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笑望年少时》南宜

24、第 24 章

　　那一年未到盛夏，始料未及的热浪一层一层的逼近，热得让人绝望。

　　那一年21岁的少年，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要兼顾学业，要照顾未成年的妹妹，还要帮爷爷抢回他打拼下来的江山。

　　路阳的肩膀，从他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要背负很多东西。

　　小时候的他不明白素未谋面的父母为何要抛弃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想哭就哭，自己必须坚强。后来遇到路亦霆和蓝青，他们给了他太多太多，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他都觉得他欠他们太多太多，大概这辈子都还不完，所以当他为路亦霆要肩负起很多责任时，他都义无反顾。

　　照顾路夕，从路风手上拿回路亦霆应有的股份，帮路夕守护路亦霆留给她的属于她的所有东西，这一切的一切，路阳都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他必须做的。

　　只是，路亦霆说要带走路夕，他就有点不愿接受了，这么多年来，他和路夕相依为命，彼此习惯了彼此，怎么能分开。

　　路亦霆在公司还是有些势力，在路亦霆多年的心腹帮忙下，路阳很快就打进董事局，在一次股东大会上，路阳见到了路风，那是他第一次见路夕的父亲，嚣张跋扈，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商人特有的气质，他庆幸路夕没有像她的爸爸。

　　路亦霆已经帮他收拢了大部分股东，再向外吸纳收购小股东，这次会议，毫无疑问，路风打了败仗。

　　就这样他接手了路亦霆的大部分股份，成为公司唯一一个可以与路风抗衡的人。

　　路亦霆让他守护好这家公司，守护好将来属于路夕的东西。

　　并且告诉他，他要接路夕回国，现在没有人能阻止他接走路夕，而路阳，路亦霆则希望他能留在美国，帮他看好公司。

　　他不应该有怨言，他怎么可以有怨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路亦霆给他的，他吃的住的穿的，他的学业他的事业，都是路亦霆给他的，他不能有怨言。

　　但是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路夕要离开他，从十三岁来美国的那一天起，他们很少分开过，他们一直在一起。

　　那一年的夏天，微风燥热，那一年的夏天，对路阳来说，是难忘的夏天。

　　也是那一年，他认识了徐承，北京城来的公子哥，路阳因为帮他躲开了来找茬的美国人，徐承总说欠他一份情，自那以后徐承便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一年开春，路亦霆便一直和他商量股权变更事宜，那时他刚认识徐承，烦心事一摞接一摞，也是那时候，他学会抽烟，喝酒，跟着徐承，在深夜的美国街头飙车。

　　那时候，路阳总是自嘲，二十一岁才学人家叛逆。

　　抽烟，喝酒，飙车，如果路夕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扑到他怀里大哭，会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会不停的叫着哥哥。

　　他分神了，在车上，他想到了他的路夕，就是那几秒的分神，车偏离了原有的轨迹，正往旁边的灯柱冲，千钧一发之际，路阳打了一下方向盘，踩了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刺耳的很。副驾驶上的徐承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重重的撞了几下后脑勺，骂了句脏话。

　　路阳觉得他肯定是疯了，才会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情，如果刚才车撞上去，如果他不幸死了，路夕怎么办？一想到她会很伤心的哭，心就绞着痛。

　　路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快速向街角转外处奔跑，他想回家，想回到路夕身边，身后不断传来徐承的叫喊，终于在一个转角，彻底的听不到声音了。

　　从那天起，路阳不再见徐承，改掉了一切恶习，只是后来抽烟他怎么也戒不了。

　　盛夏结束之后，在迎来冬天的时候，他们依然生活在一起，他每天送路夕上学，然后去上课，下课后去公司，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都报表，然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送路夕去学钢琴，回家煮饭，吃完饭，路夕要练琴，他有一堆做不完的工作，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路阳觉得这样挺好，因为路夕还在他身边，一切都很好。

　　路阳害怕的事情还是没有来临，每次和爷爷通话的时候，他都只问他公司上的事情，并没有提接走路夕的事情，每次通话结束，他都松一口气，然后每次接到路亦霆的电话的时候，又会提心吊胆，生怕他说出他一直不愿接受的事情。

