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犯罪心理侧写》甲寅午戌

3、仁德女中疑案——谁杀了优秀教师

　　百年名校仁德女中，坐落在C市学府区三一路14号，和三一教堂隔路相望。砖红色的建筑配着茵茵草坪显得大气庄重，民国风十足；学生别致的校服和不凡的气质提示着这里的学生是层层选拔精挑细选来的淑女。这里的中考分数线和市一中多年来平分秋色，高考成绩也不错，加上特色女子教育，受到很多女孩家长的追捧。
　　54岁的高三年级主任杨玉琴在退休前一年离奇死亡，消息很快上了C市的热搜。
　　“贪污学生学费，在招生时隐私舞弊对官富二代子弟降分录取”、“表面热情友好但实际对学生刻薄，引起学生报复”“被校长陷害含冤自杀”“多年工作积劳成疾抑郁自杀”一类的传闻在C市论坛炒地热火朝天，很快就点击率过了百万，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由于是女中的案子，嫌疑人被锁定为女性，案件的侦破由夏雪的部门负责完成。
　　“哎呀这个杨老师还有一年就退休了要解放了好好休息了怎么出这样的事，真是太可惜了。一念之间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是我的话一定找个什么理由提前退休，可以避开一劫啊。人啊，命运有时真是说不准。该出手时要出手，该放手时一定要放手。做人要轻松一些，不要对工作岗位抱有太深的感情，差不多就行了。”
　　张哥看着案情介绍很感慨，联想到自己升职无望，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想提前退休的事情。
　　“小夏，小许，你们俩去好好调查下，我们头快要回来了，她回来前这个案子至少有点眉目好交差，要不然她以为我这个老哥带着你们俩个年轻人成天在放羊呢，到时候我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哥给两人安排着工作，不忘点开了股票的网页，拿着一杯枸杞茶喝得津津有味。

　　“我说，仁德的女孩子才是真正女人味十足的姑娘，学习好又聪明漂亮有气质，个个都是琴棋书画精通的淑女，是我们男人的梦中情人，不像现在有些女孩子张牙舞爪的跟女汉子似的，一点也不淑女。我说你怎么不穿警服啊，夏妹子？你的脸型适合穿警服，因为你长地跟个邻家妹子一样，嫌疑人看着你跟个学生似的一点也不怕你，穿了警服增加威慑力，好破案。”许子亮开车时也不忘彰显毒舌本色，旁敲侧击地揶揄夏雪，警车驶向仁德女中。
　　“调查证人、嫌疑人时警服有时会给人过大的压力，为了缓解压力很多人会下意识地放慢语速，减少说话的词汇量，说之前大脑过滤一遍才敢说出来，导致筛选不到有效的信息。”夏雪公事公办地和子亮聊着，不能骑摩托去调查让她有些遗憾，学生时代的洒脱不羁的她习惯了在天地间游走，和别人共享的狭小空间让她感觉有些压抑，她摇下半扇窗户，深深地吸了口气。
　　车窗外C市的街道在工作日显得繁忙，一切如常。
　　“我说这里的妹子是不是都做饭很好吃啊？做饭洗衣收拾家务都是一流的，家政专业满分，女中嘛，目标就是培养一些温柔贤惠的好妻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说你恐怕是对女中有什么误解是吧？恰恰相反，这里走出了很多的女企业家、社会活动家、科学家。不信你可以上网查查。”子亮对女中的误会让夏雪觉得好笑。
　　“是嘛？看来我真有误会，照你这么说，你这个范儿也有点像是女中毕业的呢。”不知道算是夸奖开始讽刺，子亮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我算哪种范儿？”
　　“怎么说呢？就是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太一样，酷酷的，特立独行的。也不知道你男朋友怎么受得了你的。”
　　“大概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夏雪想到了莫子，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杨老师生前靠墙的办公桌上还有没完成的高三年级月考通报总结，桌子上的相框里和学生的合影里她笑得很灿烂，中等身材，略微发福，穿着学校统一的老师制服，像一只温暖的老母鸡一样呵护着小鸡，为了配合调查抽屉已经提前撬锁打开，除了一些资料和优秀教师的荣誉证书外，没有特别的东西。
　　“杨老师在我们女中工作了一辈子，眼看着明年就要退休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同一办公室的老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着。
　　“就是啊，她为人好，教学成绩突出，学生和家长都特别信任她，真是不知道谁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警察同志，真的拜托你们了，好好调查个水落石出。现在的网路上的人太不像话了，居然说编造谣言说什么杨老师是畏罪自杀，我们绝对不相信。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一定配合。”
　　办公室里的同事说起杨老师的死亡显得义愤填膺。
　　学校专门临时开了一间图书室给夏雪和子亮，最后一个月曾和杨老师接触过的老师和学生依次进入被问话。
　　“我是去年从B城师范大学毕业的，通过招聘考试进入女中，现在是实习期快要转正了，学校安排老教师带我们。杨老师刚好是我的师傅，她对我特别好，经常帮我修改教案，我试讲时也是她给我提的意见最多。忠言逆耳利于行嘛，杨老师是个很认真的人。”
　　最先进来的是杨老师带的实习老师李冰洁，她扎着马尾辫，带着眼镜，身高165CM,显得文质彬彬的，说话语速比较快。
　　“你是学校同事里和杨老师在最近半年接触最多的，觉得杨老师平时在工作生活有什么冤家吗？”许子亮的问题总是一针见血。
　　“冤家？怎么可能呢？杨老师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冤家？对了，她知道我是外地人，家在B城，工作后比较忙不能经常回家。她经常叫我去她家里吃饭，她家人我也认识，还有几次碰见对门的邻居。都对她很尊重，我实在想不出来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冤家。”
　　不知道是许子亮警服的威慑力还是第一次接受调查，小李老师起初显得有些紧张，不过她已经在老教师的帮助下开始上课了，当堂讲话难不住她，她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小李老师您别紧张，我们只是简单的调查下，走个正常程序而已，不会对您的转正有任何的影响。”
　　夏雪尽量让气氛显得自然，让略微凝固的空气能放松一些。
　　“来，喝杯水吧，我们不着急，慢慢说。”图书室里有饮水机，夏雪起身拿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递给小李老师，也给自己和子亮接了一杯。
　　“谢谢警官，我实在是出了学校门就进学校门，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小李老师喝了口水，语速变慢下来。
　　夏雪也喝了口水，她将自己的纸杯往小李纸杯的方向移动了一些，小李并没有反应。
　　“这才算是真正放松进入状态了。”夏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