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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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场倒春寒将A大队高科技锄头的妻妾冻死了大半。一时间，A大队的见面语变成了：“今年春天有点儿冷。”
吴哲抻了抻僵硬的手臂，关闭刚刚打好的电子文件。习惯性地向对面的桌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码放得整整齐齐，保温杯旁戳着一盒没来得及开封的香烟。窗台上随意扔着本《遗忘的时间》，肯定是李队医微服私访时忘在这儿的，想那烂人决不是看这种书的人，除非是为了治疗失眠。吴哲捶着发酸的背，重新投入到工作中，该回来的人没回来，自己就被大队长抓了壮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遭天谴？
门口脚步声响起，骆研支手推门向屋里扫了一眼，“还没睡啊？”
“今天你查岗？”吴哲指着电脑显示器，可怜兮兮道：“大队长要的计划书，让某人成功逃单了。”
“我说呢，看灯亮着，还以为队长回来了呢。”话一脱口，骆研和吴哲都沉默了，僵停片刻，骆研说：“反正我也没事干，不如帮你分担些？”
吴哲笑道：“小生求之不得。”
于是，办公室里响起富有韵律的敲击键盘声，并时不时伴着一两句低声交谈。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齐桓看不清身边的人，耳边只有越来越重的喘息声，伴随轰天的巨响，随之而来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上。“齐桓，齐桓，醒醒……”睁开眼是许三多焦急的脸，“你咋的了？…….做噩梦了？”齐桓往脸上胡撸了一把，竟抹了一手汗水，他轻呼一口气，扭脸对许三多说：“没事，没事，做了个噩梦。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许三多憨憨地笑笑，“没关系，其实我刚才也没睡着。”
齐桓翻身坐起，蹿下高架床，“洗个脸去。”他走进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许三多走到窗口，手支脑袋，呆呆地看着屋外摇曳的树影。
凌晨3时。凄厉的哨声在临时宿舍楼前的空地响起，受训队员们以最快的速度从暖被窝中爬出来，一路狂奔冲到楼下，带着睡意挺直腰板。见教官还没出现，早到的队员，开始在队伍中小声议论，“搞什么搞啊，一宿吹了三次紧急集合。”“真是噩梦啊，为什么要拼死拼活来这个破地方啊？”“我现在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了。”“为什么？”“他们这样折腾人都不遭天谴？你们说，这世界上都有神嘛？”“小点声……”
“说呀，你们可以再大点声嘛！”唐萧从二楼的阳台里翻下来，没好气地说：“当我是空气是不是？”
“没……哪儿敢啊。”
“呵，这儿还有敢顶嘴的呢，老三……”唐萧习惯性地望身旁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自己队上的佟立国，他哂笑地摇摇头，向受训队员们命令道：“全体，跑20圈，计时开始。”
铁路站在袁朗办公室的窗边向下张望，看着受训队员们被唐萧折腾，李队医推门进来被他吓了一跳，“呼，我以为吴哲还在加班呢？”
铁路：“大半夜的你瞎蹓跶什么？”
李队医指指窗外，“楼下搞得这么热闹，我得盯着点儿。”
“不是有小田他们呢？”铁路：“再说了，你盯着应该在楼下吧？”
李队医指着窗台上那本《遗忘的时间》说：“我是看到有灯光，想起先前有本书落这儿了，才上来拿。”
“《遗忘的时间》？你的啊？”铁路将书拿起来扔给他，“我刚还奇怪呢，小狼崽子怎么会看这种书？”
“呃，老铁啊，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李队医把书卷在手里，叨咕道：“你是说他不懂欣赏高雅艺术，还是说我读书没品位？”
“这个嘛。”铁路笑道：“就算小狼崽子不懂欣赏吧。”
“就算？嘁，看不上眼就直说，至于嘛你。”李队医走到铁路身旁，“你就使坏吧……那么大个人了，还憋坏，也不怕遭天谴？”
铁路正经八百道：“怎么了？”
“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李队医用胳膊肘碰碰铁路，“袁朗那小子明明是任务完成后被洋鬼子硬拉着多留两天，你就是不告诉大家，不是坑人是什么？”
