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匡天下》江水漾西风

2、宫宴

　　楚文心被这声音猝不及防地惊吓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也晃了几下，险些溅了茶水。
　　就这片刻时间，赵帝已经来到了内殿，楚文心忙放下茶杯，起身给人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刚行了礼便被赵帝扶起：“皇后不必如此多礼。朕只是来看看皇后收拾好了没。”
　　“劳陛下挂心，臣妾已经收拾好了。”楚文心只垂眸不看人，目光落在盯着人胸前那一团双龙戏珠的纹样上细细瞅着。
　　赵广炀微微低头，看面前快要将头都埋了的人，心中好笑，笑道：“朕又不吃人，皇后何必如此胆小？倒不像是定侯的女儿。”
　　楚文心听着这话，“臣妾不过是初见陛下，有些忐忑。哪里像陛下说的那般胆小？”也只能抬眸瞧人，道。
　　赵广炀看着比自己要微矮一些的人儿，明眸善睐，分明才及笄之年，但这一身大红，却也压的住。身侧的总管太监悄声言：“宫宴快要开始了。”赵广炀牵起楚文心的手，道“正好，皇后随朕一道罢。”
　　楚文心差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手，只是碍于赵帝，不好动作，便维持着二人手牵手的样子出了殿门。好在出了殿门，需要各自乘坐銮驾到举办宫宴的昭承殿，故而摆脱了赵广炀的牵手。
　　赵广炀銮驾在前，楚文心銮驾在后，身侧跟着芙蕖、芙蓉等婢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昭承殿行去。一路无话，不多时便到了昭承殿。
　　“皇帝，皇后驾到！”随着小黄门的通传，钟鼓礼乐声响起。伴着钟鼓声，赵广炀在前，楚文心微后一步，二人同向上首走去。殿内呼啦啦跪倒了一片人，楚文心目不斜视，径直随着人向上首走去。
　　殿内跪倒的诸位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看着如此年轻的皇后，心念百转。特意随着父亲一道来宫宴的平侯嫡女顾清欢看着头戴凤冠的楚文心，心中暗恨，几乎咬碎银牙。
　　二人落座后，方才响起赵广炀的声音，言道：“诸卿免礼。”阶下之人又谢恩之后方才落座。
　　站在赵帝一旁的礼官复又宣读诏书，然后诸人又一番恭贺之后方才开始宫宴。
　　宫女鱼贯而入，奉上一盘盘珍馐佳肴。之后舞姬上，开始舞乐表演。
　　殿内浩浩汤汤坐了一大片地皇亲国戚。左侧便是睿王、端王、睦王，说起来这三位王爷比楚文心至少都大了五岁，可现在，按礼法，楚文心倒是成了几位王爷的母后。
　　赵帝至今已有四子六女，刚登基没多久殁了长子，后头又殁了快成年的太子。除了前两年刚生的皇六子，和尚未及笄的嘉乐公主，其余各个皇子皇女都比楚文心年纪大。
　　楚文心漫不经心地瞧着舞乐，心思大多放在了殿内的皇子皇女身上，毕竟自己日后有个母后的名头。而且向来对于歌舞没什么兴趣。间或呷两口清茶，动几筷子菜肴。
　　赵广炀偶或偏过头瞧几眼楚文心，瞧着倒像是兴致不高。放下玉箸，偏头看着人道：“皇后可是不喜这些吃食，或是歌舞？瞧着兴致不高。”
　　楚文心本已差不多在神游天外，兀得听见人声传来，下意识应了一声：“嗯？”回过神来，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歌舞和吃食都是极好的。只是臣妾有些疲累，故而兴致不高。”
　　赵广炀也没计较那一声，只听见人道乏，掷愉一笑，言：“总归熬过这一两个时辰，也就这么一次罢了。”
　　“陛下说的是。臣妾倒是要打起精神来了。”楚文心应着人言，面上重新挂上笑容，温婉可人。
　　二人如此这般随意闲聊了好一会儿，放在顾清欢眼里倒是好不刺眼。双手紧紧攥着了杯子。看着歌舞，忽的心生一计。也没和平侯商议，便直接起身行礼后言：“今日陛下大喜，臣女特准备琴音一曲，恭贺陛下。”
　　赵广炀正和楚文心聊得起兴，偏被人扰了，蹙眉看着人，只淡淡言道：“嗯？”
　　一旁的楚文心倒是舒了一口气，打眼一看，平侯嫡女，心中已然有些明了，此人偏就应了又蠢又毒四字。看在大喜日子份上，倒是可以放她一马。噙着笑，轻呷了一口刚斟的果酒。
　　顾清欢也没注意到赵广炀的神色，只自顾说着：“望陛下允准。”
　　赵广炀还没开口，一旁的的楚文心便言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怎可辜负？索性这些歌舞也无趣，倒不如来些别的助兴。陛下，您说呢？”
　　赵广炀闻言，也只能颔首赞同楚文心，道：“皇后说的在理，准了。”
　　阶下的顾清欢生生憋了一口气，只得去准备琴曲。徒留平侯被一干人似笑非笑的瞅着。心中暗叹，早知道还不如不带着来了。
　　不过片刻，顾清欢便回返，置好琴，抬手轻拨，琴音流淌而出。恍若空灵无依，飘若孤蓬远去，如置身九州之上腴。一曲尽，余音绕梁。
　　顾清欢起身，依旧不死心道：“臣女献丑了。常闻皇后于闺中之时，于琴之一道，颇为精通。臣女斗胆恳请皇后指点一二。”
　　楚文心闻言挑了挑眉，正准备开口，一旁的赵广炀便先开口了，道：“皇后位尊，此事不妥。”
　　只八个字，便将顾清欢一肚子话堵了回去，本来启唇还要说话，只是看见平侯瞪眼的样子，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全程定侯都只冷眼旁观着，不发一言，待听见赵广炀的话后，方才随意的往平侯那里瞅了一眼，倒把平侯瞅得恨不得离席而去。
　　楚文心倒是有些诧异，也根本没想到赵广炀会开口。但也乐得少些麻烦，只乐呵呵的抿着果酒，偶尔瞧几眼歌舞，不多时便快是一盏酒下肚了。
　　赵广炀偶尔用余光观察着楚文心，不过是和端王多说了几句，再一瞅人都红了脸了。瞧着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宫宴也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赵广炀索性和楚文心一道先回了长乐宫，只留下一干文武百官、皇亲国戚。
　　赵广炀一走，场面又热闹了几分，一部分人贴过去和定侯拉关系，夸楚文心，而定侯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也有一些平日和平侯关系不好的，跑去调侃平侯，直闹得平侯灰溜溜地遁了方才罢休。定侯一边应付着众人，一边注意着平侯，待看见平侯离去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而这边，微醺的楚文心随着赵广炀，二人并未乘銮驾，只是慢悠悠地沿着宫道慢行。理由自然是醒酒了。只是事实上的原因啊，只有楚文心知道了。
　　一边走着一边东掰西扯，楚文心恨不得这条宫道没有尽头。而赵广炀也只是顺着人的意思，慢悠悠地走着，一点也不担心之后的事情。
　　走的再慢也有到终点的时候，不过是几刻钟，便到了长乐宫宫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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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支持！(???ω???)
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这个顾清欢是真的很蠢？整个剧情十分无脑(???)