　　他们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冬天，春天，在再一次迎来热烈的盛夏时，他却收到路亦霆病逝的消息，那时候他跟导师去了纽约，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他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他一向最尊敬的男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不，他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挂了电话，怎么去找了导师，怎么跟他陈述事情，不知道自己怎么上了飞机，在飞机上，巨大的气流使飞机出现颠簸，在巨大的晃动下，他终于清醒过来了。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更加困难的事，怎么跟路夕讲，即便十分不愿相信，十分不情愿讲这个事实，但是他还是说了，他又精神恍惚了，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知道，在巨大的悲伤感袭来的时候，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路夕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直自欺欺人的觉得他在骗她，所以不肯跟他回去，他一个人踏上了回国的路，在飞机上他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路亦霆和蓝青拉着他的手带他去游乐园，蓝青在哄他睡觉，路亦霆在教他练书法，突然，所有其乐融融的场景都消失不见了，他梦到路亦霆在书房里，和他说，路夕是你的妹妹，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你不能对妹妹有非分之想，那是我绝不允许的事情，她是你的妹妹，你要照顾她，你不能跟她在一起，绝不能在一起。

　　在梦中惊醒，路阳发现自己在飞机上，头痛欲裂，那个梦那么的真实，一点都不像梦。不，那是真实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包括路亦霆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不是梦。

　　路阳谨记着路亦霆说过的每一句话，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生活还在继续，他们又一起相安无事的生活着。

　　路夕即将到来十八岁生日那年的春天，她在一次钢琴比赛中拿到了冠军。那天，路夕满心欢喜的向他要奖励。

　　“想要什么奖励？”

　　“去迪士尼。”

　　“你都多大了？还去迪士尼玩。”

　　第二天，口是心非的路阳拿着门票出现在路夕的房门前，催促道：“快点洗漱，还能争取多点时间玩。”

　　从小到大，他都希望路夕能安静的优秀，悄无声息的坚强，但是每当她在他面前展现软弱的一面时，他都不忍心放开她，让她学习坚强。只想宠着她。

　　就这样他们又去了一次迪士尼。

　　路夕快十八岁了，路阳发现这段时间，她总是无意中表现内心的雀跃，嘴巴总是哼唱着欢快的小曲，走几步路都感觉她是要翩翩起舞。

　　路阳不懂她对十八岁的憧憬,也不明白她雀跃的原因，只知道她很重视自己的十八岁。

　　小女孩期待着长大，完全不知道长大后会给她带来什么。

　　路夕生日那天，早上出门，路阳跟她说下午放学可能要自己去钢琴老师家，并叮嘱她上完课要立即回家。

　　“是有什么事吗？”即便大概能猜出是什么事情，但是路夕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路阳像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餐，她的早餐像往常一样是鸡蛋三文治和一杯牛奶，路阳像往常一样用平板看着新闻，一切都像往常一样，路夕没等到他的那句生日快乐，心情还有些低落，吃早餐都没什么心情，出门的时候听到他的叮嘱，心情才慢慢好转，原来他还记得，看样子还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呢!

　　“晚上你就知道。”

　　路夕觉得今天一天都过得很慢，上课的时候老是分神，午餐也吃不下去，就一直期待着今晚的惊喜了。

　　好不容易上完下午的一节课，她就匆忙拿起书本去了钢琴老师家，其实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往常她都会先回家的，今天她没有回去，所以等到了老师家根本没人，一看时间居然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她也不想回去，干脆就坐在台阶上等了。

　　路夕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尤其是在等人的时候，百无聊赖的时候等来了路阳的电话：“你在哪？下课了吗？”

　　“嗯，下课了，现在正在Annie老师家。”

　　“这么快就上课了吗？不是还没到时间？”

　　“对啊！下课了不想回家，就直接过来了，但是Annie老师好像出门了，我正在她家门口等呢！”

　　路阳没说什么，交代了几声就匆匆挂了电话。

　　不一会就看到Annie老师匆忙赶回来，很着急的样子。

　　“抱歉是不是等很久了？”Annie老师边在包包了找钥匙边说。

　　“没事，是我早到了。”

　　“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不是还没到上课时间吗？”

　　“没事，今天我们早点上课，早点下课，你不是还有其他事吗？”

　　路夕不知道为什么Annie老师会知道的，但是没多想还是听她的安排开始上课，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路夕跟Annie老师道谢完准备离开，被她叫住了，然后Annie老师像变魔法一样掏出一份礼物说：“生日快乐。”

　　“您怎么知道的？”路夕惊喜的看着Annie老师并双手接过礼物说了声谢谢。

　　“你哥哥告诉我的。”Annie老师微笑着示意她打开礼物看看。

　　路夕当着她的面把礼物拆开，是一台雕工精细的音乐盒，打开盒子，里面传出一首好听的钢琴曲，路夕听得入迷，抬头看到Annie老师正对着她微笑，路夕上前抱住她对她说了好多声谢谢。