铁路低头闷笑，“可我也没说他任务进行得不顺利啊？”
“可他没按时回来啊！”李队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人缘有多好，他这一去半个多月，恨不得全基地人都想他。”
“噢，我一直以为大家嫌他闹呢。”铁路委屈道：“这不，也借机会让大家伙耳根清静清静。”
李队医气结：“你，你……我下去看跑圈的去。”
看着李队医摔门离去，铁路按着桌子笑了半天，而且笑声有点大，楼下唐萧疑惑地抬头看了眼袁朗的办公室，直觉着后颈凉飕飕。大半夜的，是什么事就让铁路笑成这样？唐萧抱着肩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暗下决心天亮之后，找老大好好交流一下。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在A大的操场上时，三中队全体队员迈着整齐有力的脚步开始在操场上跑圈。
C3：“兄弟们，都过4天了，队长还没回来。”
“你们说，会不会任务有点麻烦？”骆研：“队长会不会……”
“呸呸呸，你小子少乌鸦嘴啊！”齐桓：“出任务遇事耽搁是常事。”
骆研：“菜刀兄我可没那意思，我是说队长会不会借机A咱们？”
许三多翻着大眼白，认真道：“不会吧。”
“等等，就算真如三多所说队长没A咱们，可并不代表别人不A咱们啊！”吴哲：“大家快想想这几天大队里有没有不正常？”
“我这几天给唐队帮忙，看他的样子不像是A人。”成才肯定道：“他应该也不知道队长的情况。”
吴哲一拍脑门叫道：“哎呀，忘了一个关键人物。”
薛刚：“谁啊？”
“还能有谁？”齐桓：“咱们队里最A死人不偿命的人。”
C3作恭敬状，“您明示。”
吴哲抬手拍拍他的脑门儿，“大队长呗。”
“啊！”C3一声惨呼，“队长，我们想你了，你快回来吧！”
事实证明，C3当天真的应该买张彩票。就在他大声期盼的时候，一辆挂着特别通行证的猎豹飞飙进A大队的基地，在大队办公楼下来了个漂亮的漂移，扬起一阵尘埃。
袁朗慢吞吞从车里蹭出来，手搭在车窗边冲着李阆说道：“上去坐会儿？”
“不坐了，下来活动活动是真格儿的。”李阆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我的娘哎，这一路颠得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要不你给提提意见，让上面出钱帮我们把路修修？”铁路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满眼的殷切盼望看着李阆。
“铁队，您可千万别这么看着我，咱这道行还不到家呢。”李阆打着哈哈，往前推了一把袁朗，“您可瞧好啰，从头到脚连根儿头发都没伤着，我可是完璧归赵了。”他小声嘟囔道：“这哪儿是请人帮忙啊，整个儿请一位大爷，管吃管住还得有接有送，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跟你们瞎混，饶是忙活得四脚朝天，还得落一身埋怨。”
袁朗靠着车头舔着牙笑，这回是真把李阆给吓得够呛。虽然已经事过多天，但是看他那心有余悸的样子，肯定还没缓过来呢。其实，对于经常行走在枪林弹雨中的老A来说，这种类似于保镖的工作已经算是很轻松了。
“李阆，我怎么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似的？”铁路拉下脸说：“要是你敢欺负我的人，以后这种事就别再来求我，就是你们冯头儿出面也没用。”
“欺负他……？”李阆仰面望天，“他敢在“巨蟒”左轮手枪里留一颗子弹，跟杀手一人一次抠扳机玩儿，杀手被他逼得都快上精神病医院去报到了。你们大家给说说，这刺激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吗？我都没收精神损失费呢！还我欺负他？…….真没天理了。”
噗嗤，袁朗杵着车头当场笑趴，“诶，我真不是有意吓你，那个……是有技巧的，要动脑子计算，手上也要有一定的准头儿，二者合一，缺一不可。”
“小狼崽子，敢情这招你还记得，倒是真没手生。”铁路无奈地摇头叹惜道：“现在唐萧怕是也玩不过你了。”
“又拿我开涮呢？”唐萧正巧领着跑得脱了队形的南瓜们回来，一看袁朗就乐呵呵的迎上去了，将身后的受训队员们扔给了还在记分的佟立国。
袁朗：“哪儿啊，正说你当初教我那招呢。”
“那个啊。”唐萧摸着后脑勺笑道：“要是现在和你玩儿，我还真有点含糊。”
“队长！”许三多欢天喜地向袁朗跑过来，“你可回来了！”在他身后跟着三中队一大帮子人。
李阆挤眉弄眼道：“以前，我怎没觉得你这么受欢迎啊？”
