你这还带家眷来了。”宋枫画率先开口。
　　冯毅跟着众人站了起来，跟大家一起叫了声廖师兄、刘师姐。他的声音不大，立马被淹没在一片寒暄声里。
　　“什么家眷，宋枫画你别胡说啊，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红色大衣，身形高挑的一个女人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她回答着宋枫画的话，落落大方地冲在座的几个人打了招呼。
　　“我们材化部521实验室的年夜饭是想蹭就能蹭的嘛，非家眷我们才不让进呢。”宋枫画看向正在绅士地拉开座椅的廖易盛，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是吧？”
　　在座的人立刻不约而同得大笑着回答了句“是”。
　　廖易盛示意优雅的女士坐在他拉开的座椅上，随后笑着冲宋枫画似是而非地回答了一句，“就你会说。”
　　他的答案模糊不清，但观众都很乐意成人之美，很快有人笑道，“廖师兄给我们发来了隐形狗粮。”
　　冯毅随着众人笑了起来，充分地尽到了一位旁客的职责，恰到好处地为这人间幸福曲目送上祝福，又用笑意寒暄获得了这个人眼角余光处的一撇。
　　叶老师这时刚好推门而入，看见此情不明所以，“有什么喜事啊，都笑得这么开心？”
　　大家均是一副但笑不语的吃瓜模样，不约而同地看着廖易盛和刘师姐。
　　“是不是都在跟廖易盛和刘思岩要喜糖呢？”叶老师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坐实了两人的关系，说完坐在了宋枫画的另一边。
　　“叶老师神机妙算啊！”宋枫画拍马屁。
　　“叶老师您别听宋枫画胡说。”刘思研红了脸。一旁的廖易盛没有说话，微笑着听着众人调侃，也算是默认了。
　　冯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但想着这两个人重新走到一起，本也就是，理所当然。
　　饭程太久，足够把桌上人的近况都问一遍。
　　“冯毅啊，开始准备明年的考研了吗？”叶老师问他。
　　放弃考研是大三才决定的事，叶老师还不知情。冯毅不想在饭局上说这件事，只好含混地说了一句正在准备。
　　“那你可得加油啊，别以为考本校多容易。你看看这几年，我们自己本校的根本考不过外校的。”叶老师语重心长。
　　冯毅尴尬地点点头，不知说些什么好。还好老叶并没有继续跟他聊下去，而是跟另一个大二的女生聊了起来，问她以后是否打算读研。

　　老叶先走一步，走后没多久大家也结束了饭局。廖易盛开车来的，可以载几个人，所以只叫了一辆出租车。
　　七个人站在饭店门口，廖易盛开了车过来。冯毅站在人群后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二的学妹说着话，计划好了要跟剩下的人一起挤出租。
　　“冯毅呢？冯毅上来吧。”
　　宋枫画正站在车旁冲他招手，冯毅只好穿过前面的一个师兄走上前去，刚要说出我坐出租，宋枫画已经不由分说地安排了下去，“让焦韧跟她们几个女生挤一辆车，你跟我们走。”焦韧是个研二的师兄，冯毅坐上这辆车，剩下的除了焦韧都是女生。三个女生坐在出租的后面，不至于过分拥挤。想到这冯毅没再拒绝，跟着宋枫画上了车。
　　车子刚发动，宋枫画迫不及待地开启了唠嗑模式，“你最近忙什么呢？都没在学校里见过你？”
　　“学习嘛，师兄，谁像你天天不务正业。”冯毅笑着回话，试图蒙混过去。
　　“啥不务正业，我那叫劳逸结合。老叶实验室天天工作强度那么大，我要真一直干不得干死。”
　　“你哪有一直干，以前我在实验室那会，每次去你们实验室你都在休息。”前面的刘思研插话。
　　“我去，哪有这么拆台的，廖易盛，管一管啊。”
　　驾驶位上的人似笑非笑得回答道，“我哪管得住她。”语气说是埋怨，却更像是，宠爱。
　　冯毅心中一动，尽管昏暗的车厢里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他还是很快整理好了情绪。
　　“廖易盛你妻管严预定了。”
　　冯毅配合着笑了起来。
　　“总比你没妻管好。”廖易盛惯性地回怼了一句。
　　冯毅添油加醋地说道，“师兄你被ko了啊。”
　　宋枫画哼哼了两声，很快不服气道，“谁没妻管，没看刚刚那大二学妹吃饭的时候瞅了我多少眼？”
　　“那是嫌你话多冲你翻白眼呢吧。”廖易盛毒舌。
　　“对呀，我看人家小女生明明看的是我们小师弟嘛。”刘思研配合着说了一句。
　　很是。。。
　　“你们还真是夫唱妇随啊。二比一啊，不公平，冯毅快帮帮我。”
　　冯毅笑到颤抖，断断续续地说，“师兄，哈哈，我不想加入你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