　　感谢遇见你，你是良师亦是益友。

　　回到家，路阳还没有回来，路夕便回房间洗澡，五月份的天气，已有了盛夏的炎热，路夕依然打开了热水，热水浇红了皮肤，整个浴室瞬间起了雾气，洗完澡走到镜子前，用手擦掉上面的雾气，看着镜中的人，白皙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大脑进了水，眼睛自动加了滤镜，所以看到镜中的人，觉得好美。

　　其实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有倾国倾城的颜，但是样子还是过得去的，身材在亚洲人里也算高挑，镜中的人腿长而直，胸前两只小白兔挺立着，路夕一直觉得自己的胸部跟同龄人的美国人比确实损色很多，也上网查过很多能让它们变大的方法，后来都不了了之，就这样吧！路夕想，不大不小也挺好的。

　　拿浴巾擦干身体，在衣柜前找到那件白色长裙，裙长到脚踝，腰身贴合，展示了大好的身材，无袖设计露出长长纤细的手臂，腰间有镶嵌着羽毛，显得简单大方又有设计感，裙子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当时第一眼就觉得好喜欢，看了价格后着实吓了一跳，就打消了念头，但是之后每次路夕都会翻到那一页看一下，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后来，路夕又一次拿了钢琴比赛的第一名，路阳说会送她一份礼物作为奖励，当她打开盒子看到这条裙子的瞬间，第一次体会到幸福到爆炸的感觉。

　　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穿它，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吧！

　　换好衣服，路夕走到梳妆台前，拉开第一个抽屉，拿出里面的化妆包，里面的化妆品是当初上台表演，要求化妆，路夕小不懂这些，路阳作为男人更是不懂，于是在某个旁晚，路阳开车带她去了商场，而化妆包里的每一件化妆品都是路阳在面对陌生的瓶瓶罐罐，和导购小姐无数次投来意味不明的眼光下，一件件挑选的。

　　这是路夕第一次自己帮自己化妆，以前上台都是请专业的化妆师帮忙化妆的，虽然已经提前很多天上网搜视频看，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是第一次化妆还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还好时间还充裕，回家的时候路阳打过电话，说自己六点左右回到家接她，现在刚好五点一刻，路夕重新卸了不满意的妆容，洗了脸，又重头再来，第二次比第一次有经验多了，但是还是觉得妆感过浓，第三次觉得腮红打多了，真个脸都红通通的，第四次的底妆觉得没有上一次好，眉毛也画歪了一点点。

　　终于第五次化好妆，淡淡的妆容，显得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很好，是最满意的一次，最后路夕拿出口红，涂了谈谈一层，整个人气色都变了，等收拾好化妆台，就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是路阳过来了，不知不觉自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路夕赶紧放好东西，对着镜子再整理一次仪容，然后开门下楼，下到最后几个台阶的时候刚好碰到走进家门的路阳。

　　路阳抬头看了一眼路夕，很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眼前的人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当初送她裙子的时候就想象过她穿这条裙子肯定很美，只是没想到可以这么美。

　　“可以了吗？”路阳匆忙移开视线，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失态。

　　“可以了。”路夕说话间走下楼梯站在他面前。

　　“那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嗯。”

　　路阳很快就下楼，换了身衣服，但是依然是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合身的剪裁，显现出他的宽肩窄腰，和那无敌大长腿。

　　路阳带她去的是洛杉矶一家叫CULINA的现代意式餐厅，露天的位置，晚上的气温比白天低了点，有风不热，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正中路夕的心意。

　　路夕拿起面前的水，抿了一小口，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坐对面的路阳，他正熟练的向服务员点菜，路夕认真听着，有好几个都是路夕爱吃的，心情不免愉悦起来，点完菜路阳叫了一瓶红酒，给她叫了一杯果汁。

　　很快就有人拿着酒过来，把红酒倒在醒酒器上，给路阳倒了一杯红酒，路夕看着晶莹的红色液体在霓虹灯的照耀下熠熠生光，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路阳看着她盯着酒杯的样子有点好笑。

　　“想尝？”路阳拿起面前的酒杯在路夕眼前晃了晃。

　　“嗯”路夕点了点头。

　　“不行，你不能喝酒，你才十八岁，喝酒是犯法的。”然后路阳把酒杯放到嘴边，微仰头喝了一口。

　　路夕微撅的嘴巴，打算不理他。

　　很快就有服务员来上菜，今晚路夕胃口大开，一个人吃了好多，倒是路阳没怎么看到他吃东西，就只是一直喝酒。

　　“哥哥你快吃点东西，不要光喝酒。”路夕还是有点担心他喝太多了，突然想到什么对路阳说：“你喝了酒待会不能开车，我们怎么回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

　　“嗯！”