“特嫉妒吧？”袁朗勾手挎着李阆的肩头，“我说司机同志，你好像忘记给我开车后备箱了。”
李阆瞟他一眼，没好气道：“是，袁爷，要不要小的给您提箱子？”
“我哪儿敢啊。”袁朗死皮赖脸道：“当然，你要自愿服务，我是乐意之至。”
“KAO!”李阆再好的脾气也给袁朗磨光了，抬手赏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虽然他这巴掌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但是效果却是非常之好，从楼上到楼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瞧向他，在众人锋利如刀的眼光下，李阆觉得自己绝对有被当场活剐的可能。他拽着袁朗往车后走，嘴中念叨着：“快拿，快拿，拿完东西我就走，这里我是多一分钟也不想呆了。”
袁朗挺厚道地配合着李阆的行走速度，不过嘴角撩起的笑纹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当然，他似乎也没有要刻意掩藏的意思。袁朗从行李包里掏出一只银亮亮的器物，往楼上看了一眼，“领导，接着。”抬手就把东西往上扔，铁路只见一个东西飞上来，伸手接住竟是沉甸甸的分量实足。
楼下袁朗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锡制的。”铁路拿着手中的烟灰缸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你小子挺有眼光。”
“你桌上那个烟灰缸不是摔坏了嘛，见天儿拿花盆凑活也不是个事。”袁朗扬头笑道：“这个禁摔。”
“臭小子。”铁路乐呵呵把新烟灰缸摆在了办公桌上。
“老三，不可以偏心眼儿啊。”唐萧在一旁不依不饶道：“不能光给大队长带礼物，我们的份呢？”
受训队员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训练过度了，因为他们居然看到平日里的冷面教官在笑，而且笑得十分献媚。袁朗漫不经心向他们扫了眼，“这儿干嘛呢？吃饱了闲的？佟立国把他们带远点儿，站没站样看着就让人心烦。”说着，随手扔了一大口袋奶酪和香肠过去，“给你们二队的，人人有份儿啊。”
佟立国笑着接过，“谢袁队。”转脸向受训队员们吼道：“好像还没进行十公里负重越野吧？看什么看!跟你们有关系嘛？向右－转－跑步－走！”
听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袁朗和唐萧不约而同地乐了，“佟立国，也越来越有样子了。”
唐萧：“那是，你这边又是菜刀又是锄头，现如今还有了超一流的枪王，我们当然也得培养出几个。”
袁朗从包里掏出一个纸盒递给唐萧，“给你老婆的。”
“哎哟。”唐萧瞅着盒子里锃亮的自行车灯两眼放光，点头赞叹道：“真是太配我老婆了！”
看着袁朗左一包右一包往外掏礼物，吴哲捅捅身边的齐桓，“他这是出去执行任务？”
“咳，对于咱家队长来说……”齐桓肯定道：“应该是。”
骆研小声补充道：“顺便度假。”
许三多拿着袁朗扔过来的香肠踌躇道：“队长，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
“许三多，你不用替你家队长担心。”袁朗拍拍胸脯得意道：“这些东西没花钱。”
“啊？”C3惊叫道：“不会吧？”
看众人不相信，袁朗一把勾住身边李阆的脖子，得瑟道：“来，给兄弟证明一下。”
“没错，你们家队长确实一分钱没花。”李阆打包票道：“绝对的，我保证。”
吴哲：“那这些是怎么来的？……”
“啪”一块军表正砸在吴哲头上，乱丢东西的人慢声慢语道：“人家送的。”说话间，又将一把带皮套的匕首丢给了齐桓，后者美滋滋地把匕首捧在手中仔细端详。
“送？”成才：“洋鬼子真大方。”
“你们也别猜了，我告诉你们吧。”李阆环臂在胸前，“袁朗完成任务出色，大使送了他几瓶茅台。”
“茅台？”齐桓冷哼道：“真是白送了。”
李阆：“就是说嘛，你们队长不好酒，这酒给他算是浪费了。”
袁朗哼了一声：“滚！”
“但是，洋鬼子可喜欢这酒。”李阆笑道：“于是他就将酒转手送了洋鬼子，换来这一车的东西！”
“哇噻！”C3扑到袁朗身边，扬着小脸恭维道：“队长，你真是太有才了。”
薛刚：“我现在相信，曲别针真能换回一所大房子。”
“是啊，你们队长是有才。”李阆哼唧道：“可苦了我啰！”
飞花喷绿，枝叶纷披。
明媚的阳光下，一群老A们围着袁朗嬉闹，各式各样的礼物在他们之间传递。
谁说老A的生活不能如此惬意轻松？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