　　在快结束用餐的时候，用人推着上面放着蛋糕的手推车向路夕他们这一桌走来，旁边还有人拉小提琴，是生日歌，好老土啊！路夕心里想，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很快生日歌拉完，大家都退下去，周围就剩他们两个人，路夕才留意到这个露天餐厅只有他们这一桌，难道是路阳包场了，心里想到这个的时候脱口而出问了路阳。

　　路阳轻笑一声说：“你的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

　　“快点闭上眼睛许愿，蜡烛快烧完了。”

　　路夕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永远都和哥哥在一起。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路阳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生日快乐，夕夕。”眼里像装满了星星，路夕盯着路阳的眼睛出了神，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想哭，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对路阳说了句谢谢，然后打开了盒子，是一条上面镶嵌着小星星的手链，一颗一颗串联起来，很美，路夕喜欢的不得了，抬头眼泛泪光的跟路阳再说了一声谢谢。

　　“我帮你戴起来。”路阳从她手上拿过手链，拉过她的手腕，帮她把手链戴在手上，“很适合你。”

　　路夕收回手，看着手上的链子，觉得那是世上最珍贵的礼物。

　　他们结束了晚餐，出了餐厅，很快就有人来接他们，回到家正是十点整，路阳正准备上楼，转头跟身后的路夕说：“早点洗澡睡觉。”

　　离生日结束还有两个小时，不想就这么浪费了。

　　路夕抬头跟路阳说：“哥哥，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嗯？”路阳不确定她这样说什么意思。

　　“哥哥可不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我想喝酒。”

　　“不行。”

　　“求你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吗？不是说生日的人最大吗？其他人什么都要听她的吗？”

　　“谁说的？”

　　“求你了，拜托拜托。”路夕双手合十，楚楚可怜的看着路阳。

　　“不行。”

　　路夕难过的走开了，一个人去了客厅，路阳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

　　最终他妥协了，在路夕的十八岁，在家为她开了一瓶红酒。

　　路阳为她倒了一小杯，自己也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些，然后递给她那杯小的说：“只能喝一点点。”

　　“小气鬼。”路夕接过酒杯，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喝酒，在她十八岁那天，那次薇姐带着红酒进她房间，问她是不是从来没有喝过酒，她说谎了，那是对她很珍贵的回忆，她只想永远保存在心底。

　　本来路阳严格控制她喝酒的量的，但是不知不觉中，大半瓶红酒没了，路阳刚想夺走她手中的酒杯，又被她撒娇耍懒皮拿了回来。

　　喝了酒的路夕，脸蛋通红，酒量也差，最后她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路阳刚打算教训她一下的，转头看到她趴在沙发上睡得香甜，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她喷洒出来的呼吸。

　　路阳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一秒两秒......盯着她通红的脸蛋，和那微嘟的嘴唇，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想知道她的嘴唇是不是也是香甜的，大脑来不及思考，他便倾身向前，吻住她的唇，真的和想象的一样，她的唇是甜的，像掺了蜜。

　　就在那几秒钟的停顿中，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路阳迅速离开她的唇，他想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顺手拿起旁边的毯子给路夕盖上，然后快步上楼，冲到浴室打开花洒，冰凉的水从头淋到脚，让他清醒了不少。

　　路阳想到了路亦霆曾经跟他说过的事情，说他对路夕产生了除兄妹情之外的其他感情，当时他不相信，并且向路亦霆保证他永远对路夕只有兄妹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其他的别样情愫。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控制就控制的，比如爱情，路阳爱路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当时的一眼，便在心中生了根，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在心中发了芽，长出了名为爱情的花。

　　以前，路阳还能欺骗自己，欺骗路亦霆，说自己对路夕只是兄妹之情，那天晚上之后，他的感情再也没办法藏住了，每当看到路夕就想起那晚上的那个吻，那个倾注所有感情的吻，久而久之，他变得不能坦然面对路夕，不能面对自己的心。

　　他无法想象路夕知道他对自己产生别样的想法，会怎样想他。

　　他开始逃避，开始找借口不回家，后来干脆回国了，那是他人生当中做的最错的事情，他以为他离开一段时间，那种感觉就会慢慢变淡，他就可以重新回来和路夕以兄妹的关系继续生活着。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对路夕造成了多么不可磨灭的伤害，让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但是自己何尝不是呢？

　　回国那三个月，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那是至十三岁以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离开路夕，后来他发现他的离开，丝毫没有让那种感觉变淡，反而因为思念，变得越来越深。

　　他决定回去美国，当他回到家再也找不到路夕的时候，那一刻是多么的绝望与崩溃。

　　他把路夕弄丢了，找不回来了，那种心死的感觉，那种夜半惊醒，想要抓住那个丢失的人，却只抓住空气的感觉，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最痛